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木哥隻能在房間裏轉,他的腦子還是很亂,有些靜不下心去想更多的事,最後下了樓,在一張小床前停下,玉小姐冰冷的屍體就躺在上麵,他靜靜的看著她,剛伸出手又停住,因為周圍幾個窗外都站著人,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這種全程的監視讓他很氣惱,甚至拿起茶杯往外丟,嘩啦!一扇窗子被打破了,鋒利的玻璃刮傷了一個美麗姑娘的臉,她還是不動,任憑殷紅的鮮血往下流淌,眼中反而好像閃著興奮、狂熱的光。木哥有些後悔,但轉瞬間就怔住了,因為那女孩兒的傷口正在快速的愈合,隨即便完好如初。
木哥驚奇的走過去,把手探出窗外,輕輕刮拭女孩兒的臉,姑娘沒躲,目光閃閃的看著他,那裏隻有殘留的血漬,傷口卻沒有一絲痕跡,他收迴手,嗅了嗅,的確是人類的血,不是妖,更不是仙。
再看旁邊站著的一個老頭兒,木哥也想抓住他,手卻撲了一空,徑直從老人的肩膀上穿過,他似乎也很欣喜,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木哥。是魂魄?不,他沒有鬼氣,隻有濃重的人類氣息,木哥驚呆了…
他、他們是什麼人?
木哥的心裏又多了一個問號。
他突然感覺餓了,很餓很餓,好像體內的一切都被掏空,隻有一個軀體在遊遊逛逛。
他衝上二樓,在桌邊坐下,開始猛猛的往嘴裏塞東西,狼吞虎咽,似乎已經一個世紀沒有沾過食物,酒壺中的酒很柔,有點像窗外的月光,但入腹之後又很辣,激得他“叩叩”一陣猛咳,最後都咳出了眼淚,他感到胃腹緊縮,趴在地上又是一陣猛吐,瞬間就把酒菜都嘔了出來,他記得上一次喝得大吐還是五年前,那是為了和好賭的韓梓良打個賭,一人一箱白酒,誰先躺下,誰就算輸,賭注和賭因都已記不太清,好像是金佳子的一句挑唆——
“你說你們兩個大男人,都為了一個曾經的‘初戀’耿耿於懷,來來來,咱們喝酒,喝完這頓,把她們都忘了!”
於是,酒局變成了賭局…
結局卻是兩個人在醫院裏掛了半個月的吊瓶……(未完待續。)
第1475章發泄
木哥從地上爬起來,連吐帶咳,已經嗆出了眼淚,又去摸酒壺,但裏麵空空蕩蕩,一滴都沒剩下,啪!他猛地把酒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被油燈照著反射出光,好像一隻隻戲謔的小眼睛,木哥大怒,上去一拳把它們砸得粉碎,鋒利的碎碴刺穿了他的皮膚,一時間鮮血直流。
“酒!我要酒!”他高聲狂唿,但外麵沒有反應,“我是你們的主人!我——說——要——酒!”他有些歇斯底裏,半跪在地上,一拳重重的砸在地麵上,傷口更大,血流更湧…
“小木,這一拳,你打的可不對——”二爺爺對著年幼的小木哥說,“要這樣,單臂灌力,氣沉丹田,將勁力全部集中在手腕上…”二爺爺輕描淡寫的揮出一拳,一棵碗口粗的小樹應聲折斷。
“呀!二爺爺,您真厲害——”小木哥在一旁拍著手笑道,大爺爺卻在旁邊撇了撇嘴,“行了啊,老二,就不能教孩子些好的?”他從二爺爺的袖子裏抽出一把砍刀,“當啷”扔在地上,“小木,那是你二爺爺早就砍斷的,也隻能糊弄糊弄你們這些小孩子…”
木哥不咳了,也不吐了,但眼淚還是在往下淌,他把一隻茶碗抓得粉碎,掌心又流出血,他覺得隻有痛感才能讓自己清醒,但他還是想錯了,鮮血嘀嗒嘀嗒的往下淌,在地麵上的半隻茶碗裏匯聚成了一小灘,殷紅刺眼,好似一汪紅酒…
一杯紅酒泛著血色的光,清香沁人,木哥赤身裸.體的躺在浴缸裏,周圍貼滿了靈符,他有些得意,搖晃著酒杯。挑釁般的念道:“我說女王大人,現在你還想隨隨便便的闖進來麼?嗬嗬,小的別的能耐沒有,但是布個阻妖的法陣、畫幾張困妖的靈符還是信手拈來的…”
“嗯?你在叫我麼?”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木哥“噗唥”一下坐起來,差點沒被浴缸裏的水嗆到,東瞅西看也沒發現有人,本能的喝了口紅酒,還沒咽下去,眼睛就直了,一個曼妙的美麗身影就從紅酒中浮升起來。是個小小的人,麵目豔美,正是蘭瀾,“木大師,沒想到才一刻鍾不見,你就想我了,咯咯咯——”
咯嘍!
木哥的喉嚨動了一下,一口紅酒下肚,但轉瞬就聽蘭瀾的笑聲更大。
木哥眼睛一直。“我、我可以這麼理解麼?”他看看紅酒杯,“這、這相當於您的洗澡水?”
“嗯,感覺不錯,就是有點涼…”蘭瀾捂著嘴嬌笑。“我決定了,下次用牛奶…”
嘔…
木哥連忙去摳嗓子…
木哥一頭仰倒,渾身軟綿綿的,身體確實被掏空了…
“哥!快別睡啦——走走走。帶我去抓鬼,這次是個大生意,人家定金都付了…二百五十塊整!雇主說這數能顯示出咱的身份…”蘇嬌嬌在用力的拉著他的胳膊…
“小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那也別躺在地上啊,容易受寒,來,我幫你按按肩…”文靜在他耳邊輕聲的說,柔柔的熱氣撲在耳朵裏,癢癢的…
“木哥,別裝死,上次的案子還沒結,還不起來,是不是要我把你銬到局裏去?”宮妍在氣唿唿的瞪著他…
“哈哈,木,這下終於還是被金錢擊倒了吧——”劉赫瑤閃著大眼睛,坐在他的身邊,“你還是從了我吧,不然的話,哼哼,信不信我用錢砸死你!”
過往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上演,木哥已淚流滿麵,緊緊的閉著眼睛。
“這個時候你真不該喝酒的。”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木哥猛的坐起,用袖角迅速擦幹眼淚。
上來的竟是代包子,他雖那麼說,但隻剩下的一隻手上還是端著個托盤,上麵盛著兩隻酒壺。
木哥跳起來一把抓過,咕咚咚,猛猛的灌下一大口。
“木小兄弟,這幾年我沒少在暗處跟著你——”代包子說,“但卻頭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他看了看木哥眼角上還殘留的淚痕,輕輕歎了一聲,“也難怪,以前無論碰到什麼事,你都有辦法應對,但現在麵對的敵人卻太強大了,以至於所有的計劃和謀略都不堪一擊…”
木哥不說話,還在猛猛的痛飲著。
“我知道你是被這幾天的種種失意壓垮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和、和那些小姑娘受苦、受委屈,卻根本無能為力…我雖然也有類似的經曆,但你畢竟太年輕,才隻有二十幾歲,像我這種遭遇過大風大浪的人尚且痛苦得難以自拔,何況是你這樣的孩子…我明白,肩上的擔子太重,你已經撐不下去了…”
木哥又喝幹一壺酒,再抓起一瓶,仰脖就往嘴裏倒。
代包子也不阻止,又是長長的歎了一聲,“可是消沉下去總是不對的,因為除了你,沒人能救他們。”
木哥把酒壺扔掉,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代包子,“告訴我,背後真正的操縱者到底是誰?!還有你的家人孩子,又是怎麼迴事?!”
“他不讓說。”代包子狠狠的咬著牙。
“誰?到底是誰?!”木哥咆哮道。
“是一個故人——”“蛇頭”已站在樓梯口,“有什麼話問我吧,但我可能一個字都不會說。”
代包子低著頭轉身要走,卻被木哥拉住。
“如果你不想讓他再失去另一隻胳膊,以後就別跟他打聽太多——”“蛇頭”冷笑,“那樣會害了他。”
代包子抬頭看了看“蛇頭”,“他年紀小,已經快被逼瘋了,再這樣下去,會自暴自棄,一蹶不振,如果你們想成事,就不能——”
“自暴自棄?哈哈哈——”“蛇頭”大笑道,“你太小看他了,他這樣,我反倒很高興…”
“嗯?”
“這隻不過是發泄,讓混亂的大腦稍得休息,壓抑的情緒盡情釋放…”“蛇頭”笑著說,“我說的對麼?木大師?”
木哥鬆手,代包子迴頭,驚奇的發現,木哥剛才的癲狂竟然一去不見,他麵色冷冷的,雖然有些酒色的潮紅,但曾經渙散的目光又重新凝聚起來,代包子困惑的搖搖頭,快步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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