“另外東方啊,你就沒想過,梁瑛的滴水不漏本身就是個問題?”朱毅說完又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漂浮著的茶葉,喝了一口。
“滴水不漏本身就是問題?”東方曉迴味著。朱毅點了點頭:“對,你也說了,她之前表現(xiàn)得緊張,局促,不安,可是怎麼突然就那麼鎮(zhèn)定自若了,說話有條有理?人在緊張的情況下,很多時候會詞不達意,說話也會顛三倒四,甚至?xí)兴z漏,可是她卻清晰地表述了她和楚原的感情,還很準(zhǔn)確地說出了那天的行蹤,你說,都過了這麼多天了,她怎麼能夠記得那麼清楚?特別是她在工地呆的時間,戀愛中的男女他們大多是沒有多少時間概念的。再有,既然不想她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可是明明知道她父親那天就在工地,為什麼他們非得在工地見麵呢?”
東方曉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這一切很可能是早就計劃好的。”朱毅淡淡地說道:“早就計劃好的,為的就是應(yīng)對我們的詢問。她甚至早就知道梁華林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她和楚原的交往,她到工地去虛晃一槍不過是想讓工地的人都來為她提供證明,她知道一旦把她和楚原的這段感情拋出來,你們的視線就會被吸引過去,從而相信了她對冊子的那個解釋!”
東方曉苦笑了一下:“如果是這樣,她的心機也太重了吧?”朱毅說道:“別小看了現(xiàn)在的人,現(xiàn)在的人腦子都不是一般的好用。”
第六十章 矢量圖
馬小寶遞給何如輝一瓶冰凍的礦泉水:“真他媽的熱!”何如輝接過來喝了一大口:“這都好,好幾天了,我們還是沒有打聽到一點有,有用的消息,你沒看到,強哥的臉色好,好難看!”
馬小寶苦笑了一下:“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強哥自己還不是沒有什麼發(fā)現(xiàn)嗎?”何如輝歎了口氣:“那個姓舒的也,也沒有再來找強哥,你說是不是他們已經(jīng),已經(jīng)有了什麼發(fā)現(xiàn),用不著咱們了?”馬小寶皺起了眉頭:“應(yīng)該不是吧,如果是這樣他怎麼也該和我們打個招唿,不然這大熱的天讓兄弟們在外麵烤太陽這不擺明了玩我們嗎?”
何如輝冷笑一聲:“在他們的眼睛裏麵我們算,算個屁啊,不就是街邊的小,啊小混混嗎?”馬小寶的臉色有些難看,何如輝又說道:“這事兒我想我們還是別,別管了!”馬小寶搖了搖頭:“強哥不會同意的,不管怎麼說,在強哥看來李小花不能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何如輝沒有再說話,馬小寶也是一陣沉默。
阿強此刻正在九中的門口,他是接到了一個學(xué)生的電話過來的,那學(xué)生在電話裏說他知道一些關(guān)於《自殺手冊》的事情,不過他也不是白告訴阿強,他說希望阿強能夠幫他一個忙,他說有人欺侮他,希望阿強能夠幫他出頭。
這對阿強來說當(dāng)然不是什麼大事情,阿強承諾,如果他真能夠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這事兒自然會替他擺平的。
終於放學(xué)了,九中的學(xué)生陸續(xù)從學(xué)校裏出來,阿強就在距離校門口不遠的一個小賣部門口蹲著抽煙,等著那學(xué)生出來。
兩個小男生往著小賣部走來,看上去都是十三、四歲的樣子,估計應(yīng)該是初一的學(xué)生,一個是個小胖子,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球,另一個瘦瘦高高的,戴著一副眼睛,就像個書呆子。
小胖子走到了阿強的麵前,左右看了看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強哥?”阿強站了起來點了點頭,小胖子說道:“是我給你打的電話。”阿強皺起了眉頭:“你真的知道那冊子的事情?”小胖子看了那書呆子一眼:“我不知道,他知道。”阿強看到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我請你們吃飯,中午不迴家沒關(guān)係吧?”
書呆子和小胖子都說道:“沒關(guān)係。”
阿強帶著他們?nèi)チ穗x學(xué)校不到五百米的一家小飯店,點了兩個小菜:“你們要來點啤酒嗎?”小胖子有點動心,書呆子說道:“不用,下午我們來要上課的。”他這麼說,小胖子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跟著說道:“就是,啤酒我們就不喝了。”阿強笑了笑:“那我就自己整兩瓶,這大熱天的,冰啤很渴。”
點完酒菜阿強遞給他們一支煙,書呆子沒有要,小胖卻接了過去。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阿強這話是對書呆子說的,剛才小胖也說了,這事情書呆子知道,他並不知道。書呆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強哥,小胖說你很厲害,你真能幫得了我嗎?”阿強冷笑一聲:“不就是打架那點破事嗎?放心吧,隻要你說的能夠讓我滿意,我一定幫你。”
書呆子望向小胖,小胖點了點頭:“既然強哥都這樣說了你還怕什麼?”阿強看了小胖子一眼:“你認識我?”小胖子搖了搖頭:“我隻聽說過強哥的名頭,是我們班的‘凱子’讓我們找你的。”見小胖提到“凱子”阿強的眉頭才展開了,“凱子”也是個混混,隻是他還是個學(xué)生,而自己也托他留心過冊子的事情,他牽線讓書呆子他們找上自己是很正常的事。
阿強淡淡地說道:“好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你的事情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就能夠解決。”書呆子咬了咬嘴唇:“我叫姬耀,我有個哥哥他叫姬榮,我哥哥也在我們九中,他是高三畢業(yè)班。”
此刻服務(wù)員已經(jīng)把酒菜上了上來,阿強招唿著他們一邊吃一邊說。
“前天晚上,我發(fā)現(xiàn)我哥迴家以後有些不對勁,我就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我哥和我一樣都喜歡啃書本,平時也不喜歡和同學(xué)一起玩,沉默寡言的,比我更像一個書呆子,我想他應(yīng)該不會得罪什麼人的,可是當(dāng)時他那樣子分明是在害怕什麼。可是我問了他半天他都不說,還一個勁讓我別管他的事情。”
“大概十點多鍾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也不知道是誰打給他的,接電話的時候他隻是‘嗯’了幾聲,並沒有說什麼,可是我看得出來那個電話讓他的神色慌張,掛了電話他就對我爸媽撒了個謊出門去了。”
阿強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撒謊?”姬耀苦笑了一下:“我和我哥住一個屋,我哥什麼性格我還不知道嗎?再說了,那晚他說他是去找一個同學(xué)拿什麼習(xí)題,而我後來打過他那同學(xué)的電話問過,根本就沒有這麼一迴事。”
“你哥要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會生氣的。”阿強笑了笑。姬耀搖了搖頭:“我也不想這樣,隻是我們兄弟間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見他那樣子我擔(dān)心他。”阿強沒有說話,一直到現(xiàn)在姬耀都沒有說到正題,不過他並不著急,反正姬耀找自己就是來說冊子的事情的。
“大概十一點左右我做完了功課,看到他還沒迴來就想先上會網(wǎng),可我卻發(fā)現(xiàn)電腦他竟然設(shè)了開機密碼,雖然平時我很少動電腦,可是我知道之前家裏的電腦是從來沒有設(shè)過密碼的。不過這攔不倒我,他的密碼一般也就是那麼幾個,沒多久我就打開了電腦,我覺得很好奇,電腦裏麵究竟有什麼秘密,因為如果沒有秘密他堅決不會這麼做的。”
小胖子一句話也沒說,一個人埋頭苦幹,一會就把飯菜整了一半。
姬耀幾乎沒有動什麼筷子,繼續(xù)說道:“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麼?”阿強哪裏猜得到,他搖了搖頭,對於電腦,他除了會聊天,玩玩遊戲,其他的一竅不通。姬耀從身上掏出一個u盤:“我發(fā)現(xiàn)了那本冊子,我拷貝在了這裏麵。”阿強楞住了,他接過姬耀遞給他的u盤:“這是什麼?”
姬耀說道:“冊子啊,你不是在打聽《自殺手冊》嗎?”阿強臉色微微一變:“你是說這就是那本冊子?”姬耀點了下頭:“是的,不過是電子檔,打印出來就行了。”阿強這才明白過來:“你哥怎麼會有這玩意?”姬耀也不知道:“我原本以為是他好奇,翻拍的,可是後來我發(fā)現(xiàn)竟然是矢量圖。”
阿強哪裏知道什麼是矢量圖:“什麼玩意?”小胖開口了:“就是印刷或者打印的母圖。”阿強還是有些霧,姬耀解釋道:“也就是說很可能就是最原始的那本冊子的設(shè)計原圖。”阿強這下明白了:“這麼說這冊子和你哥還有些關(guān)係?”
姬耀微微地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的,而我哥這幾天的反常我估計就和它有很大的關(guān)係。”阿強的心裏很是激動,如果真像姬耀他們說的那樣,這是原始設(shè)計圖的話,那麼很可容易就能夠查到冊子的來源了,那樣想要查出兇手就不困難了:“說吧,你想讓我?guī)湍憬鉀Q什麼麻煩?”
姬耀說道:“不是我的麻煩,是我哥的麻煩,這幾天放學(xué)他老是不和我一道,以前不是這樣的,開始我也沒太在意,直到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以後我就和他談了這件事情,誰知道我才開口他就十分的緊張,他讓我別管他的事情,他還說如果我不聽他的,我們都會有危險。我威脅他如果他不把事情說出來的話我就告訴爸爸媽媽,最後他拗不過才承認了這設(shè)計是他做的,不過是有人逼他這麼做的,我問他到底那個人是誰,他死也不說,隻說這件事情如果泄露出去會給家人帶來危險。因為他發(fā)現(xiàn)最近總是有人在盯著他,雖然他不能確定。”
阿強皺起了眉頭,點上支煙:“你是想讓我找到盯著你哥的人?”姬耀點了點頭:“我不想我哥出什麼事,這本冊子的傳聞我也聽說過,不過我倒不相信這冊子真能殺人了,我哥也說了,除了內(nèi)容消極一些,這冊子也是極普通的。”
阿強笑道:“好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除了我,你們不能夠再把這事兒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姬耀應(yīng)了一聲:“對了,我哥並不知道我來找你的事情。”阿強點頭道:“嗯,我明白。”
從飯館出來,阿強的心裏很是激動,他掏出電話給舒逸打了過去,把事情的大概向舒逸說了一遍,舒逸讓他迴去等著,自己馬上過去拿這u盤。
在掛了阿強的電話後舒逸馬上讓東方曉安排人去找姬榮,如果真是姬榮做的這本冊子的設(shè)計,那麼這真是一個重大的線索,搞不好會有大收獲。之後舒逸開了車就往阿強的住處去,他要拿到u盤,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如阿強說的那樣。
第六十一章 姬榮也不知情
姬榮和姬耀長得還挺像的,不過姬榮個頭要高些,也是瘦瘦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當(dāng)東方曉亮明身份的時候他的表情很是怪異,像是有些驚訝但又是情理之中一般。
東方曉是在學(xué)校門口截住他的,他也沒有說什麼,跟著東方曉走了。
刑警隊的問詢室裏。
“看來你知道我們?yōu)槭颤N來找你了?”東方曉淡淡地問道。姬榮點了點頭:“我知道,一定是那本冊子的事情。”姬榮表現(xiàn)得很平靜,這有些出乎東方曉的預(yù)料。姬榮歎了口氣:“是小耀找上你們的吧?我就知道他藏不住事兒。”
東方曉冷笑一聲:“他這也是為你好,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嗎?既然你也說了你幹這事兒是被逼的,為什麼自己不主動向警方坦白這一切?你知道這冊子造成多大的後果和影響嗎?”
姬榮苦笑了一下:“我不相信一本冊子能殺人,殺人的不是冊子,是人!”東方曉自然也知道:“是誰逼你做這些的?”姬榮搖了搖頭:“我如果說我也不知道你會相信嗎?”東方曉迴答道:“不信。”
姬榮說道:“可偏偏我說的就是實話,我真不知道他是誰,我們是在網(wǎng)上認識的,聊著聊著大家成了朋友,當(dāng)時他就讓我?guī)退O(shè)計一本冊子,內(nèi)容是他從網(wǎng)上傳給我的,我隻是幫著做了一個設(shè)計,然後把做好的圖發(fā)給他。發(fā)給他以後他像是突然就從網(wǎng)上消失掉了一般,再也沒有和我聯(lián)係過。”
“直到後來出現(xiàn)了《自殺手冊》殺人的傳聞我很好奇就通過同學(xué)找到了一本,當(dāng)我看到竟然是我設(shè)計的那本冊子時我嚇壞了,當(dāng)初我的設(shè)計稿可不是叫這名字,他最初給我的標(biāo)題是叫《絕望挽歌》,雖然消極,可卻很唯美,冊子的設(shè)計我也是走的這思路,應(yīng)該是圖發(fā)過去後他改了名兒。”
東方曉感覺姬榮並沒有說謊,看來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姬榮在網(wǎng)上認識的那個“朋友”到底是誰,不過他知道這很難,時間過了這麼久,姬榮設(shè)計這冊子的事情差不多有半年了,再說了網(wǎng)絡(luò)也有其特殊性與複雜性,要找一個半年前出現(xiàn)的id的真實身份,東方曉的心裏也沒有一點的底。
舒逸已經(jīng)找阿強拿到了設(shè)計圖,經(jīng)過技術(shù)人員的鑒定確實是那本冊子的原圖拷貝,隻是冊子的書名正如姬榮說的那樣《絕望挽歌》。
舒逸也來到了問詢室,在東方曉的身邊坐了下來。
“聽你弟弟說這幾天你遇到了麻煩?”舒逸遞給東方一支煙,眼睛望著姬榮。姬榮的臉色微微一變:“嗯,我接到幾個匿名電話,讓我把電腦裏的設(shè)計稿給徹底地刪了,另外他們還威脅我不許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否則就會對我的家人不利。”
舒逸淡淡地說道:“前天晚上你接到誰的電話才離開家的?”姬榮咬了咬嘴唇:“我的一個初中同學(xué),她在實驗中學(xué),也是高三,我們前天下午無意中在街上遇到的,她好像對這冊子也很好奇,向我打聽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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