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可能晚點(diǎn)迴家,安默迴來了。”在去機(jī)場的路上,我給白桃打了個電話,如是說道。
在那天,我們之間已經(jīng)把一切都說開了,本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安默迴來的目的,依照白桃的智慧,肯定會猜出一二。
更何況,我心心念都在白桃這裏,她知道,安默知道,我也明白,去接安默,更像是老友相見。換句話說,安默不辭辛苦的迴來,她在魔都那邊經(jīng)曆了什麼沒人清楚,但身為卓瑪繼承人的她,重迴沈陽,必定會受到不少阻礙。
換句話說,她是恩人。
我跟白桃的恩人。
去接她,名正言順,心安理得。
路上我想了很多,想見麵之後給她一個止乎於友誼的擁抱,然後卸下所有偽裝,跟她哭訴。
是的,隻有兩個女人能夠看到我最為真實(shí),也最為脆弱的一麵。
原來是趙琳跟白桃,現(xiàn)在是白桃跟安默。
沈陽今天下了雨,給燥熱已久的天氣降溫了不少,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清新,也讓我的心情輕鬆了不少。
但這一切,都不是天氣帶來的。
桃仙機(jī)場,t3航站樓。
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七分長褲,白色針織半袖,紅唇,墨鏡掛在鼻子上,強(qiáng)勢,但卻親切。隻因?yàn)樗邪材?br />
“好久不見。”
我展開了懷抱,對安默說道。
“也沒很久。”
安默笑了笑,與我擁在一起。
所有的言語,到這一刻都可以省略……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加上一個擁抱,所有的遺憾,所有的埋怨,所有的無奈,在這一刻起,煙消雲(yún)散。
懷抱安默,生不出一絲褻瀆,再見的喜悅,讓人心生歡喜。
“你還要抱我多久?”安默揶揄道:“升職了,都會占上司便宜了。”
“嗬嗬。”尷尬一笑,“我的大總監(jiān),我怎麼敢占你便宜。”
“還有你不敢的事兒?”
“……”
“聯(lián)合別家,對付卓瑪,你也是可以。”
“…喂,你不是專程迴來對付我的吧。”我玩笑道。
“那就看你表現(xiàn)了。”
說著,安默將手提包遞給了我。
“得嘞,小的好好表現(xiàn)著。”
從她手裏接過,我們並肩而立,我問道:“接下來去哪?”
安默摘下墨鏡,白了我一眼,風(fēng)情萬種。
“當(dāng)然是吃飯啊,飛機(jī)上的東西,你懂的。”
“春天裏?”
“好。”安默點(diǎn)頭。
跟安默一起坐上機(jī)場大巴,向著市區(qū)趕去。
路,很長,她在,我不會枯燥。
“我們走以後,你怎麼樣?”
這是我最想知道的,畢竟當(dāng)初我們沈陽分部,是奔著培訓(xùn)去的,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發(fā)生了那檔子事,更是影響到了之後在魔都所有的行程。最終,培訓(xùn)不了了之,安默更是留在了魔都。
一切從那裏開始,一切也都是在那裏結(jié)束。
開始的,是安默注定要走一條自己不願意走又不得不走的路,結(jié)束的,似乎是我自己今後在卓瑪?shù)穆贰?br />
“就是在家陪陪父母,然後跟幾個朋友打打牌。”安默古井無波的說著,讓人分不出任何情緒。
恰恰這是最大的情緒。
情緒的名字,叫做無奈。
有的時候,生活就是這樣,你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在想什麼?”安默見我久久無言,開口發(fā)問。
“沒什麼。”
我笑了笑,說道:“就是突然開始感慨生活,奇妙,又讓人無奈,我們隻能接受,然後按照它給的劇本去生活。”
“我們都是主角,也都是配角。”莫名的,我想起了彥笛說過的一句話。
“這大概就是生活給的哲理,不是嗎?”安默反問。
“或許吧。”
“你準(zhǔn)備怎麼做?”安默問道。
終究還是要解決問題,她迴來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你迴來了,卓瑪這些事,你應(yīng)該會掌控的吧?”
“卓瑪大小姐的身份夠嗎?”安默淡淡的說。
“或許吧。”
我想了想,依舊不是很確信,畢竟沈陽不比魔都,魔都那裏是總部,卓瑪大小姐的身份,自然會被人所尊重。
沈陽畢竟是分部,“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這話假不了,不然田野為什麼在總公司沒有人受命的情況下,還想著把手伸入鼎豐?
“這樣啊?”
安默頓了頓,嫣然一笑道:“那麼,沈陽新任執(zhí)行總裁的身份,總歸是夠的吧?”
“你說什麼?”
我瞪大著眼睛,一切來的都太過不可思議。
“新任的執(zhí)行總裁。”安默很滿意我的表情,她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意味著未來要接手老爺子的攤子,自然而然的,我需要一個鍍金的地方。沈陽,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嗎?”
平淡,自然,仿佛一切與她無關(guān)。
“謝謝。”我由衷的說道。
安默想要什麼,在很早之前我們就有聊過,當(dāng)她選擇好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那些舍棄了吧。
我知道自己欠過她很多,曾經(jīng)為了幫我,她在卓瑪給我遮風(fēng)擋雨。
這份虧欠,愈發(fā)變多。
她放棄了自己要的生活,選擇沈陽這座城市作為跳板,在未來繼承卓瑪這座商業(yè)航母。
“這樣值嗎?”帶著些許苦澀,頹然發(fā)問。
“想什麼呢你。”安默拍了我肩膀一下,“這些決定可跟你沒什麼關(guān)係,我決定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要走這條路了。幫你,隻是順帶。”
多希望如她說的一般輕鬆。
什麼能讓一個人放棄了自己堅(jiān)持很久的事情?
我本身就是一個倔強(qiáng)的人,知道要放棄堅(jiān)持很久的事情,需要什麼樣的勇氣。
學(xué)生時代,我曾為了趙琳放棄托好關(guān)係參軍的機(jī)會,我也曾為了白桃,選擇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跟人在商海中周旋。
安默做的這個決定,可能是為了白桃麼?
答案顯而易見。
所以我覺得虧欠她的多了,這份虧欠,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漸漸深刻。
我自私的,在她父親麵前明確了我們的關(guān)係,而她……
安默想要的那些,我給不了,她知道,還一如既往的付出著。
一個傻女人。
我多想在這一刻,緊緊擁她入懷。
但我不能。
無助,彷徨,無奈……
生活給了我什麼,我很清楚,但生活給了她什麼呢?
隻能留給她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