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陳笑才開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束縛帶很結實,基本沒有掙脫的可能,手還算可以活動,但也僅限於很小的範圍,如果不借助勺子之類的工具,連吃飯都無法完成。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指甲不長,皮膚也還算幹淨,看起來有些瘦。之後他快速的胡亂抓弄了幾下。
“嗯,還算靈活。”陳笑想到。
繼續往下看,一條很普通的白色病號服,腳踝被一根有伸縮性的帶字鏈接著,隻能很小步的分開雙腿。沒有穿鞋,當然,在這種全被海綿包裹住的病號房裏,應該也不用穿鞋。
他蹲下,又用盡全力崩了一下。
嗯......自己大概在175左右,力量普普通通,全身大關節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身體上也應該沒有傷,這對於一個瘦弱的精神病患者來說,還算不錯。
大概看完了自己,他又開始觀察這間病房,
角落裏有一個白色的蹲便,稍稍比地麵凹進去一些。
陳笑走到它旁邊,蹲下仔細看了看它的結構。好像沒什麼特別的。裏麵很幹淨,沒有什麼.....呃,你懂得。
但是就因為沒什麼特別的,所以它引起了陳笑的注意。
他皺著眉頭
“不要吧.....”他念叨著,之後猛地轉過身,開始觀察剩下的地方。
三麵牆包括天花板都一樣,除了海綿什麼都沒有,剩下的一麵牆,也就是有門的那一麵是實體,並不是像來時看到的那種柵欄,而是和房間的其他地方一樣,大部分覆蓋著海綿,門旁有一個很小的開口,應該是平時送飯用的。而那扇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門把手之類的。
“完全沒什麼好看的啊!”陳笑念叨著,之後有瞄了一眼那個蹲便:“真的要這樣麼?”
陳笑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他心裏很難受,就像是強迫癥看到了碼得整整齊齊的一摞雞蛋,其中角落裏偏偏塞了一個黑不溜秋的獼猴桃一樣。咬牙切齒,抓心撓肝!
“笨想也知道了啊,不用非要證實一下吧......”他說,好像在努力的和自己解釋。
一陣沉默。
突然,陳笑目光中閃過一絲兇狠和堅決,他高高的躍起,之後兩腿並攏,“啪唧”一下,踩進了蹲便器裏!
“嗯......雖然不是軟的,但有彈性,人撞上去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應該是一種塑料!”他自言自語道,表情有些惡心,但明顯輕鬆了許多。
做完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後,陳笑心滿意足坐到了門對麵的牆邊,開始思考起來。
根據剛才那兩個人的行為和對話,他想到很多東西,但是大多數都是沒用的。
比如那個老李,從鼻毛和胡子能看出,他的體毛很茂盛,但是小臂卻沒什麼毛,可能經常裸漏在外麵,上肢健壯,右邊肩胛骨很寬,和左側不對稱,有點駝背,他的肩經常扛很重的東西,左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厚實,顏色很深,右手虎口和掌心繭子很重,但卻不毛糙,那麼他之前是個工人,經常用錘子,長期酗酒讓他總是砸到手指,左腳走路時往左偏斜,小腿受過傷,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辭去了原來的體力工作,來這裏看精神病人,順便幹幹雜活之類的,應該已經最少一年了吧,以至於手上的厚繭都開始軟化了。
又比如那個謝頂的男人,至今還是個單身,睡單人床,說不定就是這間醫院的某個值班室裏,年輕時是個小混混,拇指肌腱被人砍斷過,脖子下端洗過紋身,但還有淺淺的痕跡,愛賭博,愛抽煙,很久沒有性生活了。最近手頭有了點閑錢,買了個新的腰帶,應該是賭博贏了,但為什麼他沒借著這個機會去嗨皮一下?......陽痿?
其實這些東西真的沒什麼用,但是它們就很自然的就出現在了陳笑腦子裏,從始至終,他隻是看了一眼。
不過,還是有一些有用的東西。
第一:這些地下病房應該是關具有危險性的精神病患者的地方沒跑了,而自己所在的顯然是一個享受“特別待遇”的房間。大概已經被關了至少三四年了吧,來的時候沒有聽到什麼其他的聲音,這裏可能是沒有其他病人,也可能是在另一個走廊或者其他地方,畢竟來的時候無法推測出這裏的建築構造。
第二:剛剛的那兩個人顯然知道我是要去參加一個測試,但他們不知道關於測試的其他細節,更不知道那個“劉女士”是幹什麼的。但能夠確定一點,是她所隸屬的地方肯定比這間精神病院要高出不知多少個臺階。
第三:自己很危險,但是卻不知道具體危險在哪,是因為自己有時候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麼,或者是因為自己強迫癥?也許自己會突然發瘋亂咬人......總之,陳笑覺得自己暫時還不錯......除了失意這點之外。還有剛剛兩人為什麼說自己的有些變化呢?自己以前傻了吧唧的,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不得而知。
第四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陳笑聽出自己長得......怎麼說呢,應該不太好看。以至於不好看到影響別人心情的地步了,這讓再次有些鬱悶,
“啊啊啊,我到底長成什麼樣子啊,哪怕把我的手鬆開,讓我摸摸也好啊!都三章了,連主角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搞笑呢吧這是。”
他內心一陣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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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路上
由於陳笑的雙手被綁成反向交叉的姿勢,所以即使有勺子,吃飯也是十分費力的,再與自己晚飯搏鬥了整整20分鍾後,他終於將盤子裏的食物吃完了。
這個裝有食物的盤子自然是從那個小窗口塞進來的,在它下麵鏈接著一個塑料板,當時陳笑用力的掰了掰,果然很牢固,應該是在門的外側固定住了。而吃飯用的勺子也是用特殊塑料做成的,不軟,但是有彈性,陳笑當時不由自主的迴頭看了一眼蹲便,之後馬上把這個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子.....
勺子的下方有個繩子,很堅固,和鐵板相連,也就是說,想抓著勺子縮在角落裏不還迴去,以此引誘工作人員進來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剛剛送飯的時候,陳笑從腳步聲聽出應該是謝頂的那個人。之後他試著和他說了句:“嗨!”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連動作都沒有一丁點遲疑,直接把飯盆子推進小窗就走了。本來陳笑是想裝神弄鬼說:“我能讓你下次賭錢時贏一大筆!”之類的,借此看看能不能套出點話來。可是對方連機會都沒給他。
陳笑猜,可能是因為這裏有監控,而所有工作人員禁止與病人發生任何交流,發現就開除之類的製度。畢竟這樣的規矩在精神病院裏很常見。
大概吃完飯後10分鍾,一個人來把帶著盤子的抽了出去,腳步聲一實一虛,是老李,不過知道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而陳笑也不準備做太多的事情。因為這個病房裏十有八九也是有攝像頭的,剛剛自己又是蹦又是踩蹲便的,已經夠不消停的了,再作死可能會出現什麼反效果。於是,他迴到角落裏坐下,百無聊賴的開始亂想。
那個“劉女士”很奇怪,那份“合同”也很奇怪。當然,最奇怪的是自己。
關於自己的記憶,真的是一丁點都沒有,但是陳笑知道,拋去那些“小毛病”之外,自己好像還算挺正常的,總之肯定不至於關在這種“高檔次病房中”。但也不排除自己間歇性失憶外加不定時發瘋自殺亂咬人等等可能性。
“得盡快弄清楚自己是誰啊,不然這種腦子裏一片空白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他想
“不過,雖然很想快點知道,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做,等明天看情況再說”陳笑小聲自言自語道。
“那現在吃飽了,沒什麼事情做,又沒有豆豆可以打,是不是隻有睡覺了?”
......
他皺起了眉頭,好像遇到了一件難題。
睡覺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比如自己每次睡覺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會不會自己醒來又忘了今天的事情?會不會自己是個被什麼夢魘折磨瘋掉的人?會不會自己是個危險的夢遊者?
一時間,又有無數的可能性張牙舞爪的衝進了他的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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