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父站在明朝姐姐身邊,身上貼滿了黃色的符紙,這種符紙對骷髏人的傷害格外厲害。
可白師父似乎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之中,並沒有半點痛苦之意。
是啊,人們困囿於身體的痛楚。可肉身雖痛,卻抵不過精神的痛苦。白師父眼前的狀況,卻正好相反,他的精神處於極大的歡愉之中,對於身體痛苦反而忘得一幹二淨。
白師父道:“我師哥還在裏麵,你再把他拉出來吧。”
明朝姐姐不由地點頭,眼神之中充滿了無限柔情,手中的長繩直接飛了出去,準確無誤地纏住了黑師父。
躲在迎客廳最裏麵的老夫人瞧到這一幕,叫道:“別讓他們跑了,都給我擋住。”
老夫人的聲音十分尖銳,孟家眾人原本有幾分膽寒,聽到這句話,個個打了雞血一樣,再次打出靈符。圍攻阿九與二叔的人,也多了起來。
白師父喊道:“師哥,我們拉你出來。”
黑師父的實力遠遠不敵白師父,受靈符的傷害自然要大一些,身上的屍氣也散開多一些。
明朝姐姐手上用力,想把黑師父拉出來。那孟家眾人早就有了準備,黑師父高高躍起。孟家人也拋出了兩個長長的繩索。
這種繩索上浸泡了屍油,乃是專門用來捆縛僵屍的。兩根繩索飛出之後,緊緊地纏在黑師父手上。
每一根繩索都有三人拉著,三股力量僵持之下,黑師父從空中掉了下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黑師父大笑道:“沒死!”
與此同時,孟家眾人分出幾人,開始轉而攻擊出現在門口的明朝姐姐。
幾人剛一靠近,白師父忍著身上的疼痛,將來人踢倒在地上。
“你們要跟我比力氣!”明朝姐姐嬌喝一聲,手上的氣力變大,用力一拉。黑師父再次飛了出來,孟家拉繩子的人齊齊摔倒在地上,雙手也跟著磨出了鮮血。
白師父高高躍起,將黑師父接了下來,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問道:“師哥,你沒事吧。”
黑師父道:“我沒事,師父老人家的大仇還沒有報。我怎麼能輕易死掉呢。咳咳……快去救蕭寧出來……”
黑師父被拉出來之後,蛇靈大聲叫道:“小姐的身手,果然不同凡響。”
我這時才明白,原來蛇靈尋找的小姐,竟然真的是明朝姐姐。看來我的猜測沒有出錯,隻是不知這幾年來,明朝姐姐去了什麼地方,怎麼會在今天來到這裏。
那老夫人驚訝一聲,叫道:“又來了一隻僵屍……都給抓迴來。孟定雲,去把昨天三隻飛天蟲屍放出來,快去……”
跌倒在地上的孟定雲聽到老夫人的叫喊,膽寒地跳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黑白師父準備衝進屋中,卻被明朝姐姐攔住了。
“你們身上的靈符傷害你們的屍氣,還會讓你們的行動變慢。再衝進去,反而會困在裏麵。你們後退一些,我用麻繩來試試。”明朝姐姐大聲地喊道。
她將氣力灌入麻繩之中,如同一條長竹竿一般,分散了阿九與二叔這邊的壓力。
孟本事擋住了二叔的去路,喝道:“蟲王大人,聽說你蠱術無雙。今日這機會難得,咱們就來比一比。”
二叔沒有搭理孟本事,大聲喝道:“滾!”
孟本事惱怒不已,從身上取出一個黑色袋子,叫道:“我讓你試試我的金蠶蠱,看是不是比你茶花峒的金蠶蠱要厲害一些。”
孟本事臉上十分興奮,黑色袋子淩空一抖,直接丟了出來。二叔冷笑一聲:“不是所有的蠱蟲都可以叫做金蠶蠱的。”二叔伸手一抓,將孟本事丟來的蠱蟲捏在手上。
這蠱蟲身子烏黑,散發濃鬱的毒氣,看起來肥嘟嘟的,背部似乎有一些硬殼。但這樣子與氣勢,完全不能跟真正的金蠶相比。
二叔並沒有捏死那蠱蟲,而是順手一揚,直接丟了迴去,大聲說道:“你好好跟你的‘金蠶’玩一下吧。”
孟本事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就看到自己的蠱蟲殺氣騰騰地衝了迴來。他的這隻“金蠶”,也是收集了各種厲害的毒蟲,深埋在十字路口,利用各種怨氣,花了好多年才養出來的,毒性與怨念還是很強大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反過來對付自己的。
孟本事連忙念叨:“停下來,我是主人,你怎麼能衝著我來呢……快停住。”可不管他怎麼叫喊,那假“金蠶”就是不願意停下來。
孟本事慘叫一聲,轉身後退,順著迎客廳四處亂跑,那假金蠶就追在後麵。
阿九喊道:“蟲王好本事,能與蟲王一起並肩戰鬥,乃是我阿九莫大的榮幸。”
二叔笑道:“阿九,能與你一起戰鬥,也是我莫大的榮幸。”二叔追上一腳,將阿九右後麵一人踢倒在地上。
兩人一路上衝殺,已經從迎客廳嘴裏麵衝到了迎客廳中間,距離大門尚有五六米的距離。
方才黑白師父站在桌子上,明朝姐姐可以用麻繩將他們拉出來。可我、阿九與二叔,混在人群之中,一時之間,麻繩很難穿過人群,準確地將我們纏住。
第五十六章、月光明媚
明朝姐姐手上的麻繩擺動,成功地緩解阿九與二叔身邊的壓力,但情況依舊不樂觀。
今晚來迎客廳的八十個人,都是孟家算得上名號的人,身手都不是太差。他們剛開始遭到阿九與二叔的重擊之後,到了後麵。顯然了解到阿九與二叔的戰鬥力。
眾人不再是單獨衝上來,而是協同一起,幾人同時動手,從各個角度消耗阿九與二叔的體力。
“啊!”阿九發出一聲暴喝,手中的匕首再次刺中了兩人。
阿九的叫喊聲傳到的很遠的位置,從遠處傳來了跑動的聲音。不過一會,四個暗衛出現在迎客廳大門前。
我看到四人出現,又瞧了一眼外麵的月光,再迴頭看了一眼屋中的謝姑娘,心中有了主意,提起一口氣,說道:“屋頂!”這聲音很小,隻有阿九一人可以聽到。
我沒有力氣說出更多的詞語,隻希望阿九能理解我這話裏麵的意思。
“兩人過來幫我,兩人上屋頂把月光砸出來。”阿九做出來安排。
我心中鬆了一口氣,阿九果然懂我的心意。知道要救謝姑娘。必須上屋頂解決。
四個暗衛動作迅猛,分開兩路,一隊跳入人群之中,幾番衝殺,到了到了阿九身邊。另外一隊兩人利用迎客廳旁邊的矮屋,跳上了迎客廳的屋頂,咚咚地砸動。
阿九與二叔身邊的壓力大減,距離迎客廳的大門更近了一步。
迎客廳屋頂上聲音變大,修葺好的屋頂再次受到了重創,琉璃瓦紛紛落下,木架子也跟在被砸開。
瓦片落到客廳中間,砸得劈劈啪啪作響,再加上屋內的打鬥聲,火盆裏火炭炸裂的聲音,種種聲音交錯在一起,猶如一場盛大的音樂會。
屋頂破損厲害,月光透過屋頂。落了下來。
“再砸一片出來。”阿九大聲喊道。
兩個暗衛身手過硬,執行力很強,又是一頓砸動,迎客廳之上的木架子散得更大,琉璃瓦掉落更多。
整個迎客廳中間幾乎失空,月光肆無忌憚地落了下來。
而恰好有一縷月光透過屋頂落了下來,照在謝姑娘的身上。那謝姑娘被食腦蟲、畫卷與靈符困住。早就岌岌可危,尤其是那幾張畫卷,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發出一種奇怪的光芒,竟然可以傷害到玉屍。不過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謝姑娘沉浸在月光,發出一聲長喝之聲,力量暴漲了不少。濃妝豔抹的老夫人神情大變,叫道:“大家小心,玉屍發怒了。”
老夫人身上裹繞著團團的食腦蟲,提防玉屍的攻殺。
謝姑娘將身上的黃色符紙撕掉,快速地跳動,跳到桌子中間,完全沉浸在月光之中。
不過十多秒鍾,謝姑娘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把桌子掀翻在地上,將桌子下數個火盆抓了起來,朝著迎客廳的牆壁扔去。
火盆砸在牆上的畫卷上,畫卷碰到了火光,頓時就燒了起來。畫卷毀掉之後,謝姑娘還不解氣,又抓了幾個火盆,直接扔向了老夫人。
那老虔婆見到火盆飛來,連忙催動食腦蟲,擋住滾燙的火盆。食腦蟲原本是懼火的蟲子,隻是因為老夫人的控製,才沒有躲開。
火盆的炭火與食腦蟲碰撞的一剎那,整個迎客大廳裏彌漫著一股腥臭的氣味。
“謝前輩,先出來再說。”白師父大聲喊道。謝姑娘應了一聲,盛怒之下,將迎客廳之中的桌椅全部打爛在地上,又將剩下火盆的炭火打在桌子上。
不過一會,桌子就冒出了一股濃煙,很快就燒了起來。謝姑娘這時才一躍而起,跳到柱子上,借助柱子的力量,整個人往前麵一衝,躍出了數米之外,手上下了重手,連著放倒兩個,到了阿九與二叔身邊。
謝姑娘將我單手提了起來,道:“阿九,咱們出去。”謝姑娘聲音很有力量,看來月光的出現,幫助謝姑娘恢複了一些氣力。
阿九喊道:“殺出去。”
迎客廳裏的火勢很快燒了起來,濃煙滾滾,四處散開,有一些順著屋頂的窟窿洞飛了出去。咳嗽聲不斷地響起。
阿九一聲令下,身邊跟著的兩個暗衛手上的力氣加大,刀鋒所向,鮮血飛濺,種種氣息交錯在一起。
阿九與兩個暗衛攻擊力雖強大,但並不擅長對付蟲子。二叔守在後麵,及時擋住飛來的毒蟲。
這些毒蟲還沒有追上來,就被二叔控製住,反過來成為二叔的幫手。因為謝姑娘的迴歸,我們眾人攻擊力一下子得到很大的提高。
我們合理衝出了大門,與黑白師父他們一起,轉而往孟家廣場衝了過去。
二叔飛快上前,追上黑白師父,將他們身上的符紙全部撕了下來。黑白師父身上符紙撕掉之後,整個人為之一鬆。
迎客廳裏大火燒起,濃煙滾滾。孟家人從屋子裏麵跑出來,方才八十人裏麵,有三十多人受傷或者撕掉,戰鬥力損失一半,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有幾人衝入迎客廳,將傷亡者抬了出啦。
那老夫人走在最後麵,身邊跟著大群的食腦蟲。老夫人臉色很不好看,原本勝券在握,事情馬上就要結束了,可忽然生出如此多的變故。
我們跑到孟家廣場中間,明朝姐姐伸手一揮,道:“四周都有人埋伏,咱們不好衝出去。”
謝姑娘看了一眼明朝姐姐,微微一愣,竟沒有說出來話來。明朝姐姐對上了謝姑娘之後,也是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你也是玉屍!”
“你也是玉屍!”
這兩人同時喊了出來。
我不由地看了過去,明朝姐姐與謝姑娘氣質相仿,都有一種奪人心魄的永恆之美。究其原因,兩人應該都是萬中無一的玉屍,美貌永存,實力驚人。
謝姑娘道:“沒錯,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什麼時候的人。”
明朝姐姐道:“我可能比你稍微要大一些,我是生活在大明王朝的人。後來在三清山上呆了一段時間,還是蕭寧和一個小道士把我吵醒的。”
謝姑娘遲疑了一會,大聲道:“原來是前輩。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九州大地上獨一無二的玉屍,現在看來是太過自負了。您老人家才是第一玉屍。”
明朝姐姐掩麵而笑:“如果按醒來的時間來說的話。您才是我的前輩。眼下危機未解,還是等一會再分大小吧。”土乒序亡。
謝姑娘見明朝女屍的氣質不凡,談吐皆是出人意表,臉上欣喜不已,畢竟像謝姑娘這樣的存在,能找到自己的同類,的確是十分難得的。
謝姑娘道:“有月光在這裏,我們就不用畏懼他們了。這月光就是我力量的源泉,我要好好收拾他們。”
昨夜夜降大雪,今夜月光明媚。
謝姑娘從迎客廳跳出來之後,完全換了一個人,神情也為之大變,氣勢也與剛才不一樣了。此一時彼一時,以謝姑娘的性子,斷然不會就此離開。
明朝姐姐眉頭蹙起,道:“你可以吸收月光?”
謝姑娘點點頭,轉而反問道:“你也是玉屍,難道你不可以嗎?”
明朝姐姐道:“我不行。我需要利用清晨天明未明之際的清風修行。看來玉屍之中也有些不一樣的。”
“對,月光明媚,我豈能忍下這一口氣。”謝姑娘咬牙說道。
“不止修行辦法不一樣,脾氣也大大地不一樣啊。”一旁的蛇靈揶揄道。
白師父與黑師父將我扶住,就在孟家廣場中間。白師父用手壓在我的腹背位置,似乎在感應那一隻天狼毒蟲。
“怎麼樣,白,找到那蟲子了嗎?”黑師父有些不忍地問道。
白師父搖頭道:“天狼毒蟲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不在寧兒的體內。可是那蟲子真真切切就在寧兒的體內。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眼中的光芒漸漸地渙散,屋裏說話,隻能笑著看著兩位師父,方才在迎客廳裏危機重重。我擔心黑白師父會出事,現在好了,因為明朝姐姐的出現,局麵發生為妙的變化,再也不用擔心黑白師父會出事。
隻要兩位師父不出事,隻要大家都好好的,我的心也能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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