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腦袋笑道:“我引他們出來,一來是要試試我自己的身手,也是試試他們的身手;二來是要帶你們?nèi)ヒ娨粋人。可惜剛才隻來了黑白二人,我就跟他鬥一鬥嗎?現(xiàn)在你們都來了,我?guī)銈內(nèi)ヒ娨粋人!”
黑白師父同時叫道:“什麼人?”
金腦袋神秘地笑了一聲:“自然是你們想見的人了。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去?”
黑師父冷笑一聲:“有什麼不敢,就算是閻王老子,我們也要去見見。”
金腦袋笑道:“人都到齊,我們走吧。”
金腦袋這般舉止。倒也符合他的性情。阿九的分析很有道理,金腦袋一人麵對我們五個,一點都不驚慌。他的主要目的,肯定不是與我打架。
我道:“二叔,天真人與金腦袋一起進了長白山上的青銅蟲門。我想,金腦袋出來了,那天真人也應(yīng)該出來了。”
言下之意,金腦袋帶我們?nèi)ヒ姷娜耍俜种攀赡苁鞘捥煺妫簿褪翘煺嫒肆恕?br />
二叔沉思了一會:“青銅蟲門原是蟲牢,常人進入之後,舉步維艱。現(xiàn)在天真人一切安好。”
金腦袋的速度很快,一口氣跑了出去。我與二叔雖然作了分析,但無從驗證我們的推論,隻能大步跟了上去。
大雪紛紛落下,再加上積雪很深,我們跑起來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不過這種大雪天氣也有一定好處。我們留下來的腳印,不過片刻就會被重新覆蓋住。
我們在金腦袋的帶領(lǐng)下,遠離了小鎮(zhèn),順著龍虎山山脈下麵走動,經(jīng)由一條小路,繞了很長時間,竟然繞到了琵琶峰下麵。
琵琶峰是龍虎山的主峰所在。山下麵不遠就是天師府的位置。此刻已接近半夜十二點,天師府不少地方依舊燈火通明。看來今晚,天師府的確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
金腦袋喊道:“你們都快點,別讓這一帶道士發(fā)現(xiàn)了我們。”金腦袋貼在石頭邊上,小心謹慎地往前麵走著。
山上的積雪比山下的雪還要厚,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洞。我們沒有點燃火把照明,行進速度更慢了。
“金先生,你到底帶我們?nèi)ツ难Y啊?”阿九喊道。
“到了就知道,不要多問。”金腦袋跳上了一塊石頭,身子一彈,又跳上一棵鬆樹上麵,接著鬆樹的反彈力,又跳到另外一棵樹上。
黑師父叫道:“金腦袋,你身手不錯啊。我來追你!”黑師父黑袍一展,跳上大石頭,也跟著追了上去。
兩人跑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進入琵琶峰後,就相當(dāng)於進入我熟悉的範(fàn)圍裏。我萬萬沒有想到,金腦袋會帶我們繞到琵琶峰上,相當(dāng)於繞到了天師府的外圍。
我前麵的動靜,與二叔、阿九抹黑前行。這一條路上每一塊石頭,每一棵大樹的位置我都了然於胸,指引著大家注意的地方。
越往山上走,就覺得寒冷。大風(fēng)吹來,身上的熱量散失很快。前麵不遠一塊大石頭上,金腦袋與黑師父又打了起來,兩人拳頭咚咚對在一起。好在兩人隻是切磋拳頭,並不是要拚個你死我活。
金腦袋喊道:“黑魔,我感覺你的身手遠不如你師弟,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你師父把什麼秘笈留給你師弟,卻沒有留給你啊。”
黑師父笑道:“誰規(guī)定師弟的本領(lǐng)就不能比師哥厲害的。我真是服了你啊,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挑撥我們師兄弟之間的情誼!”
黑白師父在毒蟲洞中一笑泯恩仇之後,兩人的情感極深,自然不會因為金腦袋幾句話就生出嫌隙。
白師父白袍一展,跳到大石頭上,衝了過去:“金腦袋,來來。咱們再來打過。”
咚咚,金腦袋與白師父又是一陣打鬥,大雪飄飄灑灑地落下。我、阿九與二叔是凡人的身子,不由地瑟瑟發(fā)抖。
“金先生,你們要這樣打下去,我們?nèi)司鸵獌鏊懒恕!卑⒕藕暗馈?br />
金腦袋咯咯怪笑:“有道理,架可以明天再打的。”金腦袋跳到一旁,從大樹上扯下一根藤條,順著石頭丟了下來。
我們?nèi)隧樦贄l爬了上前。剛走了一會,我便發(fā)現(xiàn)這路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這分明是通往道窟的小路,經(jīng)由石頭爬上去,再走一條溝壑,就能到達道窟的位置。
十三歲那年,我與白師父為救黑土卵蟲,來到龍虎山,後來與張?zhí)鞄煷蛸:要我們翻過琵琶峰,他們就不會追上來的。那時,我與黑白師父分開。他們引開天師府的追兵,我走小路翻山過去,途中為了躲避鬼蠱靈的暗算,我落入滿是藤條荊棘的道窟;
後來,我在曾家受到兇蟲暗算,為求活命住進了天師府。每到半夜,便摸到這裏來,與黑影相見。
我追上金腦袋,問道:“這是要去道窟裏麵嗎?”
金腦袋道:“什麼道窟,弄不清楚。”
我道:“就是有很多道教神像的地方,像天蓬將軍,還有道教的四聖等等圖案。”
金腦袋摸著腦袋,眼珠子溜溜轉(zhuǎn)動:“你這麼說,倒還真是這個地方了。”役私巨圾。
話剛說完,金腦袋就停了下來,在一片荊棘與積雪中,隱隱有一股寒氣傳了出來。這裏入口十分地隱秘,很難發(fā)覺。
這裏正是龍虎山的道窟!
一個神秘未知的道窟,裏麵站滿了各種各樣的雕像,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來的。
金腦袋咯咯怪笑道:“黑魔,聽說你膽子很大,敢進去嗎?”
黑師父大大咧咧地說道:“有什麼不敢的。我進去看看……”黑師父剛要大步邁進,卻被白師父一把拉住。
“金腦袋,還是你先進去吧。我不太相信你的人品。”白師父道。
洞口寒氣襲來,不遠處的大樹,枯樹枝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隨即折斷。
“蕭關(guān),是我,你們都進來吧。”道窟裏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是天真人,真的是天真人。”二叔聽到這個聲音,興奮不已,直接衝了進去。道窟裏的漆黑一片,二叔連著摔倒了幾次。
我們也跟著魚貫而入,我熟悉地找出以前留在這裏幹柴火。這還是我與黑影住在這裏用來取暖照亮的柴火。
阿九取出了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生活,過了一會,才把大火燒起來。
洞穴裏很快亮了起來。
二叔跪在天真人麵前,淚流滿麵地說道:“能再次見到您老人家,實在是太好了。蕭寧說你進入蟲門後再也沒有出來,我就一直很擔(dān)心您老人家……”
天真人穿著深黑色的袍子,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雙眼炯炯有神,身上正散發(fā)出一股強烈的九幽寒氣。
“蕭關(guān),我沒事的……我是一個多月前從蟲門出來的。”天真人聲音很平靜,聽起來底氣很足。
第八十八章、天真人的推斷
天真人一邊說話,一邊掃視著眾人,我與他目光接觸,不由地心中一震,感覺到他的實力,與之前相比。又精進了不少。再看金腦袋的身手,也大為進步,看來他們進入蟲門後,實力都發(fā)生了變化。
天真人本是比銀僵更為高級的金僵,眼下又散發(fā)出強烈的九幽寒氣,眼下的天真人,足以藐視整個九州玄門,縱橫天下而無人能敵了。
“這一個月來,我與金腦袋為了追蹤一個人,一路南下,一直追到了古家!”天真人說道。
洞穴裏因為金腦袋與天真人身上帶有九幽寒氣,再加上寒冬臘月,寒冷無比。我把道窟剩下的柴火全部加了上去,等到火苗燒得旺盛,烤了一會,體溫才漸漸地恢複了正常。
聽了天真人的話。眾人皆是驚訝。
二叔忙問道:“追蹤什麼人,為什麼會追到古家去呢?”
天真人道:“這話還要往前說。我之所以會進入青銅蟲門裏,是打聽到有人混入青銅蟲門裏,乘機搗亂。破壞整個玄門的安危。我進入查看之後,花了很長的時間,意外地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可就在我要抓住那人的時候,那人竟然跑出了蟲門。一路南下,躲入了三清古家。”
天真人的敘述叫人震驚,當(dāng)初在長白山沈家禁地裏。我與孟定雲(yún)闖入了青銅蟲門。蟲門本不是人類應(yīng)該去的地方,每走一步都舉步維艱。而天真人進去找的人,竟然在蟲門逗留了很長時間。
我震驚之餘,很快冷靜下來,忙問道:“天真人,你追到了古家,莫非這人就是古家的人?”
天真人思索了一會。說道:“這人最後躲入了古家之中,就算不是古家人,也與古家有關(guān)係。我與金腦袋一直守在古家鎮(zhèn)外圍。這段時間。他們來到天師府,我們就跟了過來。前幾天,我意外地發(fā)現(xiàn)你們也出現(xiàn)在了這裏,所以就讓金腦袋引你們來道窟相見。”
我思索了一會,快速第說道:“我想那人就是古長空了。我曾與他擊過掌,感覺到他的身上帶有九幽寒氣!”役廣團才。
天真人眉宇舒展道:“你確定他身上帶著九幽寒氣嗎?”
我點點頭:“當(dāng)然,我身體裏有一隻兇蟲。那兇蟲身體裏,就有凜冽的九幽寒氣。些許微弱的九幽寒氣都逃不過我的五官感覺。”
天真人目光聚集,看向了我,隨即又看了一眼金腦袋,道:“金腦袋,你與蕭寧再握握手,讓他在感覺一下。事關(guān)重大,不能有半點差池。”
金腦袋對於天真人的安排並無異議,從神像邊上走了過來,忽然停了下來,叫道:“天真人,你還是饒了我吧!我身上的屍氣本來就不多,萬一又被這小子體內(nèi)的兇蟲吸走了,那我豈不是遭殃倒大黴了。這小子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情。”
幾年前,金腦袋跟著昆蟲三兄弟來毒蟲洞,找我與白師父的麻煩,那時我沒有辦法,假意靠近金腦袋,讓兇蟲飽食他身上的屍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金腦袋心裏有顧忌,不敢再上前。
我哈哈大笑:“金腦袋金先生,你放心。這一次兇蟲是不會吸你身上的屍氣的,它目前還是很聽我的話的。你就放心吧。”
天真人喝道:“金腦袋,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在這裏,難道會看著你身體的屍氣被吸幹嗎?”
金腦袋極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右手慢慢地抬了起來。我與他手握住。不過幾秒鍾,他手臂上的九幽寒氣侵襲過來,與古長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寒氣一模一樣,給我感覺是相通的。
我鬆開了金腦袋的手,他連忙後退了兩步,深邃的眼神閃爍不定,對我還是有些害怕。
我道:“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我最開始懷疑古長空身上帶有兇蟲,後來才想通,他可能在蟲門裏麵呆過。”
天真人沉思了一會,道:“應(yīng)該就是這個古長空!”
黑師父叫道:“那天在牛肉麵館,我就覺得他陰鷙得狠,沒想到是在蟲門裏待得太久,帶了一身九幽寒氣。”
天真人眉頭又皺在一起,問道:“蕭關(guān),我聽說張?zhí)鞄煹呐畠簭埿笔莻很特別的女孩,你清楚在當(dāng)中的內(nèi)情嗎?”
“特別,你指的是哪一方麵?”沒等二叔迴答,黑師父就急不可耐地搶先迴道,“在蕭寧眼中,張小姐從頭到腳都是特別的!”
我臉不由地紅了起來,心中覺得納悶,天真人怎麼有說起張玄薇了。
二叔也是笑道:“那張小姐我見過幾迴,是個聰明伶俐、善良淳樸的女孩子,不知道天真人你說的特別,指的是哪一方麵呢?”
天真人輕笑了一聲,方才說道:“我聽說張小姐身帶靈根,龍虎山一半的靈氣都集結(jié)在她的身上。我沒見過張小姐,不知道這事情是真是假?”
白師父道:“天真人,你說的這事情千真萬確!當(dāng)年黑土卵蟲早產(chǎn),需要靈氣滋潤。我便帶著蕭寧來到龍虎山,想利用龍虎山的風(fēng)水靈氣滋養(yǎng)黑土卵蟲。後來遇到了張小姐,我一眼就瞧出張小姐是身帶靈根之人,靈氣聰慧,龍虎山的一半靈氣都在張姑娘身上呢!我想了法子,請張小姐帶著黑土卵蟲三天三夜,後來黑土卵蟲真的活了下來。”
天真人眉頭皺得更緊,似乎陷入了苦思之中。
張玄薇身帶靈根一事,最開始是由白師父看出來。那曾家的曾有魁也看出來,曾想過秘密搶走張玄薇,帶迴去幫助曾家的老人屍度過關(guān)劫。蟲門與玄門之中,消息流通,倒有不少人知道張玄薇身帶靈根,集結(jié)風(fēng)水靈氣一事。
我心中疑惑也更甚,天真人思路跳躍,從青銅出門出跑之人,到古長空,而後又到了張玄薇,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呢。
天真人又問道:“那古長空此次來天師府,所謂何事?”
二叔迴答道:“張家與古家定好的婚約,張玄薇成年之時,就要嫁入古家。古長空這次來天師府,就是為了要迎娶張小姐的。”
黑師父道:“不過天真人你不要擔(dān)心。張玄薇早就是蕭寧的老婆,那古什麼空要搶走張玄薇,我黑魔第一個不會答應(yīng)。”
天真人揮揮手,笑著看黑師父,起身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動,踱著步子,又陷入了苦思之中。
我們並沒有打擾,皆是沉默不語,等待天真人最後的答案。我撥弄了柴火,讓火燒得更旺一些。火光照耀了四方,牆壁上的各方真君、十二時神,還有各種天尊,他們藏在道窟之中,與世隔絕。歲月如刀,卻改變了他們的樣子。
道教神像初成之時,都應(yīng)該塗著鮮豔的顏料。時間往前流逝了千年,原先的顏料慢慢地消失。後來人還是可以通過神像的相貌,威嚴感覺到藝術(shù)的獨特生命力。
天真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就對了!我知道那古長空的目的。知道他為什麼要來天師府。知道他為什麼要急著娶迴張家小姐。”
眾人齊齊看向了天真人。
二叔問道:“天真人,你想清楚了什麼。這古長空離開蟲門,身上帶著九幽寒氣。我相信他的實力應(yīng)該大為精進不少。這次急著要娶天師的女兒,應(yīng)該就是為了加強古家的實力吧……”
天真人神秘一笑:“蕭關(guān),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九幽寒氣是可以提高人的實力,但是也有副作用的。這一點,我相信蕭寧是最為清楚的。古長空娶張玄薇,這背後有陰謀!”
第八十九章、金腦袋的覺悟
陰謀!這背後會有什麼陰謀呢?眾人皆是不解。
我思索了一會,說道:“九幽寒氣本不是人間的力量的,兇蟲帶到人間的。常人是無法承受九幽寒氣的副作用的。那孟家主事人孟錚利用兇蟲的寒氣,導(dǎo)致身體殘疾,後來完全把身體給了兇蟲,殘疾才算康複過來。”
天真人道:“沒錯。古長空從蟲門裏出來後。體會了九幽寒氣帶來的好處,也承受著九幽寒氣帶來的副作用。他要娶天師的小女兒,正是想利用女娃身上的靈氣,消解九幽寒氣帶來的副作用。”
我大吃一驚,若不是天真人點破當(dāng)中的迷霧,我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想清楚當(dāng)中的關(guān)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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