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歐陽澈一直沒離開證道之界，便是等待著司徒臨動手。此事若不了結，內心難安，哪能去別處逍遙自在。


    司徒臨要是成了，皆大歡喜。


    若敗了，則替他收屍。


    調動全身靈力，施展頂級身法，跨越星空，直奔目標方向。


    此時此刻，各界大能有所察覺，從不同的位置出發，打算弄清楚情況。


    第九重天，荒蕪之地。


    司徒臨一襲水墨長衫，身處高空，腳下是如同蜘蛛網的陣紋，麵前是正在轉動著的棋盤碎塊。


    陣眼湧出的光柱，驚天動地。


    大衍周天陣，像是將宇宙萬界納入其內，每一寸虛空都蘊含著超脫凡俗的道力，很多角落飄蕩起了歲月曆史的殘碎畫麵。


    他繼續向著高處走著，直到大陣的最頂端，才停下腳步。


    隨後，一念間解開了自身封印。


    “唿——”


    狂風驟起，烏雲密布。


    司徒臨將自己徹底暴露在了這片天地之間，即將引發非常嚴重的後果。


    “轟隆！”


    第九重天最高處的那片虛空，割裂出了一道巨口，邊緣處交織著無數條宛如巨龍的雷霆，伴隨著一陣爆裂之聲。


    恐怖的大道之威從裂口噴湧出來，類似天水傾瀉，淹沒人間。


    仰頭瞧了一眼高空，司徒臨麵不改色。


    專注眼下之事，彈指點向了棋盤碎片。


    “哧！”


    無數塊棋盤碎片定格在了原位，不再轉動。它們被白光包裹住了，表麵有著玄紋流轉。


    “砰隆隆”


    一陣巨響忽起，全部的棋盤碎片在同一時刻炸裂，化為粉末，綻放出微弱的異芒。


    “嘩——”


    司徒臨輕輕抬手，一道特殊的符文從掌心冒出，催動秘法，使這些粉末飄來，環繞於身體轉動。


    “嗚——”


    大衍周天陣快速運轉，令虛空中出現了成千上萬個古字，光芒閃耀，若隱若現。


    半個時辰以後，天巔裂縫進一步擴張，綿延數百萬裏，且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吱！”


    裂口位置，匯聚起了許多縷大道本源的規則紋路，數量快速增加，慢慢相連，交織成了一隻眼睛，瞳孔漆黑，宛若深淵。


    大道之眼，降臨此界！


    來到這兒的各方強者，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目瞪口呆，駭然至極。


    “那是......大道之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要靠近！”


    “那人是何來曆？怎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管是誰看到了這種場麵，都無法保持冷靜。他們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豐富，驚恐觀望，不敢靠前。


    還有人正在趕來的路上，雖未到達目的地，但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大道之眼的驚世威壓，身體一沉，靈魂顫栗。


    司徒臨的身影，刻印在了在場每個人的識海中，仿若天外來客，與這方世界格格不入。


    世間強者從未見過這等人物，根本不清楚其來曆，更不明白大道之眼為何降世，無數的疑問縈繞於心頭，卻沒人能給出一個解答，隻能呆傻於原地，驚恐遙望。


    不久後，歐陽澈來了。


    一個玉瓶漂浮於歐陽澈的身邊，藥姑的身影從而顯現。


    兩人同時望向了處於風暴核心點的司徒臨，憂色難掩，暗暗祈禱。


    “希望他能渡過這一劫。”


    歐陽澈喃喃低語。


    “會的。”


    藥姑望著遠方，小聲應了一句，期盼著未來還能與司徒臨對坐飲茶。


    這片疆域的某個位置，又有人來了。


    隱匿於此處，不被他人發現。


    這人穿著儒雅，長發束冠。表麵看來，像是一位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其名南宮歌，當世的風雲人物之一。


    “重塑天書，大道不容。”


    但凡南宮歌能幫得上一點兒忙，絕不會站在這裏看著。相處了這麼多年，他與司徒臨亦師亦友，關係密切，感情深厚。


    “祖師，您一定要挺過這一關啊！”


    南宮歌凝望了一下凝聚於高處的大道之眼，眉頭緊鎖，心弦拉緊。除了期盼著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做不了別的事情。


    另一邊，幾十位來自不同古族的老東西聚在一塊兒，談及著司徒臨的身份來曆，欲要弄個明白。


    可是，司徒臨的人生曆程已被大道法則掩埋，成了禁忌人物。僅有極少數的頂尖存在，能夠撥開曆史長河中的那一片濃霧，知曉其真實身份，從而發出一聲讚歎。


    今日過後，不管司徒臨成敗與否，其過往經曆都將顯現於世人眼前，不再被大道之力掩藏。


    成了，司徒臨超然於外，大道之力無可奈何。


    敗了，大道之力不會封鎖一個死人的曆史痕跡。再者，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司徒臨的身形外貌已被很多人瞧見，往後隻需努力去挖掘相對應的信息，時間長了，總歸會有收獲。


    “來！”


    狂風席卷，黑雲覆壓。司徒臨的幾縷發絲開始胡亂飛舞，神色肅穆，眸光堅決，意誌未有絲毫動搖。


    豪邁吐出一字，手中掐出了十幾道法訣，使得環繞於周身的棋盤粉末開始快速重組，攪動起了陣陣風波，且有霞光四濺，揮灑當空。


    肉眼可見，無數顆細小的粉末聚在了司徒臨的麵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飛速轉動。


    “隆隆隆”


    不過短短幾息時間，粉末聚成的圓球便已轉動了數萬次。聲音轟鳴，響徹天地。


    “聚！”


    時機恰當，司徒臨隔空點出了一指。


    “嗚——”


    頓時，圓球停住了轉動，噴濺出了億萬縷異芒，刺眼奪目。


    僅是一個瞬間，璀璨之光散了大半。


    剛才的那個巨大圓球，又變迴了古之棋盤的模樣。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棋盤之上的那些裂口與滄桑痕跡，統統消失不見了，煥然一新，毫無瑕疵。


    先將天書的一部分塑造成功，定為根基，不留隱患。


    接下來，才是動真格的時候了。


    “轟隆——”


    這一刻，大道之眼完全凝聚而成，立於此界的最高處，俯瞰蒼生。其邊緣位置，有無數道神雷盤繞著。


    烏雲壓世，萬雷嘶吼。


    真正的大道威壓，降臨在了這方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