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小姑娘別擔心,我不會搶了你的男朋友的。”田娘說話的時候卻死死的盯著我,雖然得到這麼個尤物的注視是不錯,可是一想到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方蕾,我的心立刻涼了一半,尷尬的笑了笑,坐的筆筆直。
“喲,小帥哥還懼內啊!”田娘在一旁調笑著,我是連看也不敢看旁邊的方蕾,光想象就可以想象得到美女生氣的樣子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唯一不吃田娘那一套的曹穎不客氣的問。
“也沒什麼。”田娘聳了聳肩,大概不再想逗我們了,說:“受人之托來送點東西啊!”
“什麼東西?”李洋總算迴了神,問。
田娘沒有說話,而是從身後拿出兩個布包裹,一個交給了李海,另一個則給了方蕾,這才道:“看看吧!”
李海和方蕾狐疑的看了看她,小心的把布包裹打開,裏麵竟然分別是一把劍和一個精致的玉蓮花頭簪,還有兩封信。
“南極星劍!”
“蓮花寶簪!”李海和方蕾看到這兩樣東西以後驚訝的大叫出聲,還雙雙站了起來。
“你哪裏來的?”李海的氣勢突然淩厲起來,一股隱隱的殺氣浮現,臉色也嚴肅起來。而方蕾則戒備的站在一旁,象極了一隻見到對頭的貓咪。
“不都說了別人托我送來的嗎?你們不會看看信啊?”田娘抿了一下嘴,道。
李海和方蕾這才意識到了各有封信,急急忙忙的拆了開來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們兩人戒備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否的表情。最後還是方蕾開了口,問:“你和我師傅是什麼關係,還有,你真的就是那個什麼古墓派的?”
“還有和我師父是什麼關係?”李海忙在後麵補了一句。
古墓派?我和李洋在旁邊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小龍女哪,雖然是個絕對妖媚的小龍女。
“我是古墓派第三代傳人,田娘。這兩件也都是你們的師門寶物,前些日子碰到你們的師傅時他們要我帶給你們的,說是這裏的一切是你們命中注定要曆的劫數,雖然沒有辦法幫你們,就隻好用這東西做個幫助了。”田娘道。
“這我們都在信上知道了,我們要問的是你和師父的關係,為什麼他們這麼信任你?這寶物是不可以讓外人碰的。”方蕾把外人兩個字說的很重,擺明了就是要告訴田娘,即使師父肯信任你,自己還不一定信的過你哪!
田娘勾起了嘴角嬌媚的笑了笑,道:“信不信的過我是你們的事,反正東西我已經帶到了,還有,現在這個時候恐怕你們應該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不是嗎?”
田娘的話中有話,顯然她對這個城市的鬼事情並不陌生,甚至從她的口氣聽來好象很了解,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照她能替李海和方蕾的師父傳寶物這一角度來看田娘應該是正派人士,要不然兩個老人家斷不會這麼冒失的就把師門寶物隨便找個人來送,也可見她的能力一定也不小。而另一個角度來看,她的門派太古怪,古墓派?光聽名字就不舒服,而且再加上她有可能知道心湖等地方的隱情卻又一直按兵不動,顯然又不是什麼很有正義感的人。那麼,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哪?我對田娘這個女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那我們先謝謝田娘你的送物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走吧!”李海突然收起了寶劍,也不等我們緩過神來,拉著李洋就跑。剩下尷尬的我們隻好象征性的衝田娘點了點頭表示告別就追了上去。臨走前我還是忍不住迴了迴頭,卻看見田娘也正一臉詭異的衝著我笑。
※※※
“你幹什麼啊?這麼急!”李洋一被李海拉出酒吧就不高興的嚷嚷,顯然這小子還沒有看夠美女。
“閉嘴,上車。”李海一把把李洋塞進了車子,一等我們上車就忙開動車子躥了出去。
“方蕾,你師傅有向你提過古墓派嗎?”李海大概知道我們肯定會問他為什麼走得這麼急,就先開了口。
“好象有,可是我當時太小了,記不清了。隻記得師父說如果碰到要盡量小心,能不起衝突就不起。”方蕾說。
李海深吸了口氣,說:“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我師父說過這個古墓派是極為古怪也是很古老的一個派別,早在秦朝就有了。”
“那又怎麼樣?”木知木覺的我們還沒有意識到李海口氣裏的古怪,傻傻的問。
“想想,從秦朝就有了,可你們剛才聽她說自己是第幾代傳人來著啊?”李海迴頭狠狠的吼了一句。頓時,笑容僵硬在了我們的臉上,我感到天空有幾隻烏鴉飛過,她好象剛才有說是第三代哎!天哪,那她有幾歲啊?妖怪?神仙?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四十三章 再訪醫院
天色已經昏暗,我正站在聖心醫院的門口,猶豫的看了看身邊的方蕾,問:“我們非要進去嗎?”
“你說哪?我們抽到的是醫院啊!”方蕾衝我眨了眨眼睛,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該死的抓鬮!我氣憤的踢了一下腳邊的石子,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在李海和方蕾決定暫時把古墓派的田娘放到一邊以後,李洋提出要分頭行動,一批人去聖心醫院,一批人則繼續調查心湖的線索。而決定地點的方法就是抓鬮,這個非常古老又簡單的方法。最後,我和方蕾則非常湊巧的抽到了醫院這個簽,所以不得不又一次的來到了醫院的大門口,我實在是對這個醫院非常的感冒,一想到那個木牌、繃帶鬼、地下室還有那堆屍體,人就不自由主的狂打顫。
“好吧!”我聳了聳肩膀,死就死吧,反正還有一個美女陪著,說完,我拉起方蕾的手向醫院走去。
聖心醫院因為剛剛裝修過,所以一切都顯得即幹淨又整潔,對於一個醫院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可我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醫院裏忙忙碌碌的醫生和形形色色的病人都離我好遙遠,我就象一個正在觀看電視的觀眾那樣觀看著他們,白色的四周讓我心裏空蕩蕩的。
我和方蕾並沒有直接去乘電梯,而是選擇了走樓梯,一方麵是我至今對電梯仍有點心有餘悸,另一方麵是我們知道走樓梯到地下室會更加不被別人察覺到。樓梯盤旋而下,我摸著冰冷的鐵質扶手,慢慢的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也正慢慢下降著。也許是已經到地下室的關係,我感到周圍的空氣也驟然降了好幾度,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上不禁起了好多雞皮疙瘩。
“小心。”方蕾在後麵拉了我一下,兩人躲到了牆後,一個醫生正從門裏走了出來,進入了電梯。
“到了吧!”我看見周圍沒有了別人,拉了拉方蕾。抬頭望去,一個綠色的b1正寫在牆上,地下室一樓,那麼上次繃帶鬼所帶我去的兩樓哪?我看了看樓梯口,的確是沒有再下去的樓梯了,可那晚明明就是一直往下到的兩樓啊,難道是我記錯了嗎?我站在了樓梯間裏沒有動,一股涼氣正從腳底升了上來。
“怎麼了?”方蕾正按著樓梯間的門,見我沒有動的意思,好奇的問。
“不對啊,上次明明是有兩樓的啊,怎麼現在沒有樓梯了?”我原地轉了一圈,確定的確是沒有別的樓梯口可以再下一層了。
“你確定?”方蕾問。
“肯定,我怎麼會忘記哪?”我邊說邊走到了牆壁前伸手摸了摸牆壁,白色的牆壁光潔如新一點也不象是那晚班駁破舊的樣子。蹲下身,我摸向水泥地,指間剛接觸到地麵,涼透心髒的寒氣立刻象一枚針一樣的刺入肌膚,遊向心髒,恐懼正慢慢的擴散開來。眼前一晃,手指接觸到的地麵竟然產生了一圈圈的漣漪,就象是我接觸的不是固體而是液體一樣,本來的水泥地突然起了變化,當漣漪變成一個巨大的圓圈以後竟變成了透明的一層物體,我驚嚇的跳了開去。
“怎麼迴事?”我忙問方蕾。
方蕾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貼到了我的身邊,拔下了插在秀發上的那支蓮花寶簪。我望向地麵,已經可以從原來的地方看見了一節往下延伸的樓梯,班駁泛黃的牆壁,墨綠色帶著鏽跡的扶手,昏黃的燈光,一切的一切都迴到了那晚。而這一切都和我們周圍的景象那麼不符,就象是一道明顯的隔離帶把b1和b2區別開來,一個嶄新一個成就,一個安全一個詭異,原來光明和黑暗也可以被劃分的這麼明顯。試探性的伸出一隻腳,我想踏下樓梯,卻沒有想到被一層看不見的牆擋住了。現在的情形就是,我看得見那個樓梯,但就是下不去,原來的水泥地就好象突然變成了一層玻璃。
“我來。”方蕾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退後,她則用簪子在空中交叉揮舞起來,簪子所到之處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紫色的光暈。一個紫色的蓮花逐漸在空氣中形成,散發著聖潔的光輝。方蕾一陣念咒,原本含苞欲放的蓮花漸漸打開了花蕾,金色的光粒跳了出來。
“紫蓮開,萬鬼退。天地之間,任我遨遊。”方蕾說著,蓮花沉向了樓梯口,一陣紫光過後,我分明看見那層看不見的牆一道黑光劃過。再伸出腳的時候,我已經下了一個樓梯,站在了b2的樓梯口。
而就當我和方蕾完全下到樓梯下以後,原本的樓梯口又變成了水泥地,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
鏽跡斑斑的大門,幾乎快要倒下。牆上的血字b2仍然沒有幹透,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昏黃的燈一晃一晃的,本就夠暗的燈光顯得愈發讓人琢磨不定。從門縫處吹來的陰風刺骨,我緊緊的拽著方蕾的小手,一刻也不想放。而方蕾的另一隻手也緊緊拽著那隻寶簪,簪子上的蓮花發出紫色的光暈。
我沉重的唿吸聲在颼颼的風聲中顯得急促,手已經伸到了離鐵門一寸的地方又停了下來,懸在了空中。雖然知道門裏不過是一個巨大的冰櫃,我仍然不安心的發抖著,眼前一晃,鐵門竟然折射出了背後的景象,就在樓梯口,因為視線的原因沒有辦法看到全貌,我隻看到了兩條被繃帶緊緊裹著的腿。頭皮一陣發麻,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猛的一迴頭,什麼都沒有,樓梯上空無一物。在望向方蕾,她的臉色也是一陣蒼白,驚恐的看著我,看來她也看見了。汗水從我和方蕾的額頭滑了下來,兩個人對望著,誰也沒有勇氣再看向鐵門。握著方蕾的手越來越緊,幾乎可以捏碎手骨,我咬了咬牙在確定背後的確什麼都沒有以後又望向了鐵門,這一次,卻是一整張滿是繃帶隻留下一隻眼睛的臉一下子跳入眼簾,我感到好象這個世界就隻剩下了這張臉,正出現在我們身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個突出的眼睛裏沒有了眼珠,隻留下黃黃白白的眼球。我幾乎連唿叫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抱住了方蕾轉身退去,可是還是沒有,背後仍然空白一片。往後倒的架勢因為恐懼沒有站穩,我重重的撞向了鐵門。
砰的一聲,鐵門居然被我撞開了,兩個人踉蹌的跌進了門裏。再是砰的一聲,鐵門在我們站穩的那一剎那又關上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也隨之撲來,接著是胸口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剛站定的我立刻又躺到了地上。抬頭望去,方蕾驚叫了一聲,她好象是被人踢中了腹部一般,小腹往後縮了去,嘴角立刻吐出一絲血絲。可是整個房間裏卻隻有我和她兩個人。怎麼迴事?我掙紮著爬了起來,卻無意中看見了冰櫃表麵裏照射出來的景象,頓時讓我如墜地獄,那個繃帶鬼正掐著方蕾的脖子,甚至把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轉過頭,卻隻有方蕾一個人艱難的喘息著,整個人半浮在空中,隻有兩條腿不停的踢踹著。
“混蛋!”我大吼一聲衝了過去,本來以為可以撞到那個鬼的,卻根本不是那麼一迴事,身體從方蕾麵前擦過。我再望向冰櫃,我已經站到了繃帶鬼的後麵,那鬼慢慢的轉過了頭,我知道他的臉現在應該衝著我,可除了空氣,我什麼也看不到,方蕾還是被懸在了空中,痛苦的麵部表情告訴我她一定快支持不住了。我忙撲向方蕾,卻被一股灼熱的氣體把我擋了迴來。
怎麼辦,怎麼辦?一向冷靜的我突然沒了方向,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死去讓我心如刀絞,方蕾痛苦的臉漸漸和記憶中印雪的臉重疊,我仿佛看見兩者的眼睛裏滿是怨恨。
“噢!”一聲怪叫嚎啕著整個房間都顫抖著,繃帶鬼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正一手捂著另一個手的手背退了開去,從指縫間還滋滋的冒著一縷黑煙。
“方蕾!”我立刻衝向了方蕾,她臉色蒼白的咳嗽著,一隻手摸著脖子,一隻手握著簪子,簪子上還有黃色的濃血。
“我沒事,還好有這個簪子。”方蕾搖了搖頭,佳人重入懷抱,這份失而複得的心情讓我幾乎想抱著她流下眼淚。心裏一驚,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一個女子的,自從印雪死去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象方蕾那樣讓我可以為之流淚。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女人,我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一種讓自己的女人安全幸福的男人應有的責任感。不管今後怎麼樣,至少我已經在這一剎那了解到自己的心,低頭吻了吻方蕾的秀發,我要把她所有的芳香都牢記在心裏,我要即使下了地獄,我也可以找得到她。
“嗬嗬。”仿佛是機械壞掉的機器聲從耳邊響起,繃帶鬼正瞪著唯一的那個眼球看著我們,尖利的聲音刺痛了我的耳膜,“我今天要你們下地獄。”
“該下地獄的是你,林君賢!”我指著前麵的繃帶鬼,決定試試看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他也愣了一下,接著是發出了異常慘烈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你們都知道到了嗎?那你們更不能活了。”說著,林君賢的曆魂撲向了我們。
“讓開。”方蕾突然把我推到了一邊,握著簪子就向林君賢搓了過去,林君賢的周圍突然躥出無數黑色的火焰飛向方蕾。
“呀!”方蕾大叫著,簪子上的蓮花冒出一陣陣紫色的光射向火焰,黑色的火焰和紫光糾纏在了一起。而方蕾和林君賢也僵持在了一起,誰也沒有再上前一步。
出口,出口!我知道自己衝上去隻有給方蕾添麻煩,隻好跑向鐵門處,使勁的推了推,剛剛還不經撞的門現在倒是紋絲不動了。我試了好幾下仍沒有動靜,在看向方蕾和林君賢,兩人法力的比拚已經白熱化,周圍一圈一團團的黑色火焰和紫光在碰撞之下有的是黑色火焰被撞得消失,有的是紫光被撞的消失,而存下的黑色火焰或是紫光都紛紛往下掉落,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光景,就象是黑紫色交替迸發的煙火一樣在周圍散開,然後象是下雨一樣的落地。而讓我擔心的是落下的黑色火焰漸漸增多,逐漸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圈圈,把方蕾包圍了起來。怎麼辦?我忽然看向了冰櫃,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裏形成,不管如何,試一試吧!我深吸了一口氣,卯足了力氣,突然向方蕾和林君賢衝了過去。
衝進黑火圈,一把抱住方蕾的腰,我已經站在了冰櫃前,也管不了方蕾的驚唿和後麵林君賢撲來的聲音,我一把拉開了冰櫃其中一個抽屜,還好,是空的。然後就在林君賢撲到的那一刻,抱著方蕾跳了進去。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四十四章 來自鬼魂的求救
“林逍,你愛我嗎?”印雪還是一件蘭色小碎花的連衣短裙,露出了她修長結實的雙腿,手裏拿著玻璃杯,她正透過它看著天上的太陽,這一向是她最愛的動作,她說這樣可以看到陽光而不怕陽光刺眼。風吹起了她剛到肩的秀發,迴過頭衝著我微笑。我沒有迴答她,因為我知道從來不需要迴答,她總是在這個問題以後自問自答的替我迴答,就象現在。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印雪放下杯子象個小鳥一樣撲進了我的懷裏,還不成熟的青澀身體卻讓我湧起了一陣不安分的欲望。愛你嗎?我其實也不是很知道,大概愛吧,也大概隻是習慣,又大概隻是不想再孤獨。我摟著她,就象幾百次的慣例一樣。可沒有想到印雪這次卻不象往常那樣任我摟抱,而是輕輕的推開了我,一臉輕蔑,甚至是鄙視的看著我,冷冷的道:“你真是狠心,這麼快就忘了我嗎?”
“忘了你?我沒有。”我不知所措的答道。
“沒有?那為什麼另尋新歡?”
“新歡?”
“沒有嗎?那個方蕾?”
“方蕾?她是誰?我不認識她!”我退後了一步,現在的印雪並不是我印象中那個總是溫柔的看著我的印雪,她的臉上因為怨恨而扭曲著,猙獰的表情讓我害怕。方蕾?是誰?我努力的迴想著,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的疼痛起來,印雪淒厲的笑聲讓我胸口發悶,在疼痛和憋悶的夾擊下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隻感覺到全身象是炸裂開來一般,魂魄正抽離自己的身體。
睜開眼,心一驚,我整個人彈了起來,冷汗濕透了整個後背,涼颼颼的感覺從背部蔓延到整個身體。環顧四周,我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間沒有開燈的房間裏,一張歐式風格的大床上。這是哪裏?方蕾哪?我跳下了床,房間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梳妝臺。因為沒有燈光,我的眼睛還不能一下子適應,摸索著前進了幾步。房間的空間很大,隻擺了兩樣家具的空間更是顯得空曠,整個人在裏麵覺得異常渺小。高高的天花板懸在頭頂,莫名的恐懼正在心頭盤旋而成,雖然這裏沒有什麼屍體更沒有繃帶鬼,可孤獨一人關在這麼空曠的房間裏反而讓我更是不適。當你麵對屍體或是鬼魂的時候那種恐懼是實實在在的,可當你無法預知恐懼的對象卻分明感到恐懼的時候,這種讓人琢磨的恐懼更象是一枚遊走在你體內的針,你永遠不知道這個恐懼什麼時候刺入到你的心房。這樣的感覺,你有沒有過?至少我現在就有,它正象是個老鼠,一口一口的啃食著我的冷靜。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一步跨到窗口,打開了窗。心湖,還是那樣瑰麗的在那裏,那麼,現在,是在古槐大街77號了嗎?我關上了窗,毫不猶豫的走出了房間,我要去找方蕾,即使我很害怕。
我手裏舉著打火機,也許是因為我唿吸的原因,火苗忽小忽大,光線搖晃的也是忽明忽暗,長長的走廊上隻有我一個人,地板上我的影子拉的好長。
這個地方我並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上次走廊兩邊的門都是關著的,這次卻不同,都是虛掩著的,可是我並沒有進去的打算。站在走廊上,四周的聲音一片寂靜,打火機因為長時間的使用而微微有點燙手起來。
突然,我感到火苗被人掐滅了,光線又恢複黑暗的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總是在每一個關鍵的時候出現,卻又記不起是在哪裏?
“方蕾?”我用自己的聲音為自己壯膽,一邊手忙腳亂的又試著打亮打火機,火石磨擦引起的點點火花在黑暗中顯得很亮,我感到一股灼熱的唿吸正貼著我的背後吐到了我的脖勁處,猛地迴頭,什麼也沒有,一陣雞皮疙瘩從脖子處泛了起來。打火機不知道怎麼搞的壞了,我握著仍然燙手的打火機,雖然已經無用但是這種溫度至少可以讓我感到自己還活著。
心跳的感覺越來越劇烈,我強烈的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好象正有無數雙眼睛看著我,看的我渾身發毛。透過那一扇扇虛掩住的門,那透著黑暗的門縫裏,一隻隻泛著綠光的眼睛,好圓,就象是亡者不甘死去時留下的睜大的眼球。我猛然奔跑起來,就在這個走廊上快速的向前衝去。兩旁的門不段的向兩旁退去,走廊好象很長很長沒有盡頭,黑暗中我的奔跑聲那麼急促,一切的景象仿佛在扭曲和重疊,那條同樣狹長沒有盡頭的小路,通往印雪家的那條路,我好象又迴到了印雪自殺的那個晚上,也是一樣的孤單,一樣的奔跑,一樣的長路。我已經沒有辦法停下來,雙腳不聽使喚的不住奔跑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扇大門,就在這走廊的盡頭,門好熟悉,分明就是印雪家的門。
嘭的一聲,我幾乎是用撞的打開了那扇門,一條垂在空中的腿,無風自動著。我不敢往上看,剛才的奔跑所引起的全身汗水在瞬間凍結,整個人好象被關進了冰庫,手腳發麻。慢慢的抬頭,印雪的臉青黑,血紅的舌頭吐了出來,突出的眼球讓我一陣暈眩。
“咯咯———!”象是指甲劃過玻璃的擾人笑聲從印雪的喉嚨裏發出來,在房間裏迴蕩著,我很想奪門而出,可是腳卻象被灌了鉛一樣的沉重。突出的眼球突然轉動起來,凝視著我,那不是印雪的眼睛,那是惡魔的眼睛。我的唿吸突然停頓,周圍的空氣好象一下子被抽掉了,全身漸漸濕透,這就好象自己被突然扔進了水裏那樣,可是我現在卻在一座房子裏,怎麼會這樣?身體漸漸缺氧,時間已經不容我多想,我感到窒息的感覺已經越來越強烈,印雪的嘴角勾起了殘酷的笑容,笑聲漸漸模糊,耳鳴,胸痛。
“林逍!”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然後是全身一鬆,我全身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而鼻子又再次吸入了空氣。
“你怎麼樣?”方蕾已經撲到了我身邊,我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再抬頭一看,印雪的屍體已經消失了,自己正坐在一間房子的正中央。
“印雪,我剛剛看到了印雪。”我一把抓住方蕾的手,卻發覺她的體溫比我還要冰冷。
“那是幻覺,起來,我們得離開這裏。”方蕾把我扶了起來,我倚靠在她身側,脖子處大片的幾乎雪白的嚇人,心跳的厲害,眼皮開始跳。我沒有說話,方蕾非常熟練的帶著我走過走廊,下了樓梯,出了房子,向鐵門處走去。
“你是誰?”當我已經走到鐵門口的時候我幽幽的看著眼前的“方蕾”,她不是方蕾,即使是一模一樣,但我仍然可以辨別的出來,她沒有方蕾的那股淡淡的香氣,確滿是死人味。
“你一開始就知道了嗎?”她問。
“是的。”我點了點頭。
“那你讓我帶著你走?”
“因為總比待在那個房子裏好。”我說完,她的景象開始扭曲,漸漸的,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綠衣的——林語嫣。我現在反而一點也沒有了恐懼,好奇心讓我的膽子空前的壯大,上前一步,我咄咄逼鬼的問:“這究竟是怎麼迴事?”
林語嫣迴頭不住的張望著那幢樓房,房子的窗戶裏好象正隱約出現了一張臉,正怔怔的看著我們。她好象很害怕的樣子,伸出手向我這裏揮了過來,頓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整個人都拋飛了起來,向身後的鐵門撞去。我屏住了一口氣,準備等待背部將要遭受的衝擊,可是卻發現自己竟然衝鐵門裏穿了過去,鐵門就象是空氣一樣的,我結結實實的被拋到了鐵門之外。
“等一下!”我迅速的爬了起來向前衝,可這次鐵門又變迴了實體,把我和林語嫣分隔了開來,我緊緊抓住鐵門,大聲的喊:“為什麼?方蕾哪?”
林語嫣沒有說話,眼睛慢慢的變成了紅色,一行血淚從眼眶裏流了下來,襯在了她雪白的臉上。
“告訴我,林語嫣!”我拍打著鐵門,平生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能。林語嫣的嘴張開了,沒有聲音,可是我確從她的口型清楚的聽到了兩個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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