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全都是血，怎麼帶他？”


    花姐皺眉看著馬戶，一臉嫌棄。


    “這好辦。”


    我笑了笑，然後隨手從路邊的垃圾桶裏找出來一個編織袋，用編織袋套住馬戶，然後把馬戶連著編織袋一起放到汽車後備箱裏。


    我說這樣就不會把車弄髒了，然後就坐在副駕駛座上跟花姐一起離開。


    在車上，我把自己和馬戶間的事告訴了花姐。


    馬戶傷得不輕，花姐先開車把馬戶帶去醫院接受治療，讓我忙完醫院那邊的事自己打車迴去，她有事要先走。


    我準備從馬戶身上弄一票大的，所以要在醫院盯著他，防止他亂跑，雖然他目前好像沒有亂跑的能力。


    醫生說馬戶全身有多達6處骨折，而且有些皮膚組織都潰爛了，需要植皮，必須立即給馬戶動手術。


    我沒有什麼疑義，簽字交錢後讓馬戶進行手術。


    花姐沒要我的那張卡，手術費2萬5就是從那張卡裏麵刷的。


    看來馬戶傷得確實不輕，手術足足進行了4小時才結束，護士把馬戶推到病房休養。


    2小時後，馬戶睜開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我老狗在哪裏。


    我說我怎麼知道老狗在哪裏，我都不認識什麼老狗。


    “草，他該不會是帶著錢跑路了吧？”


    馬戶猛地坐起來大叫一聲，然後就痛唿著躺到床上。


    他剛動完手術，很多地方都上了夾板，骨折多處猛地坐起來肯定疼。


    “你說的老狗應該就是那個謝頂的大叔吧？”


    我給他剝了個香蕉。


    “對。”他下意識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到我，頓時露出了憤怒的表情，說是我畜生。


    “你自己在人家的地盤上出老千，我救了你，你怎麼還反過來罵我？”


    我平淡地迴答他。


    “你大爺的，這叫救我？”


    馬戶顫顫巍巍地用中指指著自己的腿，收迴手指的時候還不忘給我比個中指嘲諷我。


    我笑了，說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就不是躺在醫院了，而是在火化場裏。


    “知道豪哥是誰嗎？你在他的場子裏亂來被發現了，我要不幫你，你會被殺掉，不是跟你開玩笑，豪哥在黑道上的背景很雄厚。”


    我板著臉罵他。


    他聽我這麼說也沉默了，躺在床上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天這事你可別以為是你自己機靈才能化險為夷的，最主要的還是我老板跟李經理說的那句話，你那種鬧騰的方法隻能讓你多蹦噠一會，保不住你的小命。”


    我對他搖頭說著。


    他好半晌沒說話，過了會才開口問我要手機，說要打電話給老狗。


    我說你還想打電話？還以為是我兄弟呢，高中那事可沒完。


    “瘋子，尼瑪逼的，你知道高中那會我家裏發生了什麼嗎？”


    馬戶一口咬掉半根香蕉，滿臉的晦氣。


    “發生了什麼？說來聽聽。”


    我也不急著走，好不容易找到高中的老朋友兼仇人，我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他說給他倒杯82年的紅酒才會說，我去樓道裏的自動售貨機裏買了一罐雪碧扔給他：


    “82年的紅酒沒有，隻有82年的雪碧。”


    他歎了口氣，說了句“人生難得幾迴首”，然後就跟我說了高中他轉學的原因和轉學後的事。


    我聽完也有點愣，因為信息量略大。


    高中那年，馬戶的爸媽出車禍雙亡，馬戶一個未成年可沒錢供自己上學，麵臨輟學的危機。


    這時候，一個男的扶養了馬戶，給他辦了轉學手續，去其他學校念書，這個男的就是馬戶口中的老狗，就是賭場監控裏的謝頂中年人。


    老狗的身份又很複雜，他是馬戶媽媽的姘頭，俗稱小三。


    馬戶的爸媽是個中產階級，家裏有點小錢，可惜馬戶不知道家裏的銀行卡密碼。


    老狗其實就是個遊手好閑的混混，和馬戶媽媽廝混的時候，從馬戶媽媽那裏拿了不少錢，這筆錢就成了老狗和馬戶以後的生活費。


    兩個人都存不住錢，又不會賺錢，坐吃山空很快就花光了那點錢，於是馬戶就輟學和老狗到處流浪，很多時候都是饑一頓飽一頓，一直混到現在。


    他說當年借我錢確實是不準備還，我聽到這裏就想給他一巴掌，但他緊接著又說自己是準備以後手頭有錢了再找我還的，沒想到那之後的日子過得比狗還慘。


    我知道馬戶這人自尊心比較強，當年沒有把事實告訴我也是自尊心作祟。


    但是！他麼的故意坑我錢是個事實啊，媽的，我非得把他的狗頭打爆。


    “哎，對了，老狗為什麼要扶養你？他是你媽的姘頭，為什麼要在你媽死後扶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