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綠淩的女子沉默了下,知道師姐是想把她支派出去,不想讓她攪和了尋仇的事,忍不住道:“師姐,我看剛才與咱們對陣的三人不像是壞人,別是冤枉了他們,鬼頭老祖既然對他們出手,必然不是一夥的!
“閉嘴!壞人腦門上都寫著字嗎?你看著不像?你又能看出什麼來了?就看這三人見死不救,也不是良善之輩,定是與那鬼頭老祖沆瀣一氣,出了分歧才會如此,想要找到鬼頭老祖,就在此三人身上,你年紀(jì)還小,不懂事,我也不來怪你,這裏用不到你了,待其餘幾個姐妹來了,你就去尋師傅吧!
道姑大聲嗬斥,綠淩不敢頂嘴,卻是微微歎息一聲,師姐平時對她們幾個姐妹甚是照顧,可是這性子卻是越來越偏激了,也隻有師傅能管得了她,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是沒用,任她去吧。
一聲嬌喘,清麗女子也驅(qū)散了身上血煞陰毒,站立起來,道:“師姐說的沒錯,那三人油尖嘴滑,一看就不是好人,四姐,你不會是看上那個長的虎頭虎腦的道士了吧?”
“胡說什麼……我怎麼會看上……”綠淩急忙辯解,聲音卻是越來越小,直如蚊子叫聲,這時遠(yuǎn)處傳來破空聲音“嗖嗖嗖……”四個女子淩空而來,俱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紀(jì),各個如花似玉,身上衣衫顏色卻是各不相同,打眼瞧去,赤橙黃綠青白紫七色俱全,七人並排而立,就如月色中的一道彩虹。
第一百三十七章 爭吵
林麒三人縱身去追,早就沒了妖人的影子,三人都不甘心,迴到山洞,進(jìn)去一看,裏麵一片狼藉,除了陪嫁的箱子還在,什麼都沒有了,連那百八十個活屍不知所蹤,三人沮喪無比,折騰了一個晚上,功敗垂成,心情都不太好。
眼見著天色發(fā)白,再找下去也不會有希望,加上疲憊難耐,兩人跟著林麒朝劉伯溫家中而去,路上殷利亨突然開口道:“遭了,咱們忘了那三個女子了。”林麒沒說話,張青山懶洋洋道:“無妨,定身咒隻是定住一時,三個女子也是有些本事的,應(yīng)該無事,何況你我並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跟那妖人一夥,否則怎會如此湊巧,咱們?nèi)齻剛製服了陰姹,就能碰上?”
殷利亨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不在多說,三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劉家村,林麒率先進(jìn)去,劉伯溫竟然沒睡,紅著一隻眼睛等他迴來,見了他,長出了一口長氣,想必是擔(dān)心他獨(dú)自跑了,又見他帶著兩個道士迴來,都是一身狼狽,身上還有血跡,不明就裏,用眼神詢問林麒。
林麒迎上前去,替殷利亨和張青山介紹,劉伯溫聽說是武當(dāng)和龍虎山的兩位俊傑到了村中,臉上露出喜色,精神也振奮了些,龍虎山主掌三山符籙,武當(dāng)山近年聲名鵲起,本事都不小,多了這兩人,解決村子裏的事,可就多了不少把握。
進(jìn)了正堂,劉伯溫詢問林麒昨夜去了何處,如何帶迴來兩人,林麒也不隱瞞將昨夜發(fā)生的事,前前後後的說了。劉伯溫聽完,沉吟道:“你說玉娘成了陰姹,卻是受人控製?”
林麒點點頭,張青山道:“陰姹強(qiáng)大,不是咱們能對付得了的。那妖人想要完全控製玉娘,就會幫她解去她心中怨念,玉娘怨氣不散,妖人也要遭受反噬,等玉娘被完全祭養(yǎng)成陰姹,必然會來村中尋仇。那時整個村子將無一活口!
劉伯溫驚訝道:“當(dāng)初送嫁的人也就幾十個,全村千八百號人,並不是都得罪了她,怎能就如此心毒,要害了全村人的性命?”
張青山道:“妖人邪術(shù),用百十多男子血肉祭養(yǎng)玉娘。這些人受盡折磨,生不能死不能,怨氣何等強(qiáng)大,玉娘吸納了這些人怨氣血肉,才會變得強(qiáng)大,怨氣更大,玉娘已經(jīng)失去了神智。就剩下怨念,那裏還分得出好壞來,報複起來必定是血海滔滔,親爹,親娘都認(rèn)不得了,更遑論它人。”
殷利亨沉默半響,開口問道:“咱們?nèi)齻就你見多識廣,可知道那妖人來曆?”
張青山沉吟道:“依我看,妖人像是長樂教的鬼頭老祖,屍藤是長樂教的秘術(shù)。長樂教乃是邪教,其教主就是鬼頭老祖,學(xué)長樂教秘術(shù),必遭雷擊。學(xué)法者必先於老祖前誓,情願七世不得人身。方肯授法。避雷霆須用產(chǎn)婦馬桶七個,於除夕日穿重孝麻衣,將三年內(nèi)所得之銀排設(shè)於幾,叩頭畢,遂鑽馬桶數(shù)遍,所以壓天神。可想而知,長樂教邪性到了何種地步,別的邪教還有些人倫羞恥,但長樂教卻是半分也無,最是兇險惡毒!
林麒問道:“妖人可就是鬼頭老祖?”
張青山搖頭道:“我未見過鬼頭老祖,就算見過,今夜誰都又見到那妖人半分模樣了?該如何對比?但若不是,也是長樂教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否則那裏有這般厲害,不是我說大話,咱們?nèi)齻都算是一等一的俊傑了,三人出手,都能讓這妖人鑽了空子,豈能是簡單人物?”
林麒聽他自吹自擂,道:“你二人都是名門正派出身,是一等一的俊傑,我可不是,莫要把我扯上,張兄,咱們這些人裏,也就你懂得多些,如今這情形你可有什麼主意?”
張青山歎息道:“我那有什麼主意,你倆也看到了,一個陰姹就搞得咱們?nèi)齻狼狽不堪,還是未成形的,若是成形了,該有多厲害?何況還有妖人藏在暗處,此事已經(jīng)不是咱們?nèi)齻能管的了,除非武當(dāng)?shù)膹堈嫒嘶蚴俏艺唤痰恼平陶嫒说酱,才能收拾了陰姹,咱們(nèi)齻萬萬不是對手。不如趁此機(jī)會,能將村子裏的人帶走幾個是幾個,別無他法!
林麒道:“也是個辦法,隻是村子裏的人出了村,玉娘就能放過他們嗎?”
張青山搖搖頭,道:“陰姹成形,殺人於無形,逃不掉的,但怎麼也能拖延兩日!
“那出村不出村又有什麼關(guān)係了?何況就算能出村,你能帶出去多少個?”
張青山尷尬道:“我有秘法能進(jìn)村,可也是費(fèi)了大力氣的,能自己出去已經(jīng)不錯,就連你們兩個都帶不出去,更不要說帶一個村子的人了,妖人布置那山洞,已是將此處山水氣機(jī)全部凝聚到了玉娘身上,玉娘身上怨氣不散,此地就無法解禁,倒是林麒你是跟個和尚進(jìn)來的村子,不知道那和尚能帶出去幾個?”
林麒沉聲道:“和尚有一串念珠,是高僧大德給他的,帶我進(jìn)村時,我也仔細(xì)瞧了,頂多能帶兩個人出去,再多了可是不行!
殷利亨拍案而起,大聲道:“遇敵先怯,盡說些個喪氣話,陰姹在如何厲害,難道就怕了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留在這裏等那陰姹上門,你們兩個若是怕,就出去尋救兵來吧。”
林麒怒道:“淨(jìng)說嘴又有什麼用了?沒個好辦法,一味硬來,你就算全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
殷利亨也怒:“那你說怎麼辦?逃走?我殷利亨雖然本事不濟(jì),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村子的老少都被陰姹害死,你我都是修道之士,斬妖除魔乃是本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大丈夫,怎能膽怯逃避……”
林麒聽他大義凜然,死腦筋一根,竟有些說不過他,心中也不服氣道:“那個也沒說走,不過在想辦法,你在這大言慚慚的又做什麼了?是跟我講道理嗎?”
“我說的不是道理嗎?”殷利亨也不退讓,狠狠瞧著林麒,林麒啞言,知道他來了脾氣,大聲道:“好,你要跟我講道理是嗎?你等著,我這就叫和尚去,讓他來跟你理論理論!”
殷利亨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道理在我這,你去找誰來我也不怕!
林麒扭頭問劉伯溫:“和尚呢?”
劉伯溫見林麒與殷利亨兩人跟個孩子一樣,忍不住搖頭,臉上多了幾分憂色,聽得林麒問起,道:“大師在客房念經(jīng),可是要我找他過來?”
林麒道:“不用,我自己去。”站起來對殷利亨道:“好膽別走!”殷利亨冷笑:“就等你!
林麒大步而去,找了找,在客房找到盤坐念經(jīng)的和尚,上去拍了一下他道:“和尚,我迴來了,有沒有想我?”這會和尚吃飽了飯,臉上再無菜色,當(dāng)真是豐神玉朗,風(fēng)度翩翩,一副聖僧模樣,怪不得別家女子會讓他到屋中去講佛經(jīng),真是個俊俏的。
和尚睜開雙眼見是林麒,高興道:“你迴來了啊,你昨天不告而別,劉先生以為你獨(dú)自跑了,貧僧卻是勸他,說你不是這樣的人,可不你就迴來了,貧僧真是沒看錯人,來來,給貧僧說說,你幹什麼去了……”
林麒剛見和尚就聽了一堆的話,忍不住頭疼,嘿嘿一笑道:“和尚,外麵有個道士,淨(jìng)說些個廢話,好像誰都不如他,竟然說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大丈夫,你說他說的有道理嗎?”
“話是有些道理,可也得分什麼事,若是明知道不可為,偏要為,可不是明智之舉,施主我跟你說……”
林麒急忙道:“你別跟我說,你去跟他說,讓他也知道知道自己的謬誤!
和尚霍然而起,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在哪裏,貧僧這就去與他說去,理不辯不明,怎麼也不能讓他誤進(jìn)了歧路。”林麒嗬嗬一笑,帶著和尚氣勢洶洶迴到客廳,指著殷利亨對和尚道:“就是他,你快去跟他說說……”
殷利亨見林麒帶了個俊俏的和尚進(jìn)來,一愣,還沒等反應(yīng),就見那和尚滿麵紅光走了過來,對他施禮道:“阿彌陀佛,這位道兄請了,聽林施主說你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大丈夫,這話倒也沒錯了,卻也要分什麼事,你可曾聽過,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話的意思是說,有的時候,莽撞是沒有用處的……”
殷利亨連嘴都沒張,就被和尚一通話頂了過來,頓時不知所措,張青山在一邊看的好笑,悄悄問林麒:“你那找來的這和尚,真是個妙人!
林麒道:“路上撿的,你且看著,這才剛開始,後麵有殷利亨這小子難受的!
張青山微小搖頭,臉色卻是突然一沉,開口道:“殷利亨說的也沒錯,事到如今,就算出了村,村裏人也躲不過這一劫,何況那妖人搶迴玉娘,必定催快玉娘陰姹成形,若我所料不錯,這一兩天內(nèi),就會找上門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布陣
林麒憂慮道:“憑咱們?nèi)齻,怕是難以抵擋得住陰姹和妖人,不如你迴去找?guī)熼T長輩來,我與殷利亨拖住陰姹和那妖人。”
張青山歎息道:“來不及了啊,這一來一迴,最少也得六七日,陰姹成形也就在這一兩天,有我在,咱們?nèi)齻還能成個三才之陣,若我不在,怕是你倆連一個時辰都撐不下來,我又如何去的安心?不如讓那和尚去搬救兵,咱們?nèi)齻能撐多久是多久吧。”
林麒愕然,讓和尚去搬救兵,和尚是個呆的,若是半道上跑到女子房中講解佛經(jīng),別說七八天能迴來,說不準(zhǔn)就被人打成重傷,還得等著林麒去幫他收屍。
林麒搖頭道:“不可,讓和尚去還不如不去,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張青山沉默了一下道:“本地縣令請我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讓他派人去龍虎山上請門中長輩,或許就在路上了,我不過就是擔(dān)心送信的人到不了龍虎山,現(xiàn)在天下大亂,各地紅巾軍蜂起,處處道路斷絕,還不知道能不能送到信,如今也隻能是等待了,就看天意如何,若老天真讓咱們?nèi)齻死在這裏,也就認(rèn)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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