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晚上看他迴不迴來?
眾人麵麵相覷看了一晚上,終歸還是信了我,心中有些懷疑的,也不好說出來。迴到白水村裏麵,有些人家還是不太歡迎我。白廣德招待了一頓午飯。午飯過後我借了一把鋤頭,在白水村小賣部賣了點零食和香紙鞭炮,要了一瓶花露水。路過瘋子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晦氣和陰氣已經(jīng)完全散開了。
用鋤頭把外公的墳?zāi)股宵I的草給除掉。把鞭炮給放了,劈劈啪啪一陣聲音。
我歎氣道,外公啊,你千不該萬不該拉我進來的,我啊,現(xiàn)在過得太苦了。算了,算了,你死都死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有用,給你買了點零食,瓜子,泡泡糖。泡泡糖估計你不會吃,我自己吃了。還有幹脆麵啊,你就將就著吃!
天很快就黑了,將就吃了點便飯。
吳振問我,蕭老弟,晚上要我們跟著去嗎?
我笑道,一起去看看夜晚的風景,別錯過了好時機。
吳振摸了一頭汗水,說,天太熱了,我怕身上的味道把他給趕走了。馬豔更是害怕,大師,我肚子不舒服。我看了一眼白廣德村長。他抬頭看了一眼屋梁,龍家外孫,最近風濕犯了,一到晚上就痛得要命,哎呀哎呀……痛死我了……哎呀……
小賤此時剛好叫了兩聲。
我心想,關(guān)鍵時候還是小賤可靠,便說,行吧,我就一個人去吧,把你們嚇死我還要負責任。兩人如釋重負。
小賤和我一口氣跑了上去,我花露水給它噴了一身,又給自己噴了點,等到大半夜的時候,也沒有見到白敬仁有迴來的意思。墳頭上兩米外的石頭上麵,隱隱約約地露出一排雞爪一樣的文字。
好像是用熒光蟲屁股一類粉末寫在上麵,遠遠看似乎不太清楚……
第4章 雲(yún)南之行
我走進一看,上麵寫著“別想我,我去找黃氏了”。
我心中暗罵,誰想你了,字醜了點算了,還蠻自戀的。我伸手把石頭上麵字跡給擦掉了,拉著小賤跑迴了村子裏麵。
白村長見我迴來,就迎上來,腿腳可快了,一點都不想老風濕發(fā)作,說怎麼養(yǎng),走親戚迴來沒有?
我說,先喝口茶,大叔,黃氏是哪裏人,你跟我老實說吧。
白廣德看了一眼吳振,有些難為情,說,就是江西那邊的姑娘?離我們白水村也不遠,過來也就幾十裏的路,開車還不要一個小時。
吳振也是有些急了,跟黃氏也有關(guān)係嗎?
我瞪了兩眼白廣德,大叔,你沒說實話吧。
白廣德這才鬆口,吳所長在這裏,我還是說了,那個黃氏不是本地人,是從外麵買迴來的,聽說去是雲(yún)南文山還是哪裏的,八千塊錢買迴來的,不過瘋子是對她很好的。沒讓她受苦。
我倒沒想到有這麼一節(jié)。
但老村長說的是事情,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中國的幅員上。但凡村裏買個媳婦迴來,村裏人都幫著看著是常有的事情。還有的一家?guī)讉兄弟共幾個女人的。
老村長肯鬆口,是因為現(xiàn)在人都死了。
吳振自然不會把人抓起來,問白敬仁現(xiàn)在去哪裏了。
我說,他啊,說去找黃氏去了,不會迴來了。
吳振和白敬仁也是麵麵相覷,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奇怪的事情一樣,嘴巴張開可以放進去兩個雞蛋都不止……
白敬仁當真是走了,沒有殺戮地走了。
祖師爺之前說過,有些從墓穴裏麵跑出來的人,悄悄地活在世上,慢慢地就會變成老屍,當時我看到那段話,還以為是調(diào)節(jié)氣氛,負責搞笑的。
媽的,看來白敬仁是走向老屍的路上了。
我忽然想著,黃氏要真是雲(yún)南人的話,很可能本能地迴老家去了,而白敬仁也要奔雲(yún)南去找的話,要是和我撞上了,估計也是奔波路上的一點樂趣。
想到這裏,不由地笑了起來。
他鄉(xiāng)遇故知,或許可以淚眼汪汪……
老村長張羅著大家休息一晚,把兒子的房間打開,讓我們幾個人進去睡覺,裏麵裝好地板磚幹幹淨淨,隻不過很久沒有住在裏麵,少了點人氣罷了。
除了春節(jié),這新蓋的房子都成了旅店,過慣了城市的生活,很多人已經(jīng)失去了農(nóng)村生活的興。節(jié)奏太慢,太安靜,晚上太黑。
我問過馬豔,鎮(zhèn)上的宋小雙怎麼樣。馬豔想了一會,告訴我,好像是前幾天調(diào)走了,到縣婦聯(lián)去上班了。
如果說白敬仁走向成為老屍的路上的話,那麼宋小雙走上的是孫君柳的那條路。
人都有自己的命,那種東西叫做歸宿。
我之前不太信這個,後來慢慢信了。第二天,三人驅(qū)車離開了白水村,馬豔又提出請我吃飯,我婉拒了她。讓她內(nèi)心真正地畏懼我,就已經(jīng)足夠,讓這種蛇蠍女人靠近,很可能屍骨無存。
迴到家裏麵,我給劉建國打了電話,約好三天之後在雲(yún)南昆明見麵,我從老家縣城坐火車出來,他在江城出發(fā),到時候可以在昆明碰麵。
迴到家裏麵,和父母聊聊天。母親又問我,年紀也不小,是不是談個戀愛?要不,媽給你選一個,你看看也好,那邊宋溪村有個女大學生條件也不錯,好像就在江城上班,要不我找人把電話號碼要來。
我不搭理母親,說我最近忙著賺錢,哪有時間談戀愛?母親想著自己多嘴了,笑道,好了好了,錢是男人的臉麵,你多掙點錢,不怕找不到老婆。
我嗬嗬笑道,毫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外公給我留的卡還有些錢,我取出了一萬塊錢給父親備用,自己身上帶了兩萬現(xiàn)金。
然後就登上了去往雲(yún)南的列車。
在縣城車站上車的時候,我把小賤用一個木盒子裝著,上站的時候跟檢票大叔一陣死皮賴臉地笑,才把它帶了上來。
火車幾乎要開上一天一夜,把小賤放在箱子裏麵,怕被乘票員發(fā)現(xiàn),也難為它了。
買的是往昆明的臥鋪,上中下三個臥鋪的下鋪,偷偷地把小賤放好,偶爾帶它去上個廁所,喂點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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