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長老們也都皺起了眉頭,一句“老輩”可把他們都捎帶上了,這小小的精靈犬出去沒多少日子,可是越來越放肆了。
“小混蛋!你給我滾下來——”那隻小貉貍從人群中跳出來怒罵道,自己的父親被羞辱,他怎麼能視而不見,他在同齡的小輩中也算一號人物,自然有著幾分霸道,“你敢不敢滾過來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你!”
烏烏撇撇嘴:“跟爺爺動手,你也配?”這句話是跟金佳子學的。
爺爺…
胡大滕的輩分瞬間也被拉低了兩級,胡禮大怒,罵道:“你、你個狗崽子!我撕爛你的嘴!”
烏烏神色淡淡的迴了一句:“你個王八羔子,跟你爹一個操性…”還是跟金佳子學的,金佳子在不遠處樂得合不攏嘴,“老木,咱們傻狗是真出徒了。你看看他那勁頭兒,像你還是像我?”
胡家父子雖然不明白“操性”是個什麼意思,不過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登時更怒,胡大滕輩分高也不方便動手,這就給了胡禮出風頭的機會,他大喝一聲衝了過來,抽出一根木棍就要往烏烏頭上砸,烏烏接連幾個漂亮的後滾翻閃開,剛一站穩。胡禮又掄著棍子要上來,可卻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迴頭一看,竟是自己的尾巴被人踩住了,再往上一瞅,那“人”渾身灰白,四肢不齊,身軀畸形,四四方方的大腦袋上五官擠在一處。一雙小眼睛直直的看過來,顯得呆呆傻傻,正是那個“四不像”…
胡禮嚇了一跳,但反應也快。掄起棍子就往後打:“蠢東西!給我讓開!”
啪!
哢嚓!
棍尖兒打在“四不像”的腦袋上,卻堅如磐石,胡禮隻感自己的手上一震,棍身就斷成了兩截。那愣頭愣腦的家夥困惑的抓了抓頭,眨了兩下眼睛,還是不肯抬腳。
烏烏在一旁“哈哈”大笑:“小王八羔子。你倒是過來呀——”
胡禮更氣,從身後抽出一柄鋼刀就向身後砍,“四不像”卻還是傻呆呆的,躬身一把揪起胡禮的尾巴,倒提著他在空中掄了三圈兒,嗖!一撒手,把那隻小貉貍甩出了人群——
嘭!
飛進一扇窗戶裏,不知撞在了何處…
胡大滕急了,但還是強壓住怒火,看了看“四不像”,又瞄了瞄烏烏:“小輩,你敢勾結外族傷我族人!”
烏烏先不答話,迴頭看了眼木哥,見他手中偷偷催燃了一張綠符,心裏一陣驚喜,隔了好半晌才說:“勾結外族?嗬嗬,胡大叔,小美媽媽的罪名就是這麼給安上去的吧?”
胡大滕臉色微微一變:“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覬覦‘北護使’的位子已久,借著這次的亂子,煽風點火、無事生非,詆毀小美的媽媽!”烏烏說。
“我、我沒有——”
“沒有?”烏烏學著木哥,眼睛緊盯著胡大滕臉色的變化,“有人向長老們稟報,說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小美的媽媽勾結外敵,這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胡大滕身子微微一震,有些慌張。
烏烏見了心中大定,耳中又有木哥的傳音過來,“猜得沒錯,繼續。”烏烏心裏更有譜了,笑笑道:“胡大叔,你為了爭奪權位,竟不惜造謠扯謊,這麼做,就不算戕害同族麼?”
“你、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哼哼,昨晚你也看到了,小美媽媽的‘精魂’一直圍著你們轉,對別人卻不理不睬,嗬嗬,你說她是不是對你有所怨恨,才想要報仇的?”
胡大滕還沒說話,郎月卻突然從人群裏站了出來:“對別人不理不睬?笑話!那個該死的鬼魂不是還、還——”她臉色紅了紅,狠狠的瞪了“精魂”一眼,又怒視木哥,木哥撇撇嘴看向別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烏烏微微一笑:“嗬嗬,你不說我都忘了,昨晚你的表現還真是——”
“住嘴!”郎月怒道,“昨、昨晚我是被鬼魂附了身,才、才…哼,那隻騷狐貍在生前也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幫她說話,更不是東西!”
烏烏臉色一冷:“蠢女人,說你‘蠢’都是抬高你的智商了——我們精靈族向來情感專一,淫逸之事可跟我們沾不上半點邊兒,我反倒覺得昨晚你雖然被迷住了,但表露出來的應該是自己的本性——嗬嗬,如此想來,說不定‘騷’的是…”
“你、你找死!”郎月大怒,抽出短劍就要往上衝,郎泉一把攔住了她,皺著眉沉著臉看向木哥,卻發現他在仰頭看天,擺明了不想插嘴,可也看出來了,木哥這是讓烏烏做“代言人”呢,郎泉輕吐口氣,麵色緩和了一些,朗聲說道:“無論如何,鬼附人身就是大害,這等厲鬼是留不得的。”
烏烏又笑,“可你們也不想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鬼物靈智不明,胡作非為也屬正常,難道非得要有目的?”郎泉道。
“沒錯,我覺得她就是有目的的——”烏烏笑著說。
“可笑,難道你和鬼靈意相通?”郎月冷冷道,恨恨的咬牙,“狗崽子!”
烏烏也不生氣,依舊笑著,衝郎月說:“喂,我問你個事兒——”
郎月斜眼瞥著他也不說話,烏烏繼續說:“如果你碰到很大的危險,是逃跑還是衝上去?”
郎月撇撇嘴,有些懶得迴話,不過又怕烏烏借此找碴,冷哼著說:“哼哼,傻子才會往上衝,這種事兒也就你才能幹得出來吧!”
烏烏淡淡一笑,拍了拍前爪:“你迴答的真好,這就對啦——”
“什、什麼對了?”郎月一愣。
“你想想,連你這麼蠢的女人都知道見災就躲,何況是敏感警覺的‘精魂’呢?”烏烏笑道,郎月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怒瞪著眼睛剛要插嘴,烏烏馬上又接了下去:“就算‘精魂’靈智不高,但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裏安全,誰更危險,她會主動去接近你們這些驅邪人麼?”
郎月還想說話,郎泉擋住她,目光閃動,對著烏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還用說嗎?”烏烏道,“既然小美媽媽的‘精魂’主動找上了你們,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麼?”
“她是故意的——”烏烏迴頭看了一眼臺上,“就是想引你們過去!”
“吸引我們?”
“沒錯,想讓你們看清事情的真相,或者揭開某人的真正麵目!”烏烏說這話的同時,怒瞪胡大滕,胡大滕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看向別處。
“這、這——你是聽誰說的?”郎泉在朝烏烏問話,可眼睛卻一直瞄著木哥。
“這麼淺顯的道理,還用得著聽別人說嗎?”烏烏冷嗤一聲,“其實,傻子都能想明白,小美的母親那麼大怨氣,肯定是受了不明之冤,所以,隻需查查那些造謠的人,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清楚了…”他依舊瞪著胡大滕。
“夠了!大膽小輩,什麼時候容你在長輩麵前囂張跋扈了——”那邊的洛長老突然朝烏烏喝道,“那叛徒的罪狀已定,人證物證俱在,你再幫她狡辯也無濟於事,還不快快退下!‘北護使’,準備行刑!”
胡大滕一聽大長老的號令,剛才被烏烏損得發蒙的腦袋馬上精神起來,操著長鞭就要打過去,手腕兒剛一動,卻又聽烏烏喊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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