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那婁教授說，以前他們在考古發(fā)掘過程中也曾遇到過食屍鼠，不過那些小耗子不大，也就跟小拇指般大小，就是那麼小的，還都是在古墓中沉睡了近百年的了呢。現(xiàn)在看來，眼前這隻被無雙斬了頭顱的巨鼠肯定是隨同墓主人同時下葬的了，應(yīng)該就是咱們漢人口中的守棺獸。


    耗子這種東西別看分布在全世界各地，人家個頭雖小，不但智商高而且生命力也極其頑強。要不然，它也不會成為了跟狐貍黃皮子一樣的東北五仙了。


    灰仙成精的段子不少，老鼠天性聰慧無比，懂得修行之道，那興安嶺中甚至當(dāng)下還活著一些千年巨鼠呢，那個頭都趕上一頭猛獸了，就連山中的老虎也不敢侵犯分毫。


    另外，山鼠其實是會冬眠的，它們懂得消耗最少的熱量維持生命。這古墓中的食屍鼠就是如此，有的甚至是下葬時被喂飽了後，一直陷入休眠狀態(tài)，一直到有盜墓者入侵它們才又被活人的陽氣味道誘惑蘇醒。


    “我知道了，那些屍毒應(yīng)該就是來自於這食屍鼠身上的，那天兄弟們被這大耗子襲擊咬傷，從而這才感染了屍毒。”無雙斷定說道。


    眾人打開狼眼手電繼續(xù)往前探，沒走兩步，終於見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條還未被完全挖通的墓道，前邊一般的墓道已經(jīng)露出了邊角。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就倒在不遠(yuǎn)處，他們的屍體已經(jīng)被這食屍鼠啃的所剩無幾了，有的，甚至連骨頭都被吃了，現(xiàn)場慘不忍睹。


    “我靠！”雲(yún)強跪在死去兄弟的麵前，祈禱著長生天保佑。


    “別碰他們的屍體，有屍毒！”無雙說。


    如果不是先前的兄弟們遇上了食屍鼠，恐怕墓道早就挖通了，前邊洞壁上就剩下最後一層黏土還掛在上邊，雲(yún)強走上前去，用手電筒往裏邊一照，墓道狹長幽深，連手電的光都找不到盡頭，墓道保持的十分完整，裏邊的墓磚也十分整齊，絲毫看不出有被盜過的痕跡。


    “小爺，是完好的，看來咱們這迴是真掏上了。”


    “先別高興的太早，你最好祈禱讓長生天保佑咱們，能活著進(jìn)去活著出來。”無雙從包裏抽出了洛陽鏟。


    一鏟子下去，那最後一層黏土已經(jīng)被他扒掉了，嘩啦一聲，露出了一條開闊墓道。墓道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腳下的墓磚上還雕刻著許多麵目猙獰的上古猛獸的模樣。


    “墓磚上的怪獸叫睚眥，是龍之九子之一，相傳睚眥生性兇殘，咱們老百姓說的，呲牙咧嘴就是從它這兒來的。這也正好與咱們阿爾山當(dāng)?shù)氐膫髡f相符合。”莫那婁教授肯定了這古墓的由來，也算是認(rèn)可了雲(yún)強昨天給他們幾個講的傳說了。


    “龍生九子的傳說據(jù)我了解應(yīng)該是從唐朝開始盛行的吧？”無雙對莫那婁的話表示懷疑。


    “睚眥的說法其實要追溯起來可就遠(yuǎn)了，實際上咱們普通老百姓認(rèn)為龍王爺掌握著江河中降水的職責(zé)，而又因為傳說中的龍麵向猙獰，從而也認(rèn)為一些長相古怪的猛獸都應(yīng)該與它有些血脈的。不是有那麼句話嗎？說龍性本淫，說的可不就是這位敖廣？生了一個又一個可沒一個像它的。”


    藍(lán)彩蝶一直跟在無雙身後，一聽莫那婁教授這麼說，立刻偷偷把小手繞過無雙的腰，小聲說道：“應(yīng)該說我們家小爺性本淫吧？哈哈……要不怎麼那麼多女孩都對小爺死心塌地的呀？”


    “去，別鬧！”


    （話又說迴來了，有的時候我也覺得這位龍王爺是挺風(fēng)流成性的，而且還有點重口味，你說生別的也可以理解，生個王八，生個獅子，生個睚眥什麼都可以理解，可你為啥生了個椒圖？椒圖就是咱們老百姓以前用的門栓上的神獸，那分明就是個牡蠣好嗎？你告訴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教授，睚眥與東湖文化有關(guān)嘛？”無雙問他。


    莫那婁教授說，據(jù)史書記載，第一個出現(xiàn)有關(guān)於睚眥的說法是來源於武王伐紂。睚眥點撥，另年幼的武王頓悟王道。侯，武王封薑子牙為齊侯，睚眥不辭而別，武王噫嘻不已，乃親自命工匠鑄睚眥像於刀劍龍吞口，世代相傳，以謝龍子睚眥輔周之恩。


    第164章莫那婁教授的心願


    另外咱們中國有個成語“一飯之恩”，是來自於秦昭王時期的，說的是宰相範(fàn)雎的故事。


    “看來教授果然所料不錯，這東胡古墓的確與大秦王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係。”無雙不得不佩服，人家莫那婁教授的見識就是比自己廣，隻要是古墓裏的東西，他都能說出點門道來。


    莫那婁教授對考古工作的熱愛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他雙膝跪在墓道中，臉皮緊緊地貼在那滿是雕花的墓磚上感受著兩千年前中華文明的魅力。


    “天月，天月，快照下來！這些太珍貴了！我要把它們發(fā)表在月刊上！”莫那婁教授情緒激動。


    “我說教授，您忘了吧？您的寶貝學(xué)生早就不知所蹤了。”藍(lán)彩蝶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說道。


    “對呀，天月去哪了？這丫頭一直都很穩(wěn)重啊，怎麼說走就走？也不打個招唿？少魁爺，我能照下來嗎？”


    無雙聳了聳肩說不可以，這種帝王墓是不能見明光的，再說咱們這次不是正大光明的考古發(fā)掘，您更不能把這裏的任何一點線索暴露出去。不過如果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什麼有價值的明器我倒是可以送給你一兩件當(dāng)酬金。


    眼前腳下的墓磚羅列整齊，表麵上附著了一層灰塵，這代表了這座汗王古墓的完整性，他們是第一波進(jìn)入秘境的客人，不過就是不知道這裏的主人是否歡迎他們了。


    “小爺，我和彩蝶姑娘走前邊，您和教授殿後吧。”雲(yún)強是個聰明人，他會很和適宜地表現(xiàn)自己，當(dāng)然，對無雙的忠誠也並非虛假。


    “不對呀？這好像不對勁兒！”莫那婁教授突然說道，他環(huán)顧四周推了推眼鏡，像是在仔細(xì)尋找著什麼。


    “教授，您找墓誌銘？”


    “是啊，這好歹也是個汗王陵寢，按照禮製，就算是沒有墓誌銘好歹也得有其他信息來表明墓主人的身份吧？怎麼……怎麼咱們就這麼輕易進(jìn)入墓道了？墓道口沒有門，也沒有任何石雕？少魁爺，你是明眼人，你不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嗎？”


    他這麼一說無雙也覺得好像真的忽略了什麼東西。他們進(jìn)來的太輕巧了，挖穿了墳頭土，下來兩百多米就看到墓道了？墓道前邊也沒有個門，也沒有墓誌銘，更加沒有那些守護(hù)古墓的上古異獸？這豈不是代表，所有人隻要有把子力氣都能進(jìn)來嗎？


    “往前走走看，咱們現(xiàn)在還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這的確有點不對勁兒，大家千萬當(dāng)心！”無雙囑咐其他人說。


    四人腳前腳後，小心翼翼地繼續(xù)朝這神秘的古墓進(jìn)發(fā)，他們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很希望能夠在墓道洞壁上發(fā)現(xiàn)什麼其他有價值的線索，但除了墓磚上那麵目猙獰的龍子睚眥外什麼都沒有。


    這條墓道太空曠了，甚至無雙更願意現(xiàn)在就看到一個血粼粼的大粽子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撲過來。那才符合這古墓本該有的詭秘與危機。這種安靜讓他感覺到不安，一切的一切好像背後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局，他們正在朝著那裏無限靠近。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往前走，最後，莫那婁教授第一個體能不支喘起了粗氣。


    “彩蝶，給教授喝口水。”


    藍(lán)彩蝶遞給莫那婁教授礦泉水，老頭一飲而盡，然後對無雙說：“少魁爺，是不是咱們判斷錯了？我怎麼覺得這條墓道永遠(yuǎn)沒有盡頭呢？咱們走了差不多有半個多鍾頭了，連……連這條墓道都沒走完嗎？”


    “是啊，古人可沒有挖掘機，完全是靠人力挖掘的，就算是秦始皇陵也沒有這麼大呀？挖這麼深，且不說用了多少人力，光是這些青石板就用了多少塊？當(dāng)初，大秦國力鼎盛不假，但嬴政黃帝不可能把這麼多東西都無條件地賞賜給下邊一個小小的東胡部落吧？”他用狼眼手電照了照，刺眼的光束很快就被墓道深處的無盡黑暗所吞沒了。


    “小爺，你和教授先在這裏歇息一會兒，我跟強子哥繼續(xù)往前走，有什麼發(fā)現(xiàn)就喊你們。”藍(lán)彩蝶眼神堅毅，扭扭噠噠走了過來。


    無雙看了看氣喘籲籲的莫那婁教授，這老頭確實累壞了，不過，人家七十來歲能一口氣走到這兒也算是不容易了。要是把他自己留在此處確實是危險。


    “你倆當(dāng)心點。”無雙笑著摸了下藍(lán)彩蝶俊俏的小臉蛋說。


    “嘿嘿……幹嘛？不放心人家呀？你忘了，姐姐我是盜門少主的女人，沒有金剛鑽趕攬瓷器活嗎？”她曖昧地用手指勾起無雙的下巴說。


    “你倆見到主墓室立刻迴來，聽見沒有！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小爺放心，等我倆好消息吧！”雲(yún)強和藍(lán)彩蝶一前一後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墓道的黑暗之中。


    四個人如今被拆散了，兩兩一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的陽氣也就減半了。無雙站在空蕩的墓道中顯得孤零零的，那種孤寂感並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他就好似一片落葉，慢慢從高聳入雲(yún)的山尖上飄然落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跌入萬丈深淵。


    “少魁爺？你發(fā)什麼呆？怎麼了了？”莫那婁教授見無雙站那愣神，趕緊拽了下他。


    “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這古墓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它有吞噬天地的空間，而我們渺小的僅是它的一粒沙，心狠慌，莫名的慌！這種感覺我還是頭一次有呢。”無雙晃了晃腦袋，盡量把自己的思緒拉迴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