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可以暫時放鬆一點(diǎn)，可不走運(yùn)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牛金花換上潔白的護(hù)士裝，緩緩地走來，隨身的包裏麵還放著五條香酥炸雞，牙縫裏麵還沾著一片青青的韭菜。


    牛金花把我?guī)У搅擞撵o的地方：“林大南，這個牌子是給你的。”說話的時候，一股濃濃的韭菜味傳來，我?guī)缀醍?dāng)麵嘔吐在她身上了。我看著小牌子，應(yīng)該是帶在身上的，我在折大彪身上也見。


    我強(qiáng)壓住胃裏們的苦水：“姐姐，你真漂亮。”


    牛金花一巴掌打在我手臂上，我沒站穩(wěn)摔倒一邊去：“少跟我油嘴滑舌，不管你是不是蘑菇。你最好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呆在這裏麵，把牌子戴好。隨時都會檢查的。”


    牛金花說完後，開始油花花地吃了起炸雞，旁邊還放著一瓶啤酒。


    晚上，十一點(diǎn)，我感覺到謝靈玉把我收集到的三桶蜈蚣放出來了。


    我默默對窗戶許了一個願望，古秀連，你在我瘋之前，一定要知道我來救你了……


    我沒想到，第一個晚上，就發(fā)生了奇怪的事情。


    ☆、第九章 第一夜的夏醫(yī)生


    瘋?cè)嗽旱暮谝孤�慢地深了�?br />

    我睡在床上，感覺到蜈蚣漫山遍野都爬出來了，心中稍微有點(diǎn)踏實(shí)。


    我相信，瘋?cè)嗽核闹芎鋈欢嗔诉@麼多的蜈蚣，古秀連應(yīng)該是知道的。


    畢竟古家是玩蜈蚣的家族。剩下的事情是如何和古秀連聯(lián)係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空氣之中彌漫著寒風(fēng)，走廊裏的燈不斷搖晃著，時刻有人在走廊走動著。


    我的聽力比常人要好，我閉上眼睛，甚至還能聽到牛金花吃雞發(fā)出來的聲音。


    忽然，傳來一聲慘叫的聲音，是瘋?cè)嗽横狳I傳來的。


    那邊是重癥病人居住的，一到半夜就會發(fā)出奇怪的叫聲，還能聽到電擊一類比較野蠻的法子。


    我進(jìn)來之前，了解過精神病院的情況，其實(shí)正規(guī)的精神病院醫(yī)生和護(hù)士都是很有責(zé)任心，但是國家在上麵的扶持卻遲遲不到位，似乎權(quán)柄者永遠(yuǎn)都覺得自己不會變成瘋子，所以對於精神病院的投資很少。


    一些病人得不到足夠的治療，還沒有完全好就隻好放出去，從而對社會造成一定威脅，每個人都在責(zé)怪政府不好好管理這一類人群，卻沒有問一問自己，在這個過程之中到底做了什麼。


    這一聲慘叫聲過後，然後是長久的安靜，讓人受不了。


    “你在看什麼啊？”


    我嚇了一跳。


    “不是不能說話的嗎？”我沒好氣地說道，翻身不高興地看著戲子。


    話說迴來，這邊都是兩個人一個病房，為了提防晚上發(fā)生夢遊打架等時間，每間房子的門都從外麵鎖上了，要想從裏麵出去，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又因?yàn)槎际悄⒐降脑�因，我和戲子被安排在一個病房裏麵，把蘑菇放在一起不會打架，也減少管理的成本。


    戲子嗬嗬笑道：“你在想那聲音是什麼聲音吧？”


    我道：“我不想知道。”


    戲子又道：“哈哈，那邊晚上有些病人暴躁癥發(fā)飆，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叫喊的。醫(yī)院裏麵又少藥，就用蠻法子對付的。”戲子說了這些話的時候，完全不像白天一個瘋瘋癲癲的五彩蘑菇，邏輯和口吻完全是一個正常人。


    我想，戲子一定是以為我是個瘋子，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跟我說這些話。


    我道：“蘑菇要睡覺了。”


    戲子歎了一口氣：“笨蘑菇。”戲子從床上坐起來，用腳踢了我一下。


    我沒有再搭理他，畢竟我還是不確定戲子來這裏是為了什麼緣故，要是和我來的目的衝突的話，魯莽相讓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側(cè)對著戲子，耐心地聽著瘋?cè)嗽貉Y麵傳來的聲音。


    戲子罵道：“你個笨蘑菇。到時候會有日本醫(yī)生來看你，你一定要小心點(diǎn)。記住了，他是最毒辣的一個人。”戲子有些不忍地說道，隨即歎息了一聲，慢慢地睡了過去。


    我沒能睡過去，初來這裏就覺得時間有些難熬，大概到了晚上十二點(diǎn)鍾的時候。


    就聽到了腳步聲，咚咚地，腰間還傳來哐哐的鑰匙聲音，空氣之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韭菜味。


    我心想糟糕了，牛金花來了。


    一股寒意在全身蔓延開來。


    牛金花開了病房的門，喊道：“林大南，跟我出來一下。”我假意醒了過來，不太滿意地看著牛金花：“不要。我要睡覺。”牛金花不容分說，身後跟著兩個男人上前一把把我架住，直接就拖了出去。


    我大喊著謀殺蘑菇了，病房區(qū)一些子就熱鬧了，睡覺的人醒了過來，都趴在小窗口看著。魏忠賢一雙陰森森的眼珠子看著我，不住地?fù)u著頭。小姑娘嗬嗬笑道：“蘑菇要死了！好啊！好！實(shí)在是好！”病房區(qū)一下子就瘋狂起來了，一切變得無法控製。


    到了走廊的盡頭，牛金花清清嗓子：“你們不睡覺，找死嗎？”


    “我睡了，明早還要打鳴的。”雞男說道。


    “我隻是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我也睡了，夢裏麵會有大量的美食的，豬頭肉，豬順風(fēng)，豬腰子……”豬男說道。這兩人住在一個病房，你一句我一句，各自迴床，一下子就安靜了。


    折大彪果然沒錯，這個牛金花的威懾力實(shí)在是太恐怖了。


    牛金花哼了一聲：“一群瘋子，老娘還治不了你們。”我隻得說道：“漂亮姐姐，你帶我去哪裏？”牛金花冷冷迴了一句：“去了你就知道了。”


    牛金花說完話，扭著肥大的屁股走在前麵，略顯風(fēng)騷了。兩個男人看了一會，都有些受不了，不自覺地把頭低下來，隻敢看著地麵。牛金花走了兩步，啪嘰一聲，放了一個臭屁，我聽得清清楚楚，忍住沒說笑出來。架著我的兩個人卻忍不住笑了。


    牛金花惡狠狠扭過頭，看著兩人：“你們笑什麼？”我搖搖頭：“我看他們笑，我沒笑的。”牛金花眼中長住了兩把刀，狠狠在二人身上割了幾刀：“等檢查完之後，我再收拾你們。”


    兩個男人頗為有些無奈，其中一個說道：“牛姐，沒事，其實(shí)不臭的……我們就是夜班保安，工資那麼點(diǎn)……”


    “其實(shí)……好香的……”我傻傻地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