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過去,把兩個老僵屍的腦袋割下來,咱們就離開這裏。”阿九聲音很響亮。
“不用割掉腦袋,我們過去把金腦袋抱起來,丟到陽光下麵就足夠。”我大聲道。
金腦袋還在沉睡中,尚未醒來,他性情極壞,把他丟到陽光下麵,暴曬之後,便終結了他。
銀腦袋眼睛微掙,道:“我的確隻要蟲子,並沒有加害蕭寧,我並非言而無信之人……我師兄雖然想過害蕭寧,剛剛還是要求我背起蕭棋的棺木,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阿九看著我:“他說假話沒?”
我道:“你沒有說假話。但金腦袋把你踢下懸崖拋棄我那一刻。他就應該想到日後我活著,會收拾他的!”
銀腦袋聞言站起來,張開手臂道:“你們休要傷害我的師兄,我手中的錐子要對付你們二人,並不是太難。”
我和阿九對視一眼。
阿九道:“現在還不是對付你們的好時機,一會再說,嘿嘿,等天黑再說。”
隨即又對我說道:“蕭寧,本想帶著你走,眼下你爺爺的棺木在這裏,咱們隻能等天黑再行動!”
我點點頭,道:“隻能如此!”
阿九取出兩個野桃子給我,守在洞口位置,沒有再說話。避免發出聲音把追兵給引來。
時間慢慢地流逝,太陽還沒有西沉,隻過去了半個小時,阿九忽然站起來,道:“這個張家二哥比我想象中藥聰明,還是追來了。蕭寧,你隨我一起出去。”
我跟著阿九出去,跳到茅草中一塊大石頭上。果然看著張家二哥快步追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張家弟子,昆蟲三兄弟也跟了上來,三兄弟眼睛通紅,帶著怒火。
風吹來,我和阿九的衣服迎風招展。我身上的衣服是僵屍穀換上的黑色衣服,與阿九的黑灰色衣服幾乎一致,在白光下。分外地明顯。
“我看你們能跑到哪裏去……”張家二哥大聲說道,額頭上已經是密密汗水。
他被阿九引開之後,拐了一個大彎,追到一半意識到自己上當,折迴循著蹤跡追上來。半路上又與昆蟲三兄弟遇上,重新合在一起追上來。
金甲迫不及待地大喊道:“蕭寧,你偷盜我曾家的寶蟲,快點還迴來……”
我看了一眼金甲,冷笑一聲,道:“那屍氣蟲母早就被我放在火中燒死!可能還有些灰塵,要不要還給你……”
“你……你……竟然燒掉了!”金甲眼珠子瞪大,氣得說不出話來,劇烈地咳嗽,差點氣得吐血。
“蕭寧,你涉世未深,難免會誤入歧途。我天師府有好德之心,隻需你把金銀腦袋、黑師父藏身地點告訴我,我可以帶你迴天師府,請我父親給你治傷,幫你逆天改命,日後身體康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才是正道。”張家二哥道。
“還有一隻長辮子僵屍,還有叫做霸道老古的銀僵,全部說出來最好。”金甲舒緩一會,才沒有吐出鮮血,又在一旁敲邊鼓。
逆天改命,這事難如登天,張天師怎麼會出手幫我,張家二哥竟然說出這樣的假話來誘騙我。
“呸!如果為了活命出賣朋友,那你太小看我蕭家人。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說出我朋友的藏身之地。”我朗聲說道,“我從來不相信逆天改命,你又何必畫個大餅給我呢!”
張家二哥人微微吃驚,不料我點破他的謊言,叫道:“你果然有些過人之處,不然我妹妹也不會把銅鈴鐺交給你。”
我愣了一愣,嘲諷地說:“這一點,你應該向你妹妹學習。至少她是個明辨是非,不容易被人欺騙的好人。”
張家二哥淪為金甲的幫手,這一點的確不如張玄薇。
“好人?好人有什麼好的。這世上一百個好人有九十九個受難,剩下那一個被人打成,”張家二哥將腰間的鞭子取下,道,“重傷。我天師府弟子個個都是好人,如今躺在床上,性命垂危……你叫我如何明辨是非,蕭寧大好人。”
我看了阿九一眼,想說出真相。
阿九搖搖頭,此時說出真相,張家二哥會更加不相信,還會以為我把任何推到銀腦袋上,更叫他不齒。
阿九道:“廢話那麼多,你不是我的對手!江城咱們已經比過一次,現在還要比嗎?”
張家二哥手中的長鞭揮出,阿九的左手隱秘地伸出,將長鞭拉住,手上一用力。張家二哥往前麵踉蹌兩步,雙腳撐在地上,這才避免身體失控。池陣廣弟。
“金甲,你就在附近查看一下,那僵屍極有可能藏在在這裏。”張家二哥嘴角微微一笑,手上又用上幾分力氣。
“蕭寧,這鞭子上有毒物,我手上已經有些發麻了!”阿九忽然道。
我看了阿九,阿九微微動容,感覺到手掌有些發麻,已經開始變黑。
我叫道:“張二哥,你這打僵屍的鞭子變成對付人的毒鞭,你果然厲害,果然厲害。”
張二哥並不覺得愧疚,道:“我隻是給我天師府受傷的弟子討個公道,這毒不致命!但很厲害……你若鬆手就算你輸了……”
金甲一幹人開始散開,開始在荊棘中尋找,很快就找到了洞口,發現裏麵的異樣。金甲站在陽光下,並沒有走上前。
“來人,準備用火,把這些僵屍都燒死在裏麵……”金甲喊道。
我一聽這話,當然著急,太陽還沒有下山,大火燒住洞穴,金銀兩僵屍不會跳出來,棺木裏的爺爺必然會遭受火災。
“阿九,你把他們的手廢掉!我來替你拉著鞭子!”我伸手接住阿九的鞭子。
我瞪大看著眼前的張二哥,道:“我倒要看看你在鞭子淬了什麼毒。”
以我在僵屍穀吃下那麼多毒藥,我相信鞭子上毒物對付不了我。
阿九手一鬆,見我穩穩站住,頗為有些驚訝,想起我從小與毒蠱打交道,撕下了布片,勒住手臂,從石頭上躍下,快速奔跑。
曾家人不料阿九被我替換出來,手中燃起的火把直接丟向阿九,阿九輕巧地躲避。
金甲陰陰一笑,說:“你不是蟲門中人,隻會自尋死路。”話聲一落,吹起了口哨,一些甲蟲飛起,直撲阿九。
虎甲道:“在毒蟲洞沒有弄死你,是你命大,今日來到曾家範圍,你活著就是我的恥辱。”虎甲身上幾隻食肉甲蟲也放了出來。
步甲道:“不要慌,把柴火背過來,把洞穴燒掉。”
其實陽光當空,不適合放帶有屍氣的甲蟲出來,但金甲和虎甲恨極了我,這仇恨轉到阿九的身上,什麼也顧不上。
甲蟲飛來,足足有十幾隻之多,有樹枝落到阿九的身上。
阿九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臉上表情有些痛苦。
“蟲門是殘忍……”金甲喊道。
“是嗎?”阿九冷冷問道,落到阿九身上的甲蟲落在地上。
阿九乘著昆蟲三兄弟完全放鬆之際,忽然犯難,動作奇快無比,有白蜈蚣在身上,帶著屍氣甲蟲根本上不到阿九。
金甲眼珠子發白,嘴角一鹹,好想有鮮血從嘴角流出。
虎甲感覺到痛楚那麼清晰,胸前的衣服完全被染紅。
金甲低頭看了一眼,虎甲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被一片極薄的竹片刺穿。
他們不知道這竹片藏在阿九何處,又是什麼時候刺進自己的胸膛裏的。
“我活著是你的屈辱嗎?”阿九看著虎甲,伸手將竹片取出來,冷冷地問道。
虎甲胸口鮮血飛濺,染紅了阿九的風采。
第六十章、友誼地久天長
虎甲眼神滿是絕望,口中發出恐懼的叫聲,轟然倒在地上,幾隻食肉甲蟲聞到血腥味,變得躁動。爭前恐後爬到虎甲傷口處,開始瘋狂地啃噬。
金甲連連後退幾步,說道:“你……們這……該死的蟲子……竟然敢反噬你的主人……”金甲捂著胸口,沒有讓竹片拔出來。鮮血隻是順著傷口流出。臉色也是白得可怕,暫時沒有倒在地上。
阿九目光掃動曾家人,從嘴角吐出一個字:“滾!”
曾家人完全被嚇住,看著全身帶血的阿九,一句話都不敢說。步甲指揮幾人上前,把虎甲抬起來,又把臉色蒼白的金甲背起來,順著山間小路跑動。
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拖出長長的身影,鮮血染紅沿路的青草。
阿九能有這樣的動作和刺殺手法,並不出乎我的意料。他在茶花峒的時候,就做過樹尖一類。這一次用竹片擊殺虎甲和金甲,速度之快。正是他提倡“無堅不催,唯快不破”的展現。
其實,阿九這一次並沒有做到最狠最快。
竹片刺穿虎甲的胸口,卻沒有傷到髒器,隻要及時止住血,還可以活過來。
這一邊,我拉著張二哥的繩子,手臂有些微麻,他的力量正順著鞭子傳來。我雙手扣住繩子。用上了力氣,從巖石上落下來,並沒有吃太大的虧。
鞭子上的確有毒物,順著皮膚緩緩地傳來,我手臂有了麻木感,但並沒有別的反應。
張二哥又用上些力氣,我拚力抵抗,依舊沒有鬆開繩子。
他眉頭皺起,道:“你不怕毒藥嗎?”
我道:“怕!但我不想輸給你。”我雙手勒住繩子,感覺手臂力量很充沛,可能是蛇膽吃多的原因,連力量也變大。
曾家人走後,隻有天師府幾人。張二哥長鞭一抖,我手上一麻。鬆開了鞭子,後撤幾步,天師府幾人靠在一起。
阿九走上前,冷聲說:“你應該明白,在江城,如果我要動手,他們六人根本就活不下去。如果你有眼力勁,剛剛也應該看出來,那六人身上的傷口不是我留下的。”
張二哥思索了一會,道:“你說得沒錯,如果真是你出手,六人的傷口不會那樣。這麼看來,的確是有人嫁禍你,把禍水引到蕭關的頭上。”
阿九傷人,每個人身上的傷口隻會有一處,不會留下第二處。當日張家六人圍攻黑師父,之後被銀腦袋偷襲,銀腦袋為了嫁禍給我,每人都是多處受傷。
阿九微微讚許,說:“你很聰明!重傷你們的是銀腦袋,他就在洞穴之中。但今日不是你報仇的機會。銀腦袋與我們還有些過節,日後你再找他們尋仇可好!”阿九話音一落,右手已經多了兩片薄薄的竹片。
張二哥看著阿九手上的竹片,有些不寒而栗,將長鞭子收起來,道:“我怕了你……咱們有機會再見麵……你少年心性,竟如此冷血,世上少見。”
張二哥大手一展,張家人快速後退,在天黑之前,順著山路那邊離去。短短半個小時,兩方人馬都被阿九逼退。
阿九道:“蕭寧,現在沒事了。”身子有些搖晃,我忙上前將他扶住。阿九用竹片劃開手指,流出了一些黑血,隻有部分餘毒進入血液中,已無大礙。
我們退迴洞穴之中,天色漸漸黑了起來,熱氣下降。金銀二人也慢慢恢複過來。金腦袋睜開了眼睛,瞧到阿九,說:“少年人,你的拳頭好了沒有。”阿九沒有搭理金腦袋。
我大聲喊道:“我白師父早把他的手治好了。金腦袋、銀腦袋你們抬著棺木,跟著阿九走。”
金腦袋咯咯一笑:“你以為你是誰啊?白天有陽光需要依賴你,現在我要你腦袋擰下來……”
我將銅鈴鐺取出來,道:“我與張家小姐交好,她贈了我一個鈴鐺,又傳了我兩套對付僵屍的口訣,你確定現在要試試嗎?”我搖動了兩下,叮咚叮咚,金銀二僵屍臉色並不太好看。
“倒了大黴!”金腦袋說,“不過給蕭棋當一迴抬棺人,不算太丟臉。”金腦袋在前,銀腦袋在後,合力將爺爺的棺木抬起來。
阿九在前麵帶路,引著金銀兄弟趕路,我在最後麵,手持著銅鈴鐺,警惕地看著金腦袋。
順著山路,走過寂靜的山野。天黑得更深,月亮悄然出來,星星也不滿了天空,隻是月亮太過明亮,星星的光芒有些黑暗。
順著山路走了兩個多小時,我們看到了一處深山茅屋,裏麵正燒著火光。這茅屋是獵人臨時搭建的。到了冬天大雪紛飛之際,農活幹完,山下的獵人就會到茅屋住幾天,打一些山豬、野兔迴去,這炎熱的夏季,茅屋倒是空蕩蕩的。
金銀兄弟把棺木放下後,在大樹上警惕的黑師父就跳下來,當即和銀腦袋打在一起,幾棵大樹紛紛被撞倒,幾條睡著的青蛇也快速遊走。池縱係技。
屋內有火光,娘在屋裏。
阿九喊住了我,說道:“蕭寧,阿九不負當日的諾言,此刻你與你母親大人相見,我也該離開!”
我詫異不已,道:“你……你要走……你去哪裏……迴家嗎?”
我詫異片刻,才想清楚,阿九之前答應幫我找到阿媽,事情已經辦好,我已經不能把他強留在身邊,這樣太自私,太自私了!
我知道阿九會在我找到娘親之後會離去,忽然言明要離去,讓我覺得有些措手不及。
阿九說:“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如果事情順利,半年之內或許可以做完,到時候我可能會再找你。”
阿九恢複固有的冷酷,話也不太多,並未告知他要去幹什麼。
我問道:“和你父親有關係嗎?”
那日在崖底尋迴的頭骨,並不是自然死亡。阿九雖然迴到故鄉埋在父親,之後又匆忙趕迴幫我,這背後的仇殺肯定沒有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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