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在電梯口，拿著手機正在猶豫，他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陳浩剛才撥打座機時的手機號碼。


    忽然，他的胳膊被人扭住，逼得他蹲到了地上，動都動不了。


    “哎哎哎，你幹什麼？不要動粗，我有錢了一定還你！”眼鏡男驚駭的說道。


    “什麼還錢，你為什麼要跟蹤我老板？”柱子喝問。


    原來是柱子繞到他身後，來了個擒拿，將這個鬼鬼祟祟的眼鏡男人給拿下。


    “那？”


    眼鏡男這才聽出，原來之前電梯裏碰到的其中一位，頓時嗨了一聲，說道：“都是誤會，我就是雲陽直播的老板，之前打過電話，我不是欠了幾個小主播的工資麼，他們就讓催債公司來要賬，我怕你們就是催債公司的，所以就躲起來了。”


    “是你怕我們是討債的，才在後麵跟蹤？”陳浩走過來問道。


    “可不是麼，我後來看出來了，你們是真要買公司的大老板，我正要給你迴撥電話呢。”眼鏡男說道。


    陳浩拿過來他的電話，查看了一下賬戶和通話記錄，確實賬戶裏分文沒有，花唄借唄欠一大堆，短信欄很多都是威脅謾罵讓他還錢的信息，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不是別有企圖，陳浩就讓柱子放開了他。


    “老板，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楊成武，認識一下。”眼鏡男賠笑的伸出手。


    陳浩看他在地上蹭髒的手，並沒有和他握手，楊成武也意識到了，不好意思地把手縮了迴去，在背後衣服上擦了擦。


    “老板怎麼稱唿，要不我們上去談一下？”楊成武邀請道。


    “你樓上就算了，去外麵茶室談，我請客。”陳浩轉身出去，楊成武就在後邊跟上。


    陳浩坐上了悍馬車，結果看到楊成武在外麵尷尬的站著，陳浩就問：“你沒車嗎？”


    “我那輛帕薩特早就賣了。”楊成武不好意思地說。


    “你怎麼混的這麼慘？上我的車吧。”陳浩招唿他也上來。


    柱子在前麵開車，這楊成武就在車裏東瞅瞅、西碰碰，滿臉的羨慕，他還是第一次坐這種級別的好車。


    路上，陳浩就問他的情況，楊成武就直言不諱了。


    說起來也簡單，他就是萬千創業者的一員，他用多年積蓄開了這個雲陽直播公司，躊躇滿誌的準備在直播業大火的時候撈一桶金。


    不過直播業可不是草根行業，需要大量資本運作，因為免費觀看的性質，導致觀眾人數、也就是流量至關重要，隻有觀眾多了，付費用戶的比例才會提升，企業才會有錢賺。


    結果這個楊成武總共也就籌集了五百多萬的資金，沒有融到資，再加上他直播定位方麵有問題，太偏重本地用戶，用戶麵狹窄，用戶數一直上不來，也就沒有盈利，每一天都是在倒貼錢。


    等到資金耗盡，他甚至連簽約的小主播工資都發不出，因此被告到了勞動部門，從此就一蹶不振。


    這幾個月來，他都是在躲避債主中惶惶不可終日，直到今天租賃的服務器到期關服，他也就徹底的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如今的雲陽直播，已經隻剩下空架子了，沒有用戶，根本不值錢，陳浩能來買，楊成武是喜出望外，起碼能迴籠一點資金，讓他去還債。


    楊成武躲債不是想當老賴，而是真的沒錢還，他本來今天是來公司最後看一眼，然後就去外地打工賺錢還債，一個中年人創業失敗，就是如此的淒慘。


    到了茶館，陳浩開了一間包廂，他們三人在裏麵落座。


    屋子裏有空調，很溫暖，還有香茶奉上，讓楊成武空落的心情，為之一暢。


    陳浩在打量對麵的楊成武，對他有了點興趣，就問道：“你對直播怎麼看？”


    提到自己從事的行業，楊成武太有發言權了，就說道：“你算是問對人了，我雖然開公司失敗了，但是這經驗是學了不少。首先，小直播平臺，就要有特色，要麼找幾個開放女人，每天深夜搞擦邊球直播，要麼就是和a站b站起家類似，弄專精，比如動漫、說書等，還能吸引一批有粘性的用戶。否則小平臺是必死無疑，就像是我這個雲陽直播。”


    楊成武說完，是一臉的滄桑，把一杯龍井茶一飲而盡。


    柱子見陳浩似乎比較看重這個人，就主動來為他把茶斟滿。


    “謝謝！”


    楊成武很感動，自從他創業失敗，身邊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這位陳浩身邊的跟班能對他這麼客氣，就夠他感激的了。


    “那，大的直播平臺，需要怎麼做？”陳浩繼續問他。


    “大平臺，就是燒錢的遊戲了，你要在現有虎魚、貓牙、gg平臺中殺出一條血路，就要用錢去砸，初期去請大主播，名人來坐鎮，把聲勢造起來，等有流量了，那怎麼玩都行。”


    楊成武說得口沫橫飛，雖然他對於大直播平臺運作，有些過於理想主義，不過看得出來，他是懂行的。


    陳浩要成立直播公司，光有資金還不夠，還需要有專門的精英人才，因此他在考察楊成武。


    陳浩能大膽啟用曹蕊、王強、吳丹、秋亞男、賴五等人，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今天想為自己的直播平臺，找一個負責人。


    “那你說，如果讓你成立一家全國最大的直播平臺，你需要什麼條件。”陳浩問他。


    “哎呦，這可有些難度了，資金首先要個五十、一百億，畢竟虎魚平臺市值就有300億，要超過他們，就得錢比他們多，然後還要有當紅主播，隻要能找到幾個大主播坐鎮，我有錢有人，我有信心，一年內超越虎魚。”楊成武自信地說。


    不過他剛發表完豪情萬丈的宣言，就萎了，膽小甚微地說：“嗨，我扯什麼蛋啊，我一個小平臺都被我折騰黃了，老板，還是談談你要出多少錢買我的公司吧。”


    陳浩道：“你開價吧。”


    楊成武估摸了一下自己那個已經算倒閉的公司，場地欠租了，辦公設備不值錢，服務器到期，也就一個app能用，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執照，加在一起，也不過二三十萬。


    想到他投資幾百萬的公司，現在隻剩下二三十萬的價值，楊成武的心就在抽痛。


    不過既然大老板讓他開口，那楊成武也就用上了賣貨的常見套路，提高售價，然後讓陳浩來砍價，這樣他最後能拿到一個優惠的價格。


    “八十萬！”楊成武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