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仲也沒有再說什麼,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
歐陽雙傑遞過去一支煙:“田先生,就你所知,你覺得你認識的人中有誰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呢?”田子仲說道:“飯可以亂吃,可是話我卻不能亂說,況且你也知道,我和這個社會已經脫節了,外麵的人我認識的沒有幾個,而能夠記著我的除了我那寶貝師侄估計也再沒有什麼人了,恕我不能給你什麼幫助。”
歐陽雙傑離開了田子仲的住處,開著車便去找那個“蒿頭”。
不過一路上他都在迴想著田子仲說的話,他總是覺得這個田子仲不簡單,而且這個人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說他自己向往的是淡泊、恬靜的生活,大隱於世,凡事都不關心,可是他卻對於韓建設案知道得那麼多,雖然他說是源於媒體,可是若是不關心的話媒體再怎麼轟炸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的。
還有關於那個幕後黑手為什麼縮短棋子作案的周期這件事來看,田子仲雖說他是換位思考,將自己設想成為那個幕後黑手,但他的分析頭頭是道,並不讓人覺得牽強,難道他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麼?
歐陽雙傑有些迷惘了,不管怎麼說,他所見到的田子仲與王瞎子口中的田子仲判若兩人,是王瞎子弄錯了還是田子仲本身掩飾得太好了?
田子仲真是個智者麼,如果是,那麼他應該知道,什麼叫“言多必失”,他說這麼多難道就不怕歐陽雙傑對他起了疑心麼?
歐陽雙傑想不明白,田子仲就像是一個謎,讓他捉摸不清。
在他看來,如果田子仲真有問題,那麼田子仲是應該把自己給包裹起來的,藏起自己的鋒芒,甚至可能會寡言少語,絕對不會在自己的麵前說那麼多的話,可偏偏田子仲不是這樣的,他不但說,還說得很直接,去揣測那幕後黑手的心思,這一點是雙傑最想不通的地方,難道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又或者自己受了王瞎子的影響,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對田子仲有什麼成見麼?
歐陽雙傑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得好好琢磨琢磨。
第82章 不是猜的!
“蒿頭”住在小河區的上壟村,說是村,其實也就是城中村,那兒的農民已經沒有了土地,因為城市的開發與改造,他們的土地都已經被征收了。當然,他們都拿到了一筆巨額的補償,他們的身份也一下子從農民變成了城市居民,過上了相比很多城裏人還要富足的生活。
但其中有部分人也很迷茫,和土地打了一輩子的交道,突然土地就沒了,以後的日子他們該幹點什麼這在他們的心裏很是沒譜,總不能抱著那一大筆錢什麼都不做,坐吃山空吧?
不過如果隻是生活開銷,那筆錢就算到他們死都用不完的,但是人一有錢了,心也變大了,對物質生活和類精神生活的追求也就高了起來,更有一些人幹脆就吃喝玩樂一天天的,享受那種消費帶給他們的愉悅。
所以經常就能夠聽說某某某把家給敗光了,一下子又變得一無所有,而這樣的一無所有更加的徹底,因為土地沒有了,基本的生產資料沒有了,而且他們大多也沒有什麼城市工作的能力,半城鎮化後的滿足生活也讓他們不屑於再去扛體力活,於是這些人最後又成為了城市的另一大隱患。
歐陽雙傑想到這兒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兒。
很快歐陽雙傑就在附近居民的指引下找到了“蒿頭”的家,“蒿頭”的本名叫蒿順成,因為從小頭生得大,大家都叫他“大頭”,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傳的,又變成了“蒿頭”,不過在王瞎子他們行當裏,要說蒿順成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可若是說“蒿頭”,那知道的人就真不少。
“蒿頭”做事是個很低調的人,他高調的是喝酒。
正因為他做事低調,所以他沒有王瞎子和賈大眼他們有名氣,但從王瞎子的話語中可以聽得出來,他對這個“蒿頭”還是很認可的,王瞎子對他的評價是有點本事,可不懂得推銷自己,另外就是嗜酒如命。
蒿順成家的院門是開著的,院子裏的一根長椅子上坐了兩個人,還有幾個挨著院門站著的,加一塊大約五、六個人,有男有女。見歐陽雙傑進來,他們都好奇地看著他,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說道:“大兄弟,明天再來吧,今天你怕是排不上的。”
歐陽雙傑微微一笑:“大嫂,你們都是來找他算命的?”
“啊,不然來幹嘛?”那婦人說道,歐陽雙傑又看了看其他人:“你們都是來算命的?”
“難道你不是嗎?”答話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我不是,我是警察!”歐陽雙傑掏出了證件,他這一舉動讓院裏的幾人有些不知所措,兩個稍微年輕一點的人竟然就溜了,歐陽雙傑的心裏暗笑,那兩人應該是有公職的吧,怕惹什麼麻煩就跑了。
“你們別害怕,我隻是來找‘蒿頭’了解些情況,和你們沒有關係,今天恐怕他不會有什麼時間了,你們明天再來吧。”歐陽雙傑的話說完,那些人便離開了,在他們的心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華夏,誰沒事會去招惹警察?
那些人走了以後,歐陽雙傑走到了房門前,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裏麵出來,臉上是滿意的笑容,她並不知道剛才外麵發生的事情,隻是見院裏隻剩下歐陽雙傑一個人,有些錯愕,但馬上就說道:“到你了,去吧,大師很準的。”
她應該是把歐陽雙傑當做和她一樣前來算命的人了。
歐陽雙傑衝她點了點頭,然後抬腿進了屋。
蒿順成家的屋是老屋,門檻很高,大約一尺左右。
歐陽雙傑又拐到了左廂房,便一眼看到了蒿順成,蒿順成看上去蓬頭垢麵的,穿著一件老舊的中山裝,也不知道是青色的還是黑色的,總之就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洗過似的,屋裏還隱隱有一股酒氣。
屋子裏的窗簾是拉上的,就隻有那昏黃的燈光映照著,這讓蒿順成看起來又充滿了幾分詭異。
蒿順成的目光望向歐陽雙傑,他的眼神還帶著幾分迷離,就像是昨夜的酒還沒有醒一般。
歐陽雙傑心裏暗笑,這樣一隻又髒又臭的醉貓怎麼就成了大師了,看剛才那女人好像還對這大師很是推崇。
“坐!”蒿順成突然冒出一句。
歐陽雙傑就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蒿順成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歐陽雙傑猜想那杯子裏應該是酒。
“你是算命還是看風水?”蒿順成很隨意地問道。
歐陽雙傑笑了:“你說呢?你不妨算算看,我是來做什麼的?”
蒿順成的臉上有些不悅,他放下杯子:“你是來搗亂的?”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能夠算出來我是來做什麼的,看來你的這個大師是徒有虛名。”原本蒿順成聽到這話應該是生氣的,誰知道他竟然笑了起來:“好吧,那我就姑且算算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接著蒿順成便瞇縫著眼睛,盯著歐陽雙傑的臉:“印堂晦暗,有刑訴在身,但天庭有皇氣纏繞,該是訴不在己,中挺後堅,棱角分明,是法者莊嚴之相,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吃官家飯的,還是從事法律工作的,對吧?不過最近你一定是碰到什麼大麻煩了,該不會這個大麻煩還和我扯上了什麼關係吧?”
歐陽雙傑的心裏一凜,這小子是猜的還是算的,又或者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來曆?
“你認識我?”歐陽雙傑輕聲問道,蒿順成搖了搖頭,重新抬起了自己的酒杯:“不認識,我認識的人不多,還沒認識的酒的品種多,對了,你是誰,很有名嗎?我是不是該認識你?”
歐陽雙傑讓他的幾句話問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猜得沒錯,我是警察!”歐陽雙傑亮明了身份,蒿順成抬手打斷了他:“等等,更正一下,我不是猜的,我的算的,我從來不瞎猜,隻有不靠譜不入流的人才會去猜,人這一生,無外乎就是五行、命理、命格、術數構成,隻要有點真本事,一眼就能夠看明白了,用得著去猜麼?”
歐陽雙傑見他說得煞有介事,也不好說什麼,反正那些自己是門外漢。
他說道:“今天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
蒿順成咳了兩聲:“就算你是警察,你也該守我的規矩,問什麼都行,但必須給錢!”
第83章 衝煞之說
歐陽雙傑笑道:“配合調查可是每個公民都應該盡的義務,怎麼還要收錢?”
蒿順成說道:“不給錢的麼,那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雙傑從口袋裏掏出兩百塊錢:“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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