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心中暗暗稱奇:竟然還遇到個文藝女鬼!趙羽於是從包裏翻找半天,找出一隻黑色簽字筆給她。女鬼看著那東西憂愁半晌,說道:“那西洋的玩意兒我不會用,有毛筆麼?”
啊擦,這時候還挑三揀四的,以為自己拍紅樓夢啊!
我說道:“毛筆沒有,反正就這東西,您湊合用吧。”
然後那女鬼讓我們找來一張白紙給她。我將那紙鋪在地上,瞧著那女鬼還是站在原地,便問道:“你不是要過來畫出那人的樣子麼?”
女鬼說道:“凡間的東西我的手拿不起來,你把筆放在那裏就好。”
於是我將筆放在紙上,心想這女鬼夠弱的。看來能夠現(xiàn)形是她的法力極限了。難怪剛才趙羽一槍就打得她眼睛冒血。這時候,卻見那筆歪歪斜斜地自己站了起來,慢慢落在紙上,開始塗塗畫畫。
過了沒多會兒,那紙上便顯出一個比較清晰的人像來。雖然略寫意,但是能看出容貌。皮膚黝黑,有些滄桑,眉梢下垂,臉上還有一顆痣。當然,這些有可能都是化妝畫出來的。但是讓我和趙羽感興趣的是他的衣著:這人竟然穿著環(huán)衛(wèi)工人的衣服!
我驀然想起這村子周圍有個垃圾處理場,也許來來往往不少裝垃圾的車輛。難怪村裏人說沒有陌生人出入村子。這並非串供,而是他們都把環(huán)衛(wèi)工人給排除在外了!我想很少人會去在意這些普通的工人,多半人都隻會注意到他們顯眼的製服。每個高明的案子裏都有這樣的兇手,踩點的時候或者行兇的時候穿著送奶工,環(huán)衛(wèi)工人,快遞員等的製服。這樣便會被人們所忽略,從而鑽了空子。這是一個盲點,因為很多人都不會覺得這些普通的工人會是什麼“可疑人員”。
“看來這案犯很高明啊。”趙羽說道:“垃圾處理廠距離這兒很近,晚上如果開著車過來,在村子外逗留的話,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村民們也不覺得奇怪。”
“這孫子夠聰明啊。”我歎道:“可我覺得他本職工作應(yīng)該不會是環(huán)衛(wèi)工人。能想出這大膽又細心的招數(shù)來的,一定是個有點文化的人。”
趙羽在屋裏來迴踱步,走了半天,才說道:“雖然他一定會再度犯案,卻不一定在最近出現(xiàn)。這樣,委屈這位女鬼小姐先躲在櫥子裏。一旦他來了,麻煩給我們個信號。”
“怎麼給,她也不能打電話。”我無語道。
趙羽笑了笑:“上學時候你玩過筆仙麼?”
“筆仙,碟仙?”我笑道:“那種小把戲,現(xiàn)在看來就是請鬼吧?”
趙羽點頭道:“我剛好學過一種跟筆仙溝通的方式。”說著,他將地上的紙筆拿起來,將紙翻過去,露出無圖的一麵,對那女鬼說道:“麻煩你過來下。”
女鬼不明所以,湊到趙羽跟前來。
趙羽抓住那隻筆,讓那女鬼也抓住,隨即在圖紙上振振有詞地同畫了一個圈。畫完之後,趙羽將那張紙燒掉。隨即,我瞧見那女鬼手中多出剛才那張白紙。
原來這算是將這張白紙燒給女鬼了。趙羽將那白紙的紙灰收起來,又將筆放在女鬼藏身的衣櫥裏,告訴她如果有見到那個男人,便在紙上寫字。
女鬼點頭同意了。趙羽的承諾是,幫助我們抓到案犯後,我們就幫女鬼搞清楚她是誰,之後方便超度。女鬼欣然同意。
我們將那女鬼的照片放迴櫥子裏去,但是棺材釘全都丟掉了。忙完這些也快晚上十點鍾了。我跟趙羽於是又開車迴家。
趙羽先去了一趟市局,找了個快遞盒子,將那些紙灰很小心地撒了進去,然後把盒子放在辦工桌下,外麵貼了張快遞單,偽裝成快件的樣子。我問他這什麼意思呢?趙羽說,如果那女鬼在紙上寫字,這邊的紙灰會組合成她寫出來的字的樣子,這就是跟筆仙溝通的方式了。現(xiàn)在趙羽請來的筆仙就是那個女鬼,就這麼迴事。
我心中好笑,問道:“你怎麼會懂得跟筆仙溝通?還有你會道法,這又是怎麼迴事?”
趙羽說道:“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如果你想聽,我以後空閑了給你講。現(xiàn)在我隻想迴去睡覺。忙了一天,去了好幾個地方,太累了。”
趙羽這一說,我感覺困乏勁兒也上來了,於是跟他從市局出來,各自迴家休息。
第二百零三章 浮出水麵
第二天起床後,我惦記著案子,於是早早地趕去市局。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巧看到趙羽也從另一個方向趕了過來。
“呦嗬,來得夠早啊。”我笑道。
趙羽笑了笑:“沒辦法,案子沒破睡不著。”我倆於是一起去了辦公室,取出那快遞箱子看了看,女鬼沒傳遞任何信息,看來案犯也知道這段時間風緊,不大可能頂風作案了。
這點倒是挺好,孩子們安全了,可是抓他就比較難辦了。
梁晶精神病又發(fā)作,現(xiàn)在又住進建華精神病院。趙羽說,我倆應(yīng)該再去看看那女人,就算是瘋子,她身上也會有一點線索。我想反正現(xiàn)在也沒其他線索,那就再去看看那瘋女人吧。
於是我倆開車去了建華精神病院,去監(jiān)護室找到梁晶。這次一看,我擦,這女人更瘋了。我們在門外瞧見一群護工按著披頭散發(fā)的她,護士舉著針想給她來一陣鎮(zhèn)定劑,結(jié)果也紮不準,遲遲不敢下手。
我倆在門外看得有點無語,心想就這狀況的,也不大可能配合調(diào)查了。隻聽梁晶在屋裏扯著嗓子喊:“我是天神!我投錯凡胎迴不去了!!!他們,他們都中了邪穢!!要請?zhí)焐駚斫o他們驅(qū)邪除病,而且要請來中壇元帥三太子來給他們治病!!!你們這群殺人惡魔!!!!他們會死的!!!放了我!!!我要幫他們!!!”
這尖利的女聲十分刺耳,我不由皺了皺眉,又可歎又好笑地對趙羽說道:“完了,這才一兩天呢,梁晶更瘋了。咱們還是迴去吧,估計是問不到什麼了。”
但這時候,我卻見趙羽正舉著手機在錄音,錄完了之後還迴放了一遍。我吃驚地聽著那錄音,正是剛才梁晶扯著嗓子瞎喊的那一段。我不禁問道:“你錄這個幹嗎?”
趙羽剛想說什麼,抬頭看向我身後,便將手機放了起來。我迴頭一看,原來是那位主治醫(yī)師尹醫(yī)生正在巡房,慢慢向我們這邊走來。
尹醫(yī)生看到我們,笑道:“兩位警官怎麼又來了?來看看梁晶麼?唉,不知道她這一次經(jīng)曆了什麼,竟然變得更瘋了。”
趙羽問道:“她之前基本跟正常人一樣了麼?”
尹醫(yī)生點頭道:“對啊,所以我們才放心讓她出院。”
“醫(yī)生,那你覺得為什麼她又病得比以前更厲害了?”我問道。
尹醫(yī)生說道:“這個麼,我也不好說。畢竟不知道她出院的這段時間經(jīng)曆了什麼。不過看樣子好像受了不小的精神刺激。”
趙羽問道:“那她還有康複的可能麼?”
尹醫(yī)生歎道:“我看是很難,這得看治療的情況。也許過陣子病情穩(wěn)定下來會好一些。”
我們又問了下平時都誰來看梁晶。尹醫(yī)生說,沒什麼人來看她,醫(yī)療費也是她前夫按時打賬上付給醫(yī)院,也從來不來看她一眼。
問完這些,我見護士也給梁晶紮了一針鎮(zhèn)定劑,然後她也漸漸安靜下來,睡著了。
我跟趙羽見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便一起離開建華精神病院。路上我揉了揉額頭,歎道:“這下真亂,梁晶瘋得估計什麼都不知道了。”
趙羽沒理我,一直沉默地開車。我想起剛才他特意給梁晶錄音,心中不解,忍不住問道:“你剛才錄一個瘋子的瘋言瘋語做什麼?”
趙羽說道:“我覺得這些話有些意思,就錄下了。”
“哪兒有什麼意思?”我疑惑道:“我怎麼覺得都是不靠譜的話呢?”
趙羽將手機丟給我,說道:“你聽聽看。”
我於是接過手機,將音頻直接打開,隻聽梁晶那歇斯底裏的聲音又冒了出來:“我是天神!我投錯凡胎迴不去了!!!他們,他們都中了邪穢!!要請?zhí)焐駚斫o他們驅(qū)邪除病,而且要請來中壇元帥三太子來給他們治病!!!你們這群殺人惡魔!!!!他們會死的!!!放了我!!!我要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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