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我是第一迴聽說的。我一直以為我這一脈是蕭天兵延續下來,也就是謝水柔生育出來,不過看來,或許正如謝水柔當年所說的,忙著修道,並沒有在生育後代上麵多考慮了。
我笑道:“不是。隻要是我的祖宗的兄弟,那還是祖宗的。更何況我見到你們了。”
謝水柔道:“既然你還認我,你把尺子給我。”
我道:“其實尺子對我根本也沒有說什麼用。一來是現在蟲子變少了,二來是每次要用它都要廢血,總邪門得很。”
謝水柔道:“後麵就好了。”
我道:“但是現在不能給你。因為我要用它鎮住銅壺。這壺裏麵的蟲子是郭壺公從青銅門帶出來的,我必須送迴去。現在隻有這把尺子可以鎮住銅壺,我等送迴了蟲子。尺子還給你就還給你。”
謝水柔道:“你竟然有顆濟世救民的心……我問你,蕭天兵現在還好吧。”
聽這話,這夫妻情分還是在的。
我道:“我在高原上和他有過相處,不知道好壞。但我想,一個人老怪物活在世上,能好到哪裏去了。老祖宗,我問你一件事情?”
謝水柔道:“什麼事情?”
我道:“天兵老祖宗是三七年出來的,你是哪一年出來的。這幾十年你們難道沒有再見過麵嗎?”
“一言難盡,不說這個事情了。”謝水柔說道。
謝水柔身子被黑紗蒙住了。我不能判斷她此刻的心理,但是我從她這句話可以痛楚,這話裏麵還是有難言名狀的痛楚。
幾十年的時間,或許對她而言不是一件漫長的時間。
或許,我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根本就聽不懂話裏麵的意思。
也理解不了一隻老銀僵的心理。
世界上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的事情。
我沒有再多想。
我不提這個事情,轉而說道:“那麼,祖奶奶,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搶迴我的新娘。你看好不好?”
我知道謝水柔肯定是不會答應我的,不然也不會把我叫到這裏來的。
謝水柔道:“蕭棋啊。我們謝家和郭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這次名為聯姻,實為報仇雪恨。昨天郭壺公被你收拾,倒也不錯。”
我聽了謝水柔的話,幡然覺悟過來了。
就在剛剛,我一直想不通謝連吉到底是要幹什麼,到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這是一場策劃已久的複仇。
百年之前的仇恨,就在今日完結。
謝靈玉之所以要讓我搶走郭七七,隻不過不想讓這場磨難牽扯到郭七七。
原來一切因果都在這裏。
想必她已經知道百年前謝家疲於奔命,不得不躲避追藏,這一切都和郭家有關係。
我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是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嗎?”
謝水柔道:“有些人有些事情,不管過多長時間。都不會消失不見的。說起來,我們謝家都是被逼的。”
我很難猜測這其中的貓膩。
謝家要找郭家報仇,難道郭家會不知道嗎?
如果真是郭家百年之前陷害了謝家,為何還要結親。
謝水柔看除我的疑問,解釋道:“這就是三顆土卵的誘惑力。而且郭家相信,以我謝家目前的力量,要弄到他們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謝水柔道:“你來看看這一幅畫,上麵是什麼東西。”謝水柔的輪椅動了一下,一幅畫露了出來,露出了數百隻猴子群。
“猴子……是歸鄉猴……”我說道。
“不是,這裏麵每一次猴子,都是我謝家人的魂魄……郭家所有的歸鄉猴都用了我們謝家的魂魄,這事情過一千年都不能了的……既然你來了,最後一步要讓你來完成。放心,你不會死的……”謝水柔說道。
我的心口發涼,郭家的惡毒可見一斑,謝水柔的城府之深,也絲毫不弱。
我沒想到,我見過的歸鄉猴都是謝家人,那種事情,真想如此殘酷。
謝水柔道:“你再看看猴群,多看看。”我瞪大眼珠子看著猴群,腦袋慢慢鬧哄哄一片,四肢麻木了,我知道這是一股強度的催眠,和古秀連在瘋人院看著三個轉動的圓圈一樣的原理。
我的腦袋越來越亂。隻聽到鼠王和謝水柔開始爭吵。謝水柔道:“必須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是天經地義的鐵律。”
謝水柔喝了兩聲,鼠王才答應下來。謝水柔丟給我一把匕首:“蕭棋,去殺掉那些該死的猴子吧。”
我腦子也不受自己控製。如同木偶一樣離開的謝水柔的房間,似乎傳過了一條長長走廊的。
不知道去了哪裏,忽然聽個驚訝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
我看見數不清的猴子朝我撲過來,要把全身撕碎,我拿起了匕首刺了進去。
鮮紅的血液流出來。
郭七七雪白的婚紗穿在身上,盤起的頭發格外優雅。
隻是胸口的那把匕首有些不合時宜。
它此刻正插在郭七七的心口,鮮血慢慢流了出來,如同一朵鮮紅的玫瑰花。玫瑰花每鮮豔一分,郭七七就越蒼白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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