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片模糊,我摸了摸眼角,一片濕潤。[.超多好看小說]果然,又做夢了。夢裏的我依舊在那棵開滿白花的樹下等著那個貌似東方勳的男子,雖然時間和年代不可考,那張臉幾乎是一模一樣,但直覺告訴我那人不是東方勳。我幾次三番的做著這個夢,現在它已經不像是個夢,更像是一段被塵封的記憶。
隻是一眨眼的瞬間,我已經坐在一張矮桌旁,後麵的牆壁上的禪字剛勁有力似乎透進了牆皮,又像是要透進人的心裏。在我麵前,一個手拿佛珠白眉長髯的老和尚,正合著雙目盤腿打坐。
他麵貌慈善,眉宇間有股自然的透徹,一看就是位的道高僧。雖然他的麵色紅潤,不顯老態,可目測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我暗暗猜想,難道他就是心法大師?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疑惑,他睜開眼,和藹的對我說道:“老衲心法!”
大師就是大師,連我在想什麼都知道。
麵對這位高僧仿佛能夠洞察一切的眼睛,我忽然覺得自己無言應對,也許有時因為自己想問的太多,腦袋太亂,憋了半天,隻說出個,“大師有禮!”
看見我的局促,他哈哈一笑,“施主不用緊張,貧僧吃素,吃不了你的。”
從大師嘴裏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毀三觀!我扯了扯嘴角,“大師真會說笑�!�,開始覺得這位大師好像不怎麼靠譜。
“萬物皆空,老衲的話,也不過是山林中吹過的一縷風而已。過就過了,施主不用放在心上�!彼孟衲軌蚩赐肝倚闹兴妓胍话�。
我一陣臉紅,忙跟他道歉,“是小女狹隘了,還望大師海涵�!�
他笑著擺了擺手,“你這樣說,倒顯得老衲狹隘了。老衲就是比平常的人多活了那麼幾年,也沒有長出三頭六臂,也沒參透多少佛法,隻是個普通僧侶而已。<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你來找我定是有問與我,不必跟老衲客套,更不需要緊張,有問直接問就是了�!�
高僧就是高僧,清透��!我定了定神,就問道:“大師知道我是誰?從哪裏來嗎?”
心法大師看著我笑道:“魂是你魂,身是它身,可以說你還是你,也可以說你不是你�!�
我豎起大拇指,“大師真乃高人!那大師你看看,我怎麼才能迴去呢?”
“時機未到,若時機到了,即使你不想隻怕也不得不迴去!施主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贝髱煹脑捳f的非常玄妙。
我完全聽不明白,追問道,“請問大師,那怎麼才能算時機到了呢?”
“施主不是無因而來,自然不會無果而去。等一切因果了結的時候,就是時機成熟之時�!彼脑捯琅f很玄妙。
“大師說的因果是什麼?”我又問道。
他滿含深意的迴道:“因果就在你的心裏,這要施主你自己參悟,老衲不能多言。”
心裏?經他點悟,我猛地就想起了自己常做的夢,“大師,難道是和我的夢有關嗎?”
他迴道:“有時候夢就是夢,有時候夢未必是夢,卻像是被世人遺忘了的東西�!�
心法大師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我過來果然是跟自己這個夢有關係。隻是這個夢還有些支離破碎,到如今我還沒找到脈絡。
我又看向心法大師,赫然發現他的身形好像模糊了很多,這是怎麼迴事?難道是我眼睛裏有東西嗎?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他還是迷糊,而且比剛才更模糊了。
“今日機緣已盡,老衲要迴去了。另外老衲要奉勸施主一句,凡是不要太執著,該放就放,免得給自己徒添煩惱�!彼娜烁曇粽娴木拖袷且魂囷L一樣,沒了。
“謝大師指點!”看見心法大師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我一陣讚歎,大師真是神了!
正驚奇間,身子底下忽然塌出個洞來,我還來不及反應,就直直墜了下去。嚇得猛一哆嗦,我接著就睜開了眼。眼前的景象卻是在王府玉蘭苑的屋子裏。
心裏馬上就有了疑問,我不是在惠覺寺後山跟心法大師說話嗎?怎麼一轉眼就迴了玉蘭苑了?這事怎麼這麼玄乎?
本來趴在榻邊瞌睡的雪蝶被我驚了起來,立即湊過來關切的叫道,“王妃,你醒了!”
麵對眼前的情形,我有些茫然的說道:“我不是去了惠覺寺後山嗎?怎麼會在這兒呢?是不是在做夢?”
雪蝶迴道:“奴婢隻知道王妃您睡著了,是王爺把您從後山抱迴來的。迴來後您就一直睡,到這會兒才醒過來。”
她說的是實話,在竹林裏聽琴的並不止我一個人,東方勳也在,隻是我沒看見他。後來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他自然就把我抱下了山。
要這樣說剛才跟心法大師的對話,完全都是我臆想出來的,根本就是在做夢。太鬱悶了,還以為見了活佛了,原來隻是自己的yy。
我看著屋裏昏黃的燈光恍惚了一會兒,雪蝶忙著給我倒水,屋裏隻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真是**靜了。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輕輕喝了一口,終於想起來要去西城義莊的事。趕緊問雪蝶,“現在什麼時辰了?”
她迴道,“已是子時了!”
“什麼?”壞了!已經到了我跟張仲文約定的時間了,他這會兒大概已經在外麵等著我了。
雪蝶察覺到了我的異狀,問道:“怎麼了王妃?有什麼要緊事嗎?”
“噢~噢,我是想已經這麼晚了,你該迴去休息了。”我得趕快支開她,要不然脫不了身。
“王妃休息就是,今兒奴婢第一天迴來,得值夜!”她這一句話,真是讓我心驚肉跳的。
我隨口就扯出謊來,“你身體不好,這兩日天又這麼冷,別再染上風寒。我已經跟張安說過了,他另找了人過來,今兒就不用你了,你趕快迴去休息吧!”
她顯然是不太相信我的話,“張總管安排的是什麼人?這都什麼時辰了?人怎麼還沒過來?”
我接著扯道,“這事兒怪我!沒有提前跟你說,這人本來說的就是下半夜過來,看這時辰馬上就該過來了。反正我這會兒也睡不著,等她過來再睡也沒事,你趕快迴去休息吧�!�
雪蝶猶豫的說道:“奴婢還是等她過來再去吧!”
我假裝生氣的對她說道:“聽話,趕快迴去休息!”
這一嚇果然有效果,最後她不那麼幹脆的應著,遲遲疑疑的出了園子。我趕緊披了披風,提著燈籠向後門去。
這一路上淨撿著些花叢小徑走,竟也走得心驚肉跳。出了後門,張仲文在對麵已經等了有些時候了,冷的直搓手搓腳。
我連說幾句對不住,趕緊上了那輛破席子扣成棚的馬車,兩個人快馬加鞭奔西城義莊去。到了義莊之後,看見那破門爛窗,滿是蛛網碎布的恐怖模樣,心裏一是害怕,一是懷疑這裏雲霄的屍首真的在這裏嗎?
好在義莊不大,好像已經荒廢了很久似的,存放的棺材也少,而且都很破爛,要找一口新棺材很容易。一口刻著雲霄名字的嶄新的黑漆棺材就擺在正對門,非常顯眼,就好像是故意要被人找到一樣。
我跟張仲文走過去,心裏直發毛。可他倒很淡定,直接就去掀棺蓋。因為棺蓋沒有釘住,很容易就被揭開了,一股木頭的香味進了鼻子,我心想,壞了,被騙了。再提著燈籠向裏一瞧,果然,裏麵什麼都沒有。
我被杜先生擺了一道,後腦勺一陣劇痛襲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