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一個像他這樣的骷髏人。


    天上地下，人間千百年來，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像他一樣了。


    他是風(fēng)華絕代、驚才絕豔之輩。


    他的氣度與胸襟，他的才華與智慧都是千百年來少見的人物。


    他在月光下，是孤獨的骷髏人。他在熒光中，是孤獨的骷髏人。他這一生唯獨孤獨陪伴著他。


    白師父往洞口走了幾步，最後停在了洞口邊上，隻要往前麵走一步，就徹底走出了螢石洞穴。


    我與黑師父就站在白師父身邊，耐心地等待著白師父的突破。


    這一次離開與以前不一樣，這一次離開了就不會再迴來了。


    黑師父道：“師弟，這是很重要的一步。我本可以推你一把，但想一想。這一步對你而言，有很重要的象征意味，你最好還是自己走出去。”


    “師哥，我明白。”白師父的聲音有些顫抖，雙手也有些發(fā)抖。


    金色的蒼青鼠群堆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叫著，鼠王在石桌上看著白師父，卻十分地安靜。


    白師父迴頭看了一眼鼠王，道：“蒼青鼠王，我走之後，你好好約束鼠群。不要跑到外麵去，就留在螢石洞穴。我知道你懂我的心意，你就不用送我了。我走出螢石洞穴後，你讓鼠群們都留在洞穴裏。”


    鼠王似懂非懂，小眼珠子溜溜地轉(zhuǎn)動，終究是唧唧地叫了一聲。


    白師父迴過頭，不再去看背後的鼠群，雙手微微攥緊，他緩緩地抬起了右腳，右腳緩緩地落下，半邊身子已到了洞外。


    白師父發(fā)現(xiàn)走出第一步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左腳跟上，邁出腳步，走出了螢石洞穴。


    白師父最終靠著自己走出了螢石洞穴，也重新迴到了波詭雲(yún)譎的蟲門爭鬥中。


    第四章、夜晚的客人


    白師父大步走了出去。我與黑師父也跟了上去。我雙手捧著白土卵，借用白色的光芒，可以輕鬆地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五毒怪不舍地跟著我們，穿過蜿蜒曲折的洞穴。我們很快就走出了毒蟲洞。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冬季節(jié)，洞穴裏的毒蟲都藏在溫暖的土壤裏。


    我們出了毒蟲洞之後，五毒怪站在大石頭上。嗷嗷地叫著。


    我喊道：“五毒怪，你迴洞穴裏去吧。以後有機會，我還會迴來的。”


    洞穴外麵起了陣陣秋風(fēng)，涼意十足。月亮藏在烏雲(yún)背後，山林中奇黑無比。我猛地打了一個冷顫，三人加快了步伐，順著道路，不過一會，就到了懸崖邊上。


    那沈金花的屍骸還在崖底下麵，我也曾與阿九一起，下到崖底下來。時過境遷，當(dāng)年的人，當(dāng)年的事早已經(jīng)過去。


    過了懸崖之後，天氣越發(fā)寒冷。路麵有些地方都結(jié)冰了。路並不好走。我雙手捧著白土卵，走得並不算太快。


    我們在淩晨三點鍾的時候，迴到了茶花峒。茶花峒安靜入睡，波瀾不驚。我們?nèi)�人進(jìn)入茶花峒後，很快迴到了大屋裏麵。


    黑白師父的到來，二叔。小蛇嬸子與娘他們都醒了過來。


    我們在大廳中燒起了火盆，不過一會，屋中便暖了起來。


    黑白師父二人稍微後退一些。


    屋中的溫度上前之後，白土卵裂開的速度快了不少。


    白師父道：“蟲王大人。這一段時間來。蕭寧的水平提高了不少，秋去冬來，又是一年的年底。蕭寧應(yīng)該迴孟家了？”


    白師父話剛說完，蕭關(guān)還沒有大話。


    娘卻叫了出來：“他可以迴去了嗎？”


    白師父道：“是的，他的傷已經(jīng)養(yǎng)好，身體比以前都要強壯。控蟲術(shù)也可以。”


    蕭關(guān)的注意力落在了壇子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過了一會，才說道：“白骷髏大人，壇子裏可是蠱王蟲？”


    白師父點頭道：“是，正是蠱王蟲。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養(yǎng)成的，它完全聽從蕭寧的號召。”


    蕭關(guān)收住訝異的神情，道：“了不起，竟然養(yǎng)出了蠱王蟲。當(dāng)年我?guī)煾富�了多年才養(yǎng)出來的。”


    黑師父道：“我們所用的蠱蟲都是自己養(yǎng)出來。尊師所用的蠱蟲都是從他人手中收集來的。難度自然不一樣，所以花的時間也會不一樣的。”


    蕭關(guān)點頭道：“是的。蕭寧有蠱王蟲的幫助，自然會如虎添翼，實力增強。”亞丸狀技。


    蕭關(guān)目光看向姐姐，道：“姐姐，時機的確成熟了。”


    娘站了起來。笑道：“既然時機成熟了。我也不會再阻攔你，蕭寧。我就在茶花峒等著你迴來。”


    娘目光慈祥地看了過來，充滿信心地看著我。


    我控製住自己的情感，道：“阿媽，你自己要保重身體。”


    娘道：“蕭寧，你打算怎麼辦？”


    我思索了一會，道：“兩位師父有些事情要去孟家查實，他們會隨我一起，去孟家。我再帶上孟定雲(yún)，一行四人直接去孟家。”


    娘看向了蕭關(guān)，在等到蕭關(guān)的答複。


    蕭關(guān)道：“可以，有黑白兩位大人護佑蕭寧。我並不擔(dān)憂什麼，隻是眼下還有件事情沒有落實，我心中有些不安。”


    我清楚二叔說的事情，我請二叔幫我調(diào)查孟家的信息，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反饋迴來。


    也就是說，我們對於孟家的了解幾乎等於零。


    我想了一會，道：“既然沒有信息反饋迴來，那就算了。我與兩位師父直接去就可以，不用再等下去了。我想，孟家作為蟲門勢力，基本情況與其他蟲門勢力大同小異。”


    蕭關(guān)道：“不會一樣的。孟家比蟲門其他勢力都要神秘，都要厲害。”


    屋子裏陷入了沉默。


    我們對於孟家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這一點肯定會影響我們的行動。


    黑師父道：“不管如何，如果等不下去了。那就隻能聽?wèi){天意，走一步算一步。直接去孟家！”


    白師父讚同黑師父：“前段時間我之所以阻止蕭寧，是因為他太過虛弱，並沒有真正掌握控蟲術(shù)。而今日不同往日，即便蕭寧不了解孟家。他所帶著的蠱蟲與自己身體，並不用畏懼神秘的孟家。”


    娘並沒有搭話，而是看向了蕭關(guān)。


    蕭關(guān)也沒有說話，他忽然看向了外麵，飛快地走到了門口，奔出院子外麵，看到了寨子入口地方，傳來一片火紅的長龍。


    有一支人馬正打著火把朝茶花峒這邊走來。


    我與黑白師父也跟了上去。


    我緊張地看著前麵，問道：“二叔，是敵人還是幫手？”


    蕭關(guān)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是我派去打聽孟家消息的人，終於來了。”


    蕭關(guān)臉上的神情舒展，看起來格外地開心。


    我與黑白師父的警惕性也鬆懈了下來。


    大概十多分鍾之後，那一支人馬順著大路進(jìn)入了茶花峒裏麵。


    蕭關(guān)展動衣袍，喊道：“陰九幽，龍甲，你們耽誤時間可不少啊。”


    那一支人馬領(lǐng)頭的兩個男子，一個頗具陽剛之氣，另外一個倒有些幾分柔弱之美，不似男兒郎。一個是黑色風(fēng)衣打扮，另外一個則是紫青色的衣服。


    這兩人背後的人馬，個個風(fēng)塵仆仆，一臉無悔地跟著他們。


    而這些人都是蕭關(guān)以前的人馬，對蕭關(guān)絕對地忠誠。


    麻蛋與湘瑤也在隊伍之間，他們?nèi)ミ^貴州一帶苗族尋找草藥之後，折迴茶花峒，是在鳳凰縣城遇到陰九幽他們的。


    麻蛋與陰九幽早就相識，兩股人合成一夥，就往茶花峒而來。


    那柔弱之美的男子款款走上前，跪在蕭關(guān)麵前，道：“九幽拜見蟲王大人，多年不見您老人家，你老人家身體可好嗎？”


    陰九幽下跪之後，這一支人馬也齊齊地跪了下來。


    蕭關(guān)罵道：“陰九幽，你這張嘴好毒。我明明四十歲出頭，應(yīng)是被你說成老人家。還不給站起來，不然我把你趕走了。”


    陰九幽笑咯咯地站了起來，道：“九幽多日不見蟲王，忍不住就要開個玩笑了。”


    龍小蛇與蕭靈霜從屋中走出來，陰九幽又要給龍小蛇下跪。


    龍小蛇叫道：“陰九幽，你給我打坐，別老是歸來歸去。蕭關(guān)早就不是黑煞的老大了，你給我下跪，我打斷你的腿。”


    陰九幽從細(xì)腰後麵取出來一把紙扇，習(xí)慣性地?fù)u起來：“夫人，看來您的身體很不錯，還有氣力罵人。”


    龍小蛇罵道：“陰九幽，我懶得搭理你。”


    龍甲大步走上前，雙手一拜，歡喜地喊道：“大小姐，你過得怎麼樣。自從十七年前，龍家一別之後。我就有好多年沒有見到龍門中人，沒想到今天還能再次見到大小姐您……”


    龍甲話語有些凝噎，淚水翻滾，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龍小蛇道：“你呢，這些年過得還好吧。有機會的話，迴神農(nóng)架看看吧。當(dāng)年的事情，早已消解誤會。我爺爺……應(yīng)該不會再怪你了。”


    龍甲道：“我迴不迴去都無所謂，我怕我迴去之後。龍將大人會生氣的。哎……我雖然無法迴去，但我還是希望龍將大人身體康健，能夠長命百歲。”


    龍小蛇道：“爺爺身體還好。你不迴去就不迴去吧。我也不勉強你。”


    龍甲與龍小蛇二人，皆是神農(nóng)架龍門中人。龍小蛇是龍門大小姐，龍甲是龍甲一個下人。


    龍甲見到龍小蛇後，習(xí)慣性地稱唿大小姐。


    當(dāng)年蕭關(guān)娶了龍門小姐龍小蛇，離開了神農(nóng)架。而眼前的龍甲，是龍門四子龍甲、龍乙、龍丙、龍丁之一。


    當(dāng)年蕭關(guān)娶龍小蛇的時候。


    龍甲與蕭關(guān)手下陰九幽產(chǎn)生一段同性的愛情。


    起初龍甲迫於龍門的壓力，隱藏了自己的情感，甚至數(shù)次傷害了陰九幽。


    可後來龍甲感知自己的內(nèi)心，毅然出走龍門，與陰九幽呆在了一起。


    這一呆便是十七年，到現(xiàn)在兩人還沒有分開。


    龍甲擦去眼角的淚水，道：“多謝大小姐體諒。”


    龍甲說完這話，退到了陰九幽邊上，臉上有些神傷。


    陰九幽道：“阿甲，好了，好了。咱有機會去神農(nóng)架遊玩遊玩，又不是沒有機會的。不要難過的。”


    龍甲聽了陰九幽的勸慰，不由地一笑，心境當(dāng)即開闊了不少。


    蕭關(guān)道：“都進(jìn)屋子裏去，我們燒火準(zhǔn)備食物，大家吃一頓。”


    陰九幽道：“蟲王大人，我們來的時候，知道蟲王日子過得清貧。在鳳凰縣城買了不少食物，路上也獵了幾隻野兔，就在院子烤起來。也不用蟲王夫人麻煩了。”


    蕭關(guān)道：“你想得周到。”


    蕭關(guān)上前，一腳踢在陰九幽身上，罵道：“搞這些鬼名堂，我交代你的事情呢？都忘記了嗎？費了一個多月，你好意思說七說八。打聽得怎麼樣了……”


    蕭關(guān)動作雖然很大，但氣力並不大。


    陰九幽道：“蟲王大人，我沒有忘記。隻是這個孟家不好打聽……所以才花費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