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直沒搞懂,在那個神秘的鬼打灣,師父他們是如何做到入定那麼久的。
但是現(xiàn)在,我和師父卻是同時選擇了龜息之術來收斂自己的氣息,在這樣的氣功之下,心跳,唿吸,甚至血液的流動都會變得異常緩慢,有功力的人自然還可以保持思維的活躍,不過初入門之人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我和師父都不是菜鳥,自然還可以保證思維是‘活’的,我們的氣息變得分外微弱,微弱到我們身上本來有藥粉的氣息,蛇蟲鼠蟻不近身,但在這個時候,一條慌不擇路的細蛇兒竟然從我和師父的身上匆匆爬過。
估計隻是把我們當做了一塊冰冷,有著難聞氣息的巖石吧?
我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楊晟,在我和師父小聲交談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跳下了車子,在車子旁邊來迴手動,目光也時不時的轉頭朝著山上望一眼,然後他轉身對車上的人說話,由於距離太遠,我也聽不見他說些什麼。
總之,在他說話以後,車上下來了兩個人,是那兩個舉著望遠鏡的人,開始用望遠鏡在山上搜尋,我下意識就埋下了頭,一下子把師父的頭也摁了下來。
這樣躲在草叢中,我的眼睛除了眼前的雜草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龜息之下,我身上的熱度由於心跳的減緩,也慢慢散去……我心知肚明,道術神奇,有人可以通過神念來探查人的氣息,我隻是但願楊晟這一行人中,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心中危險的感覺依舊沒有減弱,可是直覺告訴我是可以抬頭了,我讓師父別輕舉妄動,然後自己慢慢的抬起了一點兒頭,然後通過雜草的縫隙,看見那兩個舉著望遠鏡的人此刻正放下望遠鏡,走向在公路邊上正在來迴踱步的楊晟,然後搖著頭,正在恭敬又小心的匯報著什麼?
楊晟的臉被圍巾包裹著,又戴著墨鏡和帽子,我根本看不清楚楊晟是什麼表情,會有什麼樣的情緒,但是我看見他好像在聽完兩個人匯報以後,看似隨意的踢了一腳車胎,那個車胎竟然被直接的踢穿,然後泄氣,一下子癟了下來……車身開始往一邊歪斜。
看起來,楊晟是很火大的樣子。
這個時候,那兩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楊晟的怒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但楊晟好像沒有發(fā)怒到需要殺人來緩解自己的憤怒,隻是好像吩咐了一句什麼,這兩個人就去拿車後的備胎去了。
然後楊晟轉身對著車裏的人說著什麼,那車上的人紛紛跳下來,目光都望向這座山上,看樣子是想到山裏來搜尋。
我輕輕的吞了一口唾沫來滋潤幹渴的喉嚨,難不成第一次師父這麼放手的依賴我,我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一刻我?guī)缀躅j廢的想放棄!
是,這片山坡的麵積是不小,搜索起來的工程量簡直可以無限的延伸,但是這也要看來搜尋的是什麼人?在楊晟的帶領下,還有兩個聖王,加上幾個其他全身上下充滿了危險氣息的人,這樣的隊伍一旦上山,找到我和師父隻是遲早的事情,而麵對這樣的陣容,我和師父就算強拚?獲勝的幾率又有幾分?
所以,這樣的情形我怎麼可能不自我責怪,外加有些頹廢?但師父在我旁邊非常的安靜,出於對於我的信任,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說任何的話,既然已經(jīng)做出決定,我必須要相信自己按兵不動是最好的選擇。
在這樣的堅定意誌下,我的情緒終於稍稍的緩和了下來,唿吸再次變得平穩(wěn),我的目光依舊輕輕落在楊晟一行人身上。這時,我看見之前一直在車上安坐不動的那個喇嘛下車了。
他緩緩的踱步走到了楊晟的身邊,然後附在楊晟耳邊說些什麼?楊晟好像也是比較尊重這個喇嘛的意見,在喇叭說了幾句之後,他竟然叫迴了所有的人手。
在那一刻,我?guī)缀鯌岩蛇@個喇嘛是老天派來幫助我們的了,可是下一刻,我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見那喇叭盤坐在車子的旁邊,然後雙手怪異的點向了兩旁的太陽穴,整個人忽然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沉寂了下來,恍惚一看仿佛不存在於這天地間。
這是要幹嘛?我一時間猜不透,可是我的注意力全部在這喇嘛身上,一個意識仿佛在告訴我,閉上眼睛來感受。
我下意識的就遵從了自己的意識,心思全部放在那個喇嘛的身上,然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我以為我自己需要開天眼,在這種時候卻感覺自己的眼前先是一黑,然後靈覺變得分外敏銳。
我知道如果開天眼就會破壞這份靈覺的敏銳,所以我盡量保持平靜的心態(tài),慢慢的去感覺,漸漸的……在我靈覺的思感世界裏,我好像感覺到了那個喇嘛的存在。
我感覺一股股的神念從他的身上分離而出,然後蔓延成一片片的,最終形成一個十平方米左右的‘神念之觸’,緩緩的朝著這片山坡探尋而來。
竟然真的讓我遇見了這樣的事情?我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原本就匯聚在額頭上的汗水,終於形成了一顆顆的汗珠,滴滴滾落在了身下的泥土裏……我原本應該欣喜,我第一次這樣運用靈覺。
可是這糟糕的處境如何讓我欣喜的起來?
有了第一次這樣的開發(fā),靈覺好像變得更加敏銳了一些,這下我甚至不用閉上雙眼,都能感覺那個喇嘛的神念開始一點點的探尋著這片山坡,進行到了什麼地方?
從施展這個秘術以後,這個喇嘛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嚴肅吃力的樣子,這種秘術在輝煌的上古修者年代,被描繪的神乎其神,就是強大的修者在瞬間就可以釋放神念,搜索一片地域,根據(jù)功力的強弱,搜索的地方可大可小。
我知道曆史從來不乏誇張,和人為的主觀意識……但我至少也明白,這個喇嘛施展這種秘術還是非常吃力的,趕上古的修者差遠了。
可是那又如何?我很懊惱……就算這半吊子的秘術,我也無法破除……我要怎麼解決我和師父如今的困局。
但在這時,在我的意識深處卻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哼,如此強大的靈覺,竟然怕這四不像,半吊子的秘術,真是讓人失望。”
這冰冷的聲音我太熟悉了——道童子!
第四十章 道童子的術法
我對這個道童子沒有半分討厭的感覺,即便知道如果他徹底出現(xiàn)的時候,就是陳承一本來的意識灰飛煙滅的時候,我也生不出什麼討厭的感覺。
因為他說話雖然‘討厭’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事實上他每一次出現(xiàn)都是在幫我,我甚至有些明悟,在竹林小築恢複的日子,我差點就死掉了,在那關鍵的一瞬,是道童子的意誌拉迴了我。
從根本上來說,他其實就是我,我亦是他的另外一個折射,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我也很難對他有什麼負麵情緒,就像人要真的討厭自己,很難,很難……就算做錯了什麼事情,對自己責怪,也很多時候是一時的情緒。
道童子對我說話沒有客氣過,一開口那意思不是諷刺就是責怪,總之變著花樣覺得我無能。
他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說,我很想大罵一句,你行你來啊……但到底自己罵自己很奇怪,也就忍著了。
可是我忘記了一點,道童子的意誌一旦出現(xiàn),就是融於我的靈魂,什麼話我不說,就是在心裏想,他也知道……所以我這種忿忿不平的想法,他當下就知道了,很是輕蔑的‘哼’的一聲。
刺激的我……沒辦法,隻能把手中的雜草握的更緊了一些!
“在當世的修行,很少有神念修行的概念了,所以涉及到神念的術法,總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可是,你作為我的後世,在這世間,不說是靈覺第一人,但也絕對是頂級人物。從某一個方麵來說,靈覺就是神念的基礎,你如何要怕他那個半吊子法術?”因為深知道童子的秉性,我索性不和他做口舌之爭,果然他也就很快說出了他的答案。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深知道童子的秉性,我們這種‘接觸’,應該算是接觸吧,根本就沒有幾次,但我就是那麼肯定。
而道童子果然也是按照這個‘步調’說話的。
“你既然知道很少有神念修行的概念,那你說什麼廢話?靈覺再出色,也還是靈覺,難道還能當做神念用?而且我不會任何神念的法術!”這種熟悉的親切讓我和他說話也是毫無顧忌,他說的倒是輕鬆,可是關鍵是要做到什麼啊。
“哼,無知!”道童子輕鬆的甩了一句這種話出來。
我?guī)执嘁灶^撞地,直接發(fā)泄了一般,忍住了心中想要大罵他的想法,能不能不這樣啊?先裝逼裝夠了,才說個解決的辦法?
道童子估計也是站在‘製高點’的位置站爽了,這才說道:“如此出色的靈覺是可以當做神念來用的,臨時磨刀的辦法雖然不至於讓你的神念就出色了,但是集中一點兒來抵擋他這種半吊子的神念感應術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道童子一副不屑的口吻,我想我已經(jīng)習慣了,稍微感應了一下,感覺到那個喇嘛的神念搜索範圍已經(jīng)離我們很急了,我終於是急了,在心裏大喊道:“怎麼辦你倒是說啊,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嗎?”
“救人不救人與我有何關係?這人要是活的下來,是自己的緣法,非我去救,這人要是活不下……”道童子的聲音越發(fā)的平靜,可是在我看來也是越發(fā)的裝逼。
“你能不能不囉嗦?你理解的道法自然就是這樣?我覺得要放現(xiàn)代社會,你就一個死讀書的破孩子?!虧還說自己對道的追求到極致……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懂自然的含義,你去救也是他的緣法,你可懂?算了,現(xiàn)在解釋不清楚,快說!”我忍不住破口大罵了幾句,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有些明悟前世的我為何會有今生的輪迴。
顯然對道這一詞的理解,無意中走上了一個‘偏激’的極致,刺激的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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