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快了,我沒有想到有一天,相字脈也能戰鬥到如此地步。”承真迴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雖然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相字脈原本就可以戰鬥的,而且越是大規模的戰鬥,越是適合於相字脈!你以為就懂了。”師祖隻是簡單的評價了一句,卻在這時,眉頭一皺,望向了承心哥那邊,說道:“承心兒怕是要快一些了。”
什麼意思?我們同時望向了師祖,卻在這時,感覺外麵傳來了地動山搖的感覺,接著又安靜了下來!
看著我們的目光,師祖搖頭不語,隻是說了一句:“世事變遷,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我不能出手,所以也算不到,隻是心中忽而有感罷了。”
承清哥說道:“那我可以……”
師祖隻是看著承清哥說道:“不用,你留著全部的力量,等一下還需要你全力出手。”
承清哥也不問為什麼,應了一聲,站在了師祖的身邊。
而承心哥那邊的局勢仿佛也是感應到了師祖的著急一般,鬱翠子終於有了反應,它發瘋般的一把甩開了承心哥,難以置信的大吼道:“你是陳諾?你怎麼可能真的是陳諾?你說,你到底是誰?”
“果然還是碧眼狐貍技高一籌。”看著鬱翠子的表現,師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淡淡的評價了那麼一句。
然後轉頭看著我說道:“承一,隨時做好準備,出手吧?還記得我剛才傳術時,講解與你的雷罰之術吧?”
我看了一眼鬱翠子,點了點頭。
“該出手之時,我會提醒於你。”師祖的語氣依舊淡然,說完這句以後,就不再多言,可我知道,這一句就已經預示了鬱翠子的結局。
在那邊,承心哥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5,6米以外的地方,這應該還是鬱翠子手下留情的結果,可是在落下以後,承心哥卻沒有再站起來,而隻是撐起身子,對鬱翠子溫柔而堅定的說了一句:“翠子,我是陳諾。”
“你不可能是陳諾!”到底是鬱翠子心底最深處的那個男人,鬱翠子的情緒波動極大,一下子衝到承心哥的麵前,又扯住了承心哥的衣領。
“我是,即便我心裏不願意是,痛苦了很多年,我卻依然是。”承心哥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追憶,哀傷,內疚,但是就是那麼的不容置疑。
“哈哈哈……你是陳諾?可能?陳諾那個男人可是我親手殺掉的!我切了他的肉,跺了他的骨,甚至吃了他的心,他被很多人分了,吃掉了?這樣死掉的他,連靈魂都可能聚集不起來,他會出現在這裏?”鬱翠子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最深刻的恨,那表情讓原本很美麗的它整個臉都顯得猙獰了。
“是的,靈魂暫時聚集不起來,可還是聚集了?不是嗎?死的很痛苦啊,我該化作厲鬼的,不是嗎?但我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在死的那刻,我才知道,我有多內疚!這麼多年以來,我的靈魂徘徊在我們曾經所在的那個院子,很多年了啊……那個院子早已經沒有人住了,後來,就被拆掉了……什麼都沒有了,變為了一片廢墟……再後來,在那裏,又修了幾棟樓房。可我——陳諾,依然在那裏徘徊,我沒有等到你迴來。”承心哥望著鬱翠子淡淡的說道,沒有刻意的深情,沒有刻意的悲傷,就是那麼淡淡的,像在訴說一件平常往事。
在承心哥訴說的時候,整個大殿的環境又變了,我們局外的人也隨著承心哥的訴說,看見了荒廢的院子,廢墟之地,和新建的樓房……這種環境似有還無,那是一種神奇的境界,明明是看見,仔細看去又不存在,仿佛隻是為了強調它的真實性。
偏偏這種隨著看似平靜的話語,浮現於眼前的事物又是最能打動人心的,就好比我迴憶起和如雪的一切,我就仿佛穿透了時光,當年的我們浮現在了我的眼前一般。
在這時,我有一點理解承心哥的魅惑之術了,一開始的出現,就是一個從骨子到氣息都和陳諾一模一樣的人,開始的優勢就隻有那麼一點兒,可卻被承心哥利用到了極致!
鬱翠子一開始是不相信陳諾會出現在這裏的,可是一個毫無二致的陳諾,讓它不忍心下手也就夠了,隻要有這一點就夠了!
再營造當初表白的那個環境,再讓它心軟一些,再讓它疑神疑鬼一些,讓它破了幻境,直接出手試驗自己,接著就有了師祖說的最兇險的那一次交手。
鬱翠子不忍心下手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這個陳諾太真實,還帶著最初的那種溫柔,無論它怎麼嘲諷,質疑都不變的溫柔!它留戀,可是不見得相信,如果繼續這樣魅惑下去,鬱翠子終究會感應到什麼,甚至帶出恨意,直接殺了承心哥。
所以這一次的交手非常必要,鬱翠子的能力很強,所以它對自己很自信,如果通過了交手的考驗……
就如師祖所說,承心哥贏了,在那最直接的交手中,才是最兇險的魅術與精神力的比拚,最終的結果就是鬱翠子始終看不穿承心哥的真實身份,始終看見的隻是陳諾!
接下來的事情,相對來說,就簡單了,承心哥已經走了鬱翠子的心門,接下來不過就是迷惑了,嗯,師祖所說的,最真實的迷惑。
在那邊,隨著承心哥的訴說,鬱翠子眼中的恨意漸漸的淡了,承心哥的臉上卻流露出了哀傷,他伸出一隻手,有點畏懼,仿佛是試探一般的靠近鬱翠子,然後輕輕的拉住了鬱翠子的手。
“你做什麼?”鬱翠子忽然就怒氣衝天,這股氣場直接是針對的承心哥,承心哥悶哼了一聲,緊皺著眉頭,鼻子和嘴角都同時流出了鮮血,可是卻借著這一次,他拉緊了鬱翠子的手,不再放開了。
“唔!”慧根兒跟著悶哼了一聲,顯然又是轉傷之術,他無辜的看著不遠處的承心哥,小聲嘀咕了一句:“承心哥,你要玩死我嗎?先不跟你計較,這次事情完了以後,我要‘報仇’,‘報仇’!”
承心哥慘了,我心中暗道,同時也覺得好笑,不過看見鬱翠子的表情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笑不出來了。
因為它這一次沒有掙開承心哥的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平靜了起來,就是這種平靜讓我笑不出來,偏偏在心底浮現出了三個字——可憐人。
“不做什麼,這一次也會死吧。隻不過,想再看見你,看見你之後,也忍不住想再牽一牽你的手。”承心哥的語氣更加的平常了,平常的就如同理所當然,而偏偏就是這種平常,才顯得分外的真實。
鬱翠子沒有說話,眼中的恨意更加的淡了,而承心哥溫柔的望著鬱翠子,說道:“翠子,還記得嗎?還記得那個院子嗎?我在那裏徘徊了那麼多年,那裏變化了那麼多,可是這個院子卻是始終不能忘記的。”
說話間,這裏的場景再次變了,變為了一個大院子,院子中間有一棵大樹,這也是我在夢中,曾經出現過的場景,隻不過是黑白色的。
如今,我終於真實的看見了這個院子,充滿了那個時代的氣息,還有一番不同的迴憶味道。
“應該快了。”師祖再次開口,可這四個字打在我心頭,卻為什麼有些沉重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後的心結
不管我心頭是如何的沉重,但鬱翠子應該是那麼多年以來,最幸福的時刻吧?隻因為,我第一次在它嚴重看見了正常人那種追憶的神色。
“我知道也許你不願意再看見這院子,可是我還是想和你一起看看,那麼多年輾轉,從鄉下到我去讀書,中間發生了那麼多事,畢竟到了這個院子裏,才開始了我們最安寧的生活。”承心哥緊緊的拉著鬱翠子的手,靜靜的在這充滿了一種迴憶味道的院子裏走著。
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真的就是如此,整個院子和天空的景色都有些微微泛黃,就像一張經曆了歲月流逝的老照片。
走到了那棵樹下,承心哥靜靜的拉著鬱翠子坐下了,鬱翠子依然不言不語,表情也顯得有些冷酷,可是終究是看不見那許多的恨了。
“曾經在這裏,你還記得嗎?我們搬進來的第一天!收拾完了,都已經是大晚上了。大冬天的晚上,我執意要出來看看這院子,你跟上,我們就坐在這樹下,就給我剝橘子,我對你說了一句話。”承心哥的語氣依然平靜,就如同老夫老妻在迴憶過去,隻是這一次,帶上了一點兒陷入往事的溫柔。
“不記得了。”鬱翠子冷冰冰的迴答,可是眉眼間卻流露出了一點淡淡的哀傷,它分明是記得的。
承心哥沒有看鬱翠子,隻是望著院子說道:“那個時候,你的父母是知識分子,你總看了一些閑書,你告訴我你最喜歡張愛玲,最喜歡胡蘭成對張愛玲說過的那句話: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我記在了心裏,那一天晚上,我不是在樹下就這樣對你說了嗎?翠子,希望我們也能從今天開始,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承心哥的話剛落音,鬱翠子的神情卻突然變了,再一次的,洶湧的恨意從鬱翠子的眼中流露出來,它又一次把手放在了承心哥的脖子上,它的聲音是那麼的冷酷無情:“這些我都不記得了,你既然願意送上門來再死一次,你必定也知道,現在的我,殺了你,很簡單。”
在深層次的迷惑中,人是不會有邏輯思維的,就好比鬱翠子再相信了以後,就已經不會去思考陳諾為什麼會出現這裏,出現的目的是什麼了?已經完全的沉浸在了承心哥的精神世界中,但承心哥也同樣沉浸在其中,這就是最高等的魅惑之術。
鬱翠子的再一次發狂,仿佛是在承心哥的預料當中,他神情平靜,甚至帶著微笑:“你殺了我,的確很簡單,我總是再見到你了,也算不得遺憾了。這些年,我瘋狂的內疚,能這樣與你說說話,倒也好了。”
“既然內疚,當初為什麼還要那麼做?”鬱翠子眼中的恨意更濃了,手上的力氣也加了一分,從慧根兒漲紅的臉上,就可以知道鬱翠子有多用勁了。
“做了……就……不可以……後悔和……內疚嗎?隻……隻可惜……我死的太早……否則……”承心哥被掐著脖子,說話很困難的樣子。
“否則什麼?”鬱翠子稍微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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