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錘子下去,牆上就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噗——
一股液體就從牆洞裏噴濺出來。迸了二人一臉、一身。
“什麼雞.巴玩意兒——”二人一愣,互相一看,登時嚇呆了。
一臉紅。一身血。
牆洞裏還在汩汩的往外冒著殷紅色的血水,兩人大叫一聲,扔下錘子調頭就跑……
等聞訊趕過來的人們再趴到那麵危牆之前的時候,牆上竟然是完好無損,哪還有什麼牆洞血跡。
兩個砸牆工的臉上身上也是幹幹淨淨,連灰土都沒沾上一粒,眾人看著渾身嚇得抖如篩糠的二人,各有所判。
隊長不信邪,找各種理由耍滑拖工的人他見得多了,又怎麼會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奇事怪事,當下找來了推土機駕駛員——
“推!直接給我推倒鏟平!再有胡說八道的家夥,也一並給我埋了!”
隊長怒氣一起,哪還有人再敢造次,推土機轟鳴一響,“突突突突”一陣猛衝直撞,十幾間危房頓時土崩瓦解了一大半兒,直到零時三點多,危房的拆除工作終於進入到了尾聲——隻差最後一間靠裏的小房子還在飄搖挺立,但也岌岌可危。
駕駛員“咚咚咚”掫下一大口白酒,身子登時暖和起來,疲勞的身體也放鬆很多,渾身輕飄飄的很是快活,他又猛猛的抽了口煙,把燃到盡頭的煙蒂用力一彈,煙頭帶著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微亮的紅光,落入到黑暗之中,他舔了舔嘴唇,一掛操縱桿,油門踩下,推土機再次轟鳴起來,緩緩的向前行去……
唰唰——
車燈閃了幾下突然滅了,駕駛員愣了愣神,一看操作盤,電量確實有些不足,不過堆倒這最後一個小房倒是綽綽有餘,他關上車燈,加大馬力猛地向前衝,可一抬頭,心裏卻是一涼——
距前方的小屋隻有七八米遠,但在慘白月光的照射下,他突然發現橫在前麵的竟是老老少少十多個人,他馬上停下推土機,打開車窗探出頭,剛想對前麵喊,再定睛一瞅,車前空空蕩蕩,一片幽暗,又哪來的什麼人。
駕駛員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酒精的刺激讓他眼前有些昏花模糊,他吐出口酒氣,嘿笑著搖了搖頭,再次發動起機車,手向旁邊的操縱桿摸去——
這一摸,入手的竟是一片冰涼,冰得直透骨髓,涼的渾身戰栗。
他握住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操縱桿,而是一個女人的手,纖細慘白、染著紅色指甲小手……
駕駛員的酒勁兒登時就醒了一大半兒,他本不敢再順著那隻手臂往上看,可人類好奇的本能還是讓他抬起了頭——
白色的褲子。
白色的衣衫。
白色的半張臉就對著他慘慘的笑。
女人很年輕,也很漂亮,懸空坐在駕駛座旁,手按著操縱桿。
駕駛員想本想問問她是不是這兒的村民,可當他看到女人露出的一隻眼睛開始往外淌出血水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用問了,他想抽迴手,卻發現這點力氣也沒有,隨後看見那個女人用另一隻手掀起了遮住那半邊臉的頭發——
頭發下是一片血肉模糊,黑黑的眼眶裏,眼珠兒已不知去向,顴骨處也是空的,留下一個深深的大洞,洞裏似乎能看到流淌的腦漿,散發出陣陣腥臭……
這個駕駛員昏迷了大半天,直到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他才嚎啕大哭出聲,哭喊著向大家講述了昨晚自己看到的情景。他沒打算讓別人相信,但出乎他的意料,施工隊的所有人,包括隊長,都信了,因為在之前的幾個小時裏,每個人的帳篷裏都曾光顧過男女或是老少,一個甚至幾個“人”,他們都有相同之處——冰冷的人影,滿身的血汙,殘缺的身體……
這事兒在屯子裏傳得很快,村民們在聚眾討論之間,甚至能惟妙惟肖的模仿兩個砸牆工和推土機駕駛員當時的談話內容和心理動態,雖然是三分真實還原,七分添油加醋,但還是把“鬧鬼”的事兒傳播成篇。這樣一來,整個屯子也再沒有幾個人敢輕易靠近那片廢墟。弄得此地人心惶惶,談鬼色變。
大概是穩定村民的慌恐,施工隊又駐紮了幾天才走,說要向上級匯報工作進展,同時也交代給屯長:找些科學或者超越科學的方法處理一下這裏的事兒,以便能盡早開工,他們說得很含蓄,但是屯長已經聽出了是什麼意思,他當下招來周圍十裏八村的“大仙兒”、“半仙兒”,跳神作法,一一試過了,卻還是不見好轉,仍是有村民說晚上會聽到廢墟裏有人小聲說話,或者看到有人影飄來飄去……
“十多個鬼影?”屯長一說完,木哥就問了這麼一句。
“對,十多個!據說打扮像是城裏的人,不過穿得不是很新潮——”屯長迴道。
“就像十幾年前的樣式?”木哥又問。
“嗯!屯兒裏的年輕人現在都不那麼穿了。”屯長把卷煙抽到了根兒,還舍不得扔,又吸了一口,“縣施工隊的人都這麼說。”
木哥和宮妍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
“老屯長,您說的那最後一間危房——”木哥指了指廢墟最裏麵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房子。
“對,就剩它了,都廢棄幾十年了,據說是民.國初期哪家建的祠堂,後來那家人舉家遷走了,就不再有人打理,解放後成了公產,不過屋子太小,而且下麵有地溝經過,屋裏潮氣很大,也就沒做大用,一直空置著,誰想到現在它倒折騰起來了——”
“那當年宮隊長——”木哥問。
“哦,那年小宮就是在這地方轉了半天——每個房間好像都看了看,當時就是叫我在外麵等著——”屯長迴憶道,想了又想,突然一拍腦門,“對啦,我記起來啦——他在小祠堂裏呆的時間最久!”(未完待續。。)
第539章先到
宮妍目光一亮,急切的追問:“老人家,您、您能確定嗎?十多年前的事兒,您、您會不會記錯了?”
“錯不了,錯不了,我對這事兒的印象最深——”屯長肯定的拍著胸脯,“當時,小宮還特意從縣裏買來了石灰,說是祠堂太潮,需要好好鋪墊鋪墊——”
……
“那就是說,小宮當年藏的東西,就在那個小祠堂裏?!”桂伯透過車窗看著那個孤零零的小房子。
“應該錯不了。”木哥微笑道。
“妍妍——”桂伯的眼睛裏已經有些濕潤,他轉過身緊緊握住宮妍的手,“你爸爸他——我們追了十多年,盼了十多年,沒想到真的有真相大白的這一天,我、我——”桂伯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哽咽,再說不出話。
宮妍雙手死死的捏著桂伯的手,激動得渾身微微顫抖,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嗬嗬,看你們這一老一少,這是馬上就到了出頭之日,本應該高興的是不是,別弄得這麼傷感,弄得我這個外人心裏也跟著難受。”木哥輕聲笑道。
“嘁,什麼外人?!”桂伯瞪了木哥一眼,突然一把抓住木哥的手,按在了宮妍的手上,嘿嘿笑道:“以後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小木,有你在妍妍身邊,我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桂、桂伯伯——你、你幹嘛說這些——”宮妍臉色一紅,忙抽迴了手。
木哥也有些尷尬,訕訕笑了笑,馬上轉移話題:“對了,桂伯,加油站離這兒很近嗎?怎麼迴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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