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黑影大人,你沒事吧。”黑影撲倒蟲屍之後,在地上滾來滾去,身上挨了好幾下,皮膚也浸透屍毒,極有可能威脅他的性命。
黑影應(yīng)道:“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而已。不過應(yīng)該不會睡過去……”
聽到這句話之後,我稍微安心一些。黑影隻要不睡過去,那就沒什麼大礙,些許屍毒也殺死不了他。
蟲屍挨了我一腳,盛怒之下,跳躍而起,升到了半空之中,而後以最快的速度砸下來。
我嘴角微微一笑:“孟錚,我送你一個禮物。”
孟錚依舊麵無表情。
“落!”我大喝一聲。以共夾巴。
那飛天蟲屍衝到半空,還沒有到達(dá)最高點(diǎn),就筆直落了下來,重重砸在地麵上,地板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麻衣老人臉色慘白。
“這……這是怎麼迴事……快站起來,殺了他,殺了蕭寧。”麻衣老人捂著胸口,瘋狂地大聲叫喊。
落在地上的蟲屍站了起來,剛才的變故讓它有些茫然,本來已經(jīng)跳到半空,怎麼會無緣無故落下來呢。
不過它得了麻衣老人的命令,腦袋轉(zhuǎn)動,再次兇神惡煞地看著我。隨即快速跑動,再次衝到我的麵前。
我並沒有半點(diǎn)驚慌。
站在一旁的黑影忙叫道:“蕭寧,你要當(dāng)心一點(diǎn)。”
等到蟲屍衝過來的時候,我張開嘴巴大喊了一聲,蟲屍急剎車一般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站在原地,一時看著我,一時看著麻衣老人。
我取了一把匕首,快速衝到蟲屍身邊,割開一塊布條,卷在手上,快速解開一些,而後抓著蟲屍的手臂,一躍跳上了蟲屍的肩膀,站在蟲屍的肩膀上,一手勒著布條,依次來控製身子的動作。
麻衣老人大聲喝道:“你得了失心瘋了嗎,不聽我的話嗎,把賊小子丟下來,拗?jǐn)嗨牟弊樱葞炙孽r血。”
我道:“你啊還是省省力,再過一會,你就會死掉的。我不向你,我向來說話算話。”
我驅(qū)使著蟲屍往前麵衝去。
我之所以可以控製腳下這隻蟲屍,是因為麻衣老人受傷之後,對蟲屍體內(nèi)的蠱蟲控製力變?nèi)酢?br />
我也是乘著這個時機(jī),控製了其中一隻飛天蟲屍。
麻衣老漢聽了我的話,冷笑一聲:“你不要說大話……你要對付我……做夢……我還有三隻飛天蟲屍……咳咳,怎麼迴事,明明隻是一個小小傷口,怎麼會腦袋發(fā)暈?zāi)亍豢赡艿模豢赡艿摹觞N會這個樣子呢……”
黑影這時徹底地摧毀了麻衣老人自負(fù)的心裏。
“我陪小少爺在琵琶峰住了半年。我所有用毒的手段都傾囊相授……你被小少爺刺中,豈有不中毒的道理……哈哈哈……”黑影忍不住大笑起來。
麻衣老人揮揮手:“不可能!三年多的時間。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又如此大的進(jìn)步的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咳咳……”
麻衣老人不由地咳嗽,胸口流出來鮮血也變成了黑色,臉色蒼白得跟一張白紙一樣,眼角下麵顯出瘀黑的眼圈。
黑影道:“三年多時間對安逸的人來說,隻不過一千多個重複的輪迴。但對一個每天麵臨死亡的孩子而言,每一天都要奔跑,每一天要努力活下來。三年的時光累積下來,自然會發(fā)生質(zhì)的變化。”
麻衣老人叫道:“我不信……蟲屍們,你們是我花了十七年養(yǎng)出來的。要聽我的命令,殺光他們……”
黑影道:“你把它們封在暗無天日的棺木下,深埋在地下,限製了它們的自由。它們對你是有怨念的,眼下你受了重傷,又中了劇毒。它們要是還聽你的話,那就是見鬼了。”
麻衣老人身上的氣力越來越弱,喃喃道:“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不服……”
黑影道:“你是暮氣濃重的夕陽,他是蓬勃的朝陽。這便是你無法改變的命運(yùn)。”
黑影用同樣的話迴敬了麻衣獵人。黑影心中清楚,我在黑鐵傘灑上的毒物,是他從川藏邊界找到一種毒藥,是一種生長在死人身上的蘑菇上萃取出來的,毒性極強(qiáng),死人菇。
死人菇與毒菇娘生長的環(huán)境並不遠(yuǎn)。毒菇娘讓人產(chǎn)生暈厥的感覺,而死人菇則是奪人性命的毒物。
黑影曾告訴我,除非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否則的話,不得使用死人菇。
但眼下的狀況,早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第二十五章、金針刺穴
很快,麻衣老人眼神上蒙上了一層白色霧氣,好像一下子被世界拋棄了一般,嘴角有些哆嗦,這是死人菇發(fā)作的特征。緊接著,死人菇會開始侵蝕他的五髒六腑。他會吐出更多的鮮血,慢慢地骨頭還有經(jīng)絡(luò)都會被死人菇腐蝕。
據(jù)說中死人菇死掉的人,死後屍體上長出顏色怪誕的蘑菇,卻不知道是真是假。
麻衣老人感覺到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脅,手上抓著輪椅,道:“孟小影,你是孟家的人,難道要幫一個外人麼?快把解藥給我……快把解藥給我……”
黑影道:“我隻聽小少爺?shù)脑挘阏f再多的屁話也沒有用……”黑影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麻衣老人。
我站在蟲屍身上,趕著它到了黑白師父邊上。白師父道:“蕭寧,看來在螢石洞穴讀《蟲經(jīng)》還是有用處的。”
黑師父道:“沒錯。這小子神不知鬼不覺就控製住一隻蟲屍,不愧是我老黑的徒弟。”
我從蟲屍肩膀上跳下來,喝道:“把它們都攔住。”被我控製的蟲屍快速跳了上前,一手抓一隻,將兩隻蟲屍緊緊地勒住。不讓他們衝上來。三隻蟲屍混戰(zhàn)在一起,早就忘記了自己的目標(biāo)。
不遠(yuǎn)處的麻衣老人長歎一口氣,再次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就連眼角下麵,也有鮮血流出,不得不說,死人菇的毒性之強(qiáng),絲毫不遜色毒物中的斷腸草與鶴頂紅這種頂尖的毒物。
麻衣老人毒物發(fā)作得越厲害,蟲屍的目的性就會越來越弱。我又花了一點(diǎn)時間,將三隻蟲屍全部控製住了。
我命令這三隻蟲屍紛紛跳上前,去幫助謝姑娘。那鋼手蟲屍意誌力好像堅定一些,還在執(zhí)行著麻衣老人的命令。
鐵手臂揮動,將兩隻同伴打倒在地上,又一腳擊中第三隻蟲屍。
謝姑娘很是生氣,喊道:“蕭寧,我肚子有怨氣。你指揮三隻蟲屍抓住這隻鋼手蟲屍。我要出出氣……”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連忙催動壇子的蠱蟲王,對三隻蟲屍體內(nèi)的蟲子發(fā)號命令。其實(shí)不用我說,它們?nèi)b也會動手對付鋼手蟲屍。
因為鋼手蟲屍把它們?nèi)桥恕?br />
三隻蟲屍費(fèi)了些力氣,才將鋼手蟲屍牢牢地抓住,不容它動彈半分。
謝姑娘笑道:“你真以為我不奈何不了你嗎?”
謝姑娘用白布包住右手,後退幾步,而後快速跑了起來,右手猛然砸了出去,重?fù)粼阡撌窒x屍的腦袋上。
隻聽到哢哢一聲輕聲的聲音,鋼手蟲屍的腦袋挨了一拳,整個腦袋直接飛了出去,撞在牆麵上。完全嵌在白色的牆麵上。
謝姑娘方才解氣。
鋼手蟲屍腦袋飛了出去,身子掙紮了幾下之後,就是去了活力,脖子出冒出黑色液體,一股腥臭味傳來。
從脖子出冒出了一條多腳的蜈蚣,可樣子與蜈蚣卻有些不一樣。因為蜈蚣蠱是無法飛動的,但是這一隻蜈蚣蠱卻似乎長著一雙透明的翅膀,從脖子處爬出來,竟然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
白師父方才醒悟道:“能夠用來養(yǎng)蟲屍的蟲子,一是瓊花蟲,二就是這種飛天蜈蚣蟲了。”
金蠶蠱、兇蟲也可以用來養(yǎng)蟲屍,但是這兩種蟲子,是在太過珍貴。用來養(yǎng)蟲屍,反而有些不值當(dāng)。
不過瓊花蟲與飛天蜈蚣蟲則不一樣。
瓊花蟲據(jù)說生長在人的天靈蓋內(nèi)側(cè),這種蟲子從出生開始,就隻能在人的身體上寄樣,一旦離開人體必死無疑。瓊花蟲就像瓊花一樣,據(jù)說瓊花隻在揚(yáng)州開放,一旦飄落,它的葉子是不能的落地的。瓊花蟲養(yǎng)在人身上,人多死了,就必須再找一個新人,永遠(yuǎn)也不會離開人。
飛天蜈蚣蟲在大自然中並不存在,它是由人利用蜈蚣養(yǎng)出來的。
這兩種蟲子豢養(yǎng)的難度遠(yuǎn)低於金蠶蠱與兇蟲,再加上它們善於吸收人的力量,控製人的身體,所以常常被人用力豢養(yǎng)蟲屍。
飛天蜈蚣蟲身子烏黑,撲騰地飛到了我的麵前。我喝道:“賊蟲子,你以為你可以控製僵屍嗎?你要傷我,簡直就是找死……”
我盛怒之下,小蠱蟲一躍而出,將飛天蜈蚣蟲撲倒地上,又將它一半的翅膀咬掉,最後殺死了飛天蜈蚣蟲。
那飛天蜈蚣蟲死於小蠱蟲手下,很快就化成水漬,那意念中帶的怨念也隨風(fēng)飄散了。
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裏。五隻飛天蟲屍,一隻凍僵了身子,一隻徹底毀掉,三隻被我控製住。
這一番惡鬥,我雖吃了些苦頭,卻是大勝。
我心中的自信心更加強(qiáng)大,目光毫無畏懼地看著麻衣老人。我往前麵邁了幾步,三隻飛天蟲屍也跟著一起,就站在我的身邊。白師父與黑師父也跟著我後麵。
我大聲地問道:“告訴我,除了你之外,十七年前,還有什麼人設(shè)計陷害我的父親。”
麻衣老人雙手扶在椅子上,牙關(guān)不斷地發(fā)抖:“蕭寧,你以為你贏了嗎?你以為你贏了嗎?”
我搖頭不解地看著他,道:“什麼意思……難道你能活下去嗎……死人菇的毒性,除了我與黑影大人可以承受。我想你是承受不了的……”
麻衣老人哈哈大笑:“我就算死了,也可以笑著死去。因為你不會成功,不會成功的。”
我們並沒有馬上衝上去,因為坐在輪椅上的孟錚一直都沒有發(fā)出聲音,也沒有任何變化。這樣沉穩(wěn)的人,往往是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如果孟錚身上有兇蟲的話,而且兇蟲完全聽從他的命令。他完全有資格一動不動,以高手姿態(tài)看著我們廝殺。
我心中有些隱憂,麻衣老人如此自信,難道與他麵前的孟錚有一定關(guān)係。或者說,孟家真正厲害的殺手鐧,不是五隻飛天蟲屍,而是身體殘疾孟錚嗎?
我目光完全鎖定孟錚,心中開始感應(yīng)孟錚體內(nèi)的兇蟲,借此來判斷他體內(nèi)兇蟲馴化的程度。我往前麵邁近了幾步,謝姑娘也跟了上前,就站在我邊上。
不對,不對,這是怎麼迴事,怎麼他的身上沒有兇蟲的氣息,難道是因為他太過厲害,所以完全壓製住兇蟲的氣息,使得我無法感應(yīng)到,我心中不安地想道。
孟錚的身上,並無半點(diǎn)兇蟲的氣息。可孟錚出來後,迎客廳外的眾人,都對孟錚畢恭畢敬。他雙手播著取暖的熱缽,說明他身子寒冷。這寒冷很有可能是兇蟲散發(fā)出的九幽寒氣造成的。
而且他身上的蘭花香氣,也不是假的。
為什麼會這樣?
我有些找不著頭緒,無法辨別麻衣老人話中的意思。
一切好像跌入了迷霧之中。
麻衣老人叫道:“怎麼了,你怕了我了吧。你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小娃娃……我有一千種辦法對付你……”
黑師父憤怒地叫道:“你這種人就是話多,弄得神乎其神的。我倒也看看,你中了劇毒之後,還能不能逃過我的手掌心。”
黑師父是行動派,話聲一落,身子就展開了,黑袍招展,大步就躍了上前。
麻衣老人右手多了幾根長長的金針,那金針並沒有打向黑師父,而是繞著自己腦袋後麵,兩根金針插入風(fēng)池穴位置,一根從天靈蓋上麵刺了進(jìn)去。
原本如同風(fēng)中殘燭的麻衣老人,雙眼再次變得通紅起來,身體的力量也恢複了不少,相比剛才還要厲害數(shù)倍。
謝姑娘眼前一亮,叫道:“他這是用了解體大法,讓自己殘存的力量激發(fā)出來。”
這種辦法,當(dāng)初在東北謝家的時候,謝連吉也使用過,雖然最後的死相非常難堪,但中間有那麼一刻鍾,謝連吉的實(shí)力幾乎達(dá)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我連忙喊道:“黑師父,當(dāng)心,不要衝動。”黑師父已如離弦的箭收不迴,直接衝了上前。
麻衣老人用金針刺入腦袋上的幾處大穴,其中毒的身子恢複了實(shí)力,身手再次變得靈活起來。
他暴喝一聲,忽然將輪椅給抬了起來。
窗外的孟家人驚訝不已,喊道:“這……是幹什麼……”
那輪椅上的孟錚並未半點(diǎn)恐慌,隻是身子微微有些發(fā)抖。
“送給你了。”麻衣老人叫道,雙手力量使出,將輪椅連同孟錚一起丟了出去。
輪椅與孟錚重達(dá)百斤,直接撞向了黑師父。
黑師父急忙收住腳步,單手接住了輪椅,而後腰部一彎,將輪椅在空中轉(zhuǎn)動了半圈,方才化解了輪椅衝擊之力。
椅子上麵坐著的孟錚臉色慘白,嘴巴嚐試著張開兩次,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謝姑娘喝道:“還想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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