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歐陽雙傑這麼一說,他的激情一下子就沒了,歐陽雙傑說得沒錯,細細想來確實是這麼一迴事,隻要不能夠證明還有人知道那鼠藥是假的,其他所有的假設根本就不能成立。
“這個田如臣,那點鼠藥能值了幾個錢,按當時的價格估計也就是兩、三塊錢!”彭從龍恨恨地說。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可你想過沒有,當時一個普通幹部的收入也就二、三百元,而那幾乎是一個農民的年收入的兩倍!”
彭從龍楞了一下,歐陽雙傑說得對,當時的田家坳可是出了名的窮,兩、三塊錢確實不能說不算什麼。彭從龍咳了兩聲:“歐陽啊,田如臣是知道藥是假的,你說會不會是他偷偷換了藥?”
“不可能!”歐陽雙傑很堅定地說道:“因為當時張曉娥把藥交給田如臣老婆的時候她的手裏並不隻剩下這一包藥,還有好些呢!所以我敢肯定,田如璽家拿到的也是假藥,這個案子的關鍵就是那真藥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彭從龍歎了口氣,苦笑了一下:“那你看我們該怎麼辦?”歐陽雙傑說道:“把你們的人撤了吧,就留下林曉曉就行了,給我兩天的時間,我給你一個答案。”
彭從龍有些猶豫,他就擔心這案子如果查出是大案,這功夫就給歐陽雙傑他們給搶了,歐陽雙傑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歐陽雙傑說道:“這案子以林曉曉為主,我給她敲敲邊鼓就行了,真要有什麼內情,讓她及時和你聯係。”
彭從龍笑了,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好,夠哥們。那我們就先撤吧,這麼多人窩在這兒確實影響也不好,還會嚇著鄉親們。”
彭從龍他們很快就走了,路上彭從龍給劉局去了個電話,劉福林聽了他的匯報,苦笑了一下:“這小子的分析倒是很到位,好吧,他這麼處理也很好,我們就等兩天吧,看看他會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不過他還是問了下彭從龍:“老彭啊,你自己有沒有什麼看法?”
彭從龍尷尬地笑了笑:“原本還有,給他那麼一說,我在路上做的那些個假設根本全都不成立,而且我想到的人家早就想到了。”
晚上歐陽雙傑他們是住在村委會的,村委會有兩間客房,說是客房,都是田喜鬆他們把自家不用的床和鋪蓋給貢獻出來的,用他們的話說是他們村的“招待所”。
當然,之前我們的田村長是想讓他們都分散住到鄉親家裏去的,歐陽雙傑拒絕了,一來大家還能夠聊聊案情,二來這樣也不打擾人家。
歐陽雙傑自己一屋,邢娜她們三個一屋。不過此刻她們都攏在歐陽的房間裏。
“歐陽,照你這麼一說這案子就邪乎了,藥是假的,那麼田如璽家的人又是怎麼死的呢?到底是意外還是他殺?”梅雪芳不解地問道。
歐陽雙傑笑了笑:“我傾向於意外。”邢娜卻不以為然,她輕哼一聲:“那可不一定,或許有人覺得村裏才發了鼠藥,正是個大好的機會,趁機下毒殺害了田如璽一家!”
歐陽雙傑說道:“好,我們就當你的假設是成立的,那麼如果你就是那個兇手,你覺得村裏發了鼠藥,這是個大好的機會,於是不管你懷著什麼目的去投毒殺人,那麼你會用什麼作為毒藥?”
邢娜隨口就來:“當然是剛發的鼠藥啊!”歐陽雙傑說道:“問題是剛發的鼠藥是假的!”邢娜瞪大了眼睛,歐陽雙傑說得沒錯,拿著假鼠藥投毒肯定是毒不死人的,邢娜又想了想,不管自己想做出什麼樣的假設,都繞不開第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必須得知道那鼠藥是假的,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那鼠藥是假的,那麼他想要借這個機會投毒殺人也很有風險,除非連田如臣一起除掉!
歐陽雙傑笑了:“所以我說我還是傾向於這是個例外,隻是問題出在哪兒呢?我覺得問題應該還是出在田如璽自己家裏。”
林曉曉也點了點頭,她很是認同歐陽雙傑的看法。田如臣買的假鼠藥那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坎,不過她又說道:“可是如果田如臣在說謊呢?”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還真心不大,田如臣為什麼要沒事找事,事情過去二十三年了,就算他是兇手,這案子也不會有人再提了,他明明可以高枕無憂的。就算是因為我們的到來他的心裏會害怕,那麼他也沒必要這麼快做出反應,連個試探過度都沒有,田如臣是退伍軍人,是見過世麵的人,他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梅雪芳歎了口氣:“歐陽,你和彭隊說的兩天的時間給他一個答複,這是在誇海口呢,二十三年過去了,田如璽家也已經拆掉了,就算你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你去哪裏尋找支撐的證據?”
歐陽雙傑說道:“總會有辦法的,放心吧,我不是喜歡誇海口的人。”
邢娜也不滿地斜了他一眼:“你說吹吧,別把牛都吹上了天了!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三個女人都迴了自己的房間,歐陽雙傑靠在床頭皺起了眉頭,梅雪芳說得沒錯,自己要給彭從龍他們一個答案並不能隻靠簡單的推理,還得拿出真憑實據,雖然這個案子是陳年舊案,但既然出現了疑點自然也不能隻靠著推理就把它給抹平了。
可是這證據該去哪找呢?田如璽家已經不複存在了,這倒真是個頭痛的事情。歐陽雙傑習慣性地點上煙,在黑暗中,望著那明滅的煙頭尋找著靈感。
田如璽一家一直都很和睦,村裏人都知道,不可能是家裏人故意所為,張曉娥也說過,田如璽老婆來拿藥那天還在說田如璽準備進城去打工,準備把那房子給整整的,他們沒理由做出這樣過激的行為,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可是那藥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第41章 一點頭緒
田如潮來到了田喜鬆家門口,叫了兩聲:“喜鬆!”按輩份來說,田如潮還是田喜鬆的叔伯輩。
田喜鬆在屋裏應了一聲:“如潮啊,讓你準備的茶葉準備好了麼?”
田如潮呶了呶嘴,讓他看自己手裏提前的兩隻大袋子:“準備好了,可惜,咱們這包裝差了些,掉了檔次。對了,你和歐陽同誌說了嗎?讓他幫聯係下看看黔州那邊能夠找到合作銷售的嗎?要是能夠把咱的茶給打出去,以後我們田家坳就真的富裕起來了。”
田喜鬆歎了口氣:“還沒不得及說吶,如潮,你說他們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麼案子啊,如璽家的案子?那不是早就結了麼?那案子當時縣裏的警察也說了,確實是死於鼠藥,毒鼠強。”
田如潮聳了聳肩膀:“我還真不清楚,另外昨天傍晚縣局又來了幾個人,不過沒呆多久就走了,都去了田如臣的家裏,我想沒準是田如臣有什麼事兒,管他呢,反正我們盡好地主之誼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該配合的我們配合。”
田喜鬆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去看看他們昨晚歇得好麼!”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了門口有人叫:“田村長!”田喜鬆看了田如潮一眼:“是歐陽警官,他們倒是早!”確實早,八點多鍾歐陽雙傑便領著林曉曉和邢娜來了。
“歐陽警官,早啊,昨晚睡得好麼?”田喜鬆笑著問道,田如潮跟在他的身後,也是一臉的笑容。
歐陽雙傑同樣滿臉微笑,和田喜鬆握了下手:“田村長,我想去田如璽家看看。”田喜鬆一臉的為難:“他家那老屋已經拆了,那兒現在都荒了很久了,估計是看不出什麼了。”
歐陽雙傑說就當是早上起來隨便逛逛。
田喜鬆這才讓田如潮帶著歐陽他們去。
確實如他們說的那樣,田如璽家的房子拆掉了,而那塊地已經荒了,長了高高的雜草。田如潮歎了口氣:“這塊地村裏誰都不願意要,就是平時都沒有人願意走這邊來,按我們這兒說的,如璽一家這樣橫死,這地方不吉利。”
田如潮又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些不太好,他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是隨便說說,我們鄉下人,沒什麼文化,所以啊有時候還有些迷信思想,要多多學習,改造思想!”
他不虧是治保主任,說起話來真還一套一套的。
歐陽雙傑走進了那雜草裏,雖然他也知道肯定是找不到什麼線索的,可是他還是沒有馬虎,在那兒看得很是仔細。二十三年了,風風雨雨,哪裏還有半分當年的痕跡,最後他隻能放棄了那一絲的僥幸。
“歐陽警官,你們這次主要是想查什麼啊?不會是如璽家死人的事情吧?”田如潮好奇地問道。
歐陽雙傑笑了笑:“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我們那邊的一個案子和這個案子很相似,我們想看看對我們辦案是不是有什麼啟發與幫助,沒事,你不必擔心,我們更多是來取經的!”
田如潮笑了,他想說一個在黔州,一個在閩南,就算是相似也不可能一模一樣,他是治保主任,多少也知道一點辦案的事情,這不就和那個成語差不多嗎?刻舟求劍。
田如潮好歹也是高中畢業,還是有些成語底子的。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他說道:“這案子二十幾年了,其實縣警察局知道的恐怕比我們還要細致得多。”歐陽雙傑的眼睛一亮,田如潮的一句話點醒了他,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己怎麼犯了這麼一個錯誤,一直把目光放在田家坳,田如潮說得對,縣局的應該知道得更多,而歐陽雙傑覺得關鍵中的關鍵就是當年的檢驗報告,對於那鍋有毒的飯的檢驗報告。
歐陽雙傑對林曉曉說道:“我們迴縣裏!”
邢娜楞了一下:“迴縣裏?那這兒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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