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隻得取了麵紗遮住麵龐,情況稍微好轉一些。
我心中暗暗驚訝,一是黑傘神奇,竟然可以護佑僵屍的屍氣不變傷害;二是謝姑娘本領超凡,隻靠一把黑傘,便可以在陽光下自由走動。
“阿九……我們這是到哪了……”我問道。
“啊……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了?”阿九十分緊張地留意著小路兩邊的環境,對於我的問話,則是心不在焉。
我見阿九這個樣子,也沒有再多問,與阿九並非走著。緊緊地跟著謝姑娘與張玄薇。
到了十點多的時候,我們經由小路走到了大道上麵,路上的行人漸漸變多,也有車輛經過。
行人與車輛變多的時候,阿九神經緊繃,臉色陰沉,以一種不太友好的懷疑目光觀察著來往的人。
“蕭寧,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要當心一點,保護好張小姐。”阿九在我耳邊說道。
我站在阿九身邊,感覺到他的身上正散發出一股殺氣與寒氣,雖然在陽光下,也叫人顫抖不已。
謝姑娘道:“再往前麵幾十公裏,就是江西的婺源。那邊風光秀美,是一塊奇異的風水寶地。我們順道去那邊看看,或許會有些收獲!”
謝姑娘有此提議,我們也沒有反對。
春暖花開,這個季節的婺源,早已生機勃勃,野花便地,風格迥異的徽派建築更展現出獨特的人文情懷,與那自然田園風光交錯在一起,吸引了不少遊人。
我們從三清山下來,順便走一趟婺源,休息一晚,明早再趕路,對於鬼靈精怪的謝姑娘而言,再好不過了。
阿九倒有些迫不及待。道:“可以,今晚我們就在婺源住上一晚!有些尾巴需要處理。”
尾巴的意思是指跟蹤我們的人。叼妖鳥劃。
黑影教過我,我自然分辨得出追蹤人的特征。可我這一路上,並沒有看到有人暗暗追蹤我們。
“阿九,你是說古家人還死心不改地跟著我們嗎?”我不太相信地問道。
“不是古家人,是……”阿九咬著嘴唇到,“是來找我的……人。你不用管,我自己可以解決。”
謝姑娘笑道:“阿九,你由我欺負,也由我罩著。你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處理的!”
阿九很平靜地說道:“多謝謝前輩的好意,阿九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來處理。拜托了!”
謝姑娘嗔怒了一句:“好吧。”
我們由步行改為坐車,下午兩點多,便到了婺源縣。這裏是江西、安徽、浙江三省交界的地方,建築風格是安徽徽派風格,食物卻是江西風格,口音上也有些浙江口音。
最近天朗氣清,春光明媚,婺源的空氣醉人,不過我們來的時候,離油菜花的花季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無法親眼目睹成片油菜花的美麗盛景。
“我聽白師父說過,婺源這個地方,一旦油菜花開放。等到夜晚寂靜之時,油菜叢了會有一種偷香蟲,它從泥土中爬出來,貪婪地聞嗅油菜花的香味。”我看著綠油油的油菜說道。
“它隻不過聞聞花香,又怎麼能稱作偷香蟲呢?”張玄薇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動,不信地看著我。
“我還沒說完呢。那是因為凡是偷香蟲聞過的油菜花地,第二天鮮花雖然鮮豔,但是卻沒有半點香味。所以叫做偷香蟲。”我解釋道。
張玄薇張開嘴巴,半天都沒有合上,道:“真的有這種神奇的偷香蟲嗎?什麼顏色,大小幾何,有沒有辦法將它抓住!”
“油菜花的花期還沒有到,可不要抓偷香蟲。具體什麼樣子我也說不上。按照白師父所說,偷香蟲身子是綠色,和一般的毛毛蟲差不多大小。唯一的區別,就是一旦遇到危險情況,偷香蟲的腦袋會變黑,還會咬人。”我說道,“捕捉辦法嘛,我就記不清楚了。”
“花期還有十多天才開始,看來是抓不住偷香蟲了。”張玄薇有些沮喪地說道。
我們在婺源縣境內的一處自然村落休息。這村落道路修建寬闊,山上遍野的油菜,山下田野河穀地帶也是油菜。
我找了一家便宜的農家旅館,我與阿九一間,謝姑娘與張玄薇一間。
吃過了晚飯,到了天黑的時候,村落漸漸安靜下來,偶爾傳來數聲狗吠。
我正與阿九在房間內說話。一把黑色的匕首從窗戶飛了進來。阿九腦袋一偏,躲過了匕首。
錚地一聲,匕首釘在牆麵上。
窗外一個人影閃動。
阿九大喊一聲:“住手!”起身便追了出去。我將黑傘提起來,跟在阿九身後。
“謝前輩,我去追阿九。”我喊了一句,謝姑娘應該可以聽到。
阿九的動作極快,那人影的動作也更快。兩人前後追逐。我則在後麵緊緊地追著。不出一會,離開了山村,跳入了茂密的油菜林裏麵。
南方油菜比北方長得要高。每一株都差不多有一米多高。
那人影幾乎是彎著腰在油菜地中鑽動,有些油菜匍匐在地上。那人影跳動,又跑出了十多米。
阿九緊緊地追在後麵。
最後那人影停在河穀邊上,身後就是一條溪水。
“你是誰?跟了我一路,所謂何事?”阿九問道。
此人立在水邊,除了雙眼,前身都被黑衣裹著,沒有露出任何痕跡,要從外表判斷出他的身份,的確有些難度。
“我是誰,為什麼而來!你應該清楚!阿九!”黑衣人說道,聲音陰沉恐怖,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
一陣夜風出來,油菜樹隨風擺動。
“不管你是誰?我奉勸你一句,從哪裏來迴來哪裏去!”阿九冷靜地迴答,“你應該我們之間的實力察覺。你跟了我三天,都沒有尋找到偷襲暗殺的時機。此刻與我正麵對峙,你一丁點勝算都沒有!”
阿九說這一段話的時候,整個人格外地自信。
“哈哈!阿九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我本以為藏得隱秘,你沒有發現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黑衣人笑著道。
“不過,我既然來了,自然要試一試阿九的本領,看是不是像傳說中那麼可怕。”黑影人站在溪水邊上,一動不動,黑暗中的雙眼卻牢牢地盯著阿九。
此刻光線暗淡,若是常人的肉眼,立於此地,隻有死路一條。
阿九與黑衣人皆是經過訓練的高手,在黑暗中辨別無敵,識破對方的動作,本就是他們的日常訓練科目。
如此的夜晚,如此的光線,正是廝殺的好時機。
第四卷戰北方第二章、蛇族少年
風在吹動,油菜還在搖擺。阿九與黑衣人皆是站立,不再說話。他們沒有匆促出手,都在等到一個時機,一個將對手完全殺死的契機。
我仔細觀察黑衣人。他的氣質與以前的阿九十分相似,方才說話的口吻,也是如出一轍。
不過那是以前的阿九。
現在的阿九充滿了人情,認同情義,不再是個無情之人。
風忽然停止,附近的空氣格外地凝固。
我心尖一顫,知道時機到了。黑衣人的左腳和右腳同時動彈,從油菜葉中跳了起來,他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刺向阿九。
阿九並沒有任何遲疑,腳上發力。也跟著衝上黑衣人,喝道:“讓我看看你是什麼人?”
就這黑衣人與阿九快要對上的一剎那。
黑衣人隨手一揚,一把白色的石灰揚出。
與此同時。黑衣人腳步轉換,並沒有攻擊阿九,轉而對著我而來。
石灰中參雜了少量的迷藥,吸入體內會影響和遲緩身體的反應。
阿九揮動衣袖,罵道:“卑鄙!”連連後退兩步,躲過揚起的石灰,聽到身邊的動靜,罵道:“你是來殺我,為何要對付旁邊的人!”
黑衣人道:“殺死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才是懲罰!”
黑衣人話說完,就到了我跟前,手上的匕首鋒利,刀鋒隱隱發黑,應該是淬滿了毒物。從毒物散發出的微弱氣味。可以判斷,刀鋒上的毒物是蛇毒。
他緊緊握著匕首,提著匕首直接刺了過來,如同毒蛇吐信,速度極快。
我手心全是汗水。忙後退兩步,等到匕首快要靠近的時候。我將黑鐵傘打開,擋住了刺來的匕首。
黑衣人匕首刺在黑傘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隻聽一聲響動。
我低頭一看,黑衣人已經貼到地麵,從黑傘下方溜了進來。
毒蛇!
我心中一驚,背後驚出冷汗,忙棄掉黑傘,抬腳踩了過去。
黑衣人的身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躲過我刺來的一腳。又溜到我的右邊。
我以前見過阿九也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躲避,總覺得熟悉。
現在想想,他們很多種擊殺與躲閃的方式,都是模仿蛇類。
黑衣人貼著貼麵溜動,雙手用力一撐,飛快站了起來,到了我的右邊,隨即匕首斜刺過來,對準我的命門。
這種刺殺的方式,黑影教過我很多種應對的辦法。其中有一種叫做舍車保帥,犧牲身體某一個部位,保全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辦法完全躲過這致命的一擊,用手掌擋在心口位置。
啊!我叫了一聲。右手被淬毒的匕首刺中,整個手掌刺穿,鮮血流出,劇痛散開。
“你果然是毒蛇!”阿九從後麵追上來,飛起一腳踢在黑衣人肩膀上。
黑衣人受了阿九的重擊,滾到一旁,又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
“阿九!你永遠都不能有朋友。他雖然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但匕首上淬有劇毒,過不了一會,他必死無疑。而且死相不會太好看。”黑衣人冷笑地說道,眼中散出殘忍的光芒。
“是嗎?”阿九道,“我看看是誰的死相不好看。”
阿九沒有給黑衣人任何喘息的機會,提著拳頭一拳砸了過去。
黑衣人身子一側,躲過阿九右拳,與此同時,從暗處斜刺出一根又細又長的毒針,要紮在阿九的身上。
阿九耳力與反應比黑衣人要厲害。直接抓住了黑衣人的左手。哢哢地一聲。
黑衣人的左手發出一聲脆響,左手被折斷了。
阿九連著兩拳,重擊在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阿九取出一把匕首,一刀插入黑衣人的胸口。
阿九熟悉人體構造,下手拿捏很準。這一刀雖然刺入黑衣人的體內,卻沒有要了黑衣人的性命。
“你果然很厲害……比我想象中更厲害……其實你可以更加厲害的……這樣你的朋友也不會因為你死的。我灑毒石灰粉的時候,你就可以殺了我的。”黑衣人慘笑道,“阿九,你難道忘記你自己的力量嗎……”
阿九雙眼進了不少石灰,雙眼還在刺痛,聽了黑衣人的話,又刺了兩刀。黑衣人隻是低吟了兩句,並沒有大聲慘叫。
“啪啪!啪啪!”我大步走上前,用左手重擊在他臉上。
“你個狗眼看清楚,蛇毒傷害不了我。”我罵道,忍著痛將手上的匕首拔出來,撕下一塊衣服,將手臂流動的鮮血勒住。
“你……你不是我蛇族之人,怎麼不懼怕蛇毒呢……”黑衣人驚慌不已。
我不害怕毒物,是因為我吃下無數的毒草,幾乎是百毒不侵。
蛇族!我暗暗地驚訝,這又是什麼族群,是阿九的族群的來曆嗎?
“蕭寧,你不要多聽他的話。”阿九道。
阿九將黑衣人胸前的衣服撕開,伸手觸摸了兩下,在黝黑的胸口上,有一個用烙鐵灼出來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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