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萬年前，知汐孤身踏入往生界，深入其中，了如指掌。


    此次再臨，既熟悉，又陌生。


    直覺告訴她，曆經了這麼多年的往生界，與以前有了極大的改變，可能藏匿著自己不知道的兇險，不可放鬆警惕。


    “此地規則不凡，難以窺視到太多東西。”


    顧空暗中施展手段，嚐試了數次，沒能得見往生界之內的情況，臉色凝重，不敢輕視。


    “蹬！”


    微微頓步了一下，知汐繼續向前落步。


    一步十萬裏，達到了淵口。


    頓時，一股極強的禁區力量向著知汐湧來，仿佛無數根藤蔓穿透了虛空，從各個方向纏繞。


    “轟——”


    麵對著禁區之力，知汐淡然自若，連手都沒有抬一下，即用一道念頭將之抹除。


    顧空一直跟在知汐的身後，感受到了極致的大帝威壓，心髒微微顫了幾下，暗暗驚歎。


    同為帝君，二者的差距宛若隔著一道鴻溝。


    別看顧空在知汐麵前直不起腰桿，放眼萬古歲月，他絕不是排在末尾的帝君，應在中上之列。


    下一刻，知汐的右手食指向前輕輕一點，撕裂出了一道裂口，直通往生界。


    她要自己進去，而不是被禁區規則強行拉扯入內。


    眨眼間，知汐便從原地消失了，成功進入禁區。


    “咻”


    顧空豈能待在原地不動，快步跟上。


    一入其中，眼前的畫麵陡然變化。


    所謂往生，宛如幽冥。


    放眼望去，一片死寂之景。


    外圍區域是看不到盡頭的平原，有些地方聳立著幾棵不知枯萎了多少年的巨木，某個位置流淌著一條黑色的河水。


    高處，懸掛著一輪殘缺的月亮。


    淡幽色的光芒揮灑而下，為這個世界披上了一件神秘的衣裳。


    地麵有著數不清的碎石，也有著形狀怪異的小土堆。


    隨意瞟了一眼，可見幾具泛黑的枯骨，有人形、獸形、以及不可名狀的龐大骨架。


    充斥於這個世界的死寂氣息，凡人僅需沾染一縷，便會生機枯竭，淪為白骨。


    包括神橋第九步的準帝大能，亦是逃不過禁區法則的抹殺。


    唯有大帝，方可承受得住。


    “確實與當年不太一樣。”


    顧空曾經來過外圍區域，風景相差不大，但規則波動卻有明顯的更改。在這幾百萬年的時間內，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與他有關。”


    知汐麵朝前方，語氣冷淡。


    往生界此次顯現於世，定是藏匿在彼岸的牧滄雁的手筆。


    他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長生之道，往生界肯定是很關鍵的一環。


    具體細節如何，無人知曉。


    “走，進去瞧瞧。”


    若是獨自一人，顧空不會如此行事。


    知汐大步向前，準備一探究竟。


    走了一刻鍾，兩人忽然停下了步伐。


    依舊是無邊無際的平原，身側有幾十棵葉片凋零的枯木。


    一道無形的結界，阻隔他人進入。


    “砰！”


    顧空主動上前，一拳轟出，看能否打破。


    一陣響動，天地震顫。


    詭異的結界非常穩固，並未破開。


    剛才隻是試探，以免身陷險境。心裏有了底，顧空再次出拳。


    這一次，動用了全力。


    “轟隆！”


    遠古帝君的全力一擊，掀翻了四周的地皮，撕裂了虛空數萬裏，震得整個往生界都在抖動。


    幸虧這裏是仙骨禁區，秩序規則非常強大，所以沒鬧出過大的動靜。


    這要是擱在外麵，顧空的這一拳足以打碎數顆星辰，甚至影響一方星係的秩序運轉。


    這場風波很快平靜了下來，這麵結界紋絲不動。


    “這麼硬！”顧空愣住了，開始懷疑自我。


    “姐，我盡力了，要不......你來？”


    顧空轉頭看著不遠處的知汐，提議道。


    無論是修行界還是凡間，實力為尊。顧空雖說比知汐年長一些，但心服口服，甘願認小。


    “他用盡心機布下的結界，沒那麼容易破解。”


    通過顧空剛才的出手轟擊，知汐大概判斷出了這麵結界有多麼堅固。除非她鐵了心要打開，且花費個幾十上百年的時間，否則無法跨越。


    彼岸那位存在的幾百萬年的謀劃，考慮到了很多方麵，越是重要之地，越是封印堅硬。


    “連你都沒把握打開？”


    顧空怔了一下。


    “難。”


    知汐深思道。


    別看隻是一麵結界，實則是彼岸存在幾百萬年的心血，非一日之功。


    “裏麵定然藏著大秘密，或許......與長生有關。”


    根據顧空對牧滄雁的了解，大膽猜測，眼裏迸射出了一抹精光，興趣濃濃。


    “說起長生，若非他將你煉製成傀儡，且沒把你那一絲本源神智抹去。以你之力，難以活到今日。”


    知汐側目瞥了一眼顧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顧空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姐，咱能不能別這麼聊天。


    無法反駁，隻當沒有聽到。


    “走吧！”


    不可踏入往生界的深處，知汐轉身就要離開。


    “不試一試嗎？”


    顧空還想堅持一下。


    “你慢慢試。”


    說罷，知汐沿著來時的路，漸漸遠去。


    對於長生之道，知汐沒太大的興趣。不然，她不介意守在這兒，最多百年便可解除結界。


    顧空輕歎一聲，很清楚自己沒這個能耐，哪會久留於此，馬上離開。


    雖相隔了無盡虛空，但身處於彼岸的牧滄雁，通過這麵特殊結界的法則力量，可以感知到兩位‘老朋友’的到來，要說不緊張純屬扯淡。


    顧空可以忽略，但萬萬不能輕視了知汐。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


    彼岸的某個角落，牧滄雁的身形外貌被濃霧掩蓋，聲音沙啞，曆經滄桑。


    還好，知汐的性格一如往常，隻要不是她感興趣的事情，一般不會浪費時間。


    如若知汐真打算轟破了往生界的這一道結界，牧滄雁會感到非常棘手，許多事情得提前去辦，增加了不小的風險。


    正因為清楚知汐的脾性，牧滄雁直接放棄了對付安兮若的這個念頭。因為他很清楚，知汐前往燼雪禁區待了一些年頭，擺明了是一種警告。


    若是牧滄雁不識趣的話，知汐多半會直奔彼岸。她真要來了，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知汐，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牧滄雁自言自語，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