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笑道:“這麼一說,還真怪不得你,不然隨便出手兩件,我現在已經是大富翁了,再也不用風餐露宿地拚命幹活了。”
蕭六道說:“誰說不是呢!”
蕭六道的身旁是八道先生,八道先生是在大雪山發現的,他飽含風雪磨練的容顏之中,也看得出衰老的痕跡。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八道先生的衰老我是見識過他的,隻是沒想到他有那麼快。
黑色的臉龐似乎開始退色了,好像要過了保質期了馬上就要丟垃圾桶被處理掉一樣。
八道先生背後的油燈光線時而亮時而暗,我相信,一陣風吹來,就能把油燈給吹滅了。
我道:“八道先生,你現在還喜歡看電影嗎?那個寂靜的大雪山,是否會常常懷念呢?”
八道先生笑道:“說懷念也說不上,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到那裏去的,白色的大雪山根本勾不起我的任何思念。倒是我常常做一個夢,好像有一個碧柔的湖水,我就住在湖水那邊上。”
“那肯定是江南的一個小鎮,隻有江南的水是碧柔的,正如同那邊的女子。”我笑著說道。
我心中更加不好受,九個天將的身體,是影子收集起來的。
北宋南宋之交靖康之恥,因為戰亂,無數人拋屍荒野。
影子選中九個和蕭天將相貌相同的人,然後用蟲子改變他們的麵貌,讓他們看起來相似。
這九個人擁有了蕭天將的記憶,同時自身的記憶會消失的。
但八道先生說的這些話,讓我相信,他還有一些記憶,八道先生生前一定在江南呆過。
如果沒有戰亂,或許在某個雨後,僻靜的小巷裏,他會在小巷遇見一個結著丁香憂愁的女子,讓他一見鍾情,從此進入婚姻的圍牆裏麵。
八道先生說:“算了,那些都是夢,迴不去也摸不到。”
八道這話說出來後,阿貍竟然抽泣地哭了起來,好像忍不住一樣了。
我道:“阿貍,不要哭了。”
八道先生身旁是九道泉水,對於我,我有不少話要講,畢竟他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天將分身。
☆、第二十四章 天將凋謝
九道泉水,九道泉水,我心中念叨著他的名字。
他就坐在八道先生身旁。他是我第一次見到的天將分身,我以為他是真的天將,他這個人,是個非常偉大的靈魂,如果拋開心狠手辣而言,他行事果斷,充滿了激情,在武昌地宮下麵,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殺戮性很強,卻在最後關頭聽從我的勸言,告訴我不要太善良,對於壞人要堅決打擊。
他是一個很複雜的個體,給我虛弱的性格灌注了一股強有力的力量。
反觀天將的分身,雖然擁有了天將的記憶,但性格都不盡相同。說明當初選好的九個人,他們原本的性格和天將的性格發生了融合。
九道泉水的性子火爆,他所具備的不一樣的個性。
我想了許久,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朝九道泉水笑了笑。
九道泉水看著我,一雙白色眼仁,充滿了善意,道道:“你和他們都說了一些幽默的話,或者是要錢,或者是誇他長得帥。何以見到我之後,卻不說話了。你要是誇我長得帥,我不會介意的。”
我微微搖搖頭道:“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天將,到了今日我還無法忘掉你當初的犀利,我隻想說你實在是太霸道了。一口氣就要殺死人,我記得很清楚,你還要殺死畫鬼師姑娘的。”
九道泉水哈哈笑道:“你可不簡單,說這是你的老婆的,不讓我殺死她的……隻是沒想到不是,說起來可真有意思啊!沒想到你現在已經結婚生孩子了,時間說過得慢又過得快,說過得快又偏偏這麼慢。”說話的過程中,九道看了好幾眼何青眉,見何青眉並沒有生氣,就一口氣說了下來。
是啊,人總是覺得這樣的,感覺時間快得離譜,又慢得離譜。
何青眉聽了這話,道:“你要是不說,我差點忘記找他算賬了。”不用說,這個“他”當然是我了。
我聳聳肩膀,說:“好了,我當時可是好心的,可不是想占你的便宜。”
九道泉水將手道:“不過看你今日的能力,或許我還收拾不了你的,你當時你保存實力了嗎?”
何青眉道:“沒有,我當時受傷了,畫了一個鬼心,對我的傷害比較大……才敗在你的手下了,不然你輕易是抓不住我的。”
何青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實力。當然,她似乎不習慣掩飾自己的實力。
九道泉水道:“是啊,現在想想,我當時是太火爆了,要真是動了殺手,我去哪裏找後悔藥吃的,也沒有人喊我老祖宗了。哈哈……隻是沒有想到……我居然是個假的,這也太坑爹了……不……有點整蠱……”
九道時刻冒出一些新鮮的詞匯,顯出他對當代文化的渴望,反映出他對人生的延續的渴望。
我心中無奈,口中道:“等下……我會告訴你們,為什麼你們是假的了,至於你們是誰,我卻不能告訴你,因為我也不知道,那個夢並沒有夢到。”
來廬山神秘山穀之前,蕭天將一直都很急切,但他聽了這話,卻沒有催促我,反而說道:“不用著急的,你和九道慢慢地說,聽著你們說話,我也能夠想象出你們當時的情形,就好像親身經曆一樣的,除了假冒何姑娘的男人之外,還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是啊,我也聽聽的。”三道教父說道。
九道泉水見有觀眾在聽,便道:“當時我從地宮裏麵出來,郭家人已經在外麵修了一個地宮,隻是他們不知道,我躲在裏麵,他們都是大笨蛋。我記得,我出來的時候,當時著實把蕭棋給嚇壞了,加上我脾氣火爆。若不是蕭棋的血可以滴入蟲尺裏麵,不然的話,我就把他的脖子給捏碎了。”
九道泉水脾氣很豪爽,把自己吹噓得天一樣厲害,完全不把我這個鬼派風水師、五行蟲師兩個王冠的人放在眼裏。
我自然不會隨他亂說,便道:“我後來說過,我是鬼派的風水師,如果我要發飆,動用鬼派的大絕招,你也會沒有好果子吃的,把你打壞了,那真的是不知道去哪裏買後悔藥了,我也沒有老祖宗了!”
我模仿了九道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真天將和假天將坐在一塊,可以一起哄笑,是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
但事實就在眼前,他們坐在蒲團上,繞在半圓圈,就連脾氣火爆的蕭天將都能開玩笑了。
我知道,這裏麵有個最為簡單的原因,那就是大家都知道命運走到了盡頭,再去計較殺戮已經沒有必要了。
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心中憂傷,覺得好像這片刻的歡笑背後,會是暗無天日的悲傷。
這個世界,你永遠也看不到最終答案。大家的轟笑之中漸漸地變小,我笑著笑著,再也無力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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