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街上徘徊了一會,眾人便紛紛散去了。
我本來想跟王二說幾句話,商量商量情況,但是一扭頭發(fā)現(xiàn)我媽不見了。我心裏著急,在街上東奔西走的喊。
青爺說:你別喊了,你媽迴家了。
我撓撓頭:迴家了?怎麼也不等我?
我生怕我媽會出什麼事,連忙向我家跑去。
現(xiàn)在也沒有什麼別的理想了,我隻求我們村能平安渡過此劫,我和我媽都平平安安的。
等我跑到家的時候,我看見我媽正在廚房忙碌。
她看見我迴來了,探頭出來,很平靜的說:忙了大半夜,餓了吧?我給你把飯做好了,你吃點吧。
說完這話,她就迴屋了。
我問道:媽,你不吃啊?
我媽搖了搖頭:你自己吃吧。然後,躺在床上,不再說話了。
我獨自一人坐在飯桌前,雖然飯是熱的,但是我越吃感覺越?jīng)觥V車淅淝迩宓模粌H是我們家,整個村子都很蕭條。
我越來越放心不下,看看我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睡熟了。我慢慢的溜出來,打算找王二商量商量。
實際上,要商量什麼我根本不知道,但是王二畢竟是我的二大伯,聽聽他的意見,我心裏會比較有底氣。
然而,我剛剛走到街上,卻發(fā)現(xiàn)有點異樣。
街上空空蕩蕩的。隻有遠處的兩個人影。在月光下分外的顯眼。
下意識地,我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於是,我溜著牆根,盡量躲在黑暗中,慢慢的靠攏過去。
等我距離那兩個人隻剩下十來步的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文闖和木夯,或者說,是文闖和師妹。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一陣心酸。木夯的魂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師妹上了木夯的身,她到底要幹嘛?我空有一身武藝,但是偏偏不是師妹的對手,隻能任由她胡作非為。
我又想到,如果我和文闖聯(lián)手,加上道士和王二,能不能鬥得過師妹呢?不行,師妹能夠憑空控製別人的身體,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我正在沉思,忽然聽見一陣喘息聲。這聲音並不算很大,但是在寂靜的街上聽起來就很顯眼。
我循聲望過去,看見師妹和文闖的神色都有些不正常。
確切的說,他們兩個的表情很狂熱,也很恭敬。
文闖捧著手裏的石頭,猛地唿出一口氣,那石頭居然從手心裏慢慢的升上去,憑空漂浮在夜色中,但是被鎖魂環(huán)組成的鏈子牽製著,又無法逃脫。
這時候看起來,白色的石頭和白色的鏈子,就像是一隻風箏一樣。
幾秒鍾之後,文闖又發(fā)出一陣吸氣的聲音。
那石頭緩緩的落下來,落在文闖的手心裏。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想,文闖這是在幹嘛?我怎麼覺得妖氣彌漫呢?
實際上,我很想叫住他,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我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文闖的神色太怪異了。
當時,文闖就站在街心,仰著頭一吞一吐,手裏的石頭一升一降。
我站在牆角,兩眼直勾勾盯著這驚人的一幕,大氣也不敢出。
我看了一會,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姚媒婆呢?豬先生和豬太太呢?他們?nèi)齻不是一直在村委會外麵轉(zhuǎn)悠嗎?難道,他們已經(jīng)迴去睡覺了?該不會是被師妹撞見,一拳打死了吧。
想到這裏,我緊張的四處張望。
正在張望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嚇了一跳,連忙迴頭向後看。
然而,身後什麼也沒有。是空空蕩蕩的一條街。
我摸了摸身上,沒有帶著桃木劍。不過沒關(guān)係,以我現(xiàn)在的伸手,我又怕誰了?
我的脊背緊緊地貼著那麵牆,兩隻眼睛左右亂瞟。無論是小鬼還是什麼妖精,來吧,老子不怕你們。
我這個這麼想著,忽然感覺有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我的頭發(fā)。
我猝不及防,忍不住叫了一聲。
然而,這一聲叫出來,文闖師妹忽然齊刷刷向我看了我來。
他們的目光中帶著殺氣,我緊張的連忙捂住嘴。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文闖和師妹扭頭看了我一會,過了幾秒鍾,他們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我藏在哪裏,然後,繼續(xù)在街心吐納。
那隻手仍然在我頭頂上,我輕輕地向旁邊躲了躲,然後抬頭看去。
之間牆頭上趴著一個人,他的手臂垂下來,正好抓住了我的頭發(fā)。
這人見我看他,居然也抬起頭來,輕輕地說了一聲:是我。
這聲音很熟悉,是青爺。
我心裏暗罵了一聲:嚇死我了。在這種地方裝神弄鬼,真是要命。
我不敢在這裏翻牆,圍著這座宅子繞了一圈,找到大門口,輕輕推門進去了。
進去之後,我發(fā)現(xiàn)王二,姚媒婆幾個人,全都在院子裏麵坐著。
而青爺趴在牆上,負責查看外麵的情況。
王二看見我之後點點頭:來了?剛才青丫頭說你在外麵,我怕你驚動了文闖和師妹,會有什麼危險,所以讓她把你叫迴來。
我悻悻然道:本來沒危險,她這麼一叫我,我差點讓人給抓住了。
我問王二:外麵怎麼迴事?文闖在那幹嘛呢?
王二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
剛才姚媒婆和豬先生在外麵聊天,忽然看見師妹和文闖神色不對,走出來了。
姚媒婆畢竟是經(jīng)曆過大風浪的,馬上讓豬先生把我們叫過來了。
我們正說著,忽然,牆頭上的青爺輕聲叫道:你們快來,有變化。
我們紛紛爬到牆頭上,露出一個腦袋向外麵瞧。
隻見文闖仍然在不停的吞吐,隻不過,這一次又加上了師妹。
兩人的唿吸交替,正好形成一個完整的輪迴。那塊石頭高高的飄在半空中,再也落不下來。
我驚異的看著這一幕,嘴巴都合不攏了。
然後,隱隱約約的,我發(fā)現(xiàn)那塊石頭好像在發(fā)光。
我輕輕地問身邊的王二:那石頭是不是
剩下的話我沒有接著問下去,因為石頭上的光芒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它漂浮在空中,像是天上有了兩個月亮一樣。
我揉揉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忽然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石頭,連文闖和師妹的身上,也微微的發(fā)出光芒來。
這時候,顫顫巍巍趴在牆頭上的姚媒婆說了一句話:有魂魄在那邊。
我們驚訝的問:什麼?
姚媒婆閉上眼睛,像是在仔細的感知:我能感覺到,那塊石頭裏麵,封著魂魄,但是仍然有魂魄從四麵方聚攏過來,聚集到那石頭裏麵去。
道士重重的砸了一下牆頭:我明白了。
他的動作把我們嚇了一跳,我們連忙把他拽下來:道士,你可別亂激動啊,驚動了那邊的兇神,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道士看看我們,說:我知道怎麼迴事了。當年師妹把老東西封在了石頭裏麵,但是沒有全部封起來,隻是封進去一部分。留在外麵的那一小半,把咱們耍的團團轉(zhuǎn)。然後它控製了師妹和文闖,想把石頭裏的那一半也放出來。
我有點驚慌了:不是吧,道士,你是說,僅僅是外麵那一小半,就能有這麼大陣仗?讓咱們覺得被眼睛盯著?被漩渦困住?還逼瘋了幾個人?
道士點點頭:除此之外,沒有更好地解釋了。
我不由得咂舌:那要是老東西從石頭裏麵逃出來了,他得有多厲害?
道士輕輕的重複了一遍瘋子們的話:他要做神仙,咱們?nèi)嫉米兂晒怼?br />
王二拿著桃木劍,煩躁不堪的在地上來迴亂畫:咱們得想個辦法,阻止老東西。道士,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這時候,趴在牆頭上的青爺又說話了:天下,你最好上來一趟。
我聽青爺?shù)脑捰悬c不對勁,怎麼偏偏叫我上去呢?
我不敢怠慢,連忙爬到牆頭上。
文闖和師妹仍在在那裏吐納。而青爺指著距離他們不遠處說:你看那個人。
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冷冷清清的街上多了一個人。看身影,分明是我媽。
我媽正舉著手電,疑惑的向這裏走過來。
我低唿一聲:糟了,我媽肯定是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放心不下,找我來了。
這時候,王二和道士也趴在牆頭上看見這個情況了。王二吩咐我說:大侄子,趕快跑,拉住你媽,千萬別讓她靠近文闖。
我嗯了一聲,撒腿向門外跑去。
呆過農(nóng)村的都知道,村子裏的宅子有個特點,門口在一條街上,院牆就在另一條街上,我要從門口繞到院牆外麵,幾乎要跑一條街。
這時候我玩命的奔跑,氣喘籲籲的來到院牆外麵。
然而,到了這裏我才發(fā)現(xiàn),事情有點不好辦了。
我媽距離文闖太近了。顯然,她還沒有意識到現(xiàn)在的文闖和師妹該有多危險。隻是覺得他們兩個很奇怪,所以,站在幾步之外靜靜的觀察。
我不敢出聲,站在我媽身後,慢慢的向她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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