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書升參加了電臺的節目迴到辦公室，拿起電話，給分管自來水公司的副區長袁力偉打電話，要求和自來水公司的經理一塊過來。


    袁力偉在副區長中排名第三，分管分管國土資源局、住房城鄉建設局、交通運輸局、環保局、規劃局、城管執法局、人防辦、物價局、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房管局、公用事業局。此時正在接待市裏過來的關於交通局方麵的人，接到電話後，交待了一下工作，就向迴趕。


    自來水公司的經理馬斌，接到了電話，也趕了過來。袁力偉與馬斌幾乎同時趕到了薑書升的辦公室，薑書升禮讓二位坐下，開門見山，“我們區的自來水供水問題，到底是怎麼迴事？為什麼老是停水？居民意見很大呀。”


    對於此事，二人心知肚明，投訴電話每天都幾乎要打爆。


    袁力偉看了看馬斌，說到：“自來水的事，已經困擾我們源東區很多年了，中間也討論過幾次，花了大力氣，因為多種原因，沒有突破性的進展，請馬經理具體分析一下吧。”


    馬斌點了下頭，“薑區長，自來水的事情，是我們區的多年以來最頭疼的事，可以說就像腸梗阻一樣，天天犯病，天天修理，我作為負責人，也是非常著急。”


    袁區長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馬經理，說事說事，別抱怨。”


    馬斌剛想著放炮，一下就給打住了，看來也是非常氣憤，“對不起，薑區長，我性格比較急，不過呢，我也是憋屈，這些年，先說原因吧，我們區的自來水管道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那個時候我們區才多少人？總共15萬人口，現在多少？45萬。原先的管道規劃根本跟不上現在的人口增長，管徑細，加上年久失修，經常斷裂，尤其是消防隊門口，必須要求加大水壓以便於罐裝消防車，一年不休三十迴也修五十迴。”


    馬斌停斷了一下，繼續語氣很重的說：“薑區長，我聽說您前幾天關停了宏遠焦化廠，有魄力，我佩服，那我就吐槽一下我們區的一些現狀、、、”眼看馬經理收不住了，袁力偉趕緊插話，“馬經理，別再放炮了，說正事。”


    馬斌看了看袁區長，又看了看薑書升，薑書升明白意思，“袁區長，談論工作嗎，可以說，可以說，在我麵前，盡管揭醜！”


    “好，既然薑區長同意了，我就多說幾句，自來水，關係到千家萬戶，以前區長在的時候，商量過多次，最後不了了之。主要是工程量大，費用高，不過為什麼我們區有錢去搞植樹、綠化，天天修路，沒有錢改造自來水管道呢。”馬斌義憤填膺。


    袁力偉接過了話，“薑區長，以前區裏開過會，主要原因有這麼幾點，一，牽涉部門多，管道這一塊，歸市政方麵，我分管；二，自來水開發、水質問題歸水務局管，是劉副區長管；三，當時估算過費用，全區如果全部更換掉新管道，費時費力不說，僅費用就要一億五千萬，這在我們區是無法承受的。”


    薑區長思考了一會，發現這個問題拖到現在，沒有解決，看來確實有些難度。


    “薑區長，如果還不解決，越拖問題會越嚴重，我們區整個管道係統就想天天運行在懸崖邊上，說不定哪一天，就集體癱瘓了。那個時候，老百姓不罵死我們才怪！”馬斌在一旁添油加醋，為什麼馬斌敢這麼對區長說話，主要是因為自來水公司本屬於企業，政府股份占一半多一點，其他社會股份還有一點，加上性格原因，所以說話比較實，不遮不掩，這反而倒對應了薑書升的胃口。


    薑書升思考了一段時間，吩咐馬斌：“馬經理，你迴去，找個權威點的機構論證工程的可行性和預算，報給我，我看一下，在區政府常務會議上討論一下。”


    “薑區長，前幾年做過一次，我迴去稍微再完善一下就行，馬上就能出來，希望能盡快解決，不能再拖了。”馬斌一五一十的迴答。


    薑書升點了點頭，就散了會。


    袁力偉和馬斌剛走，區政府辦主任劉偉就過來了，手裏拿著一摞資料，邊走邊說，“薑區長，秘書的事，我擬定了幾個人選，你看一下。”


    薑書升此時才想起此事，光顧著操心自來水的事情了，隨手拿了過來，孫威，新人一個，畢業於東北大學，漢語言文學，條件都不錯，就是新手一個；馬淑娟，女，後麵條件就不看了，這一條就犯了大忌；林躍，江東大學，看來還是自己的師弟，法學和中文專業，雙學位，28周歲，當了三年教師，事業編製；薛正民，29周歲，某三流大學畢業，市場營銷專業，三年鄉鎮工作經曆。


    這幾個人的條件貌似都不是很好，孫威，新人一枚；馬淑娟，女；林躍，事業編製；薛正民，學校一般。但是真正符合條件的話，也就隻能選薛正民了，公務員編製、鄉鎮工作經曆。


    但是好像又那個地方不太對，劉偉提供的名單分明是已經篩選過了的，一般情況下，就是薛正民了，因為其他三人都有硬傷。


    薑書升考慮到這裏，不由得一驚，好像明顯挖好了坑，讓自己向裏麵跳嗎，薑書升心生一計，“劉主任，你感覺選誰合適呢？”


    劉偉站了很久了，聽到薑書升這句話，心裏高興，薑區長終於是征求自己的意見了，一來貌似關係近了點，二來可以順水推舟，推薦薛正民，正好對了李書記的意見。


    “這個，還是薑區長您自己選吧，畢竟是您的秘書。”劉偉心裏也不傻，唐突的說出薛正民，那樣就引起薑書升的懷疑了。


    薑書升抬起頭，對著劉偉微笑了一下，看到薑區長笑的這麼燦爛，劉偉覺得有些發毛。“怎、怎麼了？薑區長，我說錯話了嗎？”


    薑書升笑了笑，“沒有，劉主任，實話說嘛，這裏又沒有外人，我來的時間不長。你熟悉情況，你說吧。”


    劉偉清了清嗓子，“薑區長，那我就說了，這裏麵有三個人有明顯的硬傷，如果選擇了他們三個，怕是別人會說閑話，我感覺薛正民條件比較合適。”


    薑書升點了點頭，也同意了這種觀點，拿起筆在薛正民的名字上點了點，似乎又在猶豫，此時，劉偉的心懸到了嗓子眼，隻要在上麵打一個勾，這事就算辦成了！


    薑書升停留了一段時間，手一抖，從薛正民的名字上移開，在林躍的名字上果斷的畫了一個圈，“就是他了！”


    劉偉頓時覺得眼前一黑，血壓都提不上來了，就像暈了過去一樣，如果選擇了林躍，李書記那邊怎麼交代，他會怎麼想，李忠信肯定會認為自己吃裏扒外，兩麵三刀，這樣自己可真的就是左不靠右不靠，死的最早的那個人了。


    “劉主任、、、、劉主任、、、”薑書升看著劉偉一動不動，就喊了他幾聲。


    劉偉這個時候迴過神來，“薑區長，您選好了嗎？林躍可是事業編製啊，這個轉編製很費事的、、、”


    薑書升堅定地迴答：“就是他了，編製不是問題，身份也不是問題。”


    劉偉像是失了神，“奧奧、、、好好、、、”


    薑書升看著劉偉如此失魂落魄，喊住了他，“劉主任，你去哪？材料還沒拿走呢。”劉偉這才迴過神來，拿起材料，走了出去。


    薑書升看到劉偉剛才這個樣子，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看來自己做的沒有錯，很令他們那夥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