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的兒子怕是沒救了?”劉大古董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苗君儒走到門口,看著劉大古董下樓時佝僂的背影,他突然想到,那個搶走劉大古董兒子的人,與殺死蒙力巴的人,也許是一夥的。那些人搶走劉大古董的兒子,是以為絕世之鑰在劉大古董的手裏,而殺死蒙力巴的原因,是怕蒙力巴當眾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他猛地記起了一件事,當年他被飛天鷂--也就是馬長風--綁架去看古董的時候,馬長風說過,無論多麼貴重的古董,隻要一運到重慶,就可以馬上變成白花花的大洋。也就是說,重慶有一個在古董界手眼通天的人物,在為馬長風銷贓。
或許當初與馬長風合作的人,就是那個人,後來雙方出現了意見分歧,馬長風見勢不妙,才忍痛把絕世之鑰送給了康禮夫。
想到這裏,苗君儒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覺得這件事的背後,定然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得越多,自身就越危險。
可是有些事情,他要是弄不明白的話,實在心有不甘!
他料想那個躲在幕後的人遲早要露麵,前往西藏的路上,也將兇險重重。隻是他並沒有想到,居然那麼快就有人來找他。
第三章血色之鑽
自古以來,喜歡玩鳥的人不少,但是喜歡玩鷹的人卻不多。
相對其他玩鳥的人來說,鷹的玩趣不多,隻有鬥鷹和捕獵兩種。而且鷹相當不好伺候,要有專門的人看護,豢養的費用相對要大得多。
因而,玩鷹的大多是豪門貴族和武林俠客。
有人玩鷹自然就有人獵鷹,把鷹從山林中捕來賣給玩鷹的人。
獵鷹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職業,在捕捉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鷹啄瞎眼睛。再者,捕鷹的地方一般在人跡罕至的高山上,山道險峻,豺狼虎豹,蟲噬蛇咬,往往連命都會搭上。
但是獵到一隻好鷹,就能賣一個好價錢,足夠一家人生活一年半載的,所以有很多人不惜自己的性命,到深山老林中去獵鷹。
苗君儒有一次到川西牟尼芒起山考古的時候,經過甘孜的一個山穀,不小心摔傷了腿。恰好被一個從山裏來的彝族獵鷹客看到,將他背迴到家裏養傷。
那是一個隻有兩三戶人家的小山村,獵鷹客的家就在村頭的山坡上。獵鷹客40多歲的樣子,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日子過得很艱難,平常吃的都是紅苕和野菜煮的飯,很少看到一點葷腥。
在川西的莽莽大山中,很多山民都是靠紅苕和野菜度日的。但是山裏人自然有招待客人的辦法,那掛在灶頭熏幹的野味、河裏的魚蝦,都是上等的好菜。
他在這戶人家的竹床上躺了兩天,終於可以下地走了,待到腿傷完全好,已是一周以後的事情。他看到這戶人家用來照明的銅油燈,居然是漢代的古董。
和山民們朝夕相處的日子裏,他能夠深刻感受到他們的淳樸敦厚。
在離開的時候,他對那男人說,如果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可以拿著那盞油燈到重慶去換錢。他留下了兩塊大洋,還有一張寫著他名字和地址的紙條。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會合上那些學生之後,卻被飛天鷂的人綁了去。
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個獵鷹客會來重慶找他,而且是在他剛下課後。
他看著這個須發濃密的男人,差點認不出來了。
這個男人拿出了一頁紙,還有那兩塊大洋,有些怯怯地說道:“苗教授,我找你來了!”
苗君儒看了那兩塊大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過了好一會才激動地說道:“大兄弟,走,先迴我家去!”
在迴住處的路上,那男人忸怩著說道:“苗教授,我沒有帶那盞油燈來,那東西留著還有用呢!”
苗君儒說道:“沒關係,你想要我怎麼幫你,盡管說!”
迴到家剛坐下,那男人拿出一樣東西,說道:“苗教授,我帶來了這樣東西,不知道值不值錢。”
苗君儒望著男人手上的東西,頓時眼睛瞪大了。那是一顆比雞蛋還大的紅色鑽石,在光線的映射下,通體折射出一種奪目的紅光,整個房間都似乎被這種光線充滿了,看得人眼花繚亂。從那鑽石表麵的折射光線判斷,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那顆鬆讚幹布作為聘禮的紅色鑽石。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會落到一個貧窮的獵鷹客手裏?他驚道:“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
這個男人說道:“是一個人給我的,叫我拿來給你看!”
苗君儒的內心大驚,表麵上不動聲色,平靜地說道:“在你家住了那麼久,還不知你叫什麼呢?”
這個男人說道:“叫我達瓦吧!”
苗君儒說道:“達瓦,你是怎麼來到重慶的?是誰給了你這個珠子?他叫你來找我,是想我做什麼?”
他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達瓦似乎愣了一下,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他泡了一杯茶,要達瓦先喝茶。反正有的是時間,慢慢說也無妨。
達瓦喝了幾口茶,低聲說道:“你認識飛天鷂,對不對?”
苗君儒覺得達瓦好像變了一個人,跟原來那個木訥而敦厚的達瓦相比,眼前的達瓦具有一種久曆江湖的老練與深藏不露,眼中的那份淳樸被陰險所代替。對方選擇在這時候來找他,又說出那樣的話。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兜圈子了,正色問道:“你的老板是誰?”
達瓦並沒有迴答苗君儒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去找寶石之門?”
苗君儒也反問道:“你為什麼想知道?是誰叫你來問的?”
達瓦說道:“苗教授,我可是替人辦事,人家送給你這個東西,就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苗君儒“哦”了一聲,說道:“你可以迴答我剛才的問題了!”
達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那年你被飛天鷂他們綁了去,是我給他們通風報信的。也許你不知道,他們那幫山匪除了打家劫舍之外,最厲害的就是從地下挖財寶。當我知道你是考古學教授之後,就給他們送了信。那時候,他們剛剛挖了一座皇妃墓,出來不少東西,正想找人給那些東西估個價。”
苗君儒冷笑道:“我住在你家的時候,看到過一些用來盜墓的工具,你對我說是撿來的!你們獵鷹是假,隻是尋找深藏在大山裏的墳墓!你既是獵鷹客,也是一個盜墓賊,對不對?”
達瓦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他玩弄著手裏的紅色鑽石,接著說道,“我知道這個東西價值連城,不知道老板是怎麼弄到手的。他要我來找你的目的,是想和你合作!”
苗君儒問道:“怎麼個合作法?為什麼你老板不直接來找我?”
達瓦說道:“他不能直接和你見麵,所以派我來,其實不要你做別的,隻要你沿途留下標記給我們就行了。如果你答應的話,這顆珠子就是你的。”
苗君儒微笑道:“你老板好大的手筆,這可是無價之寶呢!”
達瓦說道:“比起寶石之門內的東西,這顆珠子並不值一提。我也是藏民,小時候就聽過那個傳說。連我都不相信,傳說居然是真的。”
苗君儒心中想到:達瓦以前應該是馬長風的人,隻是擔當著線人的角色,沒有正式入夥,所以馬長風帶著手下的人投軍抗日時,達瓦仍幹著盜墓的營生,並很快正式入夥,所以馬長風帶著手下的人投軍抗日時,達瓦仍幹著盜墓的營生,並很快接觸上了幫馬長風的大老板。當馬長風拿到絕世之鑰,並和那個大老板鬧翻時,那個大老板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那個大老板的勢力確實敵不過康禮夫,可這麼好的事情,誰願意錯過呢?所以,那個大老板想出了坐收漁翁之利的辦法,通過達瓦來找他,並不惜拿出這顆無價之寶作為交易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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