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總感覺有人在蹭我的臉,而且還有點濕濕得,我睜開眼睛,有種差點想下床去拿把刀把胖子砍死的衝動。
這貨雙手雙腳抱著我,臉往我的臉使勁的蹭,哈喇子流了一臉,即使是睡著了仍然帶著一臉猥瑣的笑容,在不停得夢囈著:“晶晶姐,晶晶姐,小晶晶,你在哪裏呀”
我欲哭無淚……死胖子,你這是該有多想猥瑣司麗晶呀,連睡覺也不放過她。
無奈之下,我隻得使勁的掰開他纏在我身上的手腳,搬了被子和枕頭,到了地板上去睡。
雖然地板上很冰涼,但總比被死胖子摟著蹭口水要好的多。
或許是因為今天經(jīng)曆了一係列的事,又嗆了水,精神上太疲憊了,沒過多久,我就甜甜的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窗外,雨不停的下著,雖然已經(jīng)小了很多,可還是唿唿的掛著陣陣的寒風(fēng)。
在所有人都無法察覺的角落,地上的水跡裏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影子。緊接著,這女人慢慢的出現(xiàn)的站了起來,似乎是由水跡凝聚而成的。她站在窗外,靜靜的盯著熟睡中的兩人。
“海生,海生,陳海生……”迷迷蒙蒙間,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這聲音好親切,好像是姐姐。
“姐姐,是你嗎!蔽颐悦悦擅傻慕袉玖艘宦,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追尋著聲音的來源,發(fā)現(xiàn)那是在窗外傳來的。玻璃上,有一個女人的影子,因為雨水和玻璃的關(guān)係,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我的意識開始越來越模糊,心裏傳來了一個聲音,她是我的姐姐,沒錯,她是我的佳佳姐,我終於找到她了。
我翻開窗戶,爬了出去,緊緊得跟著這個影子。我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隻知道她是我的姐姐,我要跟著她走。
突然間,一陣叮鈴鈴的聲音傳了出來,也正是這聲音,讓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聲音來自我腳下綁著的那串小鈴鐺,或許有人會以為這是女孩子才會帶的飾物。但我的腳跟,綁著的這串小鈴鐺卻和道家的法器追魂鈴一樣,隻要有邪師攝魂,或者是鬼怪來襲的時候,它都會預(yù)警。這是青鬆叔煉製給我的,胖子的是脖子的小八卦鏡,而我的,就是這串小鈴鐺。
鈴鐺隻是響了片刻就裂開了,但也就是這片刻,讓我一個激靈的清醒了。
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我姐姐,而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她站在不遠(yuǎn)處的雨裏,朝著我招手,叫著我的名字。
好險……如果不是因為我腳下綁著一串鈴鐺,恐怕我就著了這女鬼的道,被她迷住魂魄了。
鈴鐺響的聲音很小,特別是在下著雨的網(wǎng)上,被雨聲覆蓋,根本就聽不出來。
清醒之後的我也不動怒,而是繼續(xù)裝著被鬼迷的樣子,像一個無意識的傀儡,一步一步的跟著紅衣女鬼的方向走。我心裏也很好奇,她到底要帶我去什麼地方,而且,我又是什麼時候招惹上她的?
一直跟著她走,走出了梅姑的房子,緊接著,我終於知道這女鬼為什麼找上我了,因為,她把我領(lǐng)到了河邊,正是今天差點淹死了三個人的那條河。
如無意外,這女鬼就是這河中的冤魂,今天早上拉替身的女鬼。
“海生,過來,過來我這裏。”她已經(jīng)走到了河邊,朝著我招手
我悄悄得背著手,左手劍指在右手上畫了一個雷的花字。花字不同於符咒,乃是給道士應(yīng)急而用。如果你在碎不及防的情況下遭遇了惡鬼衝身,那就用花字來護(hù)身。畢竟敵人不是傻子,不會眼睜睜的看你畫完符之後對付他。
而我現(xiàn)在畫的,乃是一個雷子向外三圈,這是茅山五雷掌的花字,陰山派本就結(jié)合了茅山,普庵等派的法術(shù)。所以陰山中除了詭異的馭陰法之外,還有著其他門派的法術(shù),五雷掌就是其中的一門。
我慢慢的走向那紅衣女鬼,差不多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我嘴角劃起一個冷笑的弧度,就準(zhǔn)備用五雷掌好好的招唿她。
“妖怪,看法寶……”忽然間,一聲大喝從我身後傳來,緊接著紅衣女鬼一聲尖叫,趴在了河邊。
不用看,一定是胖子了,隻有他身上帶著定鬼的八卦鏡。
“胖子,你不是睡死了嗎?咋出來了?”我轉(zhuǎn)過身,驚訝的看著胖子。
胖子撇撇嘴說道:“真以為我是豬呀,要是有鬼來了我都不知道,那我也不用當(dāng)?shù)朗浚瑤执噢捈屹u番薯算了!
“這麼說……你一早就跟著來了?”
“恩……”胖子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xiàn)?”
“嘿嘿,我本來想著在差不多的時候登場把你救迴來,這樣你就會對我感激涕零,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以後替我送花洗腳得不再話下。不過,我看你悄悄的背手畫花字就知道你沒被迷住。所以才提前出現(xiàn),履行我華光派道士降妖除魔的職責(zé)、”胖子大義凜然道
我……真心的無語了,什麼叫差不多的時候登場,是在我被水鬼拉下水的時候嗎?現(xiàn)在知道我意識清醒就跑出來搶風(fēng)頭,還搶的這麼道貌岸然,恐怕世界上這麼沒品的人也獨有胖子一家了。
“咳咳,感謝的話晚點再說……現(xiàn)在我們先把這女鬼收了吧。”胖子似乎招架不住我鄙視的眼神,連忙岔開了話題。
突然間,哢嚓一聲哢擦,胖子手中的八卦鏡瞬間裂成了碎片。那被八卦鏡定住的女鬼,瞬間脫開了枷鎖,想逃迴水裏去。
“艸”
“臥槽,這一次性的玩意就是不禁用”
兩人同時罵了一聲,衝了上去。胖子的八卦鏡和我腳下的鈴鐺一樣,隻不過都是開了光打了法力下去。都是仿製品,根本比不上真正的法器,頂多也就隻能用一次。
眼看著水鬼就要逃了,我連忙握著五雷掌衝了上去。而胖子比我更快,在我還沒衝到那女鬼麵前的時候。
一件衣服從我頭頂掠過,包住了準(zhǔn)備遁走的紅衣女鬼。
還是晚了一步,被這死胖子給收了。
胖子用的是罩鬼咒,原本罩鬼的是道士身上的道袍。但隻要功力稍微有些層次的道士,不用道袍也可以罩鬼,即使是衣服,那也是收鬼的武器。
隻不過,咒敕法在了那衣服上,但衣服終究還是比不上道袍,所以也並不能徹底得降服這紅衣水鬼,隻能拖延片刻的時間。
但別忘了這兒還有一個握著五雷花字的我,片刻的時間,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雖然不甘頭籌被胖子拔了,但我還是在衣服包住水鬼的瞬間跑了上去。在她還沒掙紮開衣服的時候狠狠得來了個五雷掌。
女鬼發(fā)出了聲滲人的慘叫,被胖子的衣服死死裹住,再也失去了逃走的能力。
胖子拍了拍手,來到那女鬼身前並肩站著,從感覺上判斷,這是個有些道行的女鬼,隻不過她倒黴,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第九章 紅奶奶
“你們這兩個混小子,快放開我紅奶奶,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倆還沒說話,紅衣女鬼就先發(fā)奪人,對著我兩怒目相視。
胖子呲了呲牙,對這紅奶奶說道:“那啥紅奶奶是吧,明明是你自己造孽要來勾我兄弟當(dāng)替身。為啥現(xiàn)在看來好像你受的冤屈比我兩還大似的?”
紅奶奶雖然被胖子的衣服包著,但氣勢絲毫不弱。
“誰叫他今天救了我的替身,害我白白的失去了投胎的機(jī)會,我不來找他我找誰去。”紅奶奶怒目而視,惡狠狠的瞅著我
臥槽,你害人你還有理了?我救人居然還錯了。
這叫紅奶奶的水鬼氣焰實在是十分囂張,我氣不過,就想著在上去給她補(bǔ)一個五雷掌,讓她好好瞧瞧我的厲害。
剛走一步,就被胖子扯了迴來。
“胖子,你幹啥呢!蔽覇
胖子把我拉到一旁,附耳和我輕聲的說:“海生,這事兒好像真是你錯了?”
“什麼?”我詫異的看著胖子,我救人我還有錯了。
胖子悄聲告訴我,由於水鬼多是冤死慘死在水中的,而且死後無法離開那個區(qū)域,所以,地府允許它們在七月十五的時候出來尋找替身,這些替身多是命有水患,先天容易夭折的人。而我今天救了那個小孩,則等於毀了紅奶奶投胎的機(jī)會。
最後,胖子補(bǔ)充道:“這是你自己犯下的因果,你得處理好,如果你一掌轟了她,就是斷了她投胎的機(jī)會,再犯了一個孽”
我不知道這是因果循環(huán),自有注定,還是鬼魂為了投胎不擇手段,如果是我的做法,我管你投胎不投胎的,反正惹了我,我直接幹掉你。
可是我現(xiàn)在身旁多了一個胖子,以胖子的性格,如果我真幹掉這紅奶奶,恐怕他會馬上和我翻臉。
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殺也不是,留也不是了?想到腦殘還沒能想出一個好的辦法,尼瑪?shù),?dāng)?shù)朗恳蔡哿,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簡直就比魯迅筆下的啊q還憋屈。
最後,胖子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走上去勸那女鬼:“紅奶奶,你看這樣行嗎?我們兄弟倆明天買些紙錢房子男人的燒給你,你拿了這些之後好好迴你的地盤做你的水鬼,從此一心向善,有人下水你救一下,沒人下水你也拉下水救一下,這樣功德積多了,說不定不但能夠輪迴,還能夠在地府裏謀個陰神的職位?你怎麼看?”
紅奶奶頓了半響,問了胖子一句話:“你覺得在我這河裏會掉下水的人多嗎?”
胖子看了看這可憐的小池塘,都不夠三分地,而且看那幾個農(nóng)民今天下水,水最深的地方也不過是到脖子那兒,除非是水鬼拉人,否則淹的死人才叫奇怪。
胖子瞅了半響硬是從肺裏憋出了句話:“那啥,有個偉人叫李寧,他不是說過一句話嗎?一切皆有可能!
關(guān)於胖子這段用肺說出來的廢話,紅奶奶自然是不答應(yīng)。但是她又奈何不了我們兩個,而我們兩個呢,也想好好的超度她,替自己積些德。畢竟我們也怕放她迴去之後她繼續(xù)的害人。
或許是紅奶奶這水鬼看到了我們的誠意,終於鬆了口。隻不過當(dāng)我聽了紅奶奶的條件之後,心頭就有種把她一掌打的煙消雲(yún)散的衝動。
這紅奶奶的條件隻是一句話:“你們替我找一個徒弟,我要當(dāng)煙鬼!
所謂煙鬼,就是替人過陰占卜的鬼魂,而煙鬼的徒弟,指的就是民間那些給人過陰的婆子了。
我們?nèi)税堰@種婆子稱為過陰婆,相花婆。香港那邊叫神婆,問米婆。
這類人因為體質(zhì)特殊的緣故,被鬼魂或者陰師找上,與鬼魂簽訂契約。他們賺錢,而鬼魂則積累香火和功德。由於鬼魂並沒有經(jīng)過敕封,並不是正神,沒有仙位,所以這些婆子通常不會告訴他們的師傅是鬼,遇到人隻會說我請來的是天上的某某大神。
如今這紅奶奶讓我們給她找一個徒弟。無非就是為了積累功德,成為地府的陰神之類。但是這類人體質(zhì)特殊,比道士還稀少,人海茫茫的,你讓我去哪兒給你找個徒弟。再且說了,這類人長時間和鬼接觸,身體定然不能長壽,就算找到了,你確定人家願意當(dāng)你的徒弟嗎?
我非常鬱悶的和胖子說:“我想……還是迴家拿令旗,請五鬼把她押到地府裏去算了,免得我看得眼冤。”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準(zhǔn)備迴胖子家去拿令旗,調(diào)遣五鬼兵將。
“別呀……你這樣就不怕造孽嗎?把鬼送進(jìn)枉死城裏,萬一跑出來又是一惡鬼呀。”胖子扯住了我勸道
胖子的話的確沒錯,水鬼多是冤死的人,怨氣不散,即使我強(qiáng)行請五鬼兵將送他進(jìn)地府,那她也隻能在枉死城裏徘徊。在枉死城裏徘徊一天的怨魂,相當(dāng)於陽間修行一年,如果一旦讓她重返人間,那定然又是一個棘手的惡鬼。
隻不過,現(xiàn)在有啥辦法呢?我寧願把她送進(jìn)地府裏也不願這麼麻煩,滿世界的去給她找徒弟。要知道我們道士都有戒律在身,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有上蒼垂聽,如果我答應(yīng)了紅奶奶,除非我死了,否則都要對自己的諾言負(fù)責(zé)。
一旦我答應(yīng)了,那我這輩子沒替她找到徒弟之前,豈不是什麼事都不用做了。又不能把她留在這世界繼續(xù)害人,左想右想,我還是把她押迴地府,自己背一些孽債算了。
“別跑呀,我真的想到了一個不用這麼麻煩,也不用把她送迴地府的辦法了。”胖子使勁的扯住我。
我翻了翻白眼,轉(zhuǎn)過身問他什麼辦法。
胖子嘿嘿一笑,在我耳邊附耳道:“兵將!
我恍然大悟的一拍腦殼,是哦,我可以收紅奶奶為兵將。陰山的法術(shù),本來就是重陰的法術(shù),以前學(xué)陰山的還時常到墳地,或者發(fā)生車禍的十字路口,收取這些惡魂替自己辦事。
別以為收鬼替自己辦事是十分陰孽的事情。孽與不孽,損與不損隻看道士個人。如果你收了鬼魂之後,是去整人,為了私欲而迷惑少女,或是為了錢財替別人迷合。這自然是造孽的事情。但是你收了惡鬼之後是用來替別人驅(qū)邪,替別人消災(zāi)的話。那你就是在積德,你積德了,自然而然的,你手下的鬼魂也會分到功德。
隻不過,這些年來由於有青鬆叔在的關(guān)係,我都是跟著學(xué)東西,沒怎麼和別人鬥法或者自己處理事情。而且養(yǎng)兵將還需要花錢。隔三岔五得供奉點水果香油蠟燭米。細(xì)算起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所以,我一般都不養(yǎng)兵將,如果有需要用到兵將的地方,我都是去廟宇裏借。
如今胖子提出了這個辦法,讓我收紅奶奶為兵將。雖然以後在供奉上花多點錢,但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在我應(yīng)允了之後,胖子這個談判專家就上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得打動人家紅奶奶。
談判僵持了十分鍾,最後紅奶奶瞥了我一眼:“好吧,奶奶我就暫時委屈當(dāng)這小子的兵將,隻是你們得答應(yīng)我,一旦我有看上的徒弟時,你們不能攔著我離開。”
……我,尼瑪?shù),這到底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就算是我求你,也不帶這麼看不起人的。
由於我身上的令旗和容器都在胖子的家裏,所以一時之間也收不了紅奶奶,隻能讓她稍等片刻,我和胖子迴梅姑家去拿雨傘,讓她在雨傘裏呆上一段時間。
路上,我越想越覺得鬱悶,就和胖子吐槽道:“胖子,為什麼我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一個陰山派的道士了,都完全沒我陰山派的風(fēng)格了!
我說的是實話,以前我在李楓口裏聽說我們陰山派的弟子都是很逍遙自在的,想幹嘛就幹嘛,收兵將直接拿米和紅紙祭煉就是了,哪像現(xiàn)在,瞻前顧後,還得問人家鬼願不願意。
胖子嘿嘿一笑,答道:“鬼也是人身自由權(quán)嘛,你總得讓自己選擇選擇,你想想,要是你娶媳婦直接搶走就算了,那人家不願意,你上床也沒意思呀!
我……,就算鬼有人身自由權(quán),這和媳婦上床又有什麼關(guān)係。
一路無語,我決定不再搭理胖子,迴到梅姑的家,我拿了今晚收著小雨的那把雨傘,跑到河邊把紅奶奶給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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