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君王輕輕地勾起嘴角,將指尖朝向了自己。
“我一不顧設計者的反對,選擇了你�！�
望著那指尖,程肖宇心髒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他說了。
''我是你抗爭的曆史;是你奮力抵抗的痕跡;是你無數苦痛的補償。
這些話並不是對成為玩家後的自己的那段經曆所下的注解,而是對著成為玩家之前的自己所說的話語。
再一次,暗影君王的一字一句都在胸口沉甸甸地迴響。
“焦急的設計者接受了我的指示,那家夥最終把你拉進了設計裏麵�！�
雙重地下城。
為了生存下來的考試。
以及''玩家''。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設計者為了製造暗影君王的新器皿而設計的。
“世界輪迴著反複時間的期間,一直觀察著人類的設計者,它利用人類最擅長和喜歡的事物,使人類能夠適應我那異常強大的力量。”
人類最擅長和喜歡的事物。
一聽到君王的話,程肖宇就馬上知道了那是什麼意思。
他說的正是遊戲。
操縱玩家的係統和遊戲有著相似的構造,而這也是有其理由的。
程肖宇是那個試驗唯一的成功作。
“借助我的力量打造的設計師係統,逐漸階段性地把你的身體變得可以適應我。”
“但是你卻背叛了設計者?”
程肖宇想起了在再次進入的地下城中,欺騙了君王們後,天使石像猖獗的樣子。
為什麼…...暗影君王瞞著簽約者選擇了自己呢?
程肖宇問了理由。
“是......為什麼呢?"
"......"
暗影君王第一次猶豫了迴答。
他看起來好像在苦惱什麼,程肖宇沒有催促他。
片刻過後,他終究鬆口了。
“我隻是想那麼做�！�
與漫長的苦惱相比,答案過於簡單。
可程肖宇居然奇怪地笑了出聲。
“可能是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太快樂了,所以變得不想失去你了�！�
不願去除程肖宇的人格、占據他的身體,暗影君王選擇了和程肖宇的人格同化。
選擇了和他同在。
最後結果又怎麼樣了呢?
暗影君王慢慢舉起了雙手,抓住那遮掩自己臉孔的帽兜兩側。
看見從帽兜裏露出的他的臉後,程肖宇倍感震驚。
''......!''
那裏,有自己。
暗影君王的臉和自己的臉一樣。
僅僅如此嗎?
程肖宇無意中低頭看了眼自己,這才發現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周圍的黑暗像盔甲一樣包裹了起來。
那盔甲的形狀又和暗影君王的一致。
兩個人就像麵對著鏡子站立一般,用相同的麵貌互相凝視對方。
“我變成了你,而你—變成了我�！�
我即是你。
那即是一絲謊言都沒有的真相。
”你和我兩個之中,隨便哪個成為這身體的主人都不奇怪了。”
因為兩個人已經是同體的存在。
“所以我會給你選擇權。你選吧�！�
暗影君王抬起了左手,在他眼前隨即出現了很多他思念的麵孔。
“你在這死亡領域裏,可以享受自己創造的美好夢想、跟我一起度過這永遠的安息�！�
嗬嗬笑著的高建利會長、還未病倒的年輕母親,以及在流逝的時間裏自己孩童時期的模樣,都逐一出現在了眼前。
“不然一”
暗影君王放下了左手,相反地抬起右手。
而在他動作下,所有人瞬間消失,而黑色的天空那端更是飛過來了一條巨龍。
然後,跟在龍王身後的無數軍隊開始焚燒起了城市。
”你就得迴到現實和它們戰鬥�！�
看著龍王和它帶領的毀滅軍團,程肖宇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他沒有迴答暗影君王,反而提出了疑問。
"你為什麼不再想和支配者們戰鬥,而和君王們一起逃去另一個世界呢?”
“因為那裏並不存在屬於我的歸屬之地�！�
是支配者的同時又是君王的暗影君王,在這兩者之間,哪裏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所以他沒有迴到原來所屬的世界,而是在其他世界中想著或許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徘徊著。
聽完暗影君王的迴答,程肖宇做了決定。
“我的迴答也是一樣的�！�
還沒聽到程肖宇的迴答,暗影君王早已露出了淡淡笑容。
“這裏不是我能在的地方�！�
“......好�！�
所以我才選擇了你…...
暗影君王點了點頭。
程肖宇也笑了。
“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我會重返安息之地。已經成為了暗影君王的你現在擁有了不滅的人生。嗯…...應該也不會有再見到麵的事情了吧�！�
雖然話語悲戚,可暗影君王的臉上留下的表情卻非常暢快。
經過長時間的等待,終於得以安息了。
看著真心露出喜色的暗影君王,程肖宇最後向他道別。
“謝謝你給了我機會�！�
"......"
暗影君王臉上短暫地掠過了遺憾的神情,但很快就被他給抹掉。
“因為死亡,你的力量變得更加完整了。再次迴去的方法是......”
程肖宇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
因為我就是你。
在離別前,暗影君王再度露出了笑容。
經過漫長的旅行,他終於找到了棲身之地。
”要與你告別了呢�！�
他退後了一步,默默地看著程肖宇。
程肖宇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程肖宇低聲說出了讓自己作為徹頭徹尾的暗影君王重生的那句話一
“站起來�！�
第二百二十一章無所遁逃
程肖宇這麼說的瞬間,係統就像是等待許久,立刻傳出了熟悉的女性嗓音
【''站起來。''】
【玩家''養成係統的失效代碼輸入完成�！�
【係統將被銷毀。】
對於擁有了真正力量的程肖宇來說,深知再也不需要自己的係統開始進行了自我抹去動作。
感覺就好像要和小時候養育自己的保姆離別一樣的心情,程肖宇驀地問道。
“係統的女性聲音是怎麼加上去的?”
"…...是設計者的聲音�！�
對程肖宇的問題感到有些無奈的暗影君王接著補充說明道。
“它的種族是兩性體,男性和女性的聲音都能發出來�！�
"......"
每當聽到係統消息清新透亮的聲音時,程肖宇都會猜想聲音的主人會是誰…...
但萬萬沒想到居然就是那家夥。
程肖宇一時尷尬地避開了視線,暗影君王則無聲地笑了。
嗬嗬。
甚至連你的這些小地方,對我來說也都是樂趣。
自己把信義看得比什麼都還要重要,可程肖宇對於自己來說卻有足夠違背與設計者的承諾的價值。
暗影君王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黯然的光芒。
這期間,係統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刪除作業。
【牽製住玩家''所有力量的限製將被解除�！�
【伴隨力量限製的消失,被君王賦予權能的所有將軍級''影子士兵們恢複了原來的能力。】
【將軍級士兵耶格利特恢複了力量�！�
【將軍級士兵貝爾''的所有能力值得到了大幅上升�！�
【前代暗影君王奧斯本將永遠迴到無的世界�！�
聆聽著信息,程肖宇默默地點了點頭。
暗影君王在臨近終了前,用平靜的視線看著自己。
在這死亡的領域裏,通過他展示的過去的記憶,充分理解到他的苦惱的程肖宇在心裏發出了誠摯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