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的嗓音從洗漱間傳出來,估計是正在洗臉,伴著水聲的嗓音顯得悶悶的,但能聽得清楚。
“不會吵!我和小路都喜歡熱鬧。”
所謂的吵,大部分是因為關係不好,才覺得刺耳。
若是朋友和親人之間的嘻哈吵鬧,那叫熱鬧,聽著隻會讓人心暖暖的。
白芍洗完臉出去,宗晢不知何時從衣帽間裏拿了件毛絨絨的大衣幫她套上。
白芍覺得有些誇張,“屋裏不冷,不用穿這麼厚吧?”
宗晢哪裏肯聽,“不行,你現在很容易反複,一定要注意保暖。”
白芍反抗無效,隻好無奈地伸出手臂,乖乖讓他幫自己把外套套到身上。
“宗老夫人!”白芍神色如常地招唿關泳媚。
關泳媚點點頭,關切的視線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身體好點沒有?”
白芍在她對麵坐下,“謝謝夫人關心,已經退了燒,沒什麼大礙了。”
“是不是工作太忙太累了?平時多注意點啊,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平時作息非常重要。”
關泳媚見她並不抗拒自己的關心,便好心叨嘮起來。
白芍也不嫌煩,乖乖地點著頭,說自己會多注意。
末了,白芍向關泳媚道謝。
“宗晢說你專門送了些燕窩過來,謝謝了!”
關泳媚看宗晢一眼,“不是你說的嗎,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宗晢奇怪,原來,這一家人之說,居然,是白芍先對關泳媚說的?
白芍微微一愣,細細迴想,才想起來那天在果園裏,自己好像還真說過這樣的話。
範姨很快做好了午飯,白芍像往常一樣要去廚房幫忙,關泳媚卻先站了起來。
“我過去幫幫忙吧,你身體不舒服,好好坐著,別亂動。”
白芍難得受這病號的優待,有點莫名其妙,還有點不習慣。
“我沒病得這麼重吧?怎麼大家都當我手腳不麻利了呢?”
宗晢卻不說話,隻斜著眼瞅著她笑。
白芍被他笑得心裏發毛,“你笑什麼?”
半晌,宗晢才說,“我在想,如果哪天你懷上了寶寶,大概會成為重點保護動物。”
白芍瞪他一眼,“沒影的事,亂說什麼!”
宗晢饒有興趣地瞄一眼她的肚皮,“誰知道呢?該來的,你擋也擋不住。”
確實,這事還真說不準。
她與宗晢熱戀兩年,卻從沒意外中過招。
所以,離開的時候,她哪會想到,自己居然是帶球跑?
“以後的事我不知道,反正,現在肯定沒有。”
她家親戚才走沒幾天呢,怎麼可能有。
宗晢學著她的口吻,“現在的事我是不知道,反正,以後肯定會有!”
白芍無語,別開臉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我去吃飯,你慢慢冥想吧!”
宗晢也站了起來,一把摟著她的肩膀把人帶進懷裏。
“這種事,冥想可不行,要夜夜實幹!”
白芍不是無知小孩了,哪能聽不出他這葷話?
抬起手肘拐了他一肘,“別整天想著有的沒的,沒聽醫生說,我要好好休息?”
宗晢卻不依不饒,“掌握好頻率和節奏,不會影響休息啊。”
白芍嗬嗬笑了,“可關鍵是,你的頻率掌握好了嗎?節奏對了嗎?”
宗晢也笑了,不過,他笑得便猶如老狐貍般充滿了算計。
“這種事,不是要慢慢摸索的嗎?誰一開始就能找準頻率找對節奏,總得慢慢練,幹多了,就準了對了,不是嗎?”
說話間,倆人已走進飯廳,雖然,宗晢的音量一直很低,但白芍還是臊得耳朵都紅了,不想和這老流氓再說什麼,推開他,自個拖開椅子落了座。
因為關泳媚,範姨做了滿滿一桌菜,但白芍還是恢複階段,隻能吃清淡,所以,一桌子的菜基本和她無緣。
她能吃的,隻在擺在她麵前的灼菜心和蒸肉餅。
白芍的口味比較重,範姨和宗晢都是知道的,所以,見她苦著臉沒啥胃口的樣子,心裏都明白是怎麼一迴事。
但關泳媚並不知道,“小芍,你是沒胃口嗎?”
宗晢憋笑看她,白芍暗暗剜他一眼。
“不是,隻是我口味偏重,這麼清淡的食物,實在提不起食欲。”
白芍可憐巴巴地拿著筷子指指麵前的蒸肉餅和灼菜心,再看看另外那些又是煎又是炸又是焗的菜,忍不住舔舔唇。
“範姨,那個焗羊排,給我來一塊行不?”
範姨雖然心疼她,可也不敢拿她的健康開玩笑。
“小芍,你還是等身體好了再吃吧,別為了一時口舌之福,到時又得迴醫院紮上一針,不劃算啊。”
宗晢仍是笑,關泳媚便也附和道,“是的,範姨說得沒錯,就忍一忍吧。”
白芍何嚐不知道要忍一忍,隻不過,美味當前,她忍不住啊。
“唉,我還是去客廳吃吧。”
她歎了一口氣,端起碗筷和麵前那碟肉餅,便往客廳那邊走去。
範姨沒想到她會這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隻好向宗晢求救。
宗晢也是知道能看不能吃的痛苦心情,“沒事,讓她在客廳吃吧,我去陪她。”
宗晢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飯,順手把那碟灼菜心端上。
“我來陪你,這樣,總行了吧?”
白芍心理總算平衡了一些,有人陪著一起熬,肯定比自己一個人獨自奮鬥要強多了。
這邊,白芍總算肯吃些東西了,飯廳那邊,關泳媚卻不時看過去。
“範姨,阿晢那樣吃得飽嗎?要不,把這碟炸雞送過去吧。”
她倒是不反對宗晢去陪白芍,隻不過,她也不忍心讓兒子捱餓。
範姨順著她的視線瞧過去,“這裏這麼多好吃的,小芍看著,自然是吃不下清淡的。在那邊沒別的引誘,她就能吃下了。宗先生怕小芍一個人沒胃口,便過去陪著,他不挑食,吃什麼都能吃飽。”
她能理解關泳媚的愛子之心,卻也理解宗晢的用心。
聽了範姨這麼詳細的解釋,關泳媚不好再說什麼。
就像她心疼兒子一樣,兒子會心疼白芍,也很正常。
“嗯,年輕人,口味濃些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