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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書升跟妻子趙群還有兒子薑亞濤一大早就駕車出門了，今天他們要去看望母親。


    距離東源市約一百公裏的地級市江州市，是他的故鄉(xiāng)，也是薑書升前二十多年生長的地方，薑書升在前麵開著車，迎著清晨的朝霞，在高速路上飛馳。


    車後麵，兒子薑亞濤顯得比較興奮，畢竟是要外出去玩，早就忘記了那晚挨打的畫麵，這就是孩子的童年，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就會忘記，往往隨著年齡增長，這種技能就消失了，也就是為什麼年齡越大，煩心事越多的原因。


    “媽媽，為什麼我隻有奶奶，沒有爺爺呢？別的小朋友都是爺爺接送放學(xué)。”小濤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問。


    趙群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小濤，爺爺很早就去世了，媽媽也沒有見到過爺爺。”


    “去世了？什麼原因呢？”


    “好像是生病吧，媽媽也不是很清楚。”趙群迴答兒子的問題。


    小濤點(diǎn)了點(diǎn)頭，“奧，那我長大了要當(dāng)醫(yī)生，給爺爺還有奶奶治病！”


    薑書升和趙群都笑了，兒子一個勁的問他們，“你們?yōu)槭颤N笑，我就是要當(dāng)醫(yī)生！就是要當(dāng)醫(yī)生！”


    一路歡笑，一路順暢，車子行進(jìn)的很快，約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到達(dá)了距離江州市城區(qū)三十公裏外的洪山口，這個地方山區(qū)縱橫，地勢陡峭。


    車子駛進(jìn)半山腰位置，一座巨大的建築物出現(xiàn)在了視野中，越快到了目的地，薑書升和趙群的心越有點(diǎn)沉重，拐過一個小山角，豁然出現(xiàn)了一片建築，這裏依山而建，靠山傍水，風(fēng)景不錯。很遠(yuǎn)就看到，高樓旁邊的一座巨石上麵，寫著幾個大字：江州市精神病療養(yǎng)中心，這是一座聞名整個江東的精神病醫(yī)院，各項(xiàng)條件都很好。


    薑書升跟妻兒一塊進(jìn)了院子，找到了母親所在的院區(qū)，從服務(wù)臺了解到，江姐剛剛推著母親出門，三個人放下東西，去外麵的院子尋找。


    在這個療養(yǎng)中心，有很多個性化的服務(wù)，一對一護(hù)理人員服務(wù)，就是其中一項(xiàng)，薑書升專門給母親定製了這項(xiàng)服務(wù)，希望母親能夠安度晚年。


    三個人尋找了一段路程，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江姐和母親，母親在前麵走著，江姐拿著板凳、太陽傘還有水杯，跟在後麵。


    薑書升看到母親的樣子，心裏的沉重感輕了很少，自從父親去世的那個夏天，母親就精神出了問題，本來好好的家，被突如而來的變故硬生生給拆散了。


    三個人慢慢靠近，母親絲毫沒有察覺，江姐轉(zhuǎn)過頭，高興地跟他們打招唿，兒子小濤要喊奶奶，薑書升一把拉住了他，他要跟在母親身後，看看母親嘴裏在說什麼。


    三個人跟在母親後麵，母親嘴裏嘟囔著一句話，來迴重複，三個人都沒有聽明白，走了一段路，母親似乎累了，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了薑書升。


    她表情呆滯，絲毫沒有反應(yīng)，嘴裏倒是冒出一句；“兒子迴來了、、、“


    薑書升大喜過望，以為母親認(rèn)出了自己，不過後麵的一句話徹底澆滅了他的希望，“明波走了、、、、”


    明波就是自己的父親，看來母親的心裏，隻掛念著兩個人，一個是兒子，一個是丈夫薑明波。


    原來，母親一直在重複著的一句話就是：“明波走了，兒子迴來了、、、、”


    當(dāng)年，薑書升下定決心考到東源，母親是極力反對的，他看到兒子放棄了多年的醫(yī)學(xué)夢想，也怕兒子為了複仇，會不顧一切，到時候，兒子也出了意外。


    隨著丈夫的去世，兒子的迴歸，她精神出了問題。


    薑書升走過去，扶著自己的母親，母親呆呆的看著他，“你是……要幹什麼！嘿嘿……”


    薑書升溫柔的說道：“媽，我是你兒子，薑書升！”


    “我兒子？我兒子不在了……嘿嘿……明波也不在了、、、、”


    薑書升大聲的說：“媽，我就是你的兒子，這是你的兒媳婦，這是你的孫子！”


    母親看了看他倆，毫無反應(yīng)，突然，笑了：“孫子！孫子！嘿嘿、、、孫子！！”


    亞濤看到這個樣子，害怕的躲到趙群後麵去了，母親想過去摸他的頭，小濤死活不肯，薑書升過去拉著母親的手，“媽，我陪你走走吧、、、、”


    “明波走了，兒子迴來了、、、、”


    薑書升陪著母親圍著小公園走了一段路。感覺手機(jī)有了震動，他拿起來，一看，是楊宇森，示意妻子過來幫忙，他要去接個電話。


    “喂，楊部長，您好，您好。”薑書升尊敬的喊道。


    “你小子，在哪呢？”楊宇森厚重的聲音傳了出來，不過聽不出語氣有任何的感情。


    薑書升立刻迴答：“我在江州呢，迴老家了。”


    “奧，迴去看母親了，怎麼樣？情況還好吧？”楊宇森知道薑書升母親的狀況，很關(guān)心的問道。


    “哎，還是那個樣子。不過楊部長，有什麼好消息嗎？我正等你電話呢。”薑書升主動問道，像是渾身充滿了力氣。


    “你小子，先陪陪母親吧，你的問題，昨晚開會商議了，很不錯，四個書記加上我，五個人商討了三個多小時，最後決定你繼續(xù)幹源東區(qū)的區(qū)長！”楊宇森在電話裏也顯得很興奮。


    “謝謝老領(lǐng)導(dǎo)，我知道你幫了不少的忙。”薑書升打心底是感謝自己這位老領(lǐng)導(dǎo)，自己的很多想法，很多處事原則都是跟他學(xué)習(xí)的。


    “哎，事情也沒有那麼簡單，周茂綱堅(jiān)持讓你去別的區(qū)縣任職，王市長是真費(fèi)心了，堅(jiān)決不同意，為了你的問題，市長書記是徹底鬧僵了。最後，五名同誌舉手表決，周茂綱和副書記同意你恢複官職，但是要把你調(diào)出源東，王市長、紀(jì)檢成書記還有我不同意，差點(diǎn)召開了全體常委會，最後周茂綱書記是顧忌到了孫輝書記的指示，有些妥協(xié)，才作出的這個決定！”楊宇森在電話裏感慨。


    看來，王市長已經(jīng)不再韜光養(yǎng)晦，他自從見了孫輝書記，給他提了要求，他要大幹一場了。


    “謝謝，謝謝，楊部長，我什麼時候上任？”薑書升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迴源東，那個地方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別高興太早，周書記雖然是同意了，畢竟人事方麵，黨委還是需要最終拍板。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明天，我親自去源東，給你宣布任職，同時傳達(dá)周書記的意見。今天，你就好好的陪陪你的母親吧。”楊宇森吩咐道。


    薑書升又和他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