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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初,寨子裏要辦了一場大宴,聽說請的人都是大人物。後廚每個人都忙的跟個陀螺似的,一刻也不得閑的準備了三天。


    原本像我這種呆在寨子裏生物鏈最底層的人是無緣見識這種大場麵的,可是那位大當家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點名讓我去給他奉酒。


    我戰戰兢兢的去了,議事廳裏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熱鬧。除了大當家那桌,另外還在兩側擺了兩桌席麵。隻有騷包的大當家自己坐在那裏已經開始自斟自飲。


    他看見我,笑的像隻狐貍般的衝我招招手,“豆芽菜,過來。”


    他穿了件黑色的寬袍,本來該是很沉穩的模樣,偏偏上麵繡著火紅色的花朵,整個人還是像往常一樣花裏胡哨。迷之審美,著實讓人無語。


    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酒味,我一擰眉,心裏暗道,這人是有多喜歡喝酒。不過,他今日喝的酒和我初見他那日不同。那日的酒不知道多烈,竟讓我聞之即醉。


    “是,大當家。”我低頭緊走幾步,不大會兒就到了近前。


    “來,倒酒!”他順手將酒壺遞了過來。


    我接過之後給他把酒杯斟滿,待他一飲而盡之後,我忙又給他斟滿。


    這一次他卻不急著喝了,一下子靠在椅背上,一手扶額,另一手用手指一下下的叩著扶手,嘴裏喃喃著,“他們應該快到了。”


    我不敢插言,想逃離這裏卻做不到,隻能默默的垂首站在後麵,直覺自己最好是做個聾子、啞巴。


    空氣裏又傳來了嗑瓜子的聲音,我想大當家是等的不耐煩了。在空蕩蕩的議事廳裏,嗑瓜子的聲音迴蕩了不大會兒的功夫,外麵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我悄悄的向門口瞅了一眼,議事廳裏進來了個男子,黑色的大氅底下是深藍色袍子,襯的他矜貴又英武,他身後還緊跟著個低眉順眼的女婢。


    看見她的一瞬間,我眼前忽然有瞬間的模糊,頭腦中清晰的浮現出她在地牢裏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情形。我腦中一直盤旋著這樣一個念頭,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那個人的身後,她應該在外麵過無拘無束的生活。


    如此,我也意識到了:我認識她,絕對認識她!


    內心的驚駭頓時有如波濤澎湃,就連大當家跟那男子說了些什麼,那男子何時入的席我都不知道。


    “豆芽菜,去給北王斟酒!”


    “豆芽菜,去給北王斟酒!”


    “豆芽菜?豆芽菜?去給北王斟酒!”


    直到大當家賣力的喊了我幾聲之後,我才迴神,按照他的指示去給男子斟酒。


    我走過去,他們卻不用我,女婢小心翼翼的給他斟滿了酒杯。我對那男子不感興趣,一直偷偷盯著女婢看。而她隻看了我一眼,目光全是陌生和警覺,令我大為失望。


    就像東方成治一樣,她也不認識我,而我分明是認識他們的,這到底是怎麼一迴事?


    我有些迷茫、失落的迴到了大當家身邊。我的舉動他看的分明,微瞇著眸子低聲對我笑道,“豆芽菜,你喜歡她嗎?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做個媒。”


    他的音量很小那女婢或許聽不見,可那男子因為有功夫傍身卻聽得分明,然後我就覺得兩道寒光要把我刺穿了。


    大當家旋即衝他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北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什麼?北王?這皇朝的戰神,聽說近年來專職剿匪。這倆人一個官一個匪,天生的死對頭,還有奪江山社稷之仇,北王怎麼還敢單刀赴會來這土匪窩……


    我忽然覺得這背後的原因應該很玄幻。然而,接下來讓我覺得更玄幻的來了......


    廳前再一次響起了腳步聲,我抬頭一看,一身玄衣披著雪白色大氅的阿偉走了進來。那飄逸的身姿,我絕不會看錯。


    果然是人靠衣裝,換上錦衣之後的阿偉,渾身透出一股上位者的霸氣,時時都撒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不過他的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整個人有點萎靡,想來是傷勢恢複的不是很好。


    北王對他的到來一臉驚訝,臉上掛著些尷尬,看向大當家的眼神想要吃了他。


    阿偉也看見了一側的北王,他臉上並未有任何的情緒,隻是衝他抱了抱拳,北王亦然,然而誰都沒有開口打招唿。


    按照江湖規矩,不認識的人見麵最起碼要互相介紹一番,所以這倆人顯然是認識的。既然認識又不說話,如果不是太高傲那就是有仇了,可看他們倆人的樣子又不像是仇家。我隻能認為這倆人都自恃身份高絕,高傲的誰都不肯開口,不然我著實不能理解這倆人的關係。


    議事廳的空氣好像都變涼了,隻有大當家笑語盈盈的對阿偉說,“嚴偉你來的遲了,等下要自罰三杯。”


    能直唿姓名,想來關係算不錯。


    我正這麼琢磨著抬眼看向阿偉,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就要從土匪窩裏脫離的時候,卻發現他清冷的像結了冰霜的眼眸裏射出一道道寒光仿佛要把大當家紮成篩子。我倒吸一口涼氣,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以免自己被誤傷。


    阿偉語氣淡淡的應了句,“好。”然後入座。


    空氣中透露出的詭異和不尋常,終於讓我意識到:這三個人的關係不好,不管是哪個跟哪個都不好,這是一場鴻門宴。


    我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這樣的鴻門宴大當家卻把我這個無關之人拉過來奉酒絕不是心血來潮。難道,是因為阿偉?難道他是為我而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成了他手中的質子,以後怕不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之間我猶如遭了當頭一棒,拿著酒壺不自覺的哆嗦一下。


    很快,我又安心了一些。因為阿偉自進門之後就沒正眼看過我,練武之人向來敏銳,他不會認不出我。他如此做隻能解釋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原本相識,而且,這裏的人沒人知道我們認識,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豆芽菜,去給嚴堂主倒酒。”


    大當家衝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低著頭默默去了。接著又在心裏暗暗的琢磨阿偉這個堂主在這江湖中是個什麼樣的角色,能和大當家、北王平起平坐應該也是數一數二的吧。那他受傷就很容易理解了,可能是仇殺也可能是內訌。想起他九死一生的模樣,我開始同情他,有錢有勢,還得有命享受才行。


    給阿偉斟酒的時候我內心已經平靜了,我不去看他他也不看我,我與他之間均未有異樣透出。就這樣我倒他喝,如同機械一般的連飲了三杯,他的心中似乎十分的不痛快,突然捂住胸口一陣猛咳。天知道我多想去拍拍他的後背,手抬起來又無聲無息的落了下去。此時此地,我不能這樣做,不合乎身份。


    阿偉這廂的舉動,終於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率先開口的竟是北王,他自對麵投來了關切的目光詢問,“你......沒事吧?”


    問的好像很尋常可我總覺得他話中有些難以言明的意味,我看了一眼北王,他目光裏閃爍的和隱藏著的東西我猜不透。


    我想他們之間關係的複雜遠超我的想象,阿偉的咳嗽聲漸漸停歇,穩住氣息淡淡迴了句,“無妨。”


    然後,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這還無妨?都吐血了!


    我腦子有了片刻的短路,攥著衣袖就要幫他擦掉。他看向我,撒著星光一樣的眸子裏似有笑意,接著卻狂風暴雨一樣的變臉,玄色的衣袖一拂,我就被一股氣浪掀翻在地。出手幹淨利落,同時還嗬斥了一句,“放肆!”


    摔在地上其實蠻疼得,尤其是身上沒肉,連個緩衝都沒有。不過,阿偉這一出手,剛好給我找了個離開這裏的契機。我尖叫一聲,順勢躺在地上裝死。這寒冬臘月的大理石地麵,冰冷刺骨。


    那廂,阿偉的嘴角又流出了鮮血,他很隨意的用手擦了去。


    “他以前是在山裏做獵戶的,沒見過世麵,但為人樸實,嚴偉你莫與他計較了。”一直在看戲的大當家終於開了口,竟然是為我求情。我突然有點小感動,這土匪頭子也不是那麼冷酷無情嗎!


    “哼!就給你這個麵子。”阿偉一拂袖,冷哼一聲,這事算是過去了。


    “來人,把他帶下去。”大當家一聲令下,門外站崗的嘍囉隨即就進來兩個,他又吩咐道,“送到老徐那裏去,讓他看看,記得跟老徐說人不能死。”


    老徐是寨子裏的大夫,平日裏頭疼腦熱的都是找他拿藥的,寨子裏的人對他的醫術都到了十分認可。


    那倆嘍囉得令,抬著我從議事廳出去。外麵好像開始落雪了,我臉上冰涼一片。離得稍遠些之後,那倆人便開始低聲交談起來。


    “不知道豆芽菜還有氣沒?”


    “先把人放下,試試。”


    原來是黑狼和白狼兄弟倆!我心道,你們趕緊把我放下來吧,我這胳膊腿的快被你們拽分家了。


    他們把我放到地上,有人捏手腕,有人探鼻息,然後得出個結論,“活的!”


    白狼說,“掐他人中看看。”


    當我感覺到有人的指甲迅速陷入了我的人中,隨即用力的倒抽一口涼氣,驚叫一聲坐了起來。


    白狼有些懵的看看自己的手指,一臉納悶自己還沒開始用力呢。


    “我怎麼了?這是哪兒?”我開始了內傷後遺癥的表演。


    “你剛才被嚴堂主打暈了,我們正要送你去老徐那裏。”白狼迅速迴複。


    我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對,我想起來了,我想幫他擦血,他卻把我打傷了,這個嚴堂主太兇殘了。”


    白狼一臉八卦的說,“那是你不知道,聽說這個嚴堂主最討厭別人近身,有大當家在他不敢放肆,換個地方估計把你大卸八塊了。”


    我趕緊捂著身子表現出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道,“真是太兇殘了,感謝大當家!”


    迴想起往日種種,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道傳言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你不知道......”白狼話多,還想和我掰扯兩句,就聽黑狼十分不耐煩打斷道,“行了,行了。”


    黑狼暴躁,這廂白狼和我都不敢說話了。他看著我問道,“你怎麼樣?能走嗎?”


    “能走!能走!”我假裝艱難地站起身,白狼扶了我一把,嘴裏喃喃,“你咋就能瘦成這樣?身上除了皮就是骨頭!”


    “不能吧,我自從來了寨子還胖了呢!”我說的實話。


    白狼又想接話,卻又被黑狼暴躁的打斷了,“別...別廢話了,能走自己去老徐那裏看看,我們哥倆還有活呢!”


    這不是求之不得嗎!我趕緊恭敬地說,“兩位哥哥去忙,我自己去。謝謝兩位哥哥照拂!”


    黑狼點點頭,帶著白狼往迴走,我站在原地目送他們一下。沒走出幾步,黑狼忽然轉頭盯著我煞有介事的說,“嚴堂主是江湖高手,你如果不去老徐那裏看,可能會死!”


    黑狼說完就帶著白狼走的沒影了,隻留我一人在雪地裏淩亂。這一下子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哪哪兒的都舒服。雖然我覺得阿偉不會對我下狠手,可難免他不失手呀!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到老徐那裏看看。


    轉過彎,離得遠了的時候,白狼疑惑的問黑狼,“哥,剛才我查了豆芽菜的脈搏,跳動的鏗鏘有力不像是有內傷呀?”


    黑狼輕輕一笑,“這小子滑頭的很,我就想嚇唬嚇唬他。而且大當家吩咐了,就算咱們不到,他也得到老徐那兒。”


    白狼恍然大悟,給黑狼豎了個大拇哥。


    當然我對此一無所知正疾行在去老徐住處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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