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你怎麼稱唿,還有...這座山裏不會真的有鬼吧!蹦蠈m未來問道。
“貧僧法號無妄,還有女施主,你口中所謂的鬼至少在不歸山不存在,但這座山裏猛獸和精怪卻是真實存在的。你們也不必太緊張,那些東西一般也不敢靠近苦禪寺。”無妄和尚說道,隨後便領著三人開了三間挨在一起的客房,隨後便自行離開了。
“你打算怎麼做?”通明神女難得地一直陪在展悅身邊,而不是沉睡修行。
“走一步看一步啊,萬事隨緣!闭箰偟坏。
“你這這麼容易放下,那東西可是你在夢境之中曆經劫難的報酬啊。”神女有些吃驚地說道。
展悅卻搖了搖頭,“我能平安歸來就已經是最大的福報,何況有些東西過猶不及。再說,如今那東西不是還沒被人取走麼。”
“罷了,隨你吧。”神女迴到自己的房間內修行,至於展悅的安危她自然不擔心。而南宮未來也跑迴房間,似乎也有自己的事情。
展悅獨自靜立於院落之中,任由晚風輕拂過他的衣襟,帶著一絲涼意與寧靜。天際漸漸染上暮色,四合的暗影悄然鋪展,為這古寺披上了一層神秘而幽邃的紗幔。他雖未踏出寺院半步,卻也未曾安分地蜷縮於室內一隅。相反,他選擇在這曆史悠久的廟宇間悠然漫步,腳步輕踏過青石小徑,每一步都似乎在與歲月對話。
對於山間的精靈野怪,展悅並無半點懼意,他的心,比這古木參天、幽徑深深的寺院還要來得更加豁達與無畏。此刻,他的思緒仿佛又飄迴了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世界,那裏,冤魂的低語與哀怨如同夜風中的呢喃,纏繞著他的心弦,讓他無法釋懷。
在這古寺的靜謐之中,展悅再次沉浸於對那些未了塵緣、冤屈之魂的深深思索。每一縷晚風,都似乎承載著過往的歎息,每一片落葉,都仿佛在訴說著未了的故事。
殺人,不過一念之間,紅刃入,白光出,生命之火瞬息熄滅。然而,欲將那瀕死之魂拉迴塵世,卻是艱難險阻,非凡力所能及。摧毀一城生靈,即便是羅漢之境的高手,亦能輕描淡寫間成就此業,仿佛塵埃拂去,不留痕跡。但若要超度這滿城亡魂,使之往生極樂,則需菩薩乃至更高境界的慈悲之力,方能緩緩開啟彼岸之門。
世人常視生死為兩極,殊不知,毀滅之路坦蕩易行,而創造與救贖,則是荊棘滿布,步步維艱。這份生命的悖論,正困擾著展悅的心田,令他難以釋懷。在這片被生與死的天平衡量的世界裏,他漸漸意識到,最深沉的力量,不在於摧毀,而在於給予希望與重生。
殺死一個雞蛋,和將一個雞蛋孵化小雞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難度,生和死又憑什麼對等。
“怎麼,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閑逛?”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展悅微微一愣,以自己的修為竟然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是自己警惕降低了還是來人手段高明?展悅順著聲音看過去,來者乃是一個白衣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很高,也很瘦,隻是看起來是人形但未必是人族。隻是此人雙眼凹陷,似乎眼部有缺陷一般,他竟然是一個瞎子。
“你看不見東西?”展悅直言不諱地問道,深夜,古寺,瞎子,這種組合自然詭異。
那中年書生點了點頭,“沒錯,我是瞎子,你也是為了苦禪大師的遺物而來?”
書生很自然地問道,他看不見東西,卻又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
“一個瞎子竟然能一個人找到這座古寺,先生你也是不簡單,你是讀書人?”展悅又問。
書生又點了點頭,“沒錯,我是讀書人。隻是現在的我已經看不見字了。小兄弟,我也不想跟你爭奪那什麼遺物,隻要你能幫我找迴我的眼睛,我就自動退出如何?”
展悅隻覺得莫名其妙,什麼叫幫他找迴眼睛?自己也不算神醫,不對,神醫也做不到啊。而且他的眼睛還能丟的嗎?能找迴來?
“你猜得沒錯,我的眼睛變成了這山中的精怪,可惜我找不到它,你要是能幫我將它找迴來,那苦禪大師的遺寶我就不和你爭了。”書生說道,“還有,你最好別想著偷偷將那寶貝帶走,否則我們這些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書生提出了一個建議,同時又給予威脅。
展悅笑了,也不知道這些來曆不明的人到底什麼身份,開口閉口不是考驗就是威脅,有神女在,又有琉璃佛作為靠山,展悅其實並不怕這些人,隻是他做不出偷遺物的舉動。
“真羨慕你們這些能看見萬物的人啊,可憐我雙目已瞎......”書生感慨一聲,隨後離開。
展悅看著他那鬼魅的步伐,知道他絕對不是普通人。這些人竟然也沒有出手強行取走遺物,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這時,一個糟老頭子突然走了過來,他身材矮小,身上毛發濃密如同猩猩一般,一看就不是人族,隻是那張臉的確是人臉模樣。臉色那大大的酒糟鼻很是突兀。
人未至而酒味已至,並夾雜著一些惡心的臭味。令展悅有著逃跑的衝動。
“小夥子,你可別上當,浪費時間去找那什麼眼睛,他天生就那樣,哪有什麼眼睛啊。他還書生?大字都不會寫幾個...總之,別理他就對了!崩项^子似乎剛剛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前輩,你又是?”展悅好奇道,這些住在苦禪寺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啊。
“我?叫我褐玄就好!崩险咿挻鸬。
展悅又問道:“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酒,為什麼味道這麼大.....”展悅有些受不了,這東西真是人能喝的麼,即便他還沒喝過。
“哈哈哈,小夥子,你這就不懂了吧。此酒名為臭的真香,聞起來臭,喝起來香啊。老朽鼻子不靈,根本什麼都聞不到,自然不怕這臭味,隻能品到它的酒香,你說這酒是不是給我量身定做的?”老者說道。
“你聞不到?”展悅看了看他臉上那大大的酒糟鼻。
“對啊,我的鼻子也丟了,也在這無歸山中,但我卻不想找迴來,否則這酒怕我就喝不下去了。你放心,那什麼遺物我不會跟你爭的,但我有個要求。你能去我屋裏陪我喝上一杯!崩险哒f道。
展悅聞言一愣,沒想到老者會這麼說,還以為他也會讓自己去幫他找迴鼻子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