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平又來來迴迴的走了幾遍,最後迴到聶多情身邊,似乎對我說的話產(chǎn)生了反應,對著胡大華道,“把她身上的鎮(zhèn)屍符取出來。”
鎮(zhèn)屍符!馮書橋現(xiàn)在所用的身體乃是借屍還魂,從本質上來說,他的身體就是一具住進了馮書橋靈魂的屍體,他敏捷,有力,異於常人,唯一怕的就是鎮(zhèn)屍符。衛(wèi)平竟然用鎮(zhèn)屍符來對付馮書橋!可是鎮(zhèn)屍符在哪裏呢?馮書橋不是冒失的人,若是發(fā)現(xiàn)了鎮(zhèn)屍符的蛛絲馬跡,他都不會這樣中招的。
胡大華聽了衛(wèi)平的吩咐,有些不屑,並不動身,還是大麻雀一聲嗬斥,“瑩瑩,聽衛(wèi)老板的,不要忘了,衛(wèi)老板可是要解救咱們兩個於水火的人,更何況找到天芒,衛(wèi)老板也是唯一一個答應與我們平分的人,不得無禮!”
胡大華不情不願的走到聶多情腳頭,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對著聶多情的腳底板便是一刀,我看的心驚肉跳,這才發(fā)現(xiàn),衛(wèi)平為了用鎮(zhèn)屍符不被我們發(fā)現(xiàn),居然將聶多情腳底的膠皮削下一塊,將鎮(zhèn)屍符縫合了進去!而馮書橋救聶多情情急,怎麼會去檢查聶多情的身體,就算檢查,也想不到衛(wèi)平會把鎮(zhèn)屍符縫到聶多情的皮肉裏啊!
這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程度已經(jīng)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鎮(zhèn)屍符拿出來之後,由胡大華收了起來,馮書橋也緩緩睜開了眼睛,隻是他的額頭還有一張符紙,這張符紙,讓他無法動彈身子,沒有了任何戰(zhàn)鬥力。
見我和他自己都被製服,馮書橋苦笑一下,“你不該來的。”
我本來想哭,但是一想到不能再衛(wèi)平這個賤人麵前示弱,便忍住眼淚,“玄武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馮書橋看了看大麻雀和衛(wèi)平,低聲笑了笑,“看來為了抓我,也是煞費苦心,這麼厲害的鎮(zhèn)屍符,還有我頭上這枚控靈符,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大麻雀嘻嘻笑道,“大麻雀我雖不才,但是怎麼也是混了幾十年場子的,沒有什麼大本事,倒是收集了不少厲害的法器。”
“哦~~全都拿出來讓這個小人用了?床上那個女人肚子裏懷的可是他的親骨肉,他都能這樣對待人家,你就不怕,將來這人翻臉不認人,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馮書橋冷笑一聲,“我要是沒記錯,大麻雀你也曾跟我談過合作,馮某倒是嚴格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隻是沒想到,你轉身就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涕淚泗下的求我了。”
大麻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知道他這種人,絕不會因為馮書橋對他不守承諾的諷刺而感到半分羞愧,他臉紅是因為,他也害怕馮書橋所言成真,將來衛(wèi)平會一腳把他踢開,獨享天芒。
衛(wèi)平看到大麻雀的反應,皺了皺眉,“他們送去關起來,我現(xiàn)在頭疼得很,玄武跑了,我們還要再設圈套抓他,你們兩個,可不要聽了別人挑撥離間。”
大麻雀嘴角抽動幾下,沒有說話,和胡大華一人一個,把我和馮書橋往樓下拖去。還沒到地下室,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等胡大華開了燈,我差點沒有尖叫出聲。地下室裏到處都是血跡,已經(jīng)幹涸發(fā)黑的血泊中,躺著四具屍體,一對中年男女,還有兩個都不滿十歲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四人的穿著看起來都很講究,一看便是有錢人家,我心內(nèi)一冷,這四人,大概是這間房子真正的主人吧!
這個衛(wèi)平,已經(jīng)殘忍至極,為了找一個落腳之地,不惜滅了人家滿門!這四人死不瞑目,怨氣凝結,怪不得一進來我就感到一陣冷意!
大麻雀看到我的表情,連忙澄清道,“嘿嘿,羅小姐,你可別冤枉我和瑩瑩哈,這一家四口,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也是衛(wèi)老板所在那家酒吧的老板和老板娘,全都是衛(wèi)老板殺的。”說著,他又轉頭看了看馮書橋,“馮老板,您也別太怪我,你沒違背諾言,我也不算違背啊,你說了叫我們不要濫殺無辜,我們倆還真的沒有再動過什麼人命,衛(wèi)老板殺這一家子的時候,我可是有勸他的,讓他隨便租個房子罷了,我們都不是講究人,可是他說著老板也不是好東西,為了把聶小姐搞到手,一直假裝對衛(wèi)老板好,裝的像個救世主,衛(wèi)老板可恨他啦,明明可以一槍或者一刀解決的事,愣是給人家一家四口,一人在脖子上來了一刀,讓爹媽看著孩子,孩子看著爹媽,一點點流血而死,比我還變態(tài)啊!”
第二百零五章靈瞳鼠
我聽著大麻雀的話,心裏想著那個畫麵,幾乎快要嘔吐出來。那四具屍體一看便知,已經(jīng)放了好幾天了,血腥味兒夾雜著淡淡的腐爛味兒,惡心的不行。
大麻雀嘿嘿笑了兩聲。“馮老板,羅小姐,對不住了,兩位在這裏委屈幾天了,我想玄老板一定很快就會來救你們了。到時候我們拿天芒,你們高高興興的迴家。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啊!哈哈哈。”
說完,胡大華便把我們放到了那幾具屍體旁邊,想了想,似乎又不敢太過得罪我們,把我們往旁邊拖了拖,用幾個紙箱擋在中間,連忙邀功道,“我知道呢。羅小姐這樣嬌生慣養(yǎng)的年輕姑娘,肯定是不敢麵對這些屍體的,我大麻雀閱女無數(shù),這點溫柔還是會的,羅小姐,我把屍體給您隔開,您就不用一直惡心了。”
我冷笑一聲,“那我倒是要謝謝你了。”
大麻雀不要臉的笑道,“不用謝,不用謝,咱們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這點順水人情,我怎麼能不給您了!”。
待他和胡大華離開之後。我努力的往馮書橋身邊挪了挪,無奈腳被拴在了一個鐵柱上,沒法動彈“你怎麼樣?有事嗎?”馮書橋虛弱的答道,“沒事。”
我看著他額上的符紙,“揭開那個,就能讓你恢複嗎?”
馮書橋搖搖頭,“三天後才能恢複,這是控靈符,看來這個衛(wèi)平什麼都調(diào)查清楚了,控靈符、鎮(zhèn)屍符,全都是對付借屍還魂的大符,他是想把我徹底控製住,然後玄武就像折斷一根臂膀一般。”
我無奈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
“多慮無益,隻能靜靜等候了。隻是可憐了這一家子四口,不知道衛(wèi)平。還會不會再對旁人痛下殺手。”馮書橋雖然勸我不要多慮,自己卻憂心忡忡的說道。
我忍了又忍,還是問道,“你說,聶多情現(xiàn)在……是死是活?我看她那樣,臉色鐵青,嘴唇發(fā)黑,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樣子啊,好像都看不到她喘氣兒了,今天她掐我那一下,手上也是冰涼……會不會……衛(wèi)平已經(jīng)把她殺了?”
馮書橋遲疑一下,搖搖頭道,“我也看不出來,不管如何,她現(xiàn)在一定是沒有自己的意識了,肯定被衛(wèi)平控製住了,像個提線木偶一般,我猜想,衛(wèi)平未必敢真的殺了她,可能隻是用了什麼密宗道法嗎,把他變成了那樣,要知道,聶多情現(xiàn)在可是一個很重要的籌碼。尤其是對玄武,咱們對聶多情都尚且沒有什麼防備,更何況是玄武呢?到時候,衛(wèi)平隻要故伎重演,玄武還是會上當,衛(wèi)平把聶多情當成一個人肉炸彈了。”圍撲聖號。
馮書橋這麼一說,我越發(fā)擔心,“這可怎麼辦才好?”
“放心吧,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玄武不是笨人,更何況經(jīng)曆過一百多年滄桑變化,應變能力比我們一定強多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能有今天這樣的境地。”馮書橋的聲音越來越弱,我知道他被那符紙控製,身體跟不上腦力了,便也不敢多問什麼,“你閉上眼睛歇息一會,沒準玄武等會就會帶人來了。”
馮書橋果然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地下室內(nèi)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連拐角一處空調(diào)水管漏下來的水滴滴答答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一想到旁邊還有四具死不瞑目的屍首,一個個睜著眼睛,瞪著空氣,我就毛骨悚然。這裏現(xiàn)在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地獄。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遊移進來,搖擺著尾巴,毫不畏人的來到我麵前,我有些奇怪,哪裏來的老鼠?這樣好的房子,防鼠防蟻的工作一定都做得很好,就算這屋子被衛(wèi)平占據(jù),疏於管理,那也不過是幾天的事兒,不可能有老鼠能把鋼筋混凝土的牆壁打通,爬進來偷食的。
因此我越發(fā)注意的看向那隻老鼠,卻發(fā)現(xiàn)它也在抬頭看我,一雙眼睛泛著紅光,直勾勾的看著我!
那眼神,根本不像一隻動物……而像……一個人的眼睛。
我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不敢相信這隻老鼠會有人的目光。便對著馮書橋輕聲喊道,“書橋,書橋……你快醒醒,看看這是什麼?”
我接連喊了十多聲,馮書橋才睜開眼睛,順著我的目光,他也看到了那隻老鼠,半晌,他道,“這老鼠很特別,眼睛是紅色的。”
“你也看出來了?”
“它的眼睛像人……而且是我們很熟悉的一個人……”玄武低頭皺眉,想了一會。與此同時,我也對著老鼠的那雙眼睛仔細的看了又看,最後我和馮書橋幾乎異口同聲道,“劉媚!”
沒錯,這雖然是一直老鼠,但是它的眼神,像劉媚!
“我知道了,這是劉媚的靈瞳!她之前不是養(yǎng)了一條小蛇嗎?那小蛇受傷了,留在了稻花村,這隻老鼠,一定是她出來後重新培養(yǎng)的靈瞳。玄武去找劉媚了,他們倆聯(lián)手,一定能讓衛(wèi)平死得難堪!”馮書橋有些激動地說道。
聽了馮書橋的話,我開心不已,心中更是感慨不已。
我怎能不感慨!這些日子的所有事,幾乎全都顛覆了我的想法和觀念。一開始我們認為是大魔頭的玄武,竟是一個至良至善之人,一開始對我們有敵意的劉媚,竟成了我們最好的幫手!而一眼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衛(wèi)平,卻是一個腹黑而又無恥之徒,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孩子,也能利用起來!
那老鼠也意識到我們對它沒有敵意了,活潑的爬到我和馮書橋的身上,又走了一圈之後,跑到了玄武的額頭,用嘴將他頭上的那張符紙揭開,這才蹣跚著重新爬走了。
自從見到這隻靈瞳鼠,我的心就算是定了下來。馮書橋被揭開了符紙,雖然還是沒有恢複他那異於常人的能力,但是也沒有之前那麼虛弱了,能睜著眼睛陪我說話,我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薇薇,你覺得玄武……是個什麼樣的人?”馮書橋突然開口問道。
我愣了愣,裝傻道,“我哪裏知道。”
馮書橋皺了皺眉,臉上現(xiàn)出一絲疑惑,一絲痛苦,“我以前總是認為他藏奸,可是接觸時間越久,我就越發(fā)的發(fā)現(xiàn),他似乎一點加害於我的心都沒有,甚至還總在暗中幫助我,保護我,直到上一次,聶多情來告訴我,一百多年前,玄武就在暗中開始保護我了,我受到的震撼很大,他是我名份上的叔叔,但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我跟他更沒有任何交集過,我不能理解,他為何要這樣對我……就算是感念義父恩德,也不至於如此。我總覺得,他身上還藏著什麼秘密……”
馮書橋這麼說著,我的臉和心都漸漸燒起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玄武的事,“也許……他覺得有愧於你……”
“有愧與我?”馮書橋搖搖頭,“他保護我那麼多次,我感謝都來不及,還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書橋,你義父不是被一個叫做劉蓉的四川布政使害死的嗎?你還記得他的女兒嗎?”我試探著問道。
玄武的臉色又是一變,旋即便轉作憤怒,“賊人子女,自然也包藏禍心,隻怕婦人蛇蠍之心,更甚沙場上的男人!”
我緊張的喘著氣,玄武這個反應,和聶多情所說的那些,全都符合上了,玄武覺得劉明慧騙了他,用自己的身體來誘惑他,所以他對劉明慧僅有的那點情愫,全都變作了恨!徹骨的恨!
第二百零六章拉攏大麻雀
這種徹骨的恨意,讓馮書橋連提起劉明慧都不願意。他如此反應,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定定的看著他,馮書橋沉默一會,才道。“薇薇,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其實,你長得非常像一個人。”
我感到自己快要觸及到馮書橋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越發(fā)緊張,“像誰?”
馮書橋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說,“算了,你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在我眼裏,你甚至是完美的。”
我忍了忍眼淚,“書橋,有很多事,也許是你誤會了……”
馮書橋抿嘴笑了笑。“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誤會,陰差陽錯的結果,往往就是老天爺?shù)陌才拧!?br />
我心頭一震,不得不承認,馮書橋這句話說得非常有理。
玄武一念之差,造成了馮書橋、劉明慧一生的痛苦,馮書橋因為誤會,親手殺了自己孩子的親生母親,聶多情自以為一百多年之後,自己能夠看開自己對玄武的癡情,和衛(wèi)平糾纏在一起,最後卻被衛(wèi)平誤了一生,所有人似乎都在不斷地犯著錯誤。但是所有人的結局。似乎又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了的。也許現(xiàn)在這樣,才是最好的,如果沒有當年那些誤會,就像蝴蝶效應一般,又會發(fā)生很多別的事,產(chǎn)生別的痛苦。
突然之間,我也不想再去窺探馮書橋對劉明慧的看法和感情了,百年時光,連屍骨都能摧毀幾代人的,更何況那些久遠的兒女情長?
我和馮書橋就這麼靜靜的在地下室裏呆到了天亮,大麻雀又來了,他帶著幾個熱包子和一杯豆?jié){,遞到我麵前,笑嘻嘻的低聲道,“羅小姐,大麻雀我可是對您真心實意啊。難得一個女人讓我不起歹念,我可是把你當妹妹看,你看,我可是背著衛(wèi)老板來給你送早點,將來萬一有什麼事,姑娘也得記著我這點好呀。”
看到大麻雀這樣,顯然他對衛(wèi)平也並不十分信任,也對,看到一個外表斯斯文文,對人畢恭畢敬的年輕人,手段這麼歹毒,甚至超過了自己,這對大麻雀來說,也是很罕見的。
我趁機說道,“怎麼,你不是都算計好了,跟衛(wèi)平分了天芒,不說長生不老吧,也活個一二百年,還有什麼事能求得上我的?我怕你這番好意,將來我可要辜負了。”
大麻雀笑嘻嘻的將我的手鬆開,又對著馮書橋道,“馮老板,你們真的都誤會我了,我大麻雀,最是重情重義,尤其是對身邊人,你們看看瑩瑩就知道了,我對他多好啊,把他當成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人能砍自己的胳膊腿嗎?我現(xiàn)在這樣做,還不都是情非得已?我倒不是真的想得到天芒,我這人對命看得重沒錯,但是我覺得活一輩子就夠了,我大麻雀雖然無權無勢,但是總算是逍遙快活,活得無拘無束,比很多人強多了。能不能多快活一兩百年,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隻是你們大概也知道,我的老東家追到這裏來了,我怕就怕我這一輩子的福都享不完啊!我依靠衛(wèi)老板,也就是個想要借劍殺人,你們別罵我無恥,我隻是求個自保罷了。”
“你既然是求自保,居然去找衛(wèi)平,我也是服你了!”我忍不住罵道,“你就不怕,衛(wèi)平把你吃了,連骨頭都讓你幫他剔?他不但不會保你,隻怕還要給你加兩刀!”
大麻雀聽完我的話,臉上又是紅通通的,與此同時,我的手也解開了,他把包子遞到我手上,“趁熱吃,趁熱吃……”他一邊說著,一邊滴溜溜的轉著眼睛,一看便是在動著腦子。
我趕緊繼續(xù)吹耳邊風道,“馮書橋是什麼樣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就算不待見你,答應你的事是一定會做到的,但是那個衛(wèi)平,他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也不清楚嗎?你看看他對自己女人自己孩子,還有給他發(fā)了幾年工資養(yǎng)活他的老板一家子幹的事兒,你還指望他保著你?我跟你打賭,隻要遇到一點危險,他會毫不留情的第一個把你推出去擋槍,就你這樣的,做事不經(jīng)大腦的,你能玩的過他的花招?”
大麻雀眼睛都快直了,“我……我……”
“棄暗投明,你還能自保一下,要不白給人忙前忙後,最後被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呢!”我倒確實是餓了,把大麻雀孝敬來的包子吃完了,便故意不再說話,讓他自己去選擇,這是一場心理戰(zhàn),我要越發(fā)的表現(xiàn)的不屑,讓他來求我們,這樣才能更有勝算。
果不其然,大麻雀看我吃完了包子,也並未給我重新綁上,而是抽動著肥碩的鼻頭,賊眉鼠眼的想了良久,突然對馮書橋做了個揖道,“馮老板,我一時糊塗啊,我如果現(xiàn)在反悔,馮老板您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馮書橋笑了笑,他比我更擅長欲擒故縱,“你把我坑成這樣,還想讓我將來對你伸出援手?你當真以為我姓馮的好欺負?”
大麻雀臉色一陣尷尬,“馮老板,真的不是這樣的,我大麻雀也是被逼無奈,洪氏兄弟都追到這裏來了,我現(xiàn)在是禍起蕭牆,火燒屁股,難免一時判斷失誤,跟錯了人……”
“遇到點事兒你就像牆頭草一樣兩邊擺,我怎麼知道你下一次還會不會再這樣背後捅我一刀?”馮書橋冷冷說道。
大麻雀一臉發(fā)自內(nèi)心的歉疚,“絕不會絕不會了!我大麻雀人如其名,一生都像個麻雀一樣,跟著別的大鳥混,從沒有哪隻頭鳥真真正正的保護過我,都不過是把我當成一枚棋子,用完便丟,我認識馮老板雖然時日不長,但是我大麻雀也不是瞎子,知道馮老板是什麼樣的人,隻要馮老板不嫌棄,大麻雀願意跟著你從此洗心革麵,做個好人,為自己曾經(jīng)做下的孽事贖罪。”
說著,大麻雀居然擠出幾滴渾濁的眼淚,對馮書橋道,“我這一輩子,因為是個侏儒,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一出生就被親爹親媽丟掉了,也不知靠著什麼活到了現(xiàn)在,幹了那麼多壞事,也是想讓人害怕我,多拿正眼瞅瞅我,把我當個正常人,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這一生的路,都走錯了。早知道當年年輕被馬戲團老板看中的時候,就跟著他走,做個小醜上臺表演,或許現(xiàn)在還能過得像個人樣,至少不用像如今這樣,滿手鮮血,腦袋係在褲腰帶上。”大麻雀說起往事,哇啦哭了起來,他本就個子小,這麼一捂著臉,哭得便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趕緊給馮書橋打眼色,讓他見好就收。馮書橋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道,“哎,沒想到你也是吃過苦,才會淪落成今天這個樣子,算了,你隻要答應我,將來不再做壞事,我保證,既不讓衛(wèi)平搞你,也不讓洪氏兄弟找你麻煩。”
大麻雀一臉激動,恨不得能立即對著馮書橋磕個頭,那是一種找到依靠般的解脫,讓一個多年作惡的惡人,也能變得像個孩子一般。
我怒道,“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把我們放了!等什麼呢?等著衛(wèi)平把我們都殺了?”圍撲斤才。
大麻雀露出難色,“衛(wèi)老板還沒走,在樓上守著聶小姐呢,他耳清目明的,我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馮老板被我的兩道符所傷,現(xiàn)在不是他的對手……”
“你還好意思說嗎?”我怒視著他,“胡大華呢?讓胡大華去絆住他。你不就是解開我們倆繩子的事兒。”
馮書橋卻抬起手,“不,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走。”說著,他對大麻雀招了招手,大麻雀把頭湊到馮書橋耳邊,馮書橋對他低聲說了半天,才抬起頭來。
大麻雀一拍大腿,“馮老板,高,實在是高!就這麼辦!”
第二百零七章做戲
大麻雀拍完大腿,便一蹦一跳的又跑到我這邊,將我的手重新綁了起來,隻是這一次,綁的明顯比之前鬆多了,綁完之後。他又跳著往外跑去。我驚奇不已,不明白大麻雀怎麼突然歡唿雀躍得像個小麻雀似的,“你跟他說了什麼?”
馮書橋笑了笑,“沒什麼,隻是要委屈你幾天,咱們恐怕要在這裏呆上幾天了。不過大麻雀每天都會來給你送飯。”
我一陣失落,“啊?還要幾天?玄武難打還要幾天才能來救我們嗎?在這裏……就算是有飯吃,對著幾具屍體……我也沒有胃口……”
馮書橋滿是愛憐了看了我兩眼,“三天後,這控靈符對我的效力就會消失,到時候,我不止能帶著你走,還能讓衛(wèi)平從此斷了天芒的念頭。”
“你是想和大麻雀裏應外合?”
馮書橋點點頭,“不行嗎?”
我笑了笑。“倒是個好主意。”
衛(wèi)平也許是為了保持神秘感,自從我們被關到地下室,他從未下來看過我們,一副誌在必得的勢頭。大麻雀跟我們說他每日要麼出門,要麼便是直接迴到樓上和聶多情呆在一起。
如此,倒更是方便了大麻雀和我們接觸。每每這時,我都感到慶幸,幸虧了衛(wèi)平的這股自負,他確實夠聰明,確實也是能夠臥薪嚐膽、厚積薄發(fā)的人,但是他把自己當成了上帝,覺得自己能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他最後注定是要失敗在他自己的手裏。
為保萬無一失。大麻雀很快便重新找人畫了一張假的控靈符。貼在馮書橋的額上,和之前的那張看起來毫無二致,但是卻一點法力也沒有。馮書橋還讓大麻雀暗地裏通知玄武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到三日後。
在此期間,我問了大麻雀,聶多情到底是死是活,大麻雀說,聶多情也是被控靈符控製住了,雖然受了些折磨,還是活的倒是可以確定,聽了這話,我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想不到那樣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會淪落成這樣。我跟大麻雀說,把聞香鼠和蛇蛻每天偷一點迴去,送到吳陽陽那裏讓劉媚熬好。再帶迴來,趁著衛(wèi)平不注意,喂聶多情喝了。我能幫她的也就這麼多了。
沒想到大麻雀連連擺頭,“哎喲,你們這不是坑我嗎?衛(wèi)老板天天不下樓,我跟你們多說幾句自然沒什麼,但是他天天可都守在上麵,我哪裏能動的了這種手腳,這不是找死嗎?而且我懷疑,他也一直防著我呢,每天都把瑩瑩帶在身邊,讓我沒法和瑩瑩私下說話,你們不知道啊,一直到現(xiàn)在,瑩瑩都不知道我投靠你們了啊!我怕我真的露出馬腳來了,瑩瑩會遭殃啊!”
我冷哼一聲,“想求我們保你的命,連這點風險都不願意擔?你也知道聶多情和玄武的交情吧?不必我說,隻要你能幫聶多情這一次,將來你又多一個保護者,玄武的手段可比我們高多了。”
大麻雀低頭沉思一會,終於道,“你這樣說……我去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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