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毒的毒魚,我吃了也無所謂。
唯一可惜的是,這裏沒有油鹽和柴火。不然就可以做出美味的烤魚。
又找了塊小石頭,將湖魚的肚子剖開,把內(nèi)髒取出來,割開了魚肉,在湖水之中洗幹淨後,吃了些魚肉後。力氣又開始恢複。
我看著呆在島上的石龜,說道:“你留在這裏吧。我出去了,白色土卵滾到我麵前,就由我?guī)ё甙桑 ?br />
石龜一動不動。又變成一塊黑色的大石頭,腦袋和腿都縮了進去,根本就沒有迴答我的話,也沒有反對我的舉止。
我就當石龜默認了我的行動。
我轉(zhuǎn)身跳入溫熱的湖水中。朝著落下的地方遊去。
我右手手掌有些傷口,劃得並不算太快。
等我靠岸邊的時候,卻是一麵絕壁,抬頭看了一眼,依稀辨別出那個窟窿洞,起碼有十多米的距離。我有沒有翅膀,自然是飛不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踩著水貼著石壁上,嚐試著尋找可以著力的石頭。石壁表麵被湖水衝刷,很是光滑,根本就無法找到著力點。要想爬上去,除非變成一隻遊牆壁虎。
“難道這裏是個絕境嗎?”我心中有些擔憂,“先順著石壁找一下,看有沒有上去的路。”
我下定決心,貼著石壁遊動,頭頂上偶爾黑色的大蝙蝠飛過,不過好在它們忌憚白色土卵發(fā)出的光芒,所以並沒有靠近。
地下湖方圓很大,順著最外圍的石壁遊了一圈,都沒有尋找到可以爬上去的道路。
我力氣耗盡,隻能重新遊迴了湖中心的島嶼。
整個人無比地沮喪,又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等到謝姑娘她們前來救我。
“哎……哎……哎……”我接連感慨,又吃了條湖魚,全身疲憊不堪,緩緩地進入夢鄉(xiāng)之中。
好在湖中熱氣騰騰,也不覺得寒冷,再加上身體疲憊,這一覺竟然睡得無比深沉。
我忽然眼前一亮,自己隻身一人站在一片遼闊無際的湖水中,四周空蕩蕩地,隻有幽風吹過。
我立在湖中,環(huán)視了四周,什麼也沒有。我瞬間被巨大的虛無和孤獨所包裹,驚慌而後絕望。
我低下了腦袋,看到了水中的倒影,那倒影人陌生而又熟悉。
就在此刻,原本平靜的湖麵忽然蕩起了波浪,又東西從湖中冒了出來。
我連忙後退,看著湖中冒出的東西。
是一隻巨大的石龜,身上散發(fā)著黑色炫目的光澤,帶著古來的氣息。
“小子,你好大膽子,你居然敢跳到我的背上……”黑色石龜發(fā)出了莊嚴肅穆的聲音。
這聲音雖然充滿嗬責,卻在一瞬間,使得我驚慌而絕望的心情得到了平複。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原本在島上,又怎麼跑到水麵上站著了呢?”我一臉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石龜。
“烏龜是智慧的代表。我自然有辦法把你帶到湖麵上站著……你個蠢東西……難道看不出來嗎……”石龜說完後,竟然笑了起來,聲音荒誕無比,在整個湖麵迴蕩。
它笑起來的時候,讓我覺得它年輕了不少。
笑一笑十年少,用在烏龜?shù)纳砩希彩强梢缘摹?br />
“石龜。我要離開這裏。那個土卵……我不要了,你送我出去吧……”我忙說道。
我伸手去取白色土卵,卻沒有看到它的蹤影,一時之間,我不由地慌了起來,連連後退兩步,湖麵又蕩起了波浪。
“我看不到白色土卵……它不見了……你讓我離開這裏吧。我真的沒有帶走土卵……”我心中驚慌,說這些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哭腔。
“傻小子!我能帶你到湖心島來,就不是要吃掉你。再說了,我可不願意吃你的。”石龜說道。
“我最開始以為隻是一塊石頭,並不是一隻烏龜。所以才冒犯你老人家的。我做錯了事情。請你原諒我?”我忙解釋道。
頓了一會,我又問道:“你把我?guī)У胶膷u,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小子!你別害怕行嗎?”石龜說道,“我要害你,還會給機會你說話嗎?真是愚蠢的人類。”
我收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倒也安穩(wěn)了不少。
“如果不是你手上的鮮血流到白色土卵上。讓我感覺到了黑土卵裏的蟲子,我早就一腳把你踩死了。”石龜解釋道。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從右手受傷,到跳上龜背,再到握住白色土卵,顛簸流血。低他東亡。
如果右手沒有受傷,手掌沒有流出鮮血的話。我就不可能站到這裏了。
“是的。我在湘西白龍峒得到了黑土卵。不過當時它受到了毀壞,差點死掉了。我用了很多辦法,才把它救活的。”我解釋道。
“這個你不用說。我是智慧的烏龜,自然能從你的鮮血中感應出來。黑土卵提早臨世,自然是靈氣不足。你用的法子倒也不算太過愚笨。”石龜說道。
“是我?guī)煾父嬖V我的法子!”我忙說道。
石龜?shù)溃骸按朔涯銕砗膷u來。正式要把白色土卵送給你的。”
我聽到這話,當即跪在地上,道:“神龜大人贈土卵,蕭寧必定用之在正道之上。”
石龜?shù)溃骸鞍咨谅褋K非由我長出來。隻不過由我收獲著它。我趴在地上,讓石頭蔓延在我身上,石頭不斷地汲取風水靈氣,便開始孕育土卵了。”
我心中震驚,在土卵生長的漫長過程中,石龜必須一動不動,才可以確保土卵的生長,這份耐力的確是叫人敬佩,若是我的話,怕是一天也呆不住了。
石龜又是哂笑,道:“愚蠢的人類。你又在想什麼東西。我是烏龜,可以很多年不用吃東西,不用動彈。別說睡了幾百年,再睡幾百年,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好吧!”我小聲地說道。
石龜?shù)谋猿练(wěn)有耐力,睡上千年也不是難事。
“請問神龜大人,白色土卵裏又是什麼靈蟲?”我問道。
石龜?shù)溃骸暗降资鞘颤N我無從得知。等到白色土卵破殼而出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的。時間不多,有些事情我必須交代給你,你先起來吧!”
我聞言站了起來,看著水麵上巍然不動的石龜,心中滿是憧憬之情。
“土卵臨世,是專門用來對付用陰間逃出來的陰間來蟲!一隻土卵蟲對付一隻陰間來蟲。從目前的陣勢來看,眼下這段時間裏,有兩顆土卵麵世了,也就會有兩隻陰間來蟲被放到人間來了。”石龜?shù)溃耙浑b在你身體裏,另外一隻陰間來蟲在哪裏?是你要完成的事情。找到另外一隻陰間來蟲,收複它或者殺了它!”
我心中又是一震。
原來土卵與陰間來蟲竟然有如此奇妙的關(guān)聯(lián)。
一旦有陰間來蟲進入人間,就會有新的土卵長成。
“神龜大人,華夏九州如此之大,我又該如何找到另外一隻陰間來蟲呢?”我誠懇地問道。
第十三章、神龜?shù)乃饺苏埱?br />
我眼睛眨動,誠懇地看著石龜。澄明的湖水上,泛起漣漪。空氣彌散的微光正落在石龜身上。
石龜眼睛眨動了一下,說道:“蠢孩子,我在山洞裏睡了那麼多年。我怎麼知道去哪裏尋找身帶陰間來蟲的人。你既然得了白色土卵,找到陰間來蟲的任務就應該由你完成,你現(xiàn)在反而問我,你說你蠢不蠢!”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古話說老而不死是為賊,烏龜活了這麼多年,怕早已成精成怪,被它罵幾句,倒也不傷麵子。
我歎了一口氣,道:“神龜大人,我記住了。我蕭寧一定會找到第二隻陰間來蟲的!”
“放心。小子!時機一到,上天自會安排你遇上陰間來蟲,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也不枉費我在山洞中住了那麼多年!”石龜聲音又恢複了嚴肅。
我道:“能遇到就好。不然那就麻煩了。神龜大人,你的事情交代完了,我能離開這裏了嗎?”我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隻有離開這裏,才可以去尋找另外一隻陰間來蟲的。”
石龜不高興地說道:“那麼著急幹什麼……我還有些話沒說完呢。難得遇到一個人說話的人,你總得讓我多說幾句吧!”
我點點頭。畢恭畢敬地站在原地,沒有再動彈。
石龜接著說道:“蕭寧啊,你知道不,九州大地像我這樣的烏龜。有好幾隻呢!哎,我有些年份沒有看到它們了。怕是這一生也沒有機會再見到它們。”
“啊!”我本以為神龜會說些關(guān)於土卵與兇蟲的事情,沒想到反而聊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問道:“我聽我?guī)煾刚f過,好像在黃河古道,有一隻巨大的烏龜,是你的兄弟嗎?”
石龜沉默了一會,方才應道:“應該是我弟弟。當時它就分到黃河去鎮(zhèn)守的。說實話,黃河那裏的水浪大,冬天寒冷,水也渾濁。搞不好就有人死在水中。它在那裏一定過得不是很開心。不像我這,沒有一絲寒風,還有那麼多蛤蟆小弟圍著我……哎,我可憐的弟弟……”
“真是奇妙!太不可思議了!”我由衷地感歎。
白師父當初講黃河流域有哪些蠱蟲,曾經(jīng)提到過黃河古道上有一隻巨龜,我本以為是個傳說,又或者是白師父說著好玩。
沒想到真的存在這樣的烏龜,還是眼前神龜?shù)牡艿堋?br />
石龜陷入對往事的迴憶中,又道:“除了黃河有我弟弟之外。我哥哥住在武當山。那裏是高山,到了冬天就飄起大雪。山洞裏麵還有狂風吹起,估計也不會過的太好。不像我這,沒有一絲寒風,湖水還是溫熱的……哎,我可憐的弟弟……”
“武當山?你不要告訴我,張真人看了龜蛇打架悟道太極,那隻打架烏龜就是你哥哥了?”我越發(fā)訝異。
石龜?shù)溃骸笆颤N張真人,什麼龜蛇,什麼太極,我不知道。我哥哥住在武當山的時候,怕是還沒有什麼奇怪的張……什麼人來著……”
“真人……”
我心中暗想,想來石龜在婺源沉睡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有張真人,它不知道張真人觀蛇龜之戰(zhàn)創(chuàng)太極的典故也不奇怪。
“說啥呢?真人假人?你怎麼不說泥人呢?”石龜打趣地說道。
我忙解釋道:“是一個道士!”
石龜擺動腦袋,顯然對於張真人沒有什麼興致,又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弟弟在遙遠的高原地區(qū)。多年不見,我甚是想念它。它在高原上,這麼些年應該適應了。它哪裏長年……冰天雪地……”
“不像你這,沒有一絲寒風,還有那麼多蛤蟆小弟圍著你……哎,你可憐的弟弟啊。”聽了兩遍,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替石龜說了後半截話。
石龜?shù)溃骸澳氵@娃娃。老人家總會囉嗦一些,常常會重複一些話。你這一點耐心都沒有,不是個好孩子。”
我嘟嘟嘴,道:“神龜大人,你一個弟弟在黃河,一個哥哥在武當山,一個哥哥在高原上。還有嗎?”
石龜發(fā)出了一聲奇怪的笑聲,又接著說道:“就是四兄弟嘛……可能還有些大龜、大蛇一類分布在九州各地,我就不知清楚。這些秘密,我可不敢多去想。”
石龜一下子變得神秘兮兮,根據(jù)他所說的話,我暗暗猜想,他和兄弟分開散居各處,是一個厲害的高人安排的。隻是這人他不能說而已。
我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測得到,像長江上估計也有你的同類。能把你們安排如此巧妙,一定華夏之上某位人類先祖。可能連你也不知道。”
石龜?shù)溃骸澳阈∽舆真是聰明了一迴。好了,不說遠了。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身子也變得龐大,這一生,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我的兩位弟弟和一位哥哥了。”
石龜此言不虛,它們藏在深山裏麵,是絕對不能輕易離開的。而婺源所在的江西,距離武當山、黃河古道、神秘高原,有千裏之遙。再加上它們龐大的身軀,無法自己跨越遼闊的國土,穿過人口密集的鄉(xiāng)鎮(zhèn)與城市。
種種因素,斷絕了它們再次見麵的可能。
此生無緣再見,袍澤之情,手足之義,隻能消散在永恆時間與孤獨中。
石龜說完,聲音有些哽咽。
我想起白師父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所有與時間永恆的東西,都是孤獨的。
到了此刻,我才明白了那麼一丁點。
我想,如果我沒有出現(xiàn)在這裏,神龜大人的這些往事怕是無人傾聽,將會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成為一道消磨不掉的悲傷。
“神龜大人,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我情不自禁地問道。低他縱血。
石龜?shù)溃骸坝邪。 ?br />
聽了這話,我差點吐了一口老血,它迴答還真是幹脆。
我看著石龜,問道:“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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