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帶著展悅往深海飛去，許久都不曾停下。


    “你怎麼跑這麼遠？”展悅有些無語。


    “遠麼，還沒到了呢。”小彩抱著這些寶石，將其當做糖豆一般不停地往嘴裏喂。


    展悅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你知道那些都是什麼石頭，你就吃，咱家也不窮吧，要什麼買不起，靈石？丹藥？”


    “哼，偶爾換個口味不行麼？”小彩本就是星空巨獸種，完全體是可以吞星的存在，消化這些珍惜礦石輕而易舉。


    二人又往外海飛了許久，已經進入到人跡罕至之地，不久之後展悅以天眼通便能發現一道特殊的屏障將海洋分隔，他知道那就是眾人口中的海天大陣，分隔大海，鏈接天地，無比之壯觀。任何妙法境以上級別的海獸或者海妖族通過這層屏障都會觸發警報，提醒人族。


    穿過這層屏障就是徹底的自由之地，也就出了人族領域。自那場大戰之後，海妖族退守外海，再未覬覦陸地，而沿海大部分海域也成了人族領地，大家很默契地以這海天大陣為界。人族也沒有想著徹底滅殺海妖族，因為沒那個實力。


    大海實在太大了，得不償失。與此同時，也極少有妙法境以上的海妖族和海獸不知好歹地進入這海天大陣之內。直到近日發生了許多意外，但更奇怪的是，海天大陣根本沒有預警。讓人族的那些真境修士損失慘重。


    展悅直接穿過屏障，又往外海深處而去。又飛了許久，小彩才停下來，這一望無際的大海要如何確定方向，重新找到之前來過的地方本就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但對於小彩而言卻很簡單，也根本不存在迷路的說法。


    “就在海底，我們走吧。”小彩直接沒入海水，展悅也緊隨其後。


    天眼通下，即便是暗無光亮的海底世界，展悅也是一覽無餘，可以看得明明白白。這佛門至高的瞳術神通不愧為佛祖親授，妙用無窮。


    海底之下，是大量的飛舟殘骸，這些飛舟已經報廢，又在海水之中浸泡無數年早已麵目全非。但所謂幹千年，濕萬年，不幹不濕就半年，海水同樣也能保留下許多舊事的痕跡。


    “怎麼沉沒了這麼多飛舟？”展悅靠近那些飛舟之後，又發現了大量的人類骨頭。修士境界達到一定之後，即便身死，肉身也能不腐。這些骨頭上有著大量的牙齒痕跡，恐怕這些人的屍體是被海底的生物啃食幹淨的。


    “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春閨夢裏人。不知道這些人都是誰？”隨後，展悅又在海底沉沙中看到了一些巨大的獸骨，以及一些無法分辨的骨頭。然後便是各種碎裂的劍器，那些劍器全部黯淡，竟然無一柄完整。


    “我的那些寶石就是從這些劍上麵扣下來的。”小彩解釋道。


    展悅眉頭一皺，“以後不要幹這種事了，不吉利。這也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小彩翻了個白眼，不理解展悅的話，她可沒有展悅的覺悟，她隻是一頭自由自在的星空巨獸，雖然如今隻是幼年期。


    “看來這裏是一處古戰場。”展悅有了判斷，從這兒就能看出當初那場大戰的慘烈，人族與海妖族和海獸門從天空戰鬥到海底，最終雙方都留下無數屍體，戰爭之慘烈，導致甚至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展悅拿起一柄斷劍，劍柄初還係著一個三角形的護身符，一看就不是凡物，畢竟如今都還散發著幽光。隻是護身符終究沒有保住劍主人的性命。


    展悅輕輕拾起那枚精致的護身符，指尖摩挲過它古老的紋路，仿佛能觸碰到時間的痕跡。小心翼翼地揭開它的秘密之門，內裏竟藏著一張泛著微黃光澤的特殊信紙。紙上，一行娟秀的小字躍然其上，宛如細語呢喃：“年年歲歲，平平安安。”字句間，流淌著溫情與祈願，簡單卻滿載深情。


    展悅不知道這護身符是劍主人的什麼人所贈，看那娟秀字體，應該是位女性，也許是母親，也許是妻子，亦或者是女兒。但她終究是等不到劍主人歸去，這麼多年過去，或許她也早已離世。


    展悅哀歎一聲，將人族屍骨全部收納，那些海妖族的骨頭都是紫色，倒是非常好跟人族區分開來。他打算迴去之後找個地方將這些遺骨埋葬。修仙者所求長生到底為什麼？不就為了擺脫生老病死，更有甚至能擺脫生離死別麼。隻是，依舊有這麼多人前仆後繼地湧入了戰場，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上，後方的家人以及子孫後代便會成為海妖的口糧。有些骸骨明顯是女性修士所留，她們之中也不乏天驕人物，但也同樣隕落於此。


    “有人來了。”沒有等神女提醒，展悅便察覺到動靜，僅僅從靈魂力上講，展悅如今已經不弱於神女多少，畢竟神女強大的並非靈魂力量。


    展悅帶著小彩藏身於一艘飛舟殘骸之後，不久之後，一個魚頭人身的怪物便出現在視野之中，他的身下騎著一隻銀白色的巨大海馬，正是傳說中的銀月海馬。


    小彩看見那海馬眼珠子都綠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一般。


    “誰！”那妙法境的魚頭人實力不凡，竟然發現了小彩的存在，也怪小彩沒有忍住。而展悅也沒有第一時間將小彩收迴去。


    見行蹤敗露，展悅也不裝了，一個妙法境的海妖族也不足以讓他退卻。


    “人族？該死的人族！”海妖族對於人族有著極大的恨意，沒有任何交流，他便手持一柄三叉戟朝著展悅殺來。在水下他的速度無比快速，尤其是他胯下的海馬。


    然而沒等展悅出手，一旁的小彩先動了。她直接顯露原形，幾根觸手便將那海馬和海妖族分開。


    “那個醜八怪交給你對付，這個銀色的家夥，我要吃掉！”


    展悅恍然間驚醒，小彩的真身實則是遨遊星海的巨獸，絕非外表那般溫順可人的小蘿莉模樣。此番她定是心生獵奇，察覺那銀色海馬對她而言或許蘊藏著莫大的裨益，這才難掩興奮之情，表現得如此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