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村裏的人不算冷漠,二三十個漢子舉著火把就趕了過來。
走了快五裏地了,還是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會不會是還在鎮上?”裏正也問。
看著已經慌亂的楊母,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這女人再強悍,關鍵時刻還是看男人的。
一陣清風吹過,綠蘿聳了聳自己的鼻子,有血腥味!
綠蘿心裏一緊,循著血腥味就往旁邊岔路走。
看到綠蘿走了,楊木三兄弟也趕緊追了上去,生怕妹妹再出什麼問題。
綠蘿往裏走了半裏路,就看到路邊躺著一人。
“爹!爹!”綠蘿跌跌撞撞的就衝了上去,果真是楊父。
綠蘿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顫巍巍的將食指伸到了鼻子底下一探,還好,有氣。
“妹妹,妹妹,怎麼了?”
“大哥,你們快來,找到爹了,趕緊去喊人來抬迴去,爹受傷了!
楊木聞言就往迴跑,楊林和楊森衝了過來。
“爹!爹!”
幾個孩子衝上前去,看著昏迷不醒衣冠不整的楊父,心裏都要嚇死了。
綠蘿舉著火把仔仔細細看了看,除了頭上,目前沒看出別的傷口。
正要放下火把,就看到陰溝躺著一個黑東西。
“誰?”
“妹妹,怎麼了?”
“二哥,陰溝裏麵還有個人。”
“什麼?”楊林一看,竟然真的是。
這一晚上注定是不能消停了,村裏人總不能見死不救,隻能將端木秀也抬了迴去。
好在他們村有個白大夫,兩個人傷口被處理好,也已經是天蒙蒙亮了。
楊母哭了幾場又忙碌了半夜,最後被綠蘿勸迴去睡覺了。
綠蘿想睡也睡不著,索性在白大夫家照看兩人。
處理好傷口的時候,她已經認出這人竟然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小秀才。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怎麼跟楊父碰到一起的,但是看起來他也是受害者。
“我兒子呢?兒子?”
一個夫人的聲音突然傳來,聽起來很是傷心著急。
綠蘿和楊林跑出去一看,是一個穿的還算體麵的婦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小秀才的母親。
看到躺在床上的端木秀,婦人哭的更傷心了。
“吵吵吵,吵什麼?”剛睡著沒一會的白大夫被吵醒之後,脾氣很是暴躁。
白夫人也趕緊出來,大致解釋了下。
千恩萬謝之後,婦人就忙著照顧兒子去了。
期間也跟綠蘿說過幾次話,對這個輕言細語進退有度的小姑娘很是喜歡。
可是這兩人一睡就是一天,都沒有醒。
要不是白大夫肯定說他兩就是失血過多,恐怕兩家人都要急死了。
端木秀畢竟是年輕人,第二天早上就醒了。
但是誰能想到,這麼聰明一個人,醒過來竟然變成了一個稚童,
“你是誰?這是哪?我要娘!”娘?
端木夫人如遭雷劈,孩子不認識自己了?
“兒子,我是你娘!”
端木秀一眼看過去,宛如孩童般稚嫩清澈的眼睛滿是疑問。
綠蘿在旁邊看的清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白大夫,怎麼迴事?”端木秀的母親一臉的擔憂。
白大夫歎了一口氣:“他之前傷到了腦袋,我猜想腦袋裏麵應該是淤血了,現在隻能等這些淤血自己散開了!
“我餓了,我要吃飯!倍四拘惆欀碱^說。
“來來來,給你吃!本G蘿端著剛剛做好的飯菜正好進來。
“謝謝姐姐!本G蘿看著天真可愛的偽正太,心情很是複雜。
看樣子小秀才應該比自己大上一兩歲,但是現在的他完全把自己當成幾歲的孩子了。
不論是言行舉止,還是大腦,都停留在幾歲的狀態。
端木秀母親看到自己兒子這個狀態,眼淚終究是沒忍住落下來。
畢竟是家裏培養了十幾年的讀書人,眼看著出息了,竟然傻了,換誰都接受不了。
“爹,娘,既然如此,咱們先接弟弟迴去吧!倍四拘愕拇蟾缍四局菬o可奈何地說道。
無可奈何之下,也隻能如此了。
本來還想知道是誰幹的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楊父清醒了。
“大妹子,你放心,我家這口子要是醒了,一準將消息報給你。”楊母感同身受,在端木秀母親走的時候,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人一下子走了一大半,白大夫家也空閑了不少。
綠蘿拿毛巾給楊父洗了臉,再慢慢將藥喂進去。
現在一家人也算是知足了,隻要人沒死就好,晚點醒就晚點醒吧。
楊父就這麼昏迷著,白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看來看去也沒發現原因。
再說端木秀這邊剛到家,恩師就帶著女兒過來看望。
“是誰幹的?還有沒有王法了?”胡夫子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端木秀覺得有趣極了,就伸手要去揪他的胡子。
胡夫子一個沒注意,就揪掉好幾根,疼的眉毛都挑起來了。
誰能想到,一向看著最是端莊的學生,現在竟然這樣頑皮。
胡夢嫣本來還很傷心的,看到這個舉動,沒忍住就笑了起來。
端木秀的母親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未來兒媳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喜歡。
“這樣吧,咱們先帶到縣裏醫館再去看一下吧,畢竟是村裏的大夫,多多少少還是簡陋了些。”端木家聽完哪有不讚同的。
隻有端木秀的大嫂長娥,在眾人沒看到的角落狠狠皺眉。
這個小叔子,之前讀書就花了家裏不少銀子。
本來指望他以後出息了,自己也能跟著享福。
誰知道現在福還沒享到,竟然又傻了,說不糟心那都是騙人的。
但是現在,還輪不到她說話。
她現在就期盼著小叔能趕緊好起來,不枉費之前那麼多的付出了。
而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的端木秀,這會正拿著手裏的九連環玩得起勁,這還是他侄子的玩具。
一家人吃了個飯,就再次帶上端木秀進了縣城求醫去了。
而再次將銀子輸光的楊鐵鍬,在走出賭坊的那一刻,才被一陣冷風吹清醒。
想想自己前兩天做的事情,心中一陣陣後怕。
好在沒有衙役找上來,他稍微安心一點點。
既然這樣,隻能半夜偷著額摸迴家探探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