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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薑書升的車也來了，李忠信、薑書升和申龍飛湊到了一塊，少了那些寒暄和客套，每個人的表情都是異常的沉重，肩上的擔子太沉了。


    “什麼情況？老申？”薑書升看到了申龍飛，就問道。


    “王文學非常不配合，李書記來了也沒用，點名必須要見你！”申龍飛語言簡練，很快迴答。


    薑書升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局勢，王文學正在跟警察緊張的對峙，周圍全是群眾，每一個字都能夠傳到百姓的耳朵裏，麵對這樣的危機，正是考驗一個幹部應對能力和處理複雜問題能力的時候。


    薑書升跟李忠信簡單商量幾句，決定過去先跟他談談。


    “老王，你過來，我們談談，我是薑書升，你不是要見我嗎？”薑書升熱情的說道，其實，薑書升使了個心眼，讓他過來，有些細節可以關門商量，不至於會讓群眾知道，再者，等到靠近，實在不行，警察一圍，幾個人就把他拖上車去了。


    王文學看到了薑書升，明顯能夠感覺到身子一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應該是見到了那天薑書升指揮著壓路機壓平宏遠焦化廠的卡車，心有餘悸吧。


    王文學不由得向前走了幾步，可是，猶豫了幾下，又倒迴去了！


    “我不過去，就在這，我們談吧，你也別過來，你過來我們就甩掉汽油瓶！”王文學看到薑書升試圖接近他，趕緊去包裏拿出了幾個玻璃瓶，裏麵裝滿了液體，也不知道裝的什麼。


    薑書升雙手舉了舉，“好！好！你別激動，我不過去，就在這談！”


    王文學這才放下了玻璃瓶，“你們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走！”


    薑書升迴頭看了看李忠信，目的很簡單，就是達成個共同意見，李忠信向他點了點頭，“說吧，王文學！說出來我們考慮一下！”


    王文學大聲的說：“1.必須讓我的廠子複工，我貸了銀行五百萬的款，一天利息就是好幾萬，你們這是把我向絕路上逼；2.我弟弟是被環保害死的，政府要賠償，一家四口二百萬，他還欠我一百萬的借款，他死了我的錢就相當於打水漂了；3.趕緊歸還我弟弟一家人的屍體，入土為安！”


    “你們滿足了我這條件，我立刻就走，這些條件一點都不苛刻，現場這麼多的人，都是見證人，否則我不放心！不答應的話，我們還會繼續在這鬧，還會點燃油氣瓶，欠了這麼多錢，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還有，我身後這些工人，都下崗了，老婆老婆孩子要養活！”王文學倒是考慮的挺周到。


    薑書升一聽，這些條件，除了第三條可以理解外，其他的都是胡扯！王文才的死原因還沒調查清楚，就怪到環保的頭上，簡直是無理取鬧，還有王文學的企業是耐火材料，一點環保設備沒有，一旦複工，全區的企業不都得罵娘！


    “王文學，你知道你弟弟真正地死亡原因嗎？就怪罪到政府頭上，還有，你的企業，有一點環保設備嗎！你知道一年你們排放到大氣中多少有害氣體嗎！”這一番痛斥，說的王文學無話可說。


    王文學摸了摸頭，耍起了無賴，“就是你們逼死的我弟弟，我弟弟也有借款，他想不開了，你們必須要賠償！還有，源東那麼多企業，為什麼隻關掉我們這些小企業，你們收了那些大企業多少好處？”


    哎，這麼一說，比較有迷惑性，群眾們都瞪大了眼，有些還在點頭，覺得這並不是無理取鬧，而是政府亂作為！選擇性執法！


    “我們區的政策就是先關掉一批重汙染的企業，再改造一批，鼓勵扶持一批，你可以走正常渠道，改造自己的企業，這樣就可以複工！”薑書升耐心的解釋。


    “我不信，我們村有個企業，投了七十多萬改造了設備，結果環保是過了，安監又來了，消防又來了，城管也去了，就是不讓複工！你們是存心欺負我們這些沒有關係的老百姓！”王文學激動地說，還舉出了例子，說的也並非空穴來風。


    薑書升也無話可說了，這也許是代表了一部分企業現狀，好多都是曆史遺留問題，“老王，這些都是曆史問題，我們政府還是支持你們這些中小企業的，相信政府！我們迴去後，立刻商議你的企業，專門指導，達到了條件，確保以最快速度複工！”


    “那我弟弟的事呢？賠償我們二百萬，我還等著這些錢辦後事呢。”王文學基本上同意了企業複工的事，但是緊緊揪著王文才的死。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弟弟的死還沒正式結論，要等屍檢結果！”


    “不行，你們肯定有事，不然這麼長時間了，不給我們屍體，你們不答應，我不走！”王文學認了死理，就是政府的問題，估計政府擺脫責任，是不是早就偷偷火化了遺體。


    薑書升和他僵持了半天，無法達成一致，隻好退了迴來。


    這個時候，開發區的房勇早就來了，看到薑書升，很尷尬的和他打了聲招唿，上次的過節，看來還在心底，一同來的還有包村幹部徐力強，村上的會計和婦女主任也來了。


    “哎，你們村上的第一書記呢？不是給你們派去了嗎？”薑書升見麵就問。


    焦莊村的第一書記，是常委會定的，而且是組織部長高迪圈定的，薑書升後來還為此事過問過，今天怎麼會沒來，如果基層黨組織發揮好了作用，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絕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包村幹部搖了搖頭，村上的會計也沒了動靜，薑書升急切的問到：“怎麼迴事？趕緊說呀，這個時候，興許有一個村上的幹部來做工作會起到比較大的作用。”


    會計看了看眾人，隻好由來他說了，其他人也不了解，“我們村是來過一個幹部，當時由徐力強領來的，在村裏坐了一天，吹了一天牛，吃了一頓飯，再就沒見過人！”


    薑書升問徐力強，“是不是有這樣的事？第一書記是哪個單位的？”


    “是民政局的，當時由一個副局長跟我交接了工作，就走了，我和第一書記去的村，第一書記叫什麼我都忘了，姓張，他就上了那一天班，沒見過人！”徐力強迴答，言語中也充滿了氣憤。


    薑書升氣的想罵娘，就是這些同誌不負責任，糊弄上級安排，一點執行力都沒有，才導致了今天這個局麵。


    李忠信聽到以後，也十分生氣，“民政局老劉這個王八蛋，淨胡搗鼓！這是典型的糊弄洋鬼子！這事過去了，找民政局算賬！”


    薑書升點頭嚴重同意，你還別說，在這一方麵二人竟然一塊達成了意見，這是薑書升來到源東第一次看到李忠信這麼幹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


    房勇主動請纓，“李書記，薑區長，我過去跟他嘮嘮吧！”


    李忠信剛想著點頭，薑書升不樂意了，“算了吧還是，你不添亂就不錯了！”


    房勇知道薑書升提到的是上次王文才上訪的事情，非常尷尬的躲到了一邊，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