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我在他的視線中感覺非常不舒服,又不願意示弱地迴瞪他,“知道什麼是人格障礙嗎?”
見所有人都‘迷’‘惑’不解,不明白我提到這個專有名詞,到底有什麼目的,我這才解釋道:“所謂的人格障礙,意思就是有些人的人格特征,有顯著偏離正常的問題,這是種心理病態(tài),患有這種病的人,他的人格特征的偏離,使得他形成了特有的行為模式,並且會對環(huán)境適應不良。
“人格障礙可分為偏執(zhí)型、分裂型、反社會型、衝動型、表演型、強迫型等。他們會因為許多不經(jīng)意的小事而記仇,這些小事,會在腦海裏無限地擴大,到達他再也無法忍受的程度。
“那時候,他的大腦會做出錯誤的判斷,認為不毀滅對方,自己就會被對方殺掉。最後害人害己,這樣的病例造成的社會悲劇,數(shù)不勝數(shù)。”
微微頓了一下,我又道:“周超凡,你就患有這種病!”
周超凡冷靜地反駁道:“你有什麼證據(jù)?”
“現(xiàn)在沒有。”我冷笑,“不過如果需要,我倒是可以找你的心理醫(yī)生,要你的病曆卡。當然,和你關係最好的堂哥,似乎也可以證明吧。”
我指了指周壘。周超凡望著那個眼神渙散的堂哥,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怨毒。
“不錯,那棟樓裏的事情,都是我搞的鬼。”他哈哈大笑著,毒辣地看向我,“你知不知道,從小,我就是個很不起眼的人,受人欺負,被人排擠。
“我盡量地偽裝自己,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在蝸牛殼中,不論怎樣都不把頭伸出來,和這個世界接觸。我以為這樣,自己就不會再受到傷害。沒想到,我被傷得更深了!”
“你!還有你!”周超凡指著徐匯和張穎雪,吼著:“國中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欺負我的?我就連迴憶也不敢,說!你們該不該死?該不該!”
兩人在他的眼神‘逼’視下,同時低下了頭,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害怕。
“那我呢?我從來就沒有欺負過你,為什麼你還想害我?”許睫氣得臉發(fā)青。
“你更該死!”他瞪著她,“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主動和我說話聊天,還闖進我的世界裏。我給你寫了情書,你居然把它貼在了校園的布告欄上。
“我被所有人嘲笑,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痛苦地走到樓頂,想跳下去死了算了,可是我還是沒膽子。我要報仇!”
“哥……嘿嘿,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周超凡嘴角咧開一絲詭異的笑,“我真的好恨你。你又笨又蠢,為什麼還有人要和你玩?為什麼你居然會有那麼多朋友?
“我恨你,一定是你在我身旁,把我所有的朋友都搶走,我恨你,恨不得你死掉!”
他怨毒地大笑著,周壘卻絲毫沒有反應,似乎已經(jīng)痛苦得暈了過去。
周超凡再次望向我,“老天總算有眼,讓我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當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主宰人的生死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有趣起來。
“真的很有意思,隻要我想誰死,誰就一定會死,我的人生也變得有價值起來。討厭的人,我要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消失!”
他的笑容扭曲起來,“夜不語,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懷疑你,也是很偶然的。”我沉聲道:“先從一開始講起吧。趙韻含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那棟‘陰’樓裏發(fā)生的種種事情,然後跑來問你。你害怕事情敗‘露’,就假意尋求我的幫助,事實上,你根本就不信我有解開謎團的能力,而我確實不可能解開。
“但是,在調(diào)查你堂哥的時候,由於資料夠詳細,我偶然發(fā)現(xiàn),你居然患有人格障礙。原本這場召靈遊戲,是用來打趙韻含主意的,她常常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覺得,或許她和這些事件,應該有什麼聯(lián)係,最少,也應該知道些我不清楚的內(nèi)幕。
“但是,我知道你有人格障礙後,再想起你對自己的堂哥無微不至的關心,就臨時改變了主意。我直覺地認為,你應該和那棟樓裏的事情有關聯(lián),於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遊戲。然後和徐匯串通好,要他裝死。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先去檢查他的屍體,然後把你們都趕出去的原因。隻要不細看,你應該發(fā)現(xiàn)不了這是騙局。”
“原來你把我們都給騙了。”趙韻含輕柔地問:“但是費盡心機,你到底想做什麼?”
“目的很簡單,而且也成功了!”我笑,“一般人格障礙其中有個特征是,越是痛恨的人,越是關心。從許多案例證明這些患者殺人,都是按照自己痛恨的順序謀殺的。先是最恨的人,然後是比較恨的。恨意在他們的大腦裏滋長,然後毀滅他人,或者自我毀滅。
“我相信,如果這些事件和周超凡有關,那麼在他的心中,應該有個順序。不管怎麼看,徐匯都不應該是下一個。
“玩那個同齡遊戲,隻不過是為了看看,你還有誰想害死罷了。如果突然有個不應該現(xiàn)在死的人死了,兇手自然會心急,以為自己的方法出了什麼問題!”
我望向周超凡,“記得你還要我詳細地給你解釋,關於降頭術及蠱的種類,方法以及注意事項吧?當時我就有些奇怪,為什麼你會對這些產(chǎn)生那麼濃厚的興趣,於是下意識地在話裏設下了陷阱。
“就是這個讓你產(chǎn)生了壓力,你從我這裏了解到,這些法術的東西是不能‘亂’來的,一不小心就會反噬。你怕死!就一定會迴來看看出了什麼問題,結(jié)果真的被我給猜中了!”
“夜不語,你真的很聰明。我的計劃裏,每個人都站對了位置,隻有你!
“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地當你的悲劇角‘色’,等待死亡呢?”周超凡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但表情卻顯得十分惱怒,似乎恨不得一口吞掉我。
“這些東西,應該是蠱或者降頭術的其中一種吧。”我淡然道:“有個問題。為什麼要害張宇、徐舜鴻和張小喬?
“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更談不上得罪過你了,他們都是無辜的!”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無辜的人。他們隻不過運氣不好,變成了我的實驗品罷了。夜不語,你以為,你就很幹淨了嗎?”他恨恨地說:“你這家夥,根本就不顧別人的感受和死活,不論什麼事情,都是固執(zhí)任‘性’地想做就做。
“你說我人格有障礙,難道,你就沒有嗎?恐怕你的心理,比我更畸形。”
他的視線讓我頭皮發(fā)麻,心裏沒來由地一陣陣恐懼。
“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周超凡又笑了起來,越笑越‘陰’森,“你們都受到了我的詛咒,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就快死了!”
“超凡!停手吧,快要死的是你。”一直沉默著的趙韻含,語氣中帶著一種悲哀的音調(diào),“不信,你把外衣脫下來,看看自己身上,你已經(jīng)被反噬了。
“這種邪‘門’的東西,不是外行人能夠‘操’控的!”
周超凡渾身一顫,緊張地將袖子拉起來。隻見一個個暗紅‘色’像是臃腫的手掌狀的痕跡,擠滿了皮膚,它們像是蠕蟲一般地蠕動著,惡心至極!
“怎麼會這樣!這些是什麼?怎麼了!我怎麼了!”他恐懼地將外套撕扯下來。
不光是他的手臂,隻要是皮膚上,都有那種惡心的痕跡,那一道道似乎是催命符的東西,如同刺青似的,還在不斷地繁衍、增加。
“快把你手裏的東西砸掉,不然你會死的!”趙韻含急忙大喊。
“我不要!除了這些,我就什麼都沒了。”他吼著,將手裏的東西死死地抱住。突然,周超凡的唿吸急促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望著我們身後,神情裏流‘露’著莫名的恐懼。
唿吸越來越急促,他的喘息聲,大到整個石室都在刺耳地迴‘蕩’。
猛地,他的手一鬆,栽倒在了地上。眼睛,依然沒有閉上,隻是恐懼而無助地伸手,想要將散‘亂’掉落的那些古怪東西撿起來。
他拚命地伸出手,可是怎麼也構(gòu)不到,嗓子裏隻會發(fā)出“咯咯”的痛苦求助聲。
我不忍心地將東西撿起來,塞進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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