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剛剛說完。洛乾坤單腳在地上一踏,身下的那個法陣開始暗光浮動,四麵八方的靈氣朝他聚集了過去,我明顯感到,自己的血液也開始沸騰起來。狀歡頁號。
我知道這家夥在幹什麼,我們隻能速戰(zhàn)速決,多拖一秒鍾,就多幾分危險(xiǎn)。
我掣出截命劍,一劍朝洛乾坤刺去,身後所有人都甩出了符籙,這一仗。本該是沒有任何懸念的,至少從人數(shù)上來說是這樣。
然而,洛乾坤卻輕輕揮手,頓時,一股熱浪,以他為中心,突然猛地奔騰而開,我衝上去的身子被那熱浪推動,趔趄的向後跌了出去,我身後的人也紛紛被擊飛,有的站的前一些的,道行低微一些的,居然悶聲倒地,一動不動。
我再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洛乾坤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閃出暗淡的光芒。我仿佛看見了一道道暗色的脈絡(luò)在他身上流轉(zhuǎn)
洛乾坤依然在咳嗽,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我們還活著的人再次站起來,可是,我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挪不動腳了,完全挪不動。
我扭頭看著蕭玉兒,蕭玉兒也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來。
洛乾坤一麵咳嗽一麵吼道:“哈哈哈,你們以為。我讓你們來,是來和我作對的麼?錯了,我隻是缺少一個觀眾而已,就那麼簡單。我的目標(biāo)隻有劉洋,可是卻給你們所有人都發(fā)了入場券,為什麼?我要你們見證,見證你們未來的統(tǒng)治者的誕生!雖然你們可能活不到我君臨天下的那一刻,但是……咳咳,你們能見證這奇跡,便已經(jīng)是你們此生的大幸了!哈哈!”
洛乾坤腳下的陣法,不斷縮小,不斷收緊,不過十幾分鍾,那紅色的朱砂和人血,就已經(jīng)合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發(fā)著讓人難以逼視的暗光。
我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難道,我還是阻止不了任何事情?該發(fā)生的依舊會發(fā)生?就像是那些人該死的依舊會死,那些邪神,那些所謂的神祇,該從兇具裏逃出來的,還是會逃出來。
我瞪著眼,無能為力。
我咬了咬牙,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一種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的想法,我說道:“洛乾坤,既然你這麼自信,那你敢迴答我?guī)讉問題麼?”
“要死也要當(dāng)明白鬼麼?”洛乾坤很自信,而且他一語就戳中了我的想法,說道,“你是想知道十幾年前的事情麼?”
“十幾年前的事情我非常清楚,也非常了解,你的計(jì)劃,你做了什麼,我也能理清楚。我隻想知道,紅小兵抄家、小安體內(nèi)的厲鬼,紮紙鋪?zhàn)樱且磺,你到底做了什麼?!”
洛乾坤一愣。
過了很久,他居然又開始大聲咳嗽起來,這一次,他的眼神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說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的道場被人拆了。”
“我知道,你、我父親、我二叔,還在那個破舊的道場拍過照,對吧?”我說道。
“是的,那十年,那個年代,沒有對錯,你鬥我,我鬥你,劃界限,分派別,我們這種人隻能是牛鬼蛇神!哈哈,是怪物,是罪人,是人民公敵!”洛乾坤雙手張開,發(fā)出前所未有瘋狂的唿喊,說道,“那那一家人,憑什麼還好好的躲起來開他們的紮紙鋪?zhàn)?真可笑。那個時候,我舉報(bào)的壽衣店,紮紙鋪?zhàn)樱u香火的,和尚廟,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憑什麼就他們記得那麼清楚,幾十年了還不肯放過我?嗬嗬,不過也沒用了,那個靈體,隻是禁錮在安小晴的身體裏而已,而我,我終將成為一帶邪神,你們的主宰,儺教,終將發(fā)揚(yáng)光大!哈哈哈哈……”他再次狂笑,笑聲的後頭,又是一長串的咳嗽聲。
我咬牙說道:“所以,就因?yàn)槟愕牡缊霰蝗瞬鹆耍阅憔童偪竦膱?bào)複別人,冤有頭債有主,為什麼你要舉報(bào)他們,為什麼你要去坑害別的和你一樣的受害者,為什麼,難道你的腦子裏頭,已經(jīng)沒有是非觀念了麼?”
“你若經(jīng)曆了那個年代,就會知道,什麼叫沒有對錯是非!”洛乾坤說道,接著,是沉默,幹咳聲,轉(zhuǎn)而他說道,“好了,秦天展,林一,把這家夥給我?guī)蟻戆桑褪W钺徇@一哆嗦了,也該說再見了!”
他話剛說完,秦天展走到了我的麵前,我冷冷盯著他,他也盯著我,他低聲對我說:“你恨我,是麼?”
“恨?我恨不起來。”我說道。
“不過我要謝謝你,至少,你一直當(dāng)我是你的兄弟。”秦天展說道。
“但我並不甘心,死在你手上。”我冷冷說道。
“嗯,我知道你不甘心!鼻靥煺拐f道,“所以,放心,你不會的。”
這話聲音很低,我當(dāng)時愣了一下,秦天展忽然一揮手。
頓時,我感覺周圍的陰氣全部消散了。
我身邊的所有人,一瞬間都開始能夠動彈了。
洛乾坤當(dāng)下就是一驚,吼道:“幹什麼!秦天展你在做什麼?!”
這個時候,突然,洛乾坤的後頭暗光一閃,一個虛影浮在半空,滿身是血的虛影,在半空中一閃一下,發(fā)出聲聲嘶吼,陰氣逼人,怨氣逼人。
而小安的身子,早已經(jīng)被林一扶住,林一的表情略顯呆滯,發(fā)出一聲他招牌式的“嗬嗬”。
“你們,咳咳!”洛乾坤吼道,“你們,都是……騙我……”
“你騙得別人,我們騙不得你嗎?”秦天展兩手抱在腦後,說道,“如果不是把小安交到你手上,如果不是吧我的朋友兄弟們都打傷了,你會相信我們麼?嗬嗬?”
“不可能,你殺了劉宏,不可能!是你殺了他,他們不會原諒你!”洛乾坤再次吼叫起來。
我們的包圍圈再次形成,把洛乾坤圍在中間,所有的武器都對準(zhǔn)了他。
秦天展說道:“你一定不相信,有的人,就是會為了達(dá)到目的犧牲一切的,你一定不會相信。我?guī)煾竸⒑,是那種人。你應(yīng)該不會信,我也是這種人……”他扭頭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苦澀。
我當(dāng)時一陣暈眩。
我沒有問,但我已經(jīng)明白了。
這就如二叔所說,一切都是命數(shù)。
二叔是信命的,所以,他早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
“混蛋,畜生,叛徒,我要燒死你們!”洛乾坤狠狠一跺腳,頓時,一股火焰直衝雲(yún)霄,那恐怖的火焰,幾乎再次把我們逼退,但是,我們沒有退下,因?yàn)橄乱豢蹋迩ぐl(fā)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那慘叫聲,甚至比直衝雲(yún)霄的火焰更加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火焰,我忽然想起了二叔當(dāng)初在橋上用煙頭殺死第一名儺教邪脈重要人物時的樣子。瀟灑,飄逸,不留痕跡,卻殘忍無比。
洛乾坤的身體,在劫火中融化。
我聽見他最後吼道:“劉宏,你這畜生,劉宏!不可能!”
二叔……
一切都是二叔。
我不由得頹然坐了下去……
林一把小安扶到了我的身邊,她就站在那兒,我卻忘了去扶著她,我隻感覺身體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這一瞬間,我終於想明白了一切,我終於想明白了那些忍辱負(fù)重,那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們的一切。秦天展,二叔,林一,還有許許多多,死去的人,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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