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比利斯點了點頭。
歐西亞很是新奇:“你太神秘了,什麼生意要如此神秘?難道是女皇讓你執行什麼秘密任務。我說的女皇是維多利亞,可不要以為我給該隱大人取了什麼奇怪的綽號。與不少人都這麼誤會過。”
……
這句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黑貓的腦袋終於恢複運轉。如果沒有記錯,一百二十五年的自己的確在這家酒家對一個人說過這句話,但這個人明明是……
它瞳孔一縮,想到某種可能,爪子立刻撓了安斯比利斯一下,安斯比利斯沒什麼反應。啊啊!有話不能說的感覺真是太憋屈了!該死的高登!
“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呢?”歐西亞沒有察覺鬥篷下的一人一貓的糾結,一邊吃著對方的東西,一邊像老熟人一樣東拉西扯。
安斯比利斯半天才開口:“約瑟夫。”
“約瑟夫·米勒。”
事情果然發展到這一步了。
黑貓不動聲色地聽著歐西亞與安斯比利斯跨時空的交談——大多數時候都是歐西亞在唱獨角戲。聽多了貓叫的安斯比利斯很想和歐西亞多說一會兒話,又怕對自己無比了解的歐西亞會看出端倪,隻好糾結地強忍著。
歐西亞吃飽喝足,主動付了錢,然後坦誠地說:“雖然套了半天的話也不知道你來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友情提醒,這裏並不是一個可以胡作非為的地方。”
安斯比利斯輕輕地點了點頭。
歐西亞走了兩步,又迴來:“我住在悅來客棧天字一號房,如果遇到麻煩,歡迎過來訴苦。我不介意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安斯比利斯:“……”所以,當時自己會失手犯錯,和歐西亞的性格很有關係。有一段時間,他根本不願意聽歐西亞除嬌喘以外的聲音。
歐西亞一走,黑貓那種被排斥的感覺就消失了,它舒了口氣,老老實實地趴在安斯比利斯的膝蓋上,與他一起陷入了沉思。
此時的他們,腦袋裏擠入了太多的信息,一時三刻無法消化。
最後,他們故技重施,找了個僻靜的客棧裏“借住”。
安斯比利斯道:“我們應該好好地談一談‘約瑟夫·米勒’的事。”為了這個打著“與歐西亞同氏族”就肆無忌憚地親近的家夥,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醋,到最後竟然發現,那個人是自己?!多麼荒謬可笑!可它就是發生了。
黑貓也是一臉茫然。實在不能怪它。因為從今天遇到“約瑟夫·米勒”,到變成了一隻隻會裝蠢賣萌的黑貓,它都沒有發現約瑟夫·米勒竟然是安斯比利斯!他一隻以為他是岡格羅族隱世的前輩!甚至還懷疑過岡格羅族的長老!
可是一切又那麼的合情合理。
深灰色鬥篷,掩飾氣息的血族骨戒,還有,那個明明不認識卻感到莫名得想要親近的熟悉感,到現在都有了解釋!
安斯比利斯瞇起眼睛:“如果我就是約瑟夫·米勒,那後來好幾次帶你離開別墅的人又是誰?”
歐西亞被封印之後,他對約瑟夫·米勒的厭惡感消退了不少。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這個世上,不隻有我在關心著歐西亞。所以,每當約瑟夫·米勒寫信來借黑貓,而黑貓本身又不反對的話,他都默許了。甚至有時候還會為他準備機票。
可約瑟夫是他的話,約黑貓出去的又是誰?
安斯比利斯的腦海突然湧現了一個極壞極壞的念頭——
“難道,我沒有迴到2015年,所以同時存在於1890年後的時光裏?”
第29章身份(中)
想到自己之前對黑貓的保證,安斯比利斯腦補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2015年的約瑟夫也是自己,自己為什麼要常常去借黑貓?明明他也有一個,就在身邊!除非,除非……
看著安斯比利斯眼睛越來越紅,黑貓終於按捺不住,跳到了他的膝蓋上,雙爪按著他的前胸,用舌頭舔了舔他的喉嚨,表示有話想說。
安斯比利斯激動地將它按在懷裏,發狠地說:“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
黑貓跳到桌上,撥開茶壺,爪子伸到壺裏,剛拔出來要寫,就看到安斯比利斯身影一閃!
oh,no!
它急忙伸爪挽留,仍遲了一步,窗戶一搖一晃,屋內空無一人。
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每當安斯比利斯察覺自己情緒失控,就會自覺地跑到外麵去發泄,以免不小心傷害到它。
但是……
這次真的不需要情緒失控啊。
黑貓半晌才訕訕地縮迴自己的爪子,無奈地趴在桌上,過了會兒,又趴到窗臺上,癡癡地看著安斯比利斯離開的方向。
發脾氣歸發脾氣,記得帶點好吃的迴來呀。
打包了一堆美食迴客棧享用的歐西亞突然覺得有點別扭,好像有什麼人正盯著自己。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從敞開的窗戶往下張望。
長街一片喧鬧繁華的景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唯有一件深灰色鬥篷如一座石雕,突兀地佇立在路邊。
從他站的位置,最多看到自己房間裏的天花板,應該不是盯著自己……可是奇怪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難道又是一個暗戀者?
唉。怪隻怪自己太有魅力,竟然讓他一見鍾情。對方還處於暗戀階段,自己很難直截了當地拒絕。不拒絕就是吊著對方,又怕他越陷越深。好歹是同氏族,不能給對方虛假的期望。
英俊的人生總是為追求者的執著而苦惱!
歐西亞見鬥篷人微微抬了抬,心情複雜地抬手打招唿,對方一扭頭,走了。
……
還是自己想太多,對方就是路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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