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自然會死，可是相信我，網(wǎng)破不了！”那男人笑著掛斷了電話，譚晶晶輕聲罵道：“王八蛋！”


    歐陽雙傑並不知道他走以後譚晶晶的這段通話，但他的心裏卻很痛，先是閻洲，現(xiàn)在是譚晶晶，這些都應(yīng)該是他生命裏有著感情聯(lián)係的人，可是現(xiàn)在他們竟然都背叛了彼此間的感情，這讓歐陽雙傑的心裏難受不已。


    歐陽雙傑的電話響了，竟然還是韓冰的那個號碼，歐陽雙傑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到了路邊，抓起了電話：“喂！”


    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聽起來很陌生，憑著經(jīng)驗，歐陽雙傑知道一定是經(jīng)過處理的。


    “歐陽隊長，你好！”


    歐陽雙傑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樣藏頭露尾的，就那麼怕見光麼？”


    “歐陽隊長，你別激動，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好好聽我說，而不是這樣沒禮貌打斷我的話，你就算不尊重我也應(yīng)該尊重一下歐陽老先生吧！”男人說完，歐陽雙傑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小傑，別管我，我……”他還沒說完，就聽到“唔唔”的聲音，應(yīng)該是嘴被堵上了。


    “怎麼樣，再次聽到你父親的聲音應(yīng)該很激動吧？”


    歐陽雙傑的怒火一下子就熄滅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衝動，他要聽聽對方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說吧，你想怎麼樣？”歐陽雙傑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


    “歐陽隊長，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我想怎麼樣。”男人的語氣很是囂張。


    歐陽雙傑說道：“你還是明說吧，我不想和你猜啞謎！”


    男人歎了口氣：“其實你早就猜到了我是誰，是吧？”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他確實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好兄弟閻洲。


    “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晚我為什麼要阻止他們除掉你。”閻洲也不再掩飾，幹脆把變聲裝置給取掉了，還原了他本來的聲音。歐陽雙傑說道：“你是想告訴我，你的心裏還念著那份舊情是吧？”閻洲笑了：“你覺得不是麼？其實當(dāng)你第一次到寒城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較量已經(jīng)開始了。說實話，我一直不希望有這麼一天，你當(dāng)你的警察，我發(fā)我的財，我們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偏偏竟然是你接手這個案子，我對你太了解了，一旦讓你給盯上，沒有一個結(jié)果是不會罷休的！”


    “我兩次到寒城其實你都有機(jī)會除掉我的。”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


    “是的，那是我的主場，我的地盤，可是我真心不希望那樣，你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一輩子有一個像你這樣的朋友並不容易，我很在乎我們之間的那份友誼，也看重我們曾經(jīng)的那段感情，但我沒有辦法，我走上這條路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再也不可能迴頭的。”


    “那晚我原本確實是想除掉你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又動搖了。所以我隻得詐死，我希望這樣能夠讓你放棄對我的追查，我知道我的詐死瞞得了你一時卻瞞不了你一世，我隻是想或者你也能如我放你一馬一般也放我一馬，說真的，我不恨你，我恨那個韓冰，如果不是他多事，我又怎麼會暴露呢？所以他必須死！”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他希望閻洲能夠多說一點，他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團(tuán)，需要有人解惑。


    “好了，歐陽，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反正我是躲不掉了，既然你不肯高抬貴手，我當(dāng)然就隻能夠靠我自己啊，沒辦法，我隻好把伯父請來了，你不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那我給你個提示，停止調(diào)查！不過你放心，至於你手上的案子，我會讓你有個很好的交代，你歐陽雙傑還能夠繼續(xù)做你的神探，而我呢，則繼續(xù)我的逍遙日子，最重要的，你父親也能夠長命百歲不是麼？”


    歐陽雙傑聽出來了，閻洲這是在和他談交易呢，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閻洲，向來我都覺得你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沒想到你竟然變成了這樣，你應(yīng)該了解我歐陽雙傑，你覺得我會拿原則性的事情和你做交易麼？閻洲，看在大家朋友一場的份上我想你聽我一句勸，罷手吧，自己去投案自首，爭取……”


    閻洲不等歐陽雙傑說完：“爭取寬大處理是吧？歐陽，我閻洲也做過警察，假如不是當(dāng)初離開警隊我想我閻洲今天混得也不一定就比你歐陽雙傑差多少，你別以為我不懂法，不懂政策，你覺得我這樣子去投案還有寬大麼？等待我的隻會是死刑！你覺得我會那麼傻麼？我手上有籌碼，這交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說完閻洲掛斷了電話。


    第167章 李萍的抉擇


    閻洲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他用歐陽雙傑父親的生命為籌碼。


    他讓歐陽雙傑罷手，別帶調(diào)查這個案子，他還說會給歐陽雙傑一個很好的臺階下，讓歐陽雙傑既能夠救迴自己的父親，又能夠保全他神探的名聲。歐陽雙傑自然清楚他打的什麼算盤，他是想拋出替罪羊，讓歐陽雙傑能夠交差，大家都能夠混一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


    可是歐陽雙傑能這麼做麼？


    不能，這是一個原則問題，歐陽雙傑也相信如果父親知道自己是用原則做交易才救出他的，那麼他一定會痛苦與自責(zé)，未來的日子，歐陽德淵也不會再有什麼快樂可言。


    怎麼辦？歐陽雙傑的心裏很是糾結(jié)，之前他的心裏也有一個計劃，他還把這計劃和馮開林、肖遠(yuǎn)山說過，雖說辦法有些冒險，甚至還多少有些違反紀(jì)律，可是他相信應(yīng)該能夠收到效果的。但假如現(xiàn)在再繼續(xù)這個計劃的話，歐陽德淵很可能就會有危險。


    他能夠置歐陽德淵的安危於不顧麼？


    剛才肖遠(yuǎn)山也來表達(dá)了馮開林的意思，他們希望自己振作起來，把那個計劃付諸實踐，那是因為他們並不清楚，那個計劃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如果出錯，歐陽德淵就會成為犧牲品。


    歐陽雙傑並沒有把這個問題告訴肖遠(yuǎn)山和馮開林，那是因為他還拿不準(zhǔn)到底是堅持還是放棄，他知道隻要把關(guān)鍵性對肖遠(yuǎn)山和馮開林說了，他們也會主動勸自己放棄冒險。


    一麵是親情，一麵是職責(zé)，歐陽雙傑麵臨著兩難的抉擇。


    想了半天，歐陽雙傑給肖遠(yuǎn)山打了個電話就離開警察局，開著車子迴家去了。


    才進(jìn)門，就看到李萍坐在飯廳的餐桌旁摘著菜，聽到動靜，她抬起頭來見是歐陽雙傑，她的臉上擠出個微笑。


    “小傑迴來了？”李萍輕聲招唿道。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也在餐桌邊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菜，幫著摘了起來。


    “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李萍並沒有問歐陽德淵的事情，而是問歐陽雙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她的通情達(dá)理讓歐陽雙傑的心裏就更難受了。


    “媽，對不起。”歐陽雙傑的聲音有些哽咽，李萍停下了手上的活，伸手撫摸著兒子的臉龐：“小傑，永遠(yuǎn)都不要和我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們，正相反，你是我和你爸的驕傲，我們?yōu)橛心氵@樣一個兒子而感到無比的驕傲、自豪。”


    歐陽雙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兒子，告訴媽，是不是你爸他出事了？”李萍倒很堅強(qiáng)。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我確實遇到了難事，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媽，你教教我吧。”說著，歐陽雙傑把事情大概向李萍說了一遍，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選擇，所以他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自己的母親。


    李萍聽完以後很是平靜，她望著自己的兒子：“小傑，一直以來你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yīng)該清楚，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麼選擇！”


    歐陽雙傑說道：“可是我怕因為我的選擇而傷害到我爸，我怕以後我會追悔莫及！”


    李萍苦笑道：“傻孩子，假如你放棄了原則，放棄了自己的職責(zé)，就算把你爸他平安地帶迴來了，你覺得你就不後悔了麼，那樣你一輩子都會活在內(nèi)疚與自責(zé)之中，甚至也會把你爸也置於這樣的境地，你爸的脾氣你應(yīng)該清楚，那樣子活著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他很可能會羞愧得一頭撞死在你的麵前，那是你希望的結(jié)果麼？”


    李萍並不是在嚇歐陽雙傑，她了解歐陽德淵，這個老頭子要強(qiáng)了一輩子，正直了一輩子，為了茍延殘喘而讓兒子出賣良心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答應(yīng)。歐陽雙傑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麼，母親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已經(jīng)替他做出了選擇。


    歐陽雙傑望著李萍，李萍說道：“放心吧，我就更不會怨你了，做你該做的，並不是你妥協(xié)了，你低頭了，事情就真的能夠順著你的意思的，當(dāng)屠刀握在別人的手中時，妥協(xié)與低頭隻可能換來更變本加厲的欺淩，入手一搏吧，那樣或許你父親還有一線的生機(jī)，孩子，媽支持你，假如你爸在，他一樣也會支持你的。”


    歐陽雙傑沒有在家裏呆太久就迴局裏了，他已經(jīng)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退路，沒有選擇，既然閻洲已經(jīng)跳出來，劃出道兒了，那自己就隻有應(yīng)戰(zhàn)。


    迴到局裏，歐陽雙傑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讓許霖通知一下，讓王小虎和三個中隊長都到他辦公室來，開個短會，他有任務(wù)要布置。肖遠(yuǎn)山和馮開林那邊他親自打了電話，請二位局長列席。


    肖遠(yuǎn)山正在馮開林的辦公室，馮開林扔給肖遠(yuǎn)山一支煙：“老肖，看來這小子要反攻了。”肖遠(yuǎn)山歎了口氣：“不容易啊，這小子承受得太多了，之前是陳瑜，現(xiàn)在是他的老父親，我還真怕這小子挺不住。”


    肖遠(yuǎn)山又何嚐不是這樣呢，他說這兩天他看著歐陽雙傑那副樣子，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