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晚上捉鬼不驚動別人,我特意去將戰神改裝了下,裝了個消音器。但是,這一槍還是有了響聲,隻不過不是槍響,而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定睛一看,原來又是一麵穿衣鏡,正對著門。我這一槍是打在那鏡子上。但是這穿衣鏡卻跟一樓客房的不一樣。這鏡子十分古典,鏡框上雕著鏤空的古銅色花紋,四角竟然都是天使圖案,像清末民國那種複古的西洋舶來品。
這房間空無一人,連床也沒有。但是卻在房間中央放著一張太師椅,也是衝著門放的,正好對著鏡子。
我走到那椅子跟前看了看,見上麵幹幹淨淨的沒有灰塵,就像是有人經常坐一樣。
“炎哥哥,這屋子有問題,咱們還是走吧。”阿九突然說道。我心想你不說我也覺得有問題,剛才不是挺大膽的麼?到底是個女孩子啊。
我點了點頭,剛要帶她走,卻突然覺得脖子後被什麼東西撞了兩下。
我趕緊迴頭,卻見一雙紅得滴血的繡花鞋懸在我身後。沿著繡花鞋向上看去,我見一個穿著鮮紅嫁衣的女人正吊在天花板上,頭發垂下來,眼睛瞪得很大,舌頭探出很長,神情扭曲地盯著我。
“吊死鬼!”我心中驚叫一聲,心想這玩意不好惹,聽說碰上了的話,她非拉你去陪葬不可,而且是活活吊死那種。
我拉著阿九趕緊向外逃,這時候,卻突然發現天花板上垂下無數條繩套來。那女鬼緩緩地踏到地麵上去,依舊慘白一張臉地瞪著我們。
我舉起手中的戰神,啪啪兩槍開了過去。那女鬼倒是躲得快,須臾間消失不見了。這時,阿九突然喊道:“炎哥哥救我!”
我一見嚇了一跳,隻見那繩索竟然套到阿九脖子上去。我趕緊上前,掏出刀子來將那繩套割斷,又對著那幾個晃來晃去的繩子開了幾槍。但是繩子這東西目標太小,幾槍沒怎麼中,氣得我衝著那太師椅發狠開了幾槍,媽的,耍老子啊!
沒想到這幾槍下去,那椅子被打穿了個洞,嘩啦啦就散架了。散架後,那滿屋子的繩套也不見了。我見狀趕緊拉著阿九跑了出來,到了走廊上這才擦了把汗,說道:“咱們還是走吧,這地方太你媽鬼氣了。”
阿九點了點頭,隨即說了句依然讓我吐血的話:“不過有炎哥哥在,我不怕。”
我擦,這姑娘是當跟我來約會的嗎??這要死人的啊!!
想到這裏,我趕緊拉著她跑向樓梯。正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瞧見樓梯旁的那個房間門口擺放著一大束白色玫瑰花。
本來我不想去搭理這見鬼的玩意,但是,那玫瑰旁邊放著一張卡片,卡片上好像寫著一個人的名字。
我不禁用手電筒掃了一下,頓時停住腳步。那名字我見過,正是下午在那幾個領導房間裏找到的紙包裹上的人名:琉璃。
琉璃,這好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難道這就是剛才那個女吊的名兒?我俯下身將那卡片撿起來,展開,見裏麵寫著幾行字,字體蒼勁,看來是出自男人的手筆:千山暮雪,隻影向誰。
落款是:沈自安。
我沒敢去碰那花兒,隻是用腳踢了踢。結果,那原本是白色玫瑰花花蕊中突然流出一灘鮮血,緊接著,那花變成一束紅玫瑰,紅得嚇人。一股濃鬱的花香襲來,很是刺鼻。我一哆嗦,將卡片扔地上去。結果,那卡片也在須臾間化為飛灰。我恍然明白那些領導們說的香味是什麼意思了。八成是女鬼作怪!
我心想,我靠,都成鬼了還他媽談戀愛!
我無心管這女吊死鬼的戀情,趕緊拉著阿九向樓下跑。但跑了許久,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樓明明隻有三樓,我倆這一路跑了足足五六樓的樓梯。
我停了下來,問阿九道:“好像這樓梯不對啊。”
阿九說道:“這地底有地下室,好像地下室裏有死氣,也就是說,有屍體。”
“地下室?”我問道:“在哪兒?”
阿九說道:“炎哥哥,你跟著我走,我能找到。”
說著,她拉住我的手,牽著我邁步下樓。我感覺一股微涼柔滑的手感從我右手傳來,頓覺有點心猿意馬。這姑娘的手不錯嘿。想到這裏,我不禁握緊她的手,定下心神來,跟著她走到樓下。說來也怪,跟著阿九,倒是順利地到了一樓,也沒見多出樓梯來。
阿九拉著我走到一樓走廊的最右邊,說道:“炎哥哥,這地板下有死氣冒出來,看來是有屍體在裏麵。”
我聽阿九的聲音微微發顫,心想你這姑娘也有害怕的時候。這多嚇人,地下室有屍體,竟然淡定地告訴我,讓我下去搬上來麼?
但想起我來就是為了調查領導死因,而且這個“琉璃”就死在這樓裏,難道地下室放著的就是她的屍骨?
我定了定神兒,心想算算時間吳聃也快到了。我先下去看看,實在不行求救唄。
於是我蹲下身,用手電照著地板,果然見那地板磚是活的。我費力地將那地板磚給撬起來,正想喊阿九下去,卻見走廊窗戶外好像飄蕩著一個影子。因為窗戶上帖著報紙,所以隻能看到那影子的上半部分。他媽的正是那個女吊,露出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我。
“看你妹啊!!”我頓時怒了,砰砰地給那窗戶來了兩槍,之後影子便沒了。
我心想,如果地下室有屍體,燒了便能把那女吊給弄死吧。
想到這裏,我拉著阿九,小心地下到地下室去。
這地下室一股黴味,看來是多年沒開啟了。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裏麵空蕩蕩的沒什麼東西。但是,突兀的是,在角落裏好像放著三口箱子。
阿九說道:“死氣就是箱子裏出來的。”
我聽她這意思是箱子裏有屍體,便舉起槍,慢慢靠了過去。隻見那箱子隻是一般的木箱罷了,看上去像是裝貨物的。我上前掀開第一個箱子蓋,拿手電像裏一照,果然有具屍體,但是那屍體是個中年男人的,脖子上有道勒痕。打開其他倆箱子,隻見旁邊箱子裏是個中年女人,脖子上也是有道勒痕。看他們的衣著樣子,應該是七八十年代的人,但是屍體竟然沒腐爛,好端端地躺著。
最後一個箱子一打開,我登時嚇得後退兩步。那箱子裏是個年輕女人,大波浪長發,穿著紅色的旗袍。雖然她閉著眼睛躺著,但是那模樣,活脫脫是剛才的女鬼。
阿九依然死死地抓著我的手,但是我感覺她的手在微微發顫,冷汗從手心滲了出來。
我迴頭安慰她道:“沒事,就是三個死人罷了,別害怕。”
但阿九的神情卻越發恐懼,而且直直地盯著我身後。我心中頓覺不妙,做好心理準備迴頭會看到那女鬼,但是驀然迴頭,卻啥也沒有,還是那三隻打開的箱子。
阿九輕聲道:“炎哥哥,那三具死屍怨氣衝天,你有把握對付麼?”
啥?怨氣衝天?我心中打了個突,但是看三具屍體好端端躺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到這裏,我掏出打火機,說道:“管他是不是怨氣衝天,給他都燒了,看他們還怎麼做惡。”
想到這裏,我四下看了看,竟然在牆角找到一疊紙錢和香燭。我也沒多想,直接搬了過來,點燃,丟到那三個箱子裏去。
等火在裏麵燃燒起來,我舉著槍守在那女吊的屍體旁,心想你要是起屍,我就打穿你。
阿九抓著我的衣服躲在身後,也有點害怕了。但等了半晌,箱子都著了,那三個屍體也沒啥反應。我略略放心,湊近了去看那女屍。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心想我是沒法子幫你解決心中的夙願了。也許你是對這世間有點什麼執念,所以沒去輪迴。但年深日久的,我哪兒去給你找去。
正當我盯著那女屍的臉的時候,冷不丁的,那女屍突然睜開眼睛,瞪圓了眼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差點兒心跳停了。你媽,這冷不丁來這一下也太嚇人了。
於此同時,我瞧著其他兩具屍體也慢慢起身,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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