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硬生生把一個大功臣,一個真正的英雄給活活埋葬了。
“東戰(zhàn)、馬莊、醫(yī)藥廠為什麼能保住?是因為有陳鬆這個奸商打通了燕南陽!
“花甲軍是怎麼全軍覆沒的,不是我有奇謀,而是陳鬆與我裏應(yīng)外合!”
“所有你看到的榮耀,所有咱們現(xiàn)在所得到的,都離不開陳鬆的智謀與鮮血!”
秦羿平靜道。
“這,這是真的,咱們豈不是冤殺了好人?”
黃耀東大驚失色道。
“何止是我們,是天下人欠了他一個公道!
“隻是這是他的宿命,別無選擇!”
“如今他要入土為安,我想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秦羿的語氣中,夾雜著深深的無奈。
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神,黃耀東瞬間覺的,自己是那麼的單純,那麼的白癡,竟然沒能早看出侯爺?shù)男乃肌?br />
一想到自己對陳鬆這位大英雄如此的粗暴、無禮,一想到那日溫雪妍與東戰(zhàn)看管員的淚水,他就覺的自己是粗暴的惡霸、蠢貨,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了自己。
悔恨、自責猶如風刀雪劍,讓他痛的體無完膚。
“侯爺,耀東有罪,我,我請求侯爺懲罰我,重重的處罰我,哪怕是殺了我,我也心甘情願!
黃耀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流滿麵道。
“人活在這世上,尤其是軍人,一定要學會用心去看人,而不是簡單的相信自己的雙眼!
“知錯、認錯不如改錯,他已經(jīng)給了天下人一個交代,死得其所,無怨無恨的離開了!
“剩下的事,我想不用我教你,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秦羿扶起他道。
“侯爺放心,我一定讓陳鬆安然下葬,至於百姓怎麼說,還有那些煽動的人有唾沫星子,都衝我來吧!”
黃耀東知道有很多事情,秦羿不能出麵,所以現(xiàn)在是該到了他扛事的時候了。
……
東明山上,陳俊與百餘名義士被堵在了墓地前,瘋狂的東州市民足足有兩千人之多,把小小的喪隊圍的水泄不通。
陳俊等人死死的護在棺材前,保護著靈柩,一次次的抵擋著那些人的謾罵與衝擊,好幾個弟兄被打的頭破血流,仍是死不後退。
“老天爺啊,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老陳家,求求你,開開眼,讓我兒子入土為安吧。”
陳鬆的母親眼看著局勢越來越亂,自己兒子受盡了屈辱,連死都不得安生,不禁失聲痛哭了起來。
“嗬嗬,老天爺開眼,也不能放過陳家的畜生!
“各位,求求你們,我大哥已經(jīng)死了,求你們讓他入土為安吧,我們老陳家給你們磕頭了!
眼看著兒子受難,連屍身都難以保全,陳鬆的老父母傷心的直接給那些義憤填膺的百姓給跪下了,苦苦哀求道。
“爸媽,別跪,咱們不欠他們什麼,我大哥是英雄,咱們問心無愧,今天要下不了葬,大不了就一起下地獄!
陳俊雙目血紅,怒吼道。
“沒錯,咱們不能讓鬆哥九泉不安,再受委屈,今兒誰也不許再委屈了鬆哥!”
“瑪?shù)拢l要敢衝靈,來一個老子砍一個,來一雙老子殺一雙!
一個弟子脫掉上衣,狠狠砸在地上,操起一把快刀,瞠目欲裂,吼道。
“早料到你們這些王八蛋,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兄弟誓死也要保護鬆哥的靈柩,今天誰要敢上前一步,能拉一個墊背的算一個!”
“老子還就不信了,老天爺會這麼不長眼!”
其他兄弟沒一個孬種,紛紛上前護著棺材,麵對十倍於己的人群,沒有絲毫的退讓。
“嗬嗬,好一群烈士,要不要給你們每人頒一麵錦旗啊!
“誰不知道,陳鬆是國賊,是走狗,誰給他護靈,就是與人民為敵!”
“鄉(xiāng)親們,咱們東州的土地,能安葬這麼個遺臭萬年的人物嗎?”
領(lǐng)頭的是一個留著黑白相間山羊胡須的中年人,穿著一件長衫,用蹩腳的東州本地方言煽動著著圍觀眾人。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煽風點火
這人名叫範世鏡,壓根兒就不是東州人,他屬於北方一個沒落的武道世家,陳鬆的死,群情激昂,麵對滔滔人心,就連秦侯也選擇了妥協(xié)。
範世鏡腦子很好使,奸猾無比,便借著這個機會跑到了燕家,找到了燕洪,討了些好處,主動申請來江東煽動民心,想借著這股浪潮,利用民心的強大擾亂整個江東。
果然,沒有比江東這些土老百姓更沒腦子的人了,範世鏡叫上了幾個人,通過發(fā)傳單與網(wǎng)上傳播消息,稍加煽動,便有好幾千人聽從了他的號令。
範世鏡組織眾人,以陳鬆之死為由,拉開了禍亂江東的序幕。
他知道,哪怕鬧的再大,隻要打著民心、正義的牌子,秦侯的人就動不了他,尤其是張大靈以及很多對陳鬆派係恨之入骨的人甚至會暗中支持他,或者袖手旁觀!
所以,沒有比眼下更適合擾亂江東的大好時機了。
範世鏡決定了,搞定了這一單,他在人群中出頭打出了名氣,就開始向江東政、商開始衝擊,散播一些大員跟陳鬆來往過的虛假消息,到時候就可以坐等老百姓衝擊那些大員們,今天他可以衝這個,明天就可以衝其他人,隻要形成慣性,整個江東也就亂了。
至於商界,那就更簡單了,到時候他打著民盟會的幌子,可以私下進行勒索,整個江東跟陳鬆打過交道的富商至少占據(jù)了三分之二,這一通竹杠敲下來,足夠他範家十輩子吃不完了。
也隻有範世鏡這樣的人才能想出這種發(fā)亂財?shù)慕^佳機會,所以無論如何,今天這第一單必須打響了!
“範先生說的對,陳鬆就是畜生、人渣,決不能葬在我東州人民的土地上,汙了這一方風水!
“這種禍害,決不能讓他入土為安,砸碎了棺材,丟江裏去喂魚!
“讓天下人看看,我們東州人絕不允許這種敗類禍害我們的土地。”
“弟兄們,他們都是陳鬆的同黨,手上沾滿了百姓的鮮血,咱們跟他們拚啦!
範家的幾個托在人群中,用盡氣力唿喊附和著。
這一通火煽下來,百姓的怒火大作,有脾氣暴躁的,受到分堂趙宇軒父子壓迫過的人,開始跟陳俊等人推搡毆打了起來。
一有人動手,其他人紛紛影從,一時間雙方大打出手。
陳鬆手下的人雖然能打,但範世鏡可是武道世家,這次南下帶來的數(shù)十人都是高手,有這幫人夾在中間助拳,百姓們輕鬆就衝過了防線,陳俊等人被打破了頭,斷骨傷筋,其中好幾個弟兄被當場活活給踩廢了,暈死在地上。
就連陳鬆的父母也遭了衝擊,挨了不少耳光、鞋拔子!
餘下的人知道守是守不住了,全都趴在陳鬆的棺材上,用自己的性命做最後的守護。
“鄉(xiāng)親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讓這幫走狗見識下咱們老百姓的力量!
“衝棺,打死這幫惡賊。”
“人民萬歲!”
“人民萬歲!”
範世鏡高舉著胳膊,義憤填膺,扯著嗓子唿喊道。
眼看著瘋狂的百姓已經(jīng)徹底瘋魔,陳俊等人手牽著手,死死的護在棺材周圍,人人麵色果決,甭管是拳頭,還是棍棒加身,絕不彎腰,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大哥,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守護的,他們現(xiàn)在如同魔鬼一般,讓你不得安寧!”
“不值,不值。
“秦侯不管不問,拿你開了刀,換取的就是這些無知無畏的蠢貨之心,世人屈你,誤你,遺臭萬年那又如何?至少天地間,還有我們這些人為你做最後的正名!”
陳俊淚流滿麵,鋼牙咬碎,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
陳俊仰天發(fā)出一聲怒吼,宣泄心底的痛苦與無奈。
就在他絕望之際,天際響起了一陣陣轟鳴!
眾人抬頭一看,上百輛直升機轟隆隆排雲(yún)而來。
“長官,已到達目標區(qū)域,是否降落!”
各個機組傳來請示。
黃耀東瞇著眼,看著底下那黑壓壓的人群,如同洪水一般,快要淹沒英雄的靈柩,心頭一陣刺痛,堅毅的麵頰微微顫動,豁然下令:“全體都有,立即降落!”
飛機同時低空停留!
嗖嗖!
士兵們沿著鋼索,敏捷的跳了下來,數(shù)百精兵閃電般的快步飛奔往人群衝了過來。
砰砰!
黃耀東當先對著天空就是一梭子,運足內(nèi)勁大喝道:“住手!”
這一聲猶若雷霆,打破了場中的喧囂與怒吼,所有人都停止了躁動,齊齊往士兵們看了過去。
在百姓心目中,大兵們無疑是莊嚴、肅穆的存在,絕非他們敢挑釁的。
“是大秦軍,他們來幹嘛?”
“能幹嘛?大秦軍是秦侯的專屬特戰(zhàn)軍團,肯定是來處決這幫死不悔悟的畜生的。”
片刻,人群中議論紛紛了起來。
黃耀東看著渾身是血的陳俊等人,跪地痛哭的二老,還有陳鬆那沾滿鮮血的遺照,心如刀割般疼痛。
這就是英雄的待遇嗎?不,這不公平啊!
“來人,把傷員立即轉(zhuǎn)移去醫(yī)院。”
黃耀東深吸了一口氣後,抬手道。
“不,我們絕不離開,今天陳鬆不能安然下葬,誰也別想趕我們走!
“人在棺在,誰想毀壞我大哥的靈柩!”
陳俊血紅的瞳孔凝視著黃耀東,充滿了無畏與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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