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道士打量了麵前的婦女一番,問道:“你來找我是驅鬼的吧?我看你氣色不太好,一股冤孽之氣縈繞,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那個婦女連忙點頭稱是:“道長果然厲害!我以前隻聽別人說道長如何如何了得,沒想到隻消看我一眼,就知道我遇到了什麼事。”婦女的一番海誇,令楊道士眉飛色舞,得意洋洋。
“我家男人死得早,孩子在他父親去世之後也夭折了,真實痛煞了我的心呀。”婦女哭訴道,“如今家裏隻留下我和一個年老的母親。”
聽婦人這麼一說,楊道士頓時收起了喜慶之色,咳嗽了兩聲,端端正正坐好。
“那你要就你自己還是老母親呢?”楊道士抬起眼皮問道,“不過我告訴你,今天是我休息的日子,有什麼事情也隻能明天再說。”楊道士看了看當空的暖陽,春天的陽光太懶,夏日的陽光太烈,隻有這個時候的陽光曬起來最舒服,他可不想浪費了天公的美賜。
婦女道:“我老母親前些天還健健康康,還可以幫我做些輕微的家活。沒想到昨天卻突然發病,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動不了。您幫我去看看吧。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可不能再失去她了。”婦女淚水盈眶。
“嗯,我知道了。”楊道士又瞇上了眼睛。
“麻煩你去幫我看看我母親怎樣了,好嗎?求求您了!”婦女淚眼婆娑道。
“我說過了,什麼事情都要等到明天再說。”楊道士懶洋洋道,“你還是先迴去吧。”
“可是我明天還有別的事哦。您不能現在就動身嗎?”婦女央求道。
楊道士懶洋洋的搖了搖頭。
婦女哭道:“求求您通融一下吧,我明天真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再來請您了。如果您不去的話,我唯一的親人也就會沒了。求求您通通情吧!”
楊道士見她真情實意,並且確實可憐兮兮,便抬起拂塵指著道觀,“這樣吧,大堂裏有紙和筆,你把地址寫下來,我明天按照你留的地址找到你家去。可以嗎?”
婦女為難道:“道長,我讀的書少,不會寫字。”
楊道士不耐煩道:“那這樣吧,你幫我把大堂裏的紙和筆拿過來,我記下來。這樣可以了吧?”他一刻也舍不得離開這樣舒服的陽光。
婦女看了看楊道士身後的道觀,為難道:“我不敢進您的道觀。我從小就害怕這些神神秘秘的東西。我簡單說一下吧,您應該能記住的。我家住在離這十五裏遠的李樹村,你到李樹村後問一問名叫李鐵樹的人,別人便會告訴你我家在哪個位置的。”
楊道士默念道:“十五裏……好遠咯……李樹村……李鐵樹……好了,我知道了。看你可憐,我就答應你這次。別人都是請我去的,我可是第一次主動去找人家的住址。”楊道士搖了搖頭,表示對這位喪父喪子的婦女格外開恩。
婦女對他的格外開恩並不領情,焦躁囑咐道:“您能記住麼?明天可不要爽約啊!”
楊道士揮揮手道:“知道啦知道啦。你迴去吧。我明天到那個……”
“李樹村。”婦女提醒道。
“對,到李樹村後問名字叫李鐵樹的人,這樣就可以找打你家了。是吧?”楊道士幾乎到了忍耐極限。如果麵前的是別人,而不是一個可憐兮兮又有幾分姿色的婦女的話,他肯定早就逐客了。
婦女點點頭,三步一迴頭的離開了。
不一會兒,楊道士的兩個徒弟背著一麻袋東西迴來了。楊道士起身問道:“你們在迴來的路上有沒有碰到一個婦女?”
他的徒弟都說沒有看到。
楊道士隻料是兩個徒弟沒細心看,便沒將他們的話掛在心上。
第十六卷 破咒鬼 第366章 如約爽約
第二天,楊道士如約走了十多裏路,終於找到了李樹村。
他詢問了好幾個李樹村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名叫李鐵樹的人。楊道士又問村裏是否有個喪夫又喪子的漂亮寡婦,寡婦的母親生病在床。村人說這裏沒有這樣的寡婦。
就連他的徒弟也懷疑了:“師父,既沒了丈夫,又沒了孩子拖累,再者像你說的那樣長得有幾分姿色,她幹嘛不改嫁呢?您是不是記錯了?或者您昨天根本就是在竹椅上做了一個夢?”
“夢?不可能,我在入道這麼多年了,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難道這還分不清楚嗎?不可能的。她說了就在十五裏外的李樹村,她說問問名叫李鐵樹的人就可以找到了。”楊道士斬釘截鐵道。
“那麼,是不是我們走錯了方向?也許別的地方還有一個叫李樹村的莊子呢。”另一個徒弟替師傅解圍道。
可是問了問村人,別說這附近了,就是方圓百裏都沒有另外一個村子叫李樹村。
“您是不是記錯了呢?年紀上來了,難免會這樣。”被詢問的村人指著楊道士說道。把楊道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兩個徒弟在一旁哭笑不得。
楊道士氣咻咻的帶著兩個徒弟迴到道觀,把一天的“生意”都耽擱了。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楊道士還敲著筷子罵那個騙人的漂亮寡婦。
到了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楊道士就聽見他的徒弟在敲門。
“什麼事呢?”楊道士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問他的徒弟道。他連道巾和道服都沒有穿。
“外麵一個女人來找您,說是昨天沒有見你到她家去。”他的徒弟告訴道,“我也跟她說,現在太早了,我師父還在睡覺。可是她就是不聽,說她母親已經不行了,非得要您現在就過去。我攔不住,所以隻好來找您了。”
楊道士一聽就火冒三丈,“是不是個子這麼高,長得還挺好看的一個女人?”楊道士比量了一個高度。
他徒弟點頭。
“她居然還有臉來找我?她母親就該病死!害得我昨天白白跑了一趟。耽誤了其他事情不說,我現在兩隻腳還酸痛酸痛呢。我是好心才答應她的,沒想到被她耍!這種人我救她幹什麼?”楊道士揮手趕走徒弟,返迴屋裏睡覺。
他徒弟隻好迴到道觀前麵去。
楊道士撫了撫胸口,正要閉上眼睛,未料聽的“哐當”一聲,門被人撞開。楊道士以為是徒弟魯莽撞入,捶著床沿罵道:“我不是叫你趕走她了嗎?你怎麼還跑迴來?”側頭一看,來者不是徒弟,卻是前天見過的那個漂亮寡婦。
“我徒弟怎麼沒有攔住你?我還沒有穿好衣服,你就撞進來,叫別人看見了怎麼說?快出去。”楊道士慌亂抓起被子道。
那寡婦大大咧咧走近床前,一把搶去道士的被子,將搭在椅子上的道服扔到他身邊,大聲道:“我母親就快沒氣了,哪裏還管這些小事情?你快起來,快去看看我母親到底怎麼了。”她將被子扔在床邊的大木椅上,兩眼直直盯著楊道士。
因為擔心陽氣泄露,楊道士一生未曾碰過女人。現在被這姿色女人盯住,他極不自然。他將衣服搭在肩膀上,怒道:“昨天被你耍得好苦,今天我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那寡婦毫不畏懼道:“我母親實在不行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楊道士嘴角拉出一個嘲笑的弧度,道:“從來都是人家請我去,生怕我拒絕。哪裏容得你在這裏放肆?昨天我是看你可憐,才上了你的當,耽誤了其他人的事情。可笑的是你,居然還有臉來找我!”
寡婦譏諷道:“生怕你拒絕?你說反了吧?應該是人家怕錢出少了,請不動您大駕。隻要出得起價錢,哪家的事情您拒絕過?”
楊道士哽住了。
那寡婦問道:“昨天你既然已經到了李樹村,那就離我家已經不遠了。你為什麼不多問問呢,我家就在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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